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很喜欢这章,写的很痛快。。。 【第一美人】
青丝飞扬。
络绎不绝的大街上,他马不停蹄地前行着。在这繁荣的集市中,人声鼎沸,一阵悠扬的琴声从高处远远地飘来,轻捻慢挑,似有似无地拨动人的心弦,隐约之中有一丝清甜的香味在飘荡。
人群忽然之间沸腾了。
“看啦!是天下第一美女樊霁晴在弦中阁弹奏呢!”一个摇扇青年眼疾手快地高声喊道,拿着扇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哎呀,不好,我快晕了……”
“太没用了,还没有看不见就晕……”
…………
一大群男子都争先恐后地往弦中阁涌去,那种场面不是一般人可以控制的,幸而将军府的侍卫护主有方。而在如此热闹沸腾的情况之下,只有一个人视而不见,依然匆匆赶路,只不过,被挤在其中的他想脱身也并不容易,一心想着离开的他对那摄人心魂的琴声再次充耳不闻。
“咦?我发现一个很好玩的事情。”一个鹅黄色绒衣的俏丽女子望着阁下,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
“是什么?”弹琴的女子心不在焉地问道。
“呵呵,居然有第二个人对你的琴声和容貌不感兴趣啊。”黄衣女子的语气带着幸灾乐祸,一边笑着,不时地看看身边红衣女子的表情变化。抚琴的少女抬起一双美目,流转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神韵,脸如莲萼,目如明杏,嘴如樱桃。
渐渐地,之前的面无表情瞬间变成愤怒,柳眉一挑,她将两只莲藕般的细手轻轻一抬,琴声嘎然而止,“暖儿,截住那个家伙!”皓齿如雪,其中飘出的声音动听不已。话音刚落,一个浅黄色的身影便悠然而下,众人哗然,“连个丫鬟都如天仙下凡?那么主人就……”那黄衣女子轻功了得,一只手轻点住忙着外挤的青衫男子,道:“公子何必这么着急,不愿目睹樊家小姐的绝世美貌,或者欣赏她高超的抚琴之技?”
青衫男子温和一笑,道:“多谢樊家小姐的美意,不过在下有急事在身,不能赴邀,望姑娘请你家小姐见谅。”语毕。他不得不展轻功离去,不料那黄衣女子竟伸手扣住他的衣袖,眼中笑意盈盈:“那公子去和我家小姐说好了。”刹那间,他们便越了起来,直至弦中阁顶。
整了整衣衫,应朝也神色不变,从容地转向那黄衣女子,笑道:“姑娘身怀绝技,轻功了得,应某甘拜下风。”他并没有急着看那天下第一美女,果然与众不同。黄衣女子依旧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家已有些按耐不住的小姐,便道:“应公子,这就是樊家小姐,我是她的贴身丫鬟暖儿。”
他抬眼望了望红纱锦衣的少女,眼中并没有多少歆羡之情,谁叫他已然习惯花容月貌的女子,“在下应朝也,见过樊家小姐,那么在下就不久留了,告辞!”
什么?就让你这么走了?不可能!樊霁晴柳眉一拧,立起身来,宛若一朵突然盛开的牡丹花,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站住……你…难道不觉得我美么?”这话一出,应朝也闻声止步,回头若有所思地打量起她,暖儿紧张地捏了一把汗,小姐这次真的沉不住气了。
好一会儿,应朝也缓缓道:“姑娘确实美貌,天下第一也是名副其实,但世间美人众多,在下曾在水流国遇过与姑娘一样的绝世美人。但那女子的美宛如静水,秋庭闲月,而姑娘你是奔腾如溪水,春日火花。”
在两女子听得一怔半楞之时,那青色身影一下子往外越去,只留下淡淡的奇药香味。
“啊啊啊,小姐,那人生得好俊逸啊……而且温文尔雅极了。”暖儿凑向一旁目光涣散的樊霁晴,笑道:“小姐你放弃旧爱,恋上那人了?”
“胡说。”红衣女子断然道,神情有些惊慌,嘴中碎碎念着,“那人说的是水流国,居然有女子如此非凡……那他……”心中一片绞痛,仿佛是遭到背叛的痛苦之情显而易见。
一旁的暖儿似乎看出了什么,贴近她道:“你也别担心了,昊映公子不会那么轻易喜欢一个人的,这你应该最清楚。”是啊,那个桀骜的人连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又会喜欢怎样的人呢?
