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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烟梦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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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刁梁山死沉地海一事在武林阴影还未退却,第二次刁梁冰崩又发生。始从驮里纳尔山脚下沿岸冰雪融化,水直流入刁梁地海,地海整个冬季冰川一片,遇水则裂,漫出海堤,大难下游一片灾民。虽说是劫,却也带来可充饥的各种内海鱼类,到处可见捉鱼景象。

江南岸,正迎春风,阳光和煦,溪水漫淌,草露新芽,一群鸟唧唧喳喳从天上飞过,好一派意境甚浓的画卷,可惜这个朝代这个季节,没有多少人会有那份闲情雅致,没人驻足,更不可能坐楼台观瀑抚琴弦,天下同春,天下竟如秋般沉寂,冷漠,虚伪,狡诈,拥有奢侈而又不拥有,丑陋兼美丽。

一声惊雷,一顷闪电,天气忽变,细雨沙沙,漫山遍野,一场甘露洗尽。小河流水哗哗,泥土芬芳阵阵,筑木一串小楼,径直延伸到渲河河心,木楼边沿河奇花异草郁郁葱葱,数只白鸽依木桥逐放,几只鸭子水里嬉戏,这诗情画意,又恰从一小船上飘来一曲幽思琴声,好不惬意。

突琴声止,船头摆渡老太婆道“小姐,你怎么了,今天一曲还没弹完呢!”

“朔婆,不知道为何?我这几天以来,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里很烦啊!”说话者正是易女,她长发批肩,眉目清秀,眼神明亮又充满神秘,玲珑鼻,薄唇,纤细手臂纤细手指,皮肤温润,一身淡紫色群装更显妩媚。

“你烦什么?小姐,有何心事?告诉朔婆”她熟练摇着桨干回头。

“雨烟楼,山外客,一江春水浊,云雾阁,风殆尽,百梦锁无边。”易女望河感慨。

“小姐,你说得还是不明。”

“我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烦什么?反正心里堵得慌。”说时,船已靠近木楼,易女道,“朔婆,再隔一会儿,你把船摆过来,我要去渡口接表哥。”

“小姐,那我先去了。”易女上岸,朔婆调转船道。

朔婆是易女家的仆人,除了忙家务,还揽下摆渡,她是习武之人,身体硬朗,寒来署往穿梭于渲河下游上。

“娘,我回来了。”易女一进木楼,见丁香花依窗观望,微笑着至前。

“不呆在家练书法,又跑哪去玩啦!我才刚出去半天,你就坐不住,都这么大丫头了,还遛出去疯。”丁香花虽有责怪之辞,但言语里却充满怜惜和疼爱。

“娘,你有所不知,女儿随朔婆去邻村摘娘最喜欢吃的早春白羊菇,没想到今年一朵也没看到......”易女很遗憾。

“傻孩子,今年宫廷政变,又加天灾水患,各处难民无数,别说有那么显眼颜色的香菇,再过几月连树皮都没了。”丁香花抚摸着易女长发,“要是宇爻国皇帝不死,天下也不会沦为这般境况。”

“在回来的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人,唉!那些人好可怜。”易女轻靠丁香花怀抱,眼睛看着天空沉思。

渲河,位于刁梁北部山岭下,隐藏于山脚,上瀑布飞泻,四周环山,巨木围绕,风景优美,鱼产丰富,胜过世外桃源。河中有一小岛,岛上丁香花已居住十多年,因渲河进出口只有小船宽度,世人未能发现,从无外人闯入,这么多年,一直平静。

“娘,渲河下游水流冲垮平线桥,表哥今日就要到这里了,他不能过桥会着急的,所以,我打算去接他过来。”易女口中表哥乃司马旋风,柞豕有名剑客,才入江湖几年便为人敬重,虽骨子里傲气拂天,但敢为天下先,正义一剑而论!

“小心点,我做你们小时侯最爱吃的绿豆饼,快去快回。”丁香花叮嘱。

“好呢!我走了。”她欢快步出木楼,朔婆已等候多时了。

“小姐,看把你高兴的,什么事那么开心啊?”朔婆呵呵笑。

“娘说了,她要做绿豆饼给我们吃。”易女坐上船道。

“好多年没吃过了吧!”

