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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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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凉】

托着下巴,她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双目微闭的王者,这样的他和以前真的又很不一样了。白皙的脸庞上明了的一双琉璃般的眼,长而美的睫毛流转着不同常人的华美,不过,黎的脸上少了笑容,他是不开心吗?仿佛被沉重的东西给压着,却依然会面不改色地挺直腰杆,就像神一样。不管怎样,他就是歆的神啊,对歆不离勿弃的黎……

大概有一盏茶的工夫,那双浩远的眼睛顿时舒展开来,琥珀色的眼珠着淡淡的光,微拂银白的长发,他立起身来,走向已经趴在案几上睡着的女孩,伸手轻轻地抚摸她如瀑的青丝。

然而,只是小小的动作也能把她从美好的梦境中拉出。“黎,你怎么还没有睡啊?”

“嗯,睡不着。”他取下自己的纯白披风轻披在了她的肩上,淡淡地望着她的眼睛。

“啊……我以为黎你睡了,所以,呵呵……”水流歆露出酣傻的笑容,稍有羞涩地躲避他清冷淡然的眼神。

她这是什么了?徒然一惊,还没来得急回神,她发现一双冰凉的手已经握住了她。“蒽歆,问吧……”

可是不该问啊,那么纯洁、干净的眼神是不可能有假的,不会的!她顺势轻轻地靠近他的怀抱,这是可以让她依靠的圣地,这是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到宁静安心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永恒。

可是,多好笑啊。永恒怎么可以看的到呢?只要这样可以么?可以永恒么?

那优雅的下巴向下动了动,他点头了!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么……

“黎,一定要好好对待泽萦姐……可以答应蒽歆么?”

他的眼神依旧淡然,却没有再点头……

“黎在那一天一定更好看……你的婚礼一定与众不同……”

“黎和泽萦姐会很幸福!会生很多的小公主和小王子……”

“你们的孩子一定像你一样好看,那么黎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无声的沉默还是未能让她停止这个话题,她此刻不敢看他,她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知道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除了空洞……寂然……

“黎,一定很喜欢小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样喜欢对吧!”一滴眼泪硬生生地砸落在青色的地板上,破碎了无数……

那么……黎以后不是就不可以只对歆一个人那么好,是不是就不可以只爱歆一个人……他的身边多了许多比妹妹更重要的人了……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入地面,盛开无数的“泪花”,晶莹剔透,却美不胜收。没有人知道那种心情,甚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啊,要爱那么多的人,要负那么多责任的黎,怎么可以死去呢?不要死……不要战争……”她终于抬头哀求地看着那张令她眩晕的完美脸庞,“黎,可以么?”

一抹苦楚的笑容悄悄地挂在了他的脸上,蒽歆,你要好好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你是为了要拥有更多幸福的人……

原来他一直小看她了,她长大了,她真的长大了,即使依然带着幼稚与单纯的心。她啊,即使心里再不快乐,脸上还是可以挂着更古不变的笑容,不像他……“蒽歆。”他伸出手将她紧紧地环住,脸上却是无尽的悲凉……

有那么一个黑色锦衣的少年坐在铺满月光的亭中,面色苍白得一杯又一杯地灌着酒。

没有信用的人……不是说好在这儿一起举杯共销万古愁的么?我这个大傻瓜,竟然相信一个一看见她王兄,便像着了魔的女人,现在竟沦落为独自借酒销愁的白痴……

现在,我断定自己更加地讨厌那个女人了!

抬头又是一杯一饮而尽,欧阳冥紧皱双眉,苍白的两颊逐渐泛起红晕,这酒为何这么……苦?

想自己…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浪费自己那么多的时间?想自己…为什么对她那么厌恶?

忽然,他抬起头,望着已在下弦的月,碎碎念着:期限早就过去了……

他的背影傲然,风华绝代地与风共饮这苍白的时光……

【将军府】

素衣素裙的女子抬起一张令人艳羡不已的青春容颜,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走近青衣飘飘的男子,开口问道:“都准备好了?那么万事小心。”

“是,姑姑,我会的。”应朝也点头应道,,随即便向门外走去,一点也不耽误时间。

“等等,师兄!”一个清脆大的叫声从背后徒然响起,他诧异地往回看,一个彩衣活泼的少女正向他奔来。

“吹儿?有什么事么?你拿着包袱做什么?”容至仙惊异地问道。

“我想和师兄一起出山,我也想见识见识水流国!”柳吹儿一脸兴奋。

“可是,你还没通过‘御术八关’。”

“这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去而已!难道姑姑你认为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吗?”

