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晋江超级慢啊.我贴文写文几乎用了差不多的速度.
哭一下...........
突然发现我好象可以给评论加精了.兴奋一个.贼眼四瞄,我加,我加,我加加加. 北海边境
云飞扬斜依着枕头痴痴的看自己一方素室内药气弥漫,眼神飘忽迷离自顾想着心思。一边儿的亲随张鸿是跟他惯了的,知道云大人这是在想事也不敢打扰,只是悄悄的把熬好的药端到了他的床边。云飞扬并没有起身吃药,反而翻过了身子,转头盯牢了墙上的海图。张鸿早已是见怪不怪,也不劝他,叹息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云大人这病说来也怪,自他带兵出征以来,就时常会闹些头疼脑热,脸上的气色也大不如前了。张鸿跟在他身边日久,熟知他不是骄狂傲下之人,受了众人委托,私下里也劝他找军医好好看看。可他每每苦笑婉拒,只是说些什么医得病医不得命的怪话。众人无法,只得眼睁睁的看他一日弱似一日,不过月余工夫衣衫袍袖便空荡荡了起来,偶尔案牍劳形至深夜,守夜亲兵灯下看他面白如玉、毫无血色,直有一种精琢美玉就要碎裂的让人揪心。这次一场真刀真枪的大仗下来,众人的担心终于应验。云大人身先士卒率军迎敌,三日三夜不曾下过帅船一步,仗是打胜了,他的身子却再支持不住。犒劳了三军,上表请功这类场面事都折腾完了,他几乎是强撑精神抖擞的回了自己卧房,谁知一进门便一头栽倒。这一来可把众亲兵吓了半死,七手八脚的把他扶上了床,再看这人面色嫣然,气息急促,简直烧成了火炭。连忙叫了军医来看,五个大夫诊脉之后倒说出了六种症候,七嘴八舌争执了半天,最后下了断语说:云大人是操劳过度,不服水土所以染了风寒。吃一剂药发散发散就好了。
众亲随不知就里便把大夫的话当了圣旨,手忙脚乱的去张罗给云大人煎汤熬药。张鸿却觉得此事无比蹊跷:要说自己这斯文秀气的主子武功卓绝,素日极少闹病,怎么这一次病来如山倒得如此一病不起?只怕是大夫们误诊。正要劝云大人再访名医,猛抬头却看云飞扬琉璃一样的眸子蕴了看透世情一般的阴寒,那目光真让人不寒而栗的毛骨悚然。
云飞扬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朝他安慰一笑:“大夫们说的有道理,就这么治好了。”又想一想,叫来了身边所有亲信嘱咐道:“不可为我一人坏了士气,我生病的事还是不说出去的为好。你们明白了么?”
众人齐声答应了,对外只说云大人在苦思破敌大计,不让闲人打扰。尽量给他腾出空儿来尽心歇着。云飞扬这养病的法子也奇怪,只是每日闭目养神,调息打坐,于那药倒是爱吃不吃的。张鸿起初还劝他吃药,后来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中便有了悟,再不罗嗦什么。好在云大人的病虽未见得就更好,倒也没有更恶化。这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这日云飞扬的屋外一阵异常的喧闹,守门亲兵甚是机灵,看北齐王脸色不正,连忙要把他拦在门外:“王爷!我家大人身子微恙!不见客。”
北齐王不由分说的推开两人,嘴里嚷嚷着:“这当口,他装病就蒙混得过去吗?”怒气冲冲的闯进了云飞扬的卧房。
那亲兵是云飞扬的心腹怎肯依他,还要拦挡,只听屋里传出一个温润的声音:“不得无礼!请王爷进来吧。”略带一点中气不足的声质低柔。
北齐王现在正是是怒气填膺的时候,咣当一声推开房门,一药气扑面而来。
云飞扬侧卧在床对北齐王的无礼闯入毫不意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似要坐起来。张鸿连忙拿了靠枕垫在他身后,云飞扬也不客气,慵懒的歪在枕上,倦倦的看着北齐王,眉目平淡。若是仔细看来,当能发现他平日晶莹秀气的脸色里隐约透了点不祥的黑气。这病倒不像是装的,只是看他唇上还有血色晶莹,杏眼微眯尤有光芒,想来病的未必有外边私传的那么严重。
北齐王再不压抑心头怒火,大马金刀的坐在云飞扬床前凳上,冷呵道:“不相干的人出去!”
张鸿看他来势汹汹怎敢擅离?云飞扬微微出了一口气,对张鸿笑道:“不碍的!你且下去吧。”
张鸿久在云飞扬账下当差,只看他的雍容气色,便心中有数,连忙朝北齐王施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北齐王看这屋中再无外人,张口就道:“云大人!你安排得好计!”
云飞扬浅浅一笑:“不知王爷此话怎讲?”
北齐王冷笑一声:“拿我的人去立你的功,损我的兵折我的将。云大人你升的好官啊。只怕这一回去,我父皇定然嘉许你办事得力。连升三级也不是不能啊。”
本来云飞扬是一派心平气和的神色,可听了这连升三级的考语突然眉头一皱,猛然咳嗽了起来。这一阵咳嗽来得又凶又猛,累云飞扬把头埋到了靠枕里,钢花飞溅的似是要啐出一腔的的冤气。
北齐王没想到他病得如此之重,有点手足无措的上前只要说些什么,可想起此人行事可恶,终是把到了嘴边的安慰咽了回去,停了一会儿见他缓过了这口气,冷冷道:“当日,你答应我什么来?你当出兵帮我平患,让我握了兵权。这仗下来,我白白损失了兵马,除了一个虚名儿又得了什么?”
