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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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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开始重新修改~

【幼岷山】

幼岷山上,有一片茂盛的竹林。阳光透过茂密的竹叶缝隙,落下零碎阴影,从远处看,像一片片金色的碎银铺在地上。此时正是竹子成林的季节,山下的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来到这儿劈竹,然后利用竹子制作精致的工艺品,在中原的集市上是可以卖好价钱的。

人们在这里安居乐业,已经是十年后最平静的日子了。

“呀!血……”一个尖脆的叫声突兀地充斥进只有砍竹的声音中,一张充满稚气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扬起一只受伤的指头哭喊道:“爷爷,小迟流血了,好痛哦…”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带着关切的眼神寻问着哭泣的小孩:“过来让爷爷看看…”

小孩伸出手指,依旧哭喊着:“血,小迟好痛!”

“唉!”老人叹了口气,满脸的皱纹此刻愈加明显了。“来,坐下,爷爷给你包扎。”

不一会儿,一个精巧的蝴蝶结便轻盈地跃在小孩的指上,他也破涕为笑了。“爷爷真棒!小迟最崇拜爷爷了!”

老人伸出一只瘦枯的手轻轻地抚摸心爱孙儿的小脑袋,满脸的和蔼:“爷爷有什么好崇拜的,男子汉应该崇拜那些有男子气概的英雄。”

“那谁才有男子气概?谁才是英雄呢?”小迟长着一张肉嘟嘟的脸,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

好一会儿,老人家都没有回答,他便又埋下头,躺在爷爷怀里撒娇,“反正小迟最崇拜爷爷了!”

老人的眼睛望着远方,一点一点陷进回忆的漩涡中。“小迟,那爷爷现在来和你讲一个伟大的人好么?”

“好!”小孩欢快地答应了,在他的心里爷爷讲的故事总是那么有趣。

“五年前,我们的国家发生了一场很大的灾难,那时很多人都葬身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中,而只有水流宫没有遭殃,因为那里住着最伟大的王。”老人慢慢地说着,低下头看见孙儿一脸的兴奋,又抚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原来最伟大的人是我们的王啊………小迟那时是这么想的。

“那个宫廷,我们这种老百姓是进不去的,而外面的国家分明是要置我们于死地。那个年长的王与敌人打的不可开交,最后身死…老百姓们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白袍的少年……”老人的眼中竟是充满希望的光芒。“那个少年是我们的新王,他为了我们竟私出水落宫,一个才十二岁的少年,能有多少灵力啊?可是他毅然将我们一个一个从水中救起,送至宫中。那时,老百姓都以为他是神,他的容颜是爷爷一生之中见过最完美的,他的心肠也是这么多王中最好的。”

“啊!!那么我也被他救了么?”小孩睁着吃惊的大眼问道。

“你那时跟着你爹娘去外面了。”老人不禁感到可惜,如果可以让小迟亲眼目睹那真正的高洁该多好,然而现在……斯者已逝………

“爷爷,那他还在么?”小孩的眼中又开始大放光芒,“小迟太崇拜他了!”

“他已经仙逝了……”老人的眼中含着浑浊的泪,那是一段怎样的记忆。“是外面的人害死的。”

小孩握紧双拳,脸上含有怒气:“外面的人这么坏,爷爷,以后我们不要把漂亮的竹编,,卖给他们了!”

“傻孩子!外面的人也不都是坏人,这世上好人总是比坏人多的……”那一次的恩惠已经让老人明白这么一个深刻的道理。

“那现在的王伟大么?”

“当然!小迟还见过她。”

“是么?是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姐姐吗?”

“是啊!小迟以后会勇敢,不再轻易哭泣?”