“恩。”

还记得是六岁时,司马旋风来她家做客,丁香花盛情款待,做了绿豆饼,两人都喜欢吃,最后为一块饼,易女还哭了好一阵,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还真是不懂事。

司马旋风在渲河待数月,每天和易女一起玩儿,捉迷藏,斗蛐蛐,垂钓,扑蜻蜓......易女从小没和外界的小孩子接触过,于是,那段日子是她童年是她最珍贵最值得回忆的,自然,也是怀念那个异乡之客。

那夜,月光皎洁,渲河倒影波光点点,微荧星星点缀,两岸笼罩淡兰光幕,两人坐到船头,仰首望着月亮,开启了童话。

“旋风哥,月亮怎么会挂在天上啊?它怎么不会掉下来呢?”易女问。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它有神奇的力量吧!”司马旋风还是望着月亮。

“你不是说你很聪明吗?”易女双手托起下巴,“听娘说,里面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叫嫦娥,我每天晚上都看她,她却一直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所以,我猜她肯定是石头。”

“我不喜欢月亮,我喜欢星星,你看,那颗,多漂亮啊!”司马旋风指着月亮最近的那颗星星道。

“那好,我也不喜欢月亮了,我也喜欢星星。”易女拍手看着他,眼睛眨啊眨啊,司马旋风对视着她,眼睛也眨啊眨啊!

“易女,如果我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看星星了,你要是觉得寂寞,就对星星说话,说不定我会听到呢!”司马旋风真诚地说。

“你又骗我,如果你能听到的话,我就不告诉星星。”易女呵呵开心地笑。

“那你折纸船放到水里,它就会顺水而下,或许会漂到柞豕。”

“我才不!”

“这样也可以,给我写信,把心事告诉我,然后,我再回信给你。”司马旋风摸摸脑袋道。

“臭美,谁说要告诉你心事了,为什么要我先给你写信啊?”易女害羞地说。

“不写就不写,反正,柞豕很多小朋友和我一起玩,我不会寂寞的。”他随意道。

易女不作声,虽然那时不懂什么叫寂寞?但她还是很委屈地流下了眼泪,因为,她只是一个人,没有谁会来这里和她一起玩,以后,应该是枯燥无味的吧!

她伤心的眼泪掉在水中,荡起一片涟漪,司马旋风看着她,连忙安慰道:“易女,你怎么哭了?不要哭了,我说着玩的。”他抡起袖为她擦干眼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睛依然眨啊眨啊。

“旋风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易女不哭了,只闷闷不乐地用脚碰触水面。

“现在我也很少有自由时间,回去后,每天都要勤练剑法,说不定要长大了步入江湖后,我才能来看你了。”司马旋风道,“你也不许偷懒哦,该练武时就练武,该读书时就读书......”

“哎呀!知道了,没想到你也这么罗嗦。”易女轻轻递过一拳。

月亮在,星星在笑,司马旋风在笑,易女在笑......一切的一切都在笑。

......

自从六岁一别,时光晃眼流逝,十一年过去,每个日夜,她都独依西楼,染上一曲哀伤,盼他的到来,盼心灵的另外倾诉。

“小姐,你盯着水面,想什么呢?”朔婆道。

易女恍惚从回忆里回过神,“朔婆,你刚才说什么?”

朔婆一眼笑眉:“你刚才不是还挺开心的吗?怎么一下又愁眉苦脸了?”

易女想说什么,可不想开口,又一阵沉默。

“小姐,你最近真的很怪耶,容易犯愁,都很少笑了。”朔婆叹。

易女还是没说话,盯着河水,一浪一浪撞击心间,凉风习习,顺水逐流,船行旋律也加快。

这时,易女忽然大叫:“朔婆,那是什么?”

朔婆眼睛一亮,只见眼前一白色像蚕茧样的东西漂浮在水面,随风打旋。

“朔婆,把船靠近一点。”易女道。

等船靠近再靠近,看清楚了,朔婆一脸疑惑,哪有这么大的茧壳?再一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紧张心情也就不然而落。

“小姐,不就是一大茧壳吗?”

“哇!好大啊!”易女很是惊奇,她从小与世隔绝,好多事物都不知道,问道:“朔婆,什么是茧壳?”

“茧壳就是蚕的家和结果,它们吐丝绕成长椭圆形状......”

“那什么又是蚕啊?”

“蚕就是会吐丝长的像毛毛虫那样子的,然后用来纺织成布料,就做成我们穿的衣服啊!”朔婆一脸笑容,这样问下去,肯定没完没了,还好,她没继续追问毛毛虫是什么东西。

“原来这样啊!那,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啊?”易女又问。

“幼蚕,也就是他的下一代。”

“奥!”易女略点头,踏船而起,身轻如燕飞到茧壳上,手轻轻敲了敲外壳,又细细观察一番。

“小姐,快回来,上面太危险。”朔婆叫道,看着她站在上面,心里一惊,茧壳一般很轻,又加形状而且还漂在水面,如要在那上面立足,非有上乘功力不可。然而,易女却可以平稳而立,她自知易女功夫深浅,她觉得那茧壳不同寻常,里面莫非装了其它什么物体不成?她把船靠拢,“小姐,你快到船上来,我破开看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易女应声便回到船上,朔婆运功,一掌竖劈,茧壳受力下沉又上浮,其间溅起水花数丈高,待水面平静后,茧壳居然自动转圈,里面的物体好像在剧烈挣扎,易女和朔婆都相继后退一步,都紧张地看着茧壳。

“小姐,不用害怕,我来处理。”朔婆向前迈一步,抽出船头长剑,飞于茧壳上方,一剑拉过,壳被破,里面竟躺着一位表情痛苦的少年,他拼命扭动身体,易女看得发呆,就如同时常在梦中遇到的那个人,真的好神奇!

