再说另一边墨轩一进房便躺到了床上,任由溅沨自己在那里喝茶。桌上放着一本小册子,顶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当前一页最上面写着:萧澈然,洛阳人氏,负责探查与联络。萧澈然本名萧玥莛,为武林世家萧家长女。幼时曾被誉为“洛阳第一才女”,于十四岁加入晓楼……
当子时的月色悄然划上苍穹的时候溅沨终于忍不住问到“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表述清楚?”
墨轩张开双眸“当然,难道你还不相信人家么?”
溅沨端着手中的陶瓷茶杯似笑非笑地说了句“确实不信。”
墨轩转过身子无限哀怨的看着他“小沨沨!你看她这不是来了么,竟然敢不信我。”
墨轩刚说完外面就想起了叩门的声音,一下一下响在宁静的夜色中格外的清晰。
溅沨看墨轩没有开口的意思,难得率先开口说道“萧姑娘请进吧。”
门被轻轻的推开,微凉的风吹了进来,吹的蜡烛忽明忽暗的亮着。萧澈然盈盈的走了进来,在门口处拜了下去“萧澈然拜见两位代楼主。”
“什么戴楼主啊?我们不姓戴的!”墨轩一脸无辜的问道。
萧澈然愣愣的张着嘴,半晌都为反应过来墨轩到底再说什么。
“你不用里这个白痴,我们也不是代搂主,只不过令牌在我们这里罢了,你也不用跪。”
溅沨淡淡地看着萧澈然,见她依旧没有想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楼里所知道的一切情报都是你们收集的吧?”
“是的。”
墨轩忽然问道“这次之后你去哪?”
萧澈然一脸平静的说道“全凭代楼主指示。”
墨轩转了个身站了起来“以后你还是叫我们的名字好不好?唉,实在不行的话叫公子好了,什么代不代的,怎么听怎么像冒牌的!既然如此的话,过段时间你就跟我们去京都吧,到时候应该会用得上你的情报,你在那边有据点么?”
“栩凤楼在我旗下掌管。”
“你可以退下了。”溅沨冷冷的道。
“是。”萧澈然拜了一下,便优雅的起身离去,没有一丝的拖沓。
墨轩慢慢的走到溅沨旁边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忽然说道“这个女孩,没有心。”
月色风华,灯下的两个人静静的坐着,一个冷峻着脸、一个抿嘴邪笑却谁都没有再说话。
溅沨忽然起身走出屋外,墨轩跟在他后面“喂,这就走了?”
溅沨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叹息般地问道“我们……到底为什么下山的啊?”未等回答,溅沨已然越行越远,留下墨轩一人独坐月下,脸上痞痞的笑容逐渐褪去惟剩一脸的沉思。
我们到底为什么下山的呢?为了山下可以自由?为了一次次突如其来的事件所带来的快感?为了结识更多的知己?为了建功立业?为了……为什么我竟然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了呢?原来没有心的何止萧澈然一人而已,我们也都是无心之人,否则为何总能这样淡漠得面对每一次悲欢离合?然而我们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又是为何而做?
月影斜照徒留一地落寞。
次日清晨,明明是最晚睡得墨轩两人却偏偏又最早起了来,应该说是溅沨硬被墨轩拽了起来才对。原因么?那当然是刚到一个地方不好好云游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
所以兴高采烈的墨轩就拉着寒着一张脸的溅沨开始逛上了陪都洛阳城,这个金玉繁华之地,就算云游了大片江山的墨轩两人也不禁为这里的繁华所叹服,尤其是墨轩更始兴奋的东张西望像个孩子般。
不过他们两个似乎总有一些习惯,就是逛着逛着就能逛出城去,今日也是如此。洛阳城外是一片苍茫的绿野,有一条悠长的小径远远的通向前方。墨轩两人随着小径一直走到尽头,在尽头处是一条小溪,清澈见底,而小溪的对岸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本着懒惰的原则,墨轩并未想越过这条小溪,而是和溅沨就地坐了下来,观看脉脉的流水。一阵箫音却在这个时候传到了他们身边,隐隐默默然若仙音。
那绰约的箫音不及溅沨笛音的优雅清澈让人心思沉淀,却有一种空灵洞悉尘非的美,一旋一律都扣动着人心。墨轩两人在不自觉之中便踏过了小桥,走向了箫声的源头。
踏过小桥又有一条清僻的小径,那箫声正是悠悠的从小径的那一边传了出来的。沿着小径走了半晌,前面假山上有一凉亭盈盈里在那里,亭中隐隐矗立着一白衣身影,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墨轩和溅沨早已恢复了神志,对视一眼继续向前走去。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功力如此之深厚?就连他们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引了进来……
等到了亭下时他们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那是一张清淡淡的素容,遥遥望去就像一汪宁静的泉,素衣素颜,清的让人觉得缥缈而不真实。然而当他张开双眸时候,却是摄人心魂的深邃,就像淡淡的水墨中一抹绝丽的黑,黑得那么纯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那样的一双眸子,让人见了便无法移开眼睛,以至于连他身后盈盈屹立的彩衣丽人都可以忽略不计。
那人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含笑着放下手中的箫“两位朋友远道而来,何不上来共饮一杯?”
