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故事才刚刚开始而已. 【桀骜不驯】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死亡般可怖的沉默就这样被一句炸弹般的问话打破众人神色严肃地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个黑衣少年的身上。他是如此的高大挺拔,那样的桀骜不驯,有一种暗藏着的威慑力,所有人皆不敢轻举妄动。
欧阳冥的眼中积满了怒火,冷冷地盯着那高高在上的王者,双唇紧闭。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们的王。”四大元老之一的溪冶喝到,“问你话的是那个老头。”半晌,不见那个少年转头,于是他便伸手粗鲁地扳过少年的脑袋。
他们,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王不敬。
一时间,气氛因为那个桀骜的少年而变得紧张,海凌颇有耐性地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儿有什么目的?”
“哼!”欧阳冥不服气地扫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道,“我说实话你们不信,还让我说什么?”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就不客气了!”一直沉默的江净平静地一如平常,眼底却是难以望穿的波涛汹涌。
“野蛮人,我没有武功……爱信不信!”
“什么?”众人哗然,一定不敢相信自恃有预测能力的他们也会有失手的时候。“这怎么可能,那他有什么能力刺杀王呢?”众人在纳闷之际,将心中的疑惑给倒了出来。
是这样的想法啊,他又是冷冷一笑,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说没有就应该没有,相信他。”清冷的声音至上而下地飘来,殿下的人们便很快地闭上嘴,虔诚地如在祈神。“请不要为难欧阳御医,他是应朝也御医选择的,绝不会错。还有,他是御医……不是犯人。”
那个看上去单纯稚嫩的王者此刻却也有着令人折服的威严,她淡淡的眼神仿佛是人人梦寐以求的肯定。
“我们谨从王……”
“那么,请欧阳公子随我退殿。”
“不行!王……”海凌断然道,上前一步,眉头紧锁,“王,臣真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此人绝非一般,您想啊,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您忘了这个时候了么?”
这个时候……这个人人忘不了的时候……十年了……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此刻一定澎湃不止吧!那样的灾祸谁也不想“领教”两次。
一切会好起来么?
“所以呢?”王者显露的是应有的气概,“到底要如何?”
“王,臣愿意试探试探他。”话音刚落,白袍的王者立马喊道,“不行,如果他真的有,他会死的……”
欧阳冥微微地皱眉,眼神渐渐改变,他弄不清这个王者是敌是友,开始疑惑这个王者这般袒护他,是因为那个叫应朝也的御医么?他不明白说到死时她为何那么大的反应?而他都没有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从一开始搬进“药熏楼”之后的第二天就被莫名其妙地带到这个庄严的宫殿中,然后又开始对他进行莫名其妙的审问,最后还要被莫名其妙地弄死?
但他当然不担心……一点也不……
“不可以那么做,即使不会伤到他,也会让用此方法的人受伤,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众人终究没有再开口,他们的王,是个像神一样的人,她的命令没有谁敢抵抗。
这时,欧阳冥笑声朗朗道:“你就让他们做吧,你不是相信我么?就让那些爱吃苦的人去吧!”
“可是……”王者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湖涂却开口道,“为了解除大家的疑惑,我还是选择以身示范好了。如果真的有不测,就劳烦王你了。”
她渐渐地露出会心的笑容。
欧阳冥奇怪地笑了笑,这就是水流国的王者?
一滴滴冷汗顺着湖涂的脸缓缓下落,看来他是发挥了奇强的内力,而受功的欧阳冥却一脸的悠哉,还向水流歆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试炼】
终于,湖涂满头大汗地停止了,禀报道:“他确实没有功力,否则他早就暴毙而亡了。除非是武功极强的人,可以将其深厚的内力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但这种人全世界可能就两个……他都不属于。”
“何以见得?”溪冶不解地问道。
“如果他真的是那种高手,即使我们四人联手以及王也不会是他一个人的对手,他也没有必要处心积虑地接近王。”湖涂额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体力不支地倒地。
“湖长老……”水流歆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细长的手指缓缓地滑过她的脸颊,那动作轻盈柔美,没有一丝轻浮的味道。随后,一个极为不悦的声音响起:“没有能力就不要逞强啊,搞得现在一脸病殃殃的丑死了。”
看者眼前这个愁眉苦脸的少年,她点了点头道:“谢谢关心。”
“少自作多情了。你为那个人疗伤,意味着要消耗内力,消耗内力意味着我要给你做更多的药膳,这又意味着我要更加辛苦了,你说你有良心么?”