易女正望着那人愣了数秒,水渐渐涌向里面,朔婆一爪抓起少年落至船上。

“朔婆,怎么会有个人在里面?”蹲下,认真地看着他,那眼睛,那鼻,那嘴唇,都似精心雕琢般完美无暇,真的真的好像好像......

“茧壳里躺着一位彬彬少年,这倒是怪事,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蹊跷的事情,幸得我刚才那一掌势力不足,要不然,必致他命。”朔婆道,“小姐,我看他伤势严重,依你之见,现在怎么办才好?”

“事关人命,先回岛上再说吧!”易女看着少年顿生怜爱之情。

“那司马旋风......”朔婆犹豫道。

“让他多等会儿没事的?赶快先送这位公子回岛上。”她不是很想见司马旋风吗?怎么又?

“这样随便带个男子回去恐怕不妥吧!又不知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要是夫人怪罪下来。”朔婆手停留在船竿上看着易女。

“没事,娘经常教育我做人要有善心,我们能见死不救吗?”易女道,“娘要是怪罪,我全部承担。”

“唉!难得你这么善良的孩子。”朔婆向来时的路划去。

“娘,快来帮忙!”易女急喊道,她和朔婆架着少年慢慢向屋里挪动。

“旋风那孩子不是刚才飞鸽传书给我说要再过几日才能到吗?怎么会伤得这么重?”丁香花赶忙搭手把他放木床上躺下,她把眼下这位少年误认为是旋风了,因为有十一年不见,自是不知人有多大变化。易女见丁香花对公子伤势如此着急,与朔婆对眼一笑,算是把她蒙在了鼓里!

丁香花略懂医术,为他简单把脉后,速用了些平常家备草药煎熬一大碗药水为他服下。

“朔婆。”

“夫人,什么事?”

“旋风肚子空空,很久没吃东西了,去煮碗甜粥,记得少放点糖。”

“是,夫人。”朔婆离开。

“娘,他怎么样了?”易女关切地问道。

“眼下,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可他体内寒气太重,要不是他有数层功力抵制,后果不堪设想。”丁香花看着易女,“你们在哪里遇到他的?怎么会受伤了呢?”

“在平线桥上游,遇到河贼,幸好我和朔婆及时赶到。”她从来都不撒谎的,当下无奈,只能随口编一个理由。

易女坐到床边,心里仿佛离梦里那个人很近很近,她望着他,这不是梦,也不是穿越时空,唯那么真实,感受得到他温热的呼吸气,她脑海里一片迷茫,出神,一直出神......

从小时侯起,就有个男孩经常出现在她的梦里,梦是很美丽的,犹如一个淡紫色的世界,只有两个人的天地,尽情闲聊,还一起吃冰糖葫芦,他说他的梦想是雕刻......可每夜梦都好短暂,梦里的人竟和自己一起成长,现在梦里的他就像躺在病床上那个陌生的他!真的是他吗?易女又陷入沉思中。

“易女,你怎么了?”丁香花握着她的手,见她满脸惆怅,很是不安,“不要太担心,娘会治好他的!”

易女长叹,不知心情为何这样沉重。

“你看,旋风一表人才......”丁香花直夸他如何如何好,把易女都逗乐了,因为她在想,要是旋风哥真有他那么标致那就太好了,如果丁香花知道这不是旋风的话,非活活气死不可。

“夫人,粥煮好了。”朔婆端着一小碗粥从厨间出来。

丁香花接过热粥,拿起小勺搅拌了两下,掂一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吹,喂给公子吃,可不曾想到他无法咽下,喂两勺都全部流出来,回头看看易女和朔婆,“旋风他头部受伤严重,喉部又轻微抽筋,现在需要一定的食物静养身体,怎么才能让他咽下这碗粥呢?”三人同时沉默。

“娘,我来,”易女毫不犹豫端过小碗,坐到床沿,掂一勺放到自己的嘴里咀嚼后,俯下头用嘴喂给他吃,帮助他吞下食物。

当她俯下身体,把嘴巴贴上去的那一瞬间,丁香花惊讶地盯着易女,而朔婆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欲制止:“小姐???”

她没顾及那么多,只是迫急想救活他,贞洁在那时那种情况好像也并非多么重要,她的唇碰触他冰冷的唇、牙齿、舌头、梦中他特殊的味道,每一勺喂完,她的总要停留在上面,给他温度......

就像是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就像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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