那绝美的脸庞上竟有一丝寂寞之情。
【踪悠山】
一整天的马不停蹄,应朝也终于在重峦叠障的山林中止步,环顾着这座笼罩着晨光的山林,这是他有过最快乐日子的地方,没有硝烟和战火,没有与世纷争,一切都是美好的,清幽的环境也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他飞快地跃进一片丛林,四处都是荆棘,却未使他受伤。而正在这时,他的周围竟出现一条宽敞的道路,只见他微闭双目,口中念道:“天悠地玄,地消天泯。踪迷之际,断林取道。”
睁开双眼,他的笑容豁然开朗。他终于又回家了……又可以见到她们了……
一阵熟悉的药香,霎时扑入鼻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步跨进一座刻着“蕴荆阁”的楼阁中。这时,有一个素衣打扮的女子轻盈无声地出现了,那张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慈祥安宁,与她年轻的面容实为不符,但看着另有一份美感。“朝也……回来了?”那清脆的声音中,竟有一丝苍桑。“是的,姑姑,我回来了。”那张清远俊逸的脸上洋溢的是他不曾多显露的感动,温和的眼中清晰地倒映出那女子的装束来,清雅得宛若一个道姑,一身素净的黑白相间纱裙,发髻只是用一只纤细的竹枝轻巧地穿过,那种素朴一如她的微笑。
她就是容至仙,江湖中那个不老的神话。现年已经四十好几的她却拥有着一张二十多岁女子的青春容颜,并且是一名强大的御行者,神仙也不过如此而已。
“前辈,我又失败了。”从“蕴荆阁”出来的不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一位少年打扮的男子,那人神色黯淡地低着头,缓缓地开口,“我还是败了……”
“年轻人。”容至仙伸手扶起那个男子,语重心长道:“失败并不可怕,只要努力了便问心无愧。记住了,学医并不是为了天下第一,而是为了拯救苍生。”
“纪某一定不忘前辈的教诲。”那男子俯首做楫之后便离开了。
一旁的应朝也微笑着道:“姑姑还是一如既往地培养御术之人,朝也佩服于你的这分执着。”
容至仙谦和地摆摆手,幽叹道:“如果没有这分坚持,我又能做什么呢?这是我唯一的寄托了。”
这句话听着是如此相似,在他沉思之际,她突然问道:“你找到抑水神草了吗?”她的神色骤然紧张起来,脸色微红。应朝也叹了口气,道:“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它,姑姑……”他的脸色也突然一变,继续道:“它的力量就快爆发了,时间不多了。我们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寻找了,如果不在这些短暂的时间中找到它,江湖就又要发生一场血雨腥风了。”
“是这样,十年之期又快到来了。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允许旧戏重演!”容至仙眉头微蹙,“我们一定要找到它,然后彻底毁灭这个祸害!”
“我会为了我父亲和天下人,全力以赴的。”即使不明白当年的一切,不明白父亲的所作所为,但是如今不仅是为他,也为天下苍生。
“姑姑,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应朝也回头望了一眼“蕴荆阁”道,“这些年又有哪些人闯过‘御术八关’?”
“少,极少。”容至仙苦笑道,“仅一个,他是继你之后的第一个。他的名讳为欧阳冥。”
应朝也笑了笑,又继续问道:“那他的身世如何?”
容至仙回头道:“这个并不清楚,但那个人真的令我映像深刻。”她的眼中尽是惊叹的光芒,顿了顿,伸出了三只纤细如葱的手指,继续开口道:“那个孩子他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全部完成。”
“真的是很难置信。”应朝也点了点头。
一抹微笑挂在了那张美丽慈祥的脸上,这又勾起了她对那个人有限的记忆。那样的桀骜不驯,那样的风化绝代,那样的天真烂漫,那样的逼人锐气,那个人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她肯定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果然如此……应朝也望着远山,在心中叹道。
【一彻护法】
“蹬…蹬…”广阔的道场上飞奔过一匹骏马,黑亮的骏马背上,一个身披盔甲,手拉长弓的男子风采奕奕,骁勇无比。
“嘣……”一声清脆响声过后,众人欢呼不止:“好箭法!”不远处一个直立在场地中央的一个草靶颤微地抖动着,箭飞一般地射入它的正中央,既快又准,疾如星火一般。
马背上的男子熟练地跃下,面色沉着地走向人群,单手紧握弓箭,肩上的披风随而起,飒爽英姿一览无遗。
“天儿,干得好。”人群中一个同样装扮的人伸手拍了拍那男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樊老将军真是有福气,有这样的儿子!”一个胡须发白的老人对年长的将军说道,语气充满了羡慕之情。“是啊,是啊……”那群身着人官服的人依声附和着,除了不远处坐在正中间席位的长发披散的男子。那个人生得着实耀眼,额前配有一颗蓝得妖异的宝石,身着华丽的蓝色长袍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胁迫力。
那人抬起一双冷得发寒的眼睛,面无表情地望着众人簇拥的樊霁天,额上的宝石越发深沉。
早已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正停留在自己的身上,樊霁天回头望向坐在正中央的蓝袍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即使这样的温和,迎接他的依然是冰冷的目光。
