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夏荷同仲露在林间绕了好半天仍不见出路,心中很是焦急,每次明明是直直地往前走,却总是回到原地,仲露跃到树上查看,也是一无所获。这林中,树木极为高大,仰头仿佛是撑开了无数的巨伞,将阳光挡住,只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更别说是寻路了,几乎每一处都是一个样子。邱夏荷走累了,二人便倚着一颗足有合抱大的树坐下休息。
还未恢复体力,忽闻得四周有异动,仲露警觉地站起身,往周围观察。除了原本就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居然还参杂了无数的脚步声朝这里逼来,邱夏荷似乎也听到了一些异声,心中很是害怕,跟在中路后面不知所措。隐隐有人从远方跑来,接着是一大群,俱是古怪的穿着,仲露一眼认出是天竺教的手下,四下无处躲避,不得不一把抓起邱夏荷,停在附近的树杈上。
一下子到了这么高的地方,邱夏荷险些呼出声来,仲露捂住了她的嘴,观察着底下的行动。
果然有一大批人汇聚到这里来,但不见二人的踪影,都是议论纷纷。只见一个提着大刀的人坐在了树下,也许是跑累了,他取下了随身的水袋喝了几口,道:“明明还看到这里有人,凭空消失了不成?”
“不可能,五行派的幻护法已经在这里布下了幻障,他们两个觉得跑不掉,别偷懒,快点追。”
“我们也在这幻障之中,到哪里去追?还是等一个时辰后幻障解除了再说吧。”
“你疯了?幻障解除后,我们怎么可能是仲露的对手?到时候回去又要惹得教主发怒,我们都活不成。幻护法也真是的,设下了障自己跑去别处执行任务了,我们这些常人,怎么能跟五行派的那些怪物护法相比?”
“别说我们,据说五行派前些日子为了对付武侠学院的人已经损失了好些个护法。不过那些怪物死了也好,免得小小五行派老是凭着一群怪物压在我们兄弟之上。我看五年前的五行派帮主,就是制造怪物的那个人,自己也是一个怪物吧……好好的人被弄成这个样子。”
“别扯些没用的,快去找人!”
一群人议论着就四处散开,各自去寻找——原来是这样,难怪走了这么久都走不出去,原来是五行派的幻护法事先设下了幻障。虽然一个时辰后幻障会解除,但是空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迟早会被发现的,若这些人久久不离开,总是呆在树上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邱夏荷已经面色苍白,显然是极为惊吓。仲露取出绸缎,将邱夏荷绑在枝上,免得她摔下来,又吩咐其不可出声,自己跳下树去,冲着人群大喊:“天竺教的走狗们,我仲露在此,还不快快投降?”
天竺教的手下见仲露自己送上门来,很是欢喜,各自提着不同的武器就要迎上来,仲露将绸缎随便一挥,几乎用不着摆出“九凤惊天”的招式就能将这些人打到。故此绸缎到处,无不是呼喊之声,纷纷倒地,不敢再上前。邱夏荷在树上看得紧张,却不敢出声。
仲露冲破一个口子,就往远处跑去,那些手下自然是不愿放弃,穷追不舍,一群人在幻障中僵持,仲露跑一会儿,到树上休息一会儿调匀内息,又下来与众人招架一翻,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那幻障果然自动解除了。原来这四周并非是什么参天大树,只不过是二人高的小樟树罢了。仲露不再与那些人拖延时间,转身往回跑,却忘了方才是在幻障中,而此时居然放眼找不到了邱夏荷的踪迹!仲露心中很是焦急,索性从树上一路掠去,然而几乎转遍的整个林子都找不到那棵安置邱夏荷的树!
“仲姑娘……仲姑娘!”不远处传来了叫喊声,仲露回头一看,却见是邱夏荷正在漫无目的地奔走。她心中很是惊喜,转身迎了过去,才道原来那棵大树只是一个小木桩,邱夏荷挣脱了绸缎,却不敢乱走,但又怕找不到仲露,出此下策才大声呼喊。
二人一路走出树林,但这林中不时有天竺教手下搜寻的声音,好不容易过了林子,眼前却是一条宽河,水流很急,仲露一人过去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带上邱夏荷就有写勉强,不能冒险。犹豫间,身后的人群再次追了上来,仲露道:“只能试一试了。”邱夏荷还未明白是何意思,就见仲露已经将绸缎甩出去缠住了河对岸的树干,紧紧一拉,就轻松地到了对岸。随即又跳上了一颗最大的树,用绸缎缠住了邱夏荷的腰,但恐不够牢固,索性将其他的绸缎也取出来,将邱夏荷全身裹住,拉了过来。
邱夏荷惊呼,双手下意识地乱舞,几乎要将仲露也拉下树来,仲露见状,踢断了一根树枝掷到河中,动身接住邱夏荷。本欲再踏枝返回,这一招在贺小兰闯梅花谷的时候学会的,谁知这水流湍急,两人俱落入了河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仲露解下邱夏荷身上的绸缎往岸边粗树缠去,奋力收紧,这才平安地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