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菊同贺小兰往一个小道走去,却见眼前满是岔路,勉强选择了几条岔道,可是岔路中还有岔路,走着走着,两人便不知了方向。“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走错了?”四周寂寥无人,唯有阴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很是骇人。
贺小兰四下查看一番,摇头。再往前走便是绝路,即使往后退也很难回到原来的地方,贺小兰翻身跃到高树上查看地形,林秋菊一时好奇,又自命功夫不差,也一同跃了上来。“林姑娘且请下去,小心为妙。”贺小兰正欲过去扶她,却见林秋菊大呼一声跌落下去。贺小兰只道是林秋菊一时未站住脚,待得看清了出路,下树将林秋菊扶起,才发现她面色苍白,脚踝处流淌着黑血。抬头一看,就见一条毒蛇倒挂在树枝,行动却是异常,还没等贺小兰出手,那条蛇便自行跌下来,全身抽出一阵,死了。
贺小兰为林秋菊把了脉,又给她服下一些清毒的药丸,用金针封住了伤口处的穴道防止毒性蔓延。一连探了几次脉搏,贺小兰都是疑惑万分——这并不是中了毒蛇之毒的迹象……再看看那条死去的蛇,分明是有人精心调配了□□,涂抹在蛇的口中,待到毒蛇咬了人,那些残毒也在它的体内发作而亡。贺小兰上前细细地看那条死蛇——这只是一条无毒之蛇!
林秋菊两颊发黑,可见那□□甚是厉害,若不是贺小兰为丹施针,恐怕林秋菊也早已死于非命了。又封住了林秋菊的几处动脉大穴,控制了血的流速,贺小兰才将其背起,按照自己方才所探的路线一路飞奔。
好不容易赶到了一座村庄,村民们见贺小兰背上的人浑身发黑,还在不断流出黑血,都惊恐地多了回去。正在焦急之际,忽有一位老妇人开了门出来,道:“我们村里人不懂得江湖中打打杀杀,都很是害怕,姑娘快些进来,莫要被他人发现,连累了全村的人。”
来不及多想,贺小兰道了声谢,背着林秋菊进屋,将其放置在一张不大的床上,随即问了药房所在,飞奔去抓药。个大药房的布局基本一致,贺小兰闯进店中,也不说要的是什么药,扔下了一锭银子便自行迅速地取了药回来。那药房的掌柜看得出奇,他行医多年,还没看过有人可以这样迅速地取药,甚至不用称量。从帐台上拿过银子证实一翻,又点算了药物的成本,只道是赚了大便宜,便不再做声。
只一盏茶的时间,贺小兰只用手便将药物磨成了药粉,敷在林秋菊的伤口处,老妇人打来了水,准备了药酒以及其他必备物品。只见贺小兰动作迅速如风,三两下便将毒血逼了出来,老妇人拿来干净的碗接好,林秋菊脸色渐渐恢复过来,只是难忍疼痛,始终皱紧了眉头。
贺小兰将曼陀罗花磨成粉,放在林秋菊鼻下,林秋菊一吸,那花粉便进入她的体内,将其麻醉。贺小兰未有随身带薄刀,取出了匕首在石磨上飞快磨得如纸般薄,又点了蜡烛,消了毒,才小心地将林秋菊的伤口划开,配合了金针,取出了蛇的毒牙。正用纱布将伤口包好,老妇人忽然开口道;“老妪有事先行出门了,二位姑娘请自便。”
贺小兰点头,又道了声谢,只等林秋菊醒来。这曼陀罗花粉下得并不重,贺小兰又在穴位上点动几下,林秋菊不时便清醒过来,她看到自己恢复如初,伤口并不是很疼痛,连连称神。忽然,贺小兰将林秋菊按住,道:“别出声……”
只听得窗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朝这里逼近。“我们快些走,此地不宜久留。”贺小兰轻声说道,弯了腰,扶林秋菊行至门口。然而,还未跨出去,就见头顶一物从天而降,却是一道坚硬的铁门挡住了去路。“原来早就算计好了,真是比我家的阵法还要精妙,待我研究研究。”林秋菊腿上方治,不能长久站立,索性坐下来研究这铁门。
回首间,那烛台不知何时断了一半,屋中顿时火光连天,只听窗外一阵声响,无数箭支从窗口飞射进来,这烟雾阻碍了视线,贺小兰只得凭借听觉抵挡。林秋菊惊骇,贺小兰边挡边道:“你继续研究,我来挡着。”
这火势越来越到,而且似乎是有人早已布置好,屋中满是易燃的物品,火到之处漫天升烟,将二人呛得泪流无法睁眼。“你小心些,带我杀出去!”贺小兰将一张藤椅劈开,让林秋菊拿着挡箭,自己翻身从窗户硬闯了出去。“危险……”林秋菊默念,却发不出声来,只得撑着藤椅。
渐渐地,烟雾从窗口散了出去,林秋菊大开了铁门,往外跑去。不再有箭支飞来,却见贺小兰独自一人在外面拼杀,浑身流血,林秋菊看的害怕,在堂内躲着,不敢出去。贺小兰舞动着兰花剑,每挥一剑,就觉得体内的力量好像抽空一般,实在抵挡不下去,最后不得不跃起,拼尽全力施展出方才领悟到的“兰花箭雨”,那些弓箭手都好像万箭穿心一般,纷纷倒下。而贺小兰也无法站稳,跪倒在地。
林秋菊拖着受伤的腿跑到贺小兰面前,却见贺小兰的左臂上钉着一支断箭——另一半,直直地贯穿敌人的喉咙。身上其他地方有好些大大小小的口子,不过俱是皮外伤,倒是最后奋力使出的一击,使贺小兰力竭。“不用管我了……你……你自行去静如苑,莫要有差池。”
林秋菊摇头,执意要将贺小兰扶起,但她自己也有伤在身,无法运功。
此事,先前的那位老妇人焦急地跑来,跪在二人面前,道:“都怪我,是我不好,先前来了一人,要我收留二位养伤,并叫我待到将近医好只是,将你二人留在屋内,自行出去。我……我不知所因,只道他出重金,心想……心想这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就……就答应了,谁知会害你们如此,我……我该死。”
林秋菊见贺小兰已经晕了过去,忙道:“婆婆不必自责,若不是婆婆相助,我的性命也早已归西,但求能让的干净的房间,请一位大夫,好让我的朋友治伤。”老妇人连声道是,唤出了村名,将二人扶到乡野客栈之中。
药房的掌柜见贺小兰便是先前取药之人,心想,方才多拿了银子也不能白要,就主动送去了上等的滋补药才,老妇人又在布料店买了衣服给贺小兰换上,亲自熬了姜汤。林秋菊方才奋力走动,伤口早已裂开,村民们给她敷了止血草药,重新包好。
不多时,贺小兰醒来,自顾服下几颗丹药,稍稍运气调养,便要与林秋菊离开,老妇人惊道:“二位姑娘伤得如此重,就是静养也需十天半月,怎能立即赶路?还是在这村中养好了上再走。若是真有要紧的事,让村中的小伙子代为报个信也无妨。”
贺小兰坚决要走,道:“婆婆有所不知,我们是武林人士,留在此处,只会给贵村带来麻烦,今天的场景诸位也看见了,那些人是冲着我们而来,我们离开,他们自然也不会再纠缠各位。”村民们想起几时前的情景,皆是寒噤,便不再挽留,目送二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