“一彻大护法,霁天是否有可能成为‘第一将军’?”樊老将军直截了当地问道,看着那个大护法他的心里总是毛毛的,这个人太阴冷了,而且身世不明,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实在想不出王为何会对这种人如此器重,让他成为威望极高的大护法。
“哼!”蓝袍护法冷笑一声,眼中的寒光一片,果然是个粗人么,这般不懂得礼节。“他还不够格。”
冷得透骨的声音顿时射进在场所有人的心坎中,四下一片寂静,连呼吸的声音也无从听得,耳畔只有风拂过的声音。
一个清亮的声音仿佛一道圣火温暖人心,“要打败彻你,是么?”蓝袍护法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无法琢磨的笑容。
狂风呼啸而过,卷起黄沙几丈,众人尽散,唏嘘不已,而停留在原地的两人沉静地对峙着,皆为按兵不动,却已经使这里凝聚起强大的胁迫感。
樊霁天的黑袍随风而起,仿佛一层汹涌的黑浪准备一倾而尽,但一彻的力量似乎更加强大,他的长袍只是轻盈地飞舞着,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无声地飘扬,竟是如水一般沉静,似乎这场风暴与他无关。
樊霁天面色严峻,握紧了手中那把闪着紫色光芒的宝剑,叹息道:“这似乎对你不公平。”他对面的蓝袍护法单脚点地,双手后背,露出一抹冷笑,“还不开始?”他的手中并没有兵器,从这个形势上看,他似乎是处于弱势。
“那好吧!”话音随着风声的吹卷而逝,天空中忽然出一道奇亮无比的紫光,闪电般的剑光疾速地让人眼花缭乱,霎时间便像迎着万丈高山一般飞驰而去。蓝袍微拂,却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去。突然,他将双手聚拢,微闭双目,刹那间便在他的周围形成一个幽蓝的光罩,挡住那来势汹汹的剑气,但这并不能够长时地阻挡那不可小觑的剑光,樊霁天反身一个旋转,在半空中从剑后注入一股真气,使剑尖更加锋利,以致轻易地刺破光罩。那剑尖直穿而过,就在快要刺破蓝色长袍之时,一彻一个腾空翻身,转眼间便飞至樊将军的背后然而已经料到如此的将军迅速回身,没有给护法留下半点出招的机会,紫光一闪,横剑相向。
蓝袍护法笑容冰冷地望着他,“你赢了。”
“为什么要让我?为什么不反攻?”樊霁天愤怒地低吼,“你以为我一定会败在你的‘泯天’大法之下么?”
“你说呢?”他的眼中依然寒光一片。
缓缓地移开剑,他有些颓废地道:“我是无法打赢你…”
“但是你现在足有资格成为第一将军。”轻拂蓝袍,一片蓝光淡淡地消逝,远远地,他抬起头,看见一片蓝色的天……
“嚯……”樊将军挥起闪着紫光的剑,眼中是坚定的目光,既然彻也肯定了我,那我就更应该义无返顾。
其实,他的脑中浮现出那张冰冷的脸庞……彻并没有人们想像的那么可怕。
【昊映】
静谧高雅的庭院中,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悠闲地下着棋,不时地与盘旋在周围的鸟儿打打招呼,一副自在逍遥的模样。
突然,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那张饱经岁月却未被消蚀的脸,这是一张高贵中蕴涵霸气的脸,微皱的双眉缓缓舒展开来,展现出一个平静的笑容,“护法来了……”一片星光悠然再现,一头乌黑的长发如流水一般一倾而落,惊人之美,展现的却依然是冰冷的面孔和空洞的眼神,即使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中原的最高统治者。“召我来有什么事?”
“呵……”那人正是中原的王,昊映炎赟。他倒没有因为这个人的傲慢而发怒,眉宇间反而流露出对他的欣赏之情,“我就是喜欢你的这种个性,和我的儿子很像,但他比你……更绝……”
一彻护法冷冷地扫了王者一眼,缓缓开口:“我感激你,所以才会做这个护法,但我绝对不会故意奉承你。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不要消磨我的时间。”
“你知道抑水神草吧?”看来和这种冰冷的人绝对是开不了任何玩笑,昊映炎韫不紧不慢地道,再晚一步,可能又要发十二道冰贴有请这位护法了。
他微微颔首,脸上却是异常地平静。
这个人难道真的没有任何感觉或者记忆么?即使当年亲眼见到那种强大的神力,即使知道那是人人争夺不休的神物,他也可以如此沉静冷定。没有错,这一点最值得欣赏。
昊映炎韫立起身,缓缓地走向他,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轻声叹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可是仍然无法寻得。你也知道,那种神草十年显一次神力,这一年神力最强,所以可以提早发现,所以……”
“你要我帮你找它。”一彻低垂眼帘,若有所思。
“希望你不要拒绝。”是什么原因让如此高贵的王者这么央求他,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且……那个人他一定也需要它,即使只为了那个人……
轻柔的白月光淡淡地斜照在那蓝色长发的背影上,淡淡忧伤的侧脸失去了平日里的冷傲,显得如此脆弱。
他在回忆么?已然深深地陷入了回忆的漩涡么?
突然,他的四周出现幽蓝的华光,双目微闭,轻点一指,华光中出现一排清晰的字。半晌,他的嘴边浮起一丝笑容,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