“可是你不知道这些都是你要做的么?”水流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御医,不是么?”
“你不要老是强调我的身份,即使你是个王,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软弱的病人而已,知道了么?”欧阳冥斜着眼,冷冷地看着她。
水流歆微微颔首,道:“你不怕我恢复以后报复你么?”
“哈哈,你不会那么做的……”欧阳冥走近她,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你是个王,想对我怎样就能怎样,用得着等你恢复么?不过,该担心的人是你不是么?现在我杀死你就像捏上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微微怔了怔,抬头望向他,眼神空洞无比,“那你就杀了我吧!”这一刻,她想起了那个人,他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唉,现在不想杀你,你这条命我先留着好了啊。”欧阳冥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得帮你煎药……”
看着那个人远去的背影,水流歆缓缓地伸出手,发现那儿已经沁满了汗水。没有错,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确实有能力将我置之死地,只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想死就这么难么?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死,也没有资格说死。可为何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她不想放弃?
她甚至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死去。
紫云一般的女子静静地伫立在一株落光了叶子的老树边,任风吹起她长长的秀发,只见她双目紧闭,一脸的虔诚,口中碎碎念着什么。半晌,风渐渐停住了,伴随着几声清脆的鸟鸣,,一只五彩缤纷的鸟儿频频飞来。
泽萦欣然一笑,抚摸着美丽的雨鸳道:“又要麻烦你了,乖……”说着便往雨鸳的脚跟绑上一只细长的竹筒。突然,她停止了手头的动作,因为她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芳草香味,抬起头,一片洁然映入眼帘。
“泽萦姐?”水流歆微微吃惊地看着她,顺手摸了摸漂亮讨人喜爱的雨鸳,“真是美啊!”
“我给朝也御医送信呢!”泽萦的手不自觉地护住那个竹筒,巧笑嫣然。
“你们……”水流歆刚想说什么,泽萦便一脸严肃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除了他谁也不会接受。即使他已经不在了……”
扯了扯嘴角,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低垂眼帘无语。她什么都还没有说出来呢,看来和泽萦姐姐开不得这样的玩笑。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水流歆抿了抿嘴道:“是他啊。”随即她抬起头与泽萦相视一笑,之前的尴尬便烟消云散了。
“你认为他可靠么?”泽萦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圣女心经已经告诉她水流国将发生一场浩劫,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一切的事都得防备。
微风幽幽吹来,白衣女子的长袍轻拂微扬,那恬淡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隐雪亭】
两个黄衣的妙龄女子正对着一个在她们面前眉飞色舞的少年捂嘴欢笑,还不时使两颊飞上红霞。
“小泠的头发太过稀疏,应该使用更多的皂荚,或者进行针灸,活血畅通,之后一定会更加可爱的。”那黑衣少年滔滔不绝地调侃着,那一神一色,一举一动,绝对都让所有女子心动不已。
“还有,像小池这样的,脸色过于苍白,明显是血气不足,以后要学会合理地劳作与休息,就可以赛过你们这儿的什么圣女了。”欧阳冥一脸自信地道,“相信我,没有错的。”
“呵呵,我们当然相信你。”
“对了,欧阳神医,你经常照顾我们的王,有没有发现她的脸色也很苍白啊?”那个叫小池的宫女忽然哀伤地道,“她的身体就没好过,你能帮她么?”
欧阳冥证了证背过身回忆着王者的容貌,好久才回头道:“她长得又不怎么样,即使脸色红润也没有什么用啊。”
“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个小宫女的肩膀颤抖着,“你为什么会这样对王?她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心肠这么坏,王干嘛要选择你啊?”
“是啊,我们的王虽然不美,但你也应该做你该做的事不是么?”