墨轩两人本来就没想隐藏自己的踪迹,见他如此说边大步走上亭子“好久不见了老伯,不现在应该叫大叔?”墨轩不等主人邀请便一屁股坐到了亭中的石凳上,嬉笑着说道。
那人也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拂了拂素衣坐到了墨轩旁边一脸浅淡的笑容“上回说过再见到你们的话我会告诉你们我的名字,我叫宛逸苏。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当然毕竟我和你们师父的年纪相差不多,你想这么叫我也没有问题。”
墨轩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仔细的端详起他的脸来,过了一会忽然叹道“世间的异容术真的是很神奇,不应该是你的性格转换实在太神奇了,要不是你没有否认的我话我真地会觉得我认错人了。可我还是觉得你老头的装扮我看起来舒服一点,最起码那像个活着的真人,现在的你除了眼睛是活的以外,其它的地方根本看起来就是张苍白的白纸,连灵魂也一样一点生气都没有。”
宛逸苏依旧笑得云淡风清“曾经有个人跟你说过同样的话,自那之后我就时常装扮成老头的样子,转换不同的性格。只可惜容貌可以转换,性格可以控制,而有些东西已经刻到了骨子里不是我能改变得了的。不说这些了,你们为什么来到江湖?”
墨轩看了眼倚柱而立的溅沨,摸了摸鼻子心里想道:这个人莫不是通灵,要不就是他一直都在监视着我们,否则我们昨天才想到的事情他怎么今天就知道了?如果是敌人的话,那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敌人呢“还能为了什么啊?估计你已经很清楚了吧?我们辅佐李隆基这件事情,那怎么还问这么弱智的问题啊?当然是为了建功立业喽,男儿不生来就是为此么?”
宛逸苏摇了摇头说道“列土封疆、金玉满堂,其实不过是过眼烟云、稍纵即逝。你们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为了这么愚蠢的理由?”
“那你又知道什么?”溅沨忽然接口说道,他冷这一张脸走到了他面前“你又知道我们什么?”他真得很生气,因为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能给他这种感觉的人本来只有两个,一个墨轩一个是他师父毅愔,而被完全陌生的人猜测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宛逸苏持手为他们个斟了一杯酒送到他们两人面前“这是我自己酿的酒,尝尝何如?”
墨轩很爽快的接过一引而尽,淡淡清雅的香醇顺着味蕾滑入胃中,而苦涩和甘甜中交织的是故乡的味道,那个漠漠黄沙中的故乡,洋溢着萧瑟和肃然。墨轩举起翡翠杯仔细端详起来,有些怀念杯中那淡紫色有些玄幻色彩的酒来,琼浆玉酿似乎也不及其淡雅、不及其浓烈。那一刻他忽然又有了想要哭泣的冲动,而最终却依旧邪邪的笑着。
而溅沨冷冷的瞅着宛逸苏递过来的酒杯却没有要接的意思,宛逸苏笑了笑道“怎么了?上回说够要请你们喝我酿的酒的,怎么不接啊?放心没毒的。”
溅沨冷冷得看了他搬上结果酒盅引尽杯中的酒,挥手将酒盅扔回到石桌上,然后冷眼睥睨向大片的苍林没有再看他们。只是没有人看到他平静表情下的波涛暗涌……
为什么来中原,为什么下山?这一刻他们两人似乎有了些许的理解,那是儿时共赴中原的梦想、那是在山上对与自由的渴望、那是……
“只为无愧于心。”宛逸苏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那么近又那么遥远,在平静的心湖里激起千层的波浪。
只为无愧于心,那是师父在他们下山前的叮咛、那时他们时常挂在口头的言语,只是他们从没都没有如此真实地感受到这几个字的重量,那是他们潇洒的资本、是他们对于人生的信仰。
那一刻他们同时产生了困顿的感觉,仿佛世事恍如一梦。梦里依旧是那两个边城的孩子,在盈盈绿洲前许下对于未来的梦想;梦里依旧是那青山绿水中,两个少年一起默默地坚持,努力的学好每一样武艺,只为当初那人说过知要学好武功就能再见到亲人的誓言;依旧是那浅淡凉亭中,两个人对于未知事物的期望和对与梦想成真的愉悦。
原来在忙碌中我们已经遗忘了那么多的东西,原来没变的还只是那颗赤子之心:不为权钱、不为江山,只为无愧于心。
墨轩和溅沨两人不知道何时睡着了,再醒来时候天已然呈现暮色,而中间那段时间断层却飘然不知所踪了。