“会,像以前的王和白衣姐姐一样,做伟大的人!”小小的脸上有着坚定的光芒,“爷爷,我一定会的。”

老人很欣慰地笑了,阳光斜斜地照耀着,那个笑容凝满了幸福和希望。

但,那个王啊……还是永远的王。

【溯泫殿】

幽蓝的光芒隐隐约约地笼罩着,四下静谧得诡异,冷风嗖嗖拂起锦旗。堂中尽是庄严凝重的气息,依据平日的经验,这是要发生大事的前兆。

四大元老的布阵严肃而雄壮,个个敛声屏气,丝毫不敢怠慢。

从左到右依次是海凌,江净,湖凃,溪冶。四大长老中以海凌为首,因为他的年龄最长,最为德高望重,但为人迂腐呆板,一双星目总是警惕地探寻着最深处的秘密;江净也是一位年老的长者,但他性情温和,做事谨慎从容,虽然在外表看来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却有着深不可测的能力;其中性格最独特的当属湖凃,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顽童,武功最强,曾破过先王的“水落惊天二式”,但更多一层还未涉足;溪冶,这个人脾气暴躁,与江净是完全相反的性格,与湖涂不合,但二人也不失为一对竟争者。

四人同是水流国王者的师傅,功力都很高强,对水流国忠心耿耿。

高高在上的水晶宝座上,一身白袍的王者神情淡定地看着殿下的人们,嘴角漓着浅浅的笑容,乌黑浑圆的眼眸宁静,闪着灵动而寂缪的绿光,那张脸看上去平淡无奇,却又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魅力。

轻撩额前的珠帘,王者淡淡地问了遍:“长老们有何怠?说出来可以共同商量。”恬淡的声音夹杂着少许的威严。

殿下四位长老互相对视了一会,最后依然是由海凌进言,捋了捋发白的长须,他清咳了声后道:“王的寿辰要到了,举国要同庆一番,以恭贺天赐良王!”

“是这样。”轻轻地应了声后,她渐渐地低下头,那张脸已然蒙上一层淡淡的忧愁。

又一年过去了,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

不管她多想拒绝这一天的到来,多想把时间停留住,却也只是妄想,即使在强大,人也是无法和时间决斗的吧。一阵悲伤涌出,瞬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王不表些意志么?这次诞辰典祀是重要的。王今年贵庚十八,那天以后您就可以接练‘水落惊天五式’了。”湖涂有些急不可待地开口,一脸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憧憬,好像是他自己要练成一样,只可惜他一直未能参透第三式,而王却已经迅速地练成四式,不愧是水流家族的血脉。不过原来她是可以直冲五式,但由于身体的疾病所累才放慢了速度。

奇怪的是,王者的暗疾即使是由天下第一神医主治,历经三年也还未查明详因,这让四大长老很是忧愁。

语毕,而王者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安静得让他们以为她早已退殿了,不过这些年他们也习惯了。“糊凃老头,明明知道王没有什么心情,你还在瞎凑合什么啊?”溪冶几乎吹胡子瞪眼睛了,“老是搞砸别人的计划。”

“野人,我实话实说而已,关心王还有错?比某些人在这儿说风凉话强多了!”湖凃也不甘势落地回驳。

“够了!你们两个丢不丢人?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还在斗?”还是海凌威信高,就那么一喝,便恢复了先前的严肃,此刻殿下鸦雀无声。他上前拜了个楫,道:“王不必忧心,与往常一样便可。”

“是的,王请宽心。”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江净也进谏道,他和海凌相视点头便退下了。

珠帘之后的年轻王者垂首,却暗暗下定了决心。

现在,她可是水流国的神啊。

【离忧谷】

一道道凛冽的白光疾速地来回散射,快得让人看不清是哪一种灵力所出,只见狂风呼啸而过,拼命地卷起所有可以带走的东西,急促旋转过后就缓缓下落,隐隐约约之中有声声清脆的铃铛作响。