看着一脸骄傲的女孩,容至仙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应朝也,“是该让她出去看看了……那朝也,你好好照顾她吧。”

“是…”他淡淡地点头微笑,尽量隐瞒心中莫名的不安。

“姑姑,我们走了。”

踪悠山的入口已封,应朝也却立在原地久久不原离去,他的表情复杂,心中必定是有着千丝万缕而又理不清的思绪吧。这次离开…不知道是否还能够再回来…

铜镜中出现一张美伦美焕的脸蛋:精致的瓜子脸,一双含情脉脉的单凤眼,还有一张娇俏的樱桃小嘴。只不过这个绝世美人似乎在为什么事而愁眉不展,脸上露出的神情惹人怜爱。

“小姐,我说,你就放弃吧!”容颜绝妙的女子忽地立起,拧眉道,“昊映他有危险了,我担心他!”

“你怎么知道他有危险啊?”暖儿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霁天他是大将军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啊?你去了能救他么?人家的霁天说没事就没事!”

“你又不是我,怎么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如果那个人是我哥,你又会怎么想啊?”樊霁晴狠狠地甩了甩衣袖,转着浑圆的眼珠缓缓坐下,突然她的嘴角浮上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又想做什么啊?”暖儿停止了磕瓜子的动作,神色哀愁地望着她“天下无双”的主子,心中一片寂凉…

“不好了!不好了!一见刚回将军府的樊霁天,暖儿便急忙地冲了过去,紧张兮兮地抓住了他的手,道:“小姐她晕倒了!快叫大夫!”

樊霁天面露疑色,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儿,问道:“她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强壮的么?”

“霁天!”暖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你这种哥哥么?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唯一的妹妹!”

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渐渐地舒展开来,看者眼前俏丽的小脸正紧皱着眉头,轻轻地笑:了:“好了,暖儿,你带我看看看她去吧,她最好不是又耍什么花样。”她的手被他反扣住,紧紧地牵着。

“霁天,你会娶我么?”她依偎着他,轻声地问了句。

“会。”只听到一个简洁又肯定的回答,她便心满意足,“那你爱着我吧!”

“是。”她笑得好不灿烂,这是她现在活着的唯一的理由。

“吱…”一听到有人进门的声响,樊霁晴便立刻盖好被子,安静地不动声色恬静宁和的面容使这位天下第一美女更加名副其实。

“小晴。”樊霁天低沉着声音唤了句,意料之中没有回应,便回头喊道:“叫人把京城最好的大夫请来。”

“是!“

待暖儿一离开,樊霁天便一把把她拉起,眉头紧皱:“你又在搞什么鬼?”被一下识穿的樊霁晴着实不爽,嘟着嘴道:“有你这样的哥哥吗?我就是想去水流国!”

他转身看了她一眼,道:“说实话不久好了,不要老是让暖儿给你干这干那的。”

“知道你心疼暖儿,可是她讲意气啊!”

“你可别忘了,她不是你的丫头,她也曾是千金大小姐。”他皱了皱眉,“妹妹,可以告诉我么?即使家道中落,她也没有必要一定要给你做个丫鬟啊?”

“哥,我说,你这不是看不起丫鬟吗?丫鬟也是人啊!难道她一定要做个丫鬟,你就不要她了吗?”她突然一本正经起来,“暖儿她生性单纯,但她也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你可一定要对她更好啊!”

“可我并没有那样看待过她啊,当然会对她好了。”

“哎呀!老哥!扯远了!我!要!去!水!流!国!”她终于又大声地喊起来了。

“这也不是我说了算。”

“所以我要你帮忙啊,帮我向父亲大人隐瞒。”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勾了勾手指头,道:“我有的是妙计!嘿嘿……“

是吗?她的哥哥低低地笑了笑。

“暖儿小姐是去办事吗?我去就好了!”一个梳妆检束的女孩拦住了欲往外走的暖儿。“不,不,我自己去就好了,我得去找京城最好的大夫呢!”她的嘴角勾了勾,又是一抹俏皮的笑容。这次找的“神医”可不一般啊!