墨轩伸了个懒腰望向四周的一片沃野,哪里有什么小径?不过是一片荒草“我们是不是太过大意了。”
溅沨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望向碧绿的草地若有所思。
“不过他似乎也没有要害我们的意思。”墨轩不知道什么时候拔了根草含在嘴中“你说他是什么人呢?似乎知道我们是老头的徒弟这件事情,但愿千万不要是敌人吧……”
“也许吧,毕竟这次他帮了我们。”溅沨忽然淡淡地说道。
墨轩笑着看向他,眉目如星“说的也是,有谁会去帮助自己的敌人呢?他不会是那个老头派来的吧?”遂而又叹了口气道“他应该是很神奇的一个人,可是我一点都不希望成为他那样的人。全知全透,那生命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永远的寂灭罢了……”说着墨轩那双邪媚的眸子忽然黯淡了一下,只有一下又恢复了以往的神采,神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天快黑了,我们也该走了,别到时候城门关上了我们再进不了城!”冲着溅沨调皮的作了个鬼脸,墨轩向城的方向狂奔而去“我们不用轻功,看看谁先到城哦!”
溅沨站起了身子,并没有急着追赶墨轩而是看向了本该有一条小径的方向。真的只是梦么?那么为什么我和轩会做同样的梦?而且还那么真实。可是如若不是梦的话那么这条小径哪去了?我们又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
溅沨甩了甩头也向城的方向跑去。想那么多明知想不出来的事情干嘛?不如学着墨轩那样顺其自然比较好……
当他们回到洛阳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墨轩一路嚷嚷着“饿死了。”飞快的跑向凌紫玄的家中。见到凌紫玄后边拽住他的衣衫快速地说到“再次见到你实在太好了,哪里有吃的本少爷块被饿死了!”
溅沨在他后面进门,听他此言不禁摇头,至于饿成这样么?他们是一天没吃饭了,但凭他们的武功来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吧?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不过,这个人本来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评论他。
这边凌紫玄正想出门却被墨轩忽然拽住,听他飞速的说了一堆,不禁叹了口气想道:幸好自己得的时气喘不是心脏病,不然吓都得被这位大少爷给吓死了!
墨轩见凌紫玄没有回答,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摇着他的肩膀一脸委屈的说道“小玄玄回神了,哪里有吃的,本少爷饿死了!”
“正厅,罗云他们在那里吃饭。”凌紫玄一脸无可奈何的指向自家院内正厅的方向“你可以放手了吧?”在他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之时便感到一阵风从他身边飘过“唉,对于墨轩来说,果然是天大地打睡觉、吃饭最大啊!”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只猪。”溅沨面无表情地从凌紫玄身旁走了过去“把他当人看得人也绝对不正常。”说完也消失在门口。
凌紫玄不禁摸了摸鼻子“天可见怜,我真的从来没有把他当人看过。”说完又笑着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到底还是被那个家伙给传染了。整了整神色往凌虚彦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凌紫玄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了声“父亲。”
凌虚彦抬起头,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叹了口气道“又是来辞别的?”
凌紫玄看了看自己逐渐老迈的父亲,有些不忍却还是很郑重的说“是的,孩儿觉得进京的时机到了。”
“再等两□□么?今年的‘玉清会’要在七月初提前举行了,据说是因为玉清寺的牡丹现在这个时节还开得很盛,大家想沾沾喜色;而且今年轮到咱们家主持,能不能留下来等大会结束再走?”