欧阳冥见两个小女孩被他气哭,一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还饶有兴趣地观看着,是因为太喜欢我然后对我失望的结果,他仰了仰头想,对,这是第三种喜欢我的类型。
“你知道么?……呜……”那个叫小泠的宫女低声抽噎着,“其实王原来很美的,美得让人不敢相信,后来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成现在这个摸样。”
“恩?”欧阳冥的眼中一亮,凑近问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我们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年长的宫女说的啊。我们只知道我们的王是很好的人,虽然跟我们说话不多,但都是很关心我们的。其实她很讨厌药膳,可是因为身体的疾病,她不得不喝,以前是应御医,她还可以抱怨抱怨,现在换成你了,她总是很照顾你,什么也没说就一口起喝下去,我们有时看的都不忍。她总是照顾着孤单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她照顾他是因为习惯,原来她也不喜欢药膳……信不过他才不说什么的吧!欧阳冥回头看了看口口声声说他坏却不肯离开的两宫女,示意她们继续说下去,真不愧为贴身丫鬟。
“欧阳御医你以后应该对王加倍关心,其实她也是很脆弱的。”
是么?她在溯泫殿上不是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么?不过,其实也只是一个是个小孩,十八岁,比他还小的小丫头。欧阳冥若有所思地抬起眼道;“怎么还不走啊?”那语气竟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那两宫女愣了愣,立即告退。
“怎么?要走了?”一个他没有想到的声音突然响起,欧阳冥下意识地回头望去,那身白袍的王者特别刺眼。
他讨厌白色!
“王,我们正准备告退。”两个小宫女小心翼翼地道,她们并不是惧怕她,而是尊敬着她。
“那就去忙吧!”
白袍微拂,一阵若有若无的芳草香味在空气中飘荡着消失了。
“你很有人缘啊。”她淡淡地开口,没有看他。
“当然,羡慕吧?”欧阳冥的脸色少了平日里的傲慢。
“你有那么多的办法让人开心,为什么不试着让我开心呢?”
“你想开心就可以开心,谁能阻拦你啊?”欧阳冥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静静地落在她苍白的侧脸上,动了动唇,却没再说些什么。
“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无奈地笑了笑。
“那还有什么意思?你想开心自然会开心,没有心结的开心,不是么?何来以上一说?”欧阳冥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你挺……虚伪的。”
微蹙双眉,她厉声道:“你大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医,却从不守法纪。”她此时的神情不是在殿上的威严,也不是伤心时的淡然,更不是痛苦时的无奈。
“怎么了,被说到痛处了,所以这么生气?”欧阳冥语气咄咄逼人,“素闻水流国一向‘君臣亦友,君民同亲’啊,为何此刻我说出了对你的看法,对你进行客观的评价,你要如此动怒?这不是虚伪,你说是什么?”
好犀利的眼神,好尖锐的口舌……这个人对她完全不是普通地针对,但却又如此豪不掩饰,是因为认定我不会杀他,还是因为他实在是一心坦荡呢?
我到底该如何对待这个对自己毫不留情的人呢?是应该相信他,还是以牙还牙,以法惩治?但是如果破了这个先例,以后就难以服众,无论如何要以大局为重,人们会因为忍让而和平相处。
恩,就是这样了。
“你说我虚伪也好,做作也罢……我就是这样了,真不好意思,真实的我让你失望了……但我只能这样。”舒展开了眉头,她朝他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
天空中飘着细细的雨儿,似烟似雾,洋洋洒洒地落在亭上,还有她的身上。“隐雪亭?”欧阳冥忽然开口,似乎对之前的话题不再有兴趣了,又好像在转移话题。“这儿不下雪的么?或者是……”他的目光又转向亭中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那上面有着用剑气写成的八个大字,仿佛是浑然天成,巧夺天工。“莫闻似消,雨若横山。”轻声念着,忽然他眉头一拧,似乎是惊讶,但在水流歆回头之前立即调整好自己的神情。
“你对这个有什么想法么?”她的眼睛忽然放亮了,专注地看着他,充满了期待。但是那人只是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是清霄么?那个身影傲然的少年,远远地眺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