听话的神医要在哪找啊?那抹明亮的鹅黄色在人群中特别显眼,“真是不该听她的话………”她低头自言自语道。

【再遇】

“哎呀!”一个尖利的叫喊声打断了她的思路,于是暖儿抬头问道,“怎么了?”

尖叫的女子生气地开口直骂:“走路也不长眼睛!”

“哎!你……”就算是她错了吧,也不能这般粗鲁啊。暖儿生气地正想开口回敬,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漂亮却不讲理的少女,一个好听的声音却打又断了她,“你是暖儿小姐么?”

“呀?”暖儿又寻声望去,在这个女孩后面还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一个大大的笑容便跃上那张涨红了的脸,拍手喊道:“你是应朝也!“

“是在下。”他微微地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的那个女孩,道:“这是我不才的师妹柳吹儿,刚才她过分了点,请你见谅!”柳吹儿还是冷着一张脸,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没关系,没关系!”暖儿本就是厚道之人,脾气甚好,对这种小事本来就不搁心,况且此刻又遇到了一个“江湖朋友”。

“那你是去忙什么事情吗?”

“呵呵…”暖儿笑了笑,“我去帮我家小姐找大夫呢,她呀,得了种罕见的病呢!”

“是么?”应朝也的嘴角竟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那个曾经张扬地问过自己她美么?是很美,美的让人无法忘记。“巧得很,在下正是一名大夫。”

“什么?”暖儿张大嘴,一个巨大的笑容突然出现……

“我回来了!”樊霁天一把抱住飞奔而来的少女,面带怒意,“怎么又亲自跑腿?还这么久?”

“呵呵…你看啊,这是我请的最好的大夫哦!”暖儿伸手拉过一旁的应朝也,道:“他可是踪悠山的医圣啊!天下闻名的!”

“哦!久仰久仰……”樊霁天向他点了点头,“那舍妹就劳烦你了。”

“不会。”应朝也伸手将自己的包袱递给了柳吹儿,便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了里堂,欲跟随的樊霁天被暖儿拉住,“你进去又能做什么啊?”

“里面没有人照应着。”

暖儿无奈地叹口气,然后用手敲了下他的脑袋:“你不是已经识破她了么?我们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好了!”

“那个大夫为何一身行人模样?是你在哪请来的?”

“他是在路上碰见的,以前在弦中楼对小姐无动于衷的人就是他啊。”

“呵,原来他就是第二个。”

女子的清闺中飘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清新淡雅,没有那么浓郁醉人,淡粉的床帘里伸出一只白如莲藕的胳膊,里头的人儿静静地躺着。

“樊小姐,冒昧了。”应朝也刚坐了下去,面前突然出现一张红润健康的脸,小声地道:“我没生病,和你商量件事情。”

应朝也马上明白过来,立起身,面无表情地道:“在下无能为力为你做其他事情。”

“你带我走吧!”她直接跳下床,从梳妆台取了一大把金银珠宝还有已经准备好了的衣物,“虽然和你这个人有过过节,但既然你也是一名大夫,那么就有权利说那些话,比如说‘另千金所害之病需要离开这个地方修养’,然后我逃之夭夭,是不是很天衣无缝啊!这是一碇金子,够你的酬劳了吧!”

“你等等。”应朝也推开她递来的金子,依旧面无表情,“不好意思,我只看病。”

“什么啊!”樊霁晴皱了皱眉,“你必须帮助我!还有钱赚不是么?”

“我不需要这种钱,况且在下还有要紧之事。”

“什么要紧事啊?我也有要紧事!我要去水流国救人,是很大的要紧事吧!你也是有要紧事的人,那么你应该可以体会我的心情,对不对?”

应朝也笑了笑道:“此要紧事非彼要紧事。我也是要去水流国的,但带上你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你我非亲非故,并且我的身边已经有一个女子,两个更加不便,抱歉!”应朝也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她,半天才缓过神,混蛋!你已经得罪我两次了!再有一次,我真难保自己会不会灭了你!樊霁晴气结,咬牙切齿地甩掉包袱。

“呀?”暖儿看见应朝也,低呼了一声,难道小姐第二次也搞不定他?!