天高云淡。

萧瑟的谷中满地的落叶。叶子还是叶子,完整的一如之前,不过微风一过,它便支离破碎。

碎片也随风而起,瞬间将不知所踪。

白袍飘飘的身影背风而立,被撩起的长发飞扬自如,着实英姿飒爽,只是那孱弱的身影依旧,透着无以言语的孤单。

狂风已过,取而代之的是萧萧秋风。在这种季节里竟然诞生了她?关于这个她是一点没什么印象,记得刻骨铭心的是——他是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那天阳光灿烂,微风和煦,离忧谷开满了雪白的茺蔚。

如今物是人非。那双蒙着忧伤的眼睛缓缓扫过这片土地,除去落叶尽是猩红如血的茺蔚,只感觉眼睛一阵酸痛,水雾便急不可待地袭上,似泪非泪。那里有一份坚忍,所以没有泪。

她知道冥冥之中有个力量在支持着她,无论如何都要坚强下去,即使很累了也不可以倒下去,她不是为一个人而活,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子民。

“对!”她坚定地吐出一个字,为自己补充能量。背后顿时刮起了一道强劲的风,闪着着浅浅的绿光,将她紧紧地包围起来,湖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越陷越深,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柱。

少女轻捻食指,无声地念了句口诀,水柱便疾速地向她侵来。她这是在自取灭亡么?她却还微笑着,面色也是淡定沉着的,之前被狂风搅乱的发丝一时竟服服帖帖地被一根绿丝带捆绑着,这种“风狂气闲”的境界实为强中之手,这位王者的灵力的确异常非凡。

“破!”一声轻喝,向她激来的水柱猛地撞击在她身外宛如屏风的光圈上,发出一个巨大的撞击声,水柱应声破碎成千千万万如珍珠一般的水滴后各自散开。

一切回归平静。

“茺蔚啊,光喝血你们是长不大的,水好,应该多喝点。”一个明亮的笑容跳跃在她的脸上,望着水花的眼凝满温柔。

“它们只喝他的血。他的一滴血就可以让它们活上好久,可是他却永远地离逝了……”一朵淡紫的云轻盈地飘落在白衣少女跟前,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紫荆花的香味,一如女子的美貌,优雅端庄,如秋月似华花。

她睁开眼,并不看那女子,轻拂身上飞扬的尘土,幽幽中,竟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虽不及花香那么诱人,却有着一分不可多得的轻盈芳香。

“泽萦姐姐,他会回来。”声音淡定而虚缈,似有无尽的痛苦,难以释怀。

泽萦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怜惜无比,却又力不从心,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理解这个少女,说固执她很善解人意,说不听话她又乖巧温顺。“以后不要来这儿了好么?”能让这种睿智无比的圣女为难,也只有无与伦比的王者了,包括前面的那位。

“姐姐你不喜欢这里么?”她转过身,抬起一双看不到感情的眼睛环视着这片土地,声音漂浮不定,亦不知为何种情,“这里有他的气息,不是么?”

泽萦温柔的眼中出现一抹不屑,随即又暗淡下去。“又能如何?这里满眼的猩红,你能喜欢的起来?但对我来说比登天还难!”

“姐姐……你不相信他会回来么?”

泽萦愣了愣,依然摇头。这五年来,她已经对她的问题做了多次的回答,每一次她都绝对清醒地告诉她她错了,“难道你忘了他圣洁的白袍被鲜血染红的一刻?还是说你忘了你抱着他痛哭的彻夜么?因为你都没忘,所以姐姐才不刺激你。”因为在刺激你的同时,她的心更痛。

可是这次她的眼神愈来愈深不可测,让素来冷静的泽萦不得不犹豫片刻。

是她的灵力愈来愈强大了?

还是她变得更加执着?