初闻“玉清会”三个字凌紫玄的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又忆起了那年的事情,那一年那个花意正浓的女孩,可惜现在早已落尽了繁华“孩儿遵命。”凌紫玄退出房内,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走。最终还是答应再留些日子,最终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最终还是不能让时间倒流。
晚间,墨轩嬉笑捉弄完罗云等人,便嚷嚷着困了,最早回了自己的房间。对此溅沨一脸不可思议,毕竟他们两个人可是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墨轩回到房内轻轻得关好了房门一脸嬉笑着躺到那张画里的大床上。这是凌紫玄院内最好的一张床,不应该说整个房间都是最好的,呈现的是淡淡的鹅黄色高贵而典雅,看得出来他是为一个他很重要的人设置的房间,却被墨轩硬要了过来。开始凌紫玄还不同意,后来却忽然说了声“算了反正她也不可能来住的,你就住这里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凌紫玄一脸落寞,而墨轩则是很坦然地住了进来。
墨轩躺在床上并无睡意而是张着眼睛望着床顶不知道再想些什么,过了一会他从床旁拿出了一张纸,纸上记载的是最近死去的重要人物的名字。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些全都是魔教所为,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杀的人,又是派谁杀的人,纸张最上方的记载赫然是四大家族之一的方家那场灭门的惨案。
墨轩笑着将手中的纸转过来倒过去的看了好机会,最终嘟囔着“就是因为死了这么多的重要人物,所以蜀中才会着急召开武林大会吧?”却忽然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淡紫色的玉,流光溢彩煞是好看,但中间却刻着“绝杀”二字,让整块玉充满了邪媚的色彩。
墨轩把玩着手中的玉,多美的玉啊,却足以让全武林的人闻风丧胆,因为这正是魔教的“绝杀令”。令出,天涯海角必诛杀之,而其中紫色代表的正是紫微宫宫主。墨轩想到此时忽然生出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他何德何能竟然让魔教武功第二的紫薇宫宫主亲自发出追杀令,魔教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
墨轩将玉紧紧地握于手中,那宛逸苏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帮紫薇宫宫主发此追杀令?要不是这块玉,他真的会以为亭中的一切只是梦而已。而他的出现到底是为了帮我们还是要杀我们呢?
墨轩忽然感到一阵头疼,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不想去想这么多事情。但这次他不得不去想,因为事关他的生命。他的原则一直是:玩可以,玩命却不行!不过现在更该考虑的是,紫薇宫宫主的武功恐怕是联合他们所有人的力量都不能对付的,那么……朋友们,对不起,这次我可能要抛弃你们一段时间了!
正午时分,凌紫玄刚进自家的院门便觉都有些不太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他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罗云还是和往常一样在晒太阳、程悛还是在练功他一直很努力、溅沨还是冷冷再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再想什么……
对了是太安静了“墨轩呢?”凌紫玄蹙眉问道,那个家伙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吵闹着捉弄人么?
罗云打了个哈哈道“那家伙从昨天半晚回房睡觉后就没见他出来过,说不定已经睡死了!”
凌紫玄点了点头“很像他会做出的事情。”
却在这时一抹绝丽的红色身影出现在凌紫玄的院内。那人似乎痕迹,神色匆匆的样子,插在云鬓上的珠花略微有些倾斜,让人生出放荡不羁的懒散感觉。就算是慌乱的表情呈现于她脸上时都会让人觉得绝代清华,因为那个人正是名动天下的萧澈然。
萧澈然越过一脸惊愕凌紫玄直接冲到溅沨面前,似乎也忘了不能透漏身份这一点直接跪了下去“溅沨公子,紫薇宫宫主已经发下了‘绝杀令’绝杀墨轩公子。”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俱是一愣,溅沨率先反映了过来冲到墨轩的房间,可是房间里哪还有人?只有一封信函冷冷清清的被压在了桌子上,溅沨暗自握了握拳走上前去才开信函。信函上墨色的大字清俊而放荡不羁,隐有谢体之风韵:
小沨沨、小云云、小玄玄收:
本少爷决定抛弃你们一段时间,去会个大美人,会完大美人后如果我舍得回来的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的!你们也不用太想我,只要每天吃饭、睡觉、喝水、站着、坐着、躺着的时候想向本少也就好了。就这样了,你们就好好的等着本少爷的光荣归来吧。
聪明可爱活泼大方的墨轩奉上
罗云、凌紫玄赶到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溅沨面色阴沉的看着手中的信,然后将信揉成一团,杀气霎时间漫然在整间房内。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从溅沨身上出现这样浓重的杀气,似乎恨不得把写信的那个人挫骨扬灰。不过这次他们也没有太过惊讶,因为他们也很生气,生气到了极点,甚至忘了想萧澈然为何会向溅沨下跪这件事情。
原来朋友是可以这样抛弃、原来这么久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不能一起面对!可是……他们又怎能就这样舍弃掉那个永远笑靥如春的人,怎么做得到?
“我们去找他。”凌紫玄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温柔,像一汪清水让人沉静。
“不用了。”溅沨扔掉信函脚步坚决地走出了房间“他想走的话,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找到的。”他抬头望向远方,紫薇宫宫主在他认识的人中只有毅愔能打得过,而毅愔在参加完武林大会之后便已失去了踪影。那么墨轩呢?他能走去何处,这次之后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任性到极致的家伙。溅沨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那个人必须回来,否则我会拿天下来血祭。
看着溅沨有些没落的背影逐渐远去,凌紫玄和罗云二人拾起了被溅沨扔在地上的信函,看着看着眼中竟然有些湿润的感觉,那个人竟然真的就这么把他们给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