“在下无能,无法医治好另妹的恶疾。”应朝也看了他们一眼,便和柳吹儿离开了将军府。

“怎么回事?”樊霁天面色严肃地开口,那个人的眼神不对。

“我以为他会帮她呢。反正顺路,也不带她一程。”

樊霁天一怔,立刻问道:“你说他也是前往水流国的?”

“是啊,他的师妹说的。”暖儿一下挎了脸,“完了,这几天我们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而樊霁天却开始陷入了沉思…他是著名的御行者,为何他从未听闻?难道!他眼神一凛,转身离去,难道他就是水流国专用的御行者?明明是中原人,却为了异族人出生入死?而又在这个时候出山——水流黎“复活”之时。

作为一名将军,他不得不为这种事情多虑,他有义务保护中原的安定,可是王为何不派遣我水流国?是啊,已经有了护法…嘴角扯起一丝无力的笑容,他这个将军似乎名不副其实……

但是,他握紧了手中的剑,他怎么可以允许!

【心乱如麻】

一只五彩漂亮的鸟儿从窗口飞进,扑扇着玲珑的翅膀,轻轻地落在了白衣胜雪的少女肩上。

水流歆轻柔地捧住它,高兴地道:“这会儿怎么会想起来看我?是朝也哥哥要回来了?”雨鸢点了点它小巧的脑袋,抬起自己的右爪。“哦!还有信啊!”放走那只美丽的鸟儿,她急不可待地拆开了信笺,简短地几句话却让她倍感安慰。

“谁的?”不知何时出现的欧阳冥一把夺过信笺,扫视过后,嘲讽地笑道:“他要回来了,那么我是不是该离开了?是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可是我并没有说让你走啊?你还可以留下。但你不能说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是鬼地方!”

只是瞟了她一眼,他便坐下倒了杯茶,懒懒地喝着,“我也不喜欢这里,终究不是属于我的地方,冷冷清清的。”比以圣殿还冷清。

说实在的,他开始怀念自己的家了,即使再孤寂,那里也是属于他的……

“你怎么了?”水流歆轻轻地退推了推他,露出吃惊的神情。“你以前不会这样的,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欧阳冥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他温柔微笑的女孩,像个在哄小孩的姐姐,亲切……可是这种该死的亲切让他害怕,他莫名其妙地发起了脾气,大声喊道:“你懂什么啊?比我还小!什么都不懂!”

“即使我不懂,我比你小……我,我一无是处,可我还是想听听你的心事,因为我把你看得很重要啊!”她依旧不改脸上的笑容,而他也越发生气,胸口闷得很,但是他了解怎么对付她,现在只能转移话题了。“你最近怎么都这么清闲来找我?不要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忘记你放我鸽子的事情!”

她憨憨地笑了笑,道:“我没有那种想法的。”忽然,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接着又缓缓地开口:“黎最近很忙,再过两天他就会对天下宣布他的婚讯了。”一个很勉强的笑浮上她苍白的脸。

“你回过头来!”欧阳冥突然一声暴喝。

“怎么了?”她淡淡地问着,却没有回头。

“你就这么讨厌看见我么?这世界上,你最想看到的人就只有你的神水流黎么?”他冷冷的声音让她更加难受。“不是那样的,只是……”还未说完话,她的脸便被粗鲁地用力扳了过去,不得不直视他的双眼。

“原来是这副表情……”是对着那个人永远不会有的。“这么痛苦做什么?他真的只是你的王兄么?”

“……”她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看着他。

欧阳冥无奈地笑起来,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愚蠢的丫头,居然看不清自己的心,那么,我就当作不知道好了。他抬起身,挺拔修长的身姿透着淡淡的光芒,那张英气逼人的脸盘闪烁着复杂的神色,坚定地走出了已然“清幽暗香涌”的药熏楼。

他走了,而她还在思考着,一直占据她心扉的另一个人。黎要成亲了,只剩下两天了……这几天是她不敢见他,所以刚刚是她骗了欧阳冥,即使再累再忙,她的黎也会为她腾出时间,让她躺在他温暖的怀中。这是从小的习惯,以后他成亲了,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不能再躺在他的怀里了?有那么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空穴来风地袭进她的心房,一滴晶莹的泪没有一点预兆地落下,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看着指尖的泪水,她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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