紫衣女子竟不敢再看她的眼睛,静静无声地立在她的身后。

水流歆用手紧紧地抱着头,眉头紧皱,面容痛苦不堪,有一股碧绿的如流水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流窜,可怖至极。

又来了……

“歆……”耳边传来泽萦急切的呼唤,而她的脑中却不停地回放着有他的画面,心中念的也只有一个字:黎……

【药熏楼】

这座楼阁四周青烟笼罩,位于与水流宫相连的净以山上,是块难得的风水宝地,附近种植的全是名贵药材。至于楼阁的美名也只有那个厌恶药膳至极的王者才能想出,以表明她痛恨药物的最高境界。

据她所说,这座净以山总是散发奇怪的药味,这让天下第一的御行者也无可奈何。

“咚咚咚…”一阵奇怪的响声从这帘帐中传出,里面正坐着一名青衫男子,身形修长,长发及腰,长相俊逸儒雅,从上到下都散发着温文尔雅的气息,只见他左手捧着一本破烂不堪的《药物大全》,右手正握着一把钝器往青石皿中不停地捣弄,想必又是在制作新的药膳。

“天呐!”这是她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出,她早在梦中已经感觉到她“神医”哥哥独特的气息了。

好难闻。一把捂住鼻子,水流歆动作轻盈地从床上跳落,蹑手蹑脚地准备逃离此地。

“歆,你想去哪?”当一个温和却稳重的声音从她的脚底由下而上地送进她的耳中时,她就知道又没戏了。只见白影“嗖”地一下,便再也没有踪影了,只留下淡淡的青草芳香味儿。

那青衫男子微微抬头,冲眼前这位正皱着苦瓜脸的少女一笑,用那只本就不空闲的手轻轻一碰她道:“速度很快。”王的功力确实进步地很快,快到令他有一些些无法预料,才一眨眼的功夫她竟能从二楼直至一楼大堂,真不愧为水流家族的后代。

“朝也哥哥。”她真的很讨厌药膳,“可不可以不吃药?我想我还没到那种非吃药不可的地步啊…我想我自己会好起来的……”

“没有用的,除非……”他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继续把话说完,他知道她很清楚他要讲什么。

紧皱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但随即呈现的却是一张写满忧伤的脸庞。“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呢?泽萦姐,还有朝也哥哥你。”她坚持地很困难,很辛苦啊,但是她每次都会坚持下去,即使总有人不理解,甚至阻拦……但最后的底线,她最后的底线其实很脆弱。

应朝也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地注视着他跟前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王者,她本该发怒的不是么?面对此刻的她,他感觉不对。“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开那个执念呢?”

“你太固执了。”那双很温和冷静的眼睛透着一丝严肃,“你从不肯认真听我们的意见,不肯面对现实,不是么?”

她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瞳孔中射出强烈的恐惧和无助感。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应朝也的眼睛依旧直直地望着她,你应该清醒,应该学会忘记,多少的子民需要你,你要做出实际的行为来保护、爱惜他们。

“朝也哥哥……”她一下子软了下去,眼神空洞的可怕。“我知道我很不对,可是你知道什么叫情不自禁么?那不是固执,那只是我唯一能够依赖的。如果没有那份力量,你知道么?我也许已经不在了……”

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这句话轰地一声在他的脑中炸开,他震惊地凝视着她。

没错,他被她的话吓到了。如果再没有她,那么又该有多少人受苦,也就是说,如果在歆的心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那么她该怎么办?水流国的百姓怎么办?今后天下的百姓又该怎么办?

可那个人……真的已经离逝了。

纵然,他是不会死,因为他的魂魄会在千灵湖永存不逝。可是,他的躯体已经万劫不复,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再可以诠释圣洁纯粹、风清云淡了。

即使心中拥有澎湃不止的波涛汹涌,他的面容还可以整理得如此冷静,笑容还可以这般令人安心,“事已至此,喝药是你唯一的选择。”

她轻轻点头:“我嘴上说讨厌,你说我哪一次没有听你的话乖乖地服下呢?”

“所以你是个乖孩子。”他的手很温暖,他的眼神也很温柔,他的怀抱也很窝心……但她只眷恋另一个人的,那个人淡淡的,泪水很晶莹的……

她是乖孩子么?曾经,那个人可说她是个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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