云飞扬慢慢坐正了身子,“王爷可曾听过,欲先取之,必先与之。这句老话?我好歹也是朝廷派来的主帅,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把兵权交到你的手上,一则众将不服;二来……”他微微侧了头看向南方:“你、我终是要按部就班才是。不然的话你道皇后娘娘是瞎子不成?”最后微哂一下:“况且王爷折损有限,又何必如此小家子气?”
北齐王被他几句轻描淡写,噎得半晌无言。他也不愿意真就和云飞扬撕破脸,低头想想换个题目说:“上次那一仗全赖我们用兵神速,胜的大有侥幸之嫌。终究没有动得北海元气。我看咱们正该乘胜追击才是。”话题虽换了,语气依旧不善。
云飞扬点点头:“王爷说的是,咱们上次研究的诱敌围歼之计仿佛可行啊。难道王爷又有什么新想法不成?微臣愿洗耳恭听。”
北齐王冷哼一声,把一本密报摔到了云飞扬面前:“机事不密,人家早已变了部署!我早说过这些个梅花里面有长公主的人。你总是不听,还好我先一步收了消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却只管病得和死人一样!拿手下的将士性命开心不成?这次无论如何我要上疏皇上,撤了内卫的编制才能彻底去了祸根!”
云飞扬对这个消息是毫不意外,慢条斯理的打开那本密报,认真看了半晌:“梅花没有错,错在用他们的人。”然后微微一笑:“王爷也不要矫枉过正。历朝历代哪个皇帝身边没有几个行秘事的臣子?王爷您自己尚未登极不是也有办法收这密报么?”
北齐王脸色一红,随即正色道:“尚未动兵,人家便先掌握了我军动向,你倒说说看该怎么办?”
云飞扬纤长的手指在海图上轻轻画了一个圈儿,“有个老办法叫将计就计……”
北齐王盯了海图好久,终于点头:“倘若此计可行,那咱们就可让他们北海水师有去无回。云大人果然思虑周全。”
云飞扬皱了眉头看着北齐王:“这一次,可就真的再无和北海复好的希望了。你就不担心长公主的安危?”
北齐王眼中顿时杀气凌厉:“她又几时觉得她当真有兄弟姐妹了?”
不知怎的,云飞扬听了兄弟姐妹一个词儿微微皱了眉头,有霎时的迷茫神色现在眼睛里。
是夜,屋里安静得只有火盆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床上的云飞扬却猛然睁开了眼睛,目光准确的找上了梁上的一条黑影。
那人与他目光一对,“噗嗤”一笑,飞身下来,潜行到云飞扬床边:“我还道你睡着了。看来你也没有病得怎么样。可把家里的急坏了。”
云飞扬安然倒下:“徐雷!你怎么来了?”
徐雷从怀里掏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出来:“红叶给你制的药。说纵然不能解毒也能缓解一二。她要你不要着急。给她点功夫,她自有法子救你的。”
云飞扬细细的摩索着那盒子,艰涩的开口:“她……还好吗?”
徐雷顺口道:“还好!据霜儿说太子妃与她倒算是投缘。这药就是太子妃帮忙交到咱们府上的。听说太子妃还有意把她许给太子做侧妃呢。”
此言一出,云飞扬一阵呛咳,他再顾不得呼吸混乱,一下子抓住了徐雷的衣襟:“万万不可!”
徐雷怎也想不到他反映居然如此激烈,连忙解释:“你放心。红叶对你是死心塌地。再说,听说太子也不肯。你知道,他……”
云飞扬吁了一口气,颓然倒下:“我当初就不该把她到那虎口里边去!”
徐雷在黑暗中默默打量了云飞扬好久,终于叹息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云飞扬微微偏了头,抿住嘴唇,不再言语。
一时屋里静得怕人。
沉了一会儿,徐雷打破了一室的寂静:“时间紧迫,我这次来也是另有要事,北海那边派过梅花来了。”
云飞扬陡一抬眉,眼中光芒一转。徐雷汇意一笑,附了他的耳朵,密密说了几句。
云飞扬微微笑道:“我就知道他们抗不住的……也好,且应了他们,总之没有咱们的亏吃就是了。”
徐雷点头道:“咱们这也当得起是算无遗策了。只是你的身子……”
云飞扬宽慰一笑说:“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尽管让家里放心就是。况且还有红叶给我的药呢。”突然一愣:“慢着!雪儿当初是怎么告诉红叶我中毒的事?那时太子妃应当还没有和红叶成了朋友。她们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徐雷笑了笑:“你不知道,前些日子红叶教雪儿识了不少字呢。她们姐妹之间传递张纸条还不容易?”
云飞扬脸色剧变:“你说……雪儿识字了?”
徐雷点点头:“是啊。”
云飞扬一拳捶在了床上:“徐雷!快回去!雪儿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