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近日较忙未更新很抱歉
莽莽林海在初春的阳光里绿波荡漾,林木连绵群山,乍寒的山林竟是一派“偶闻松涛声,却是万籁静”的山色。
“驾 ----”,随着一阵阵马蹄声的尘土飞扬,三骑紧赶,只见为首的男子着天青色绒衣披风,勒马喊停,身后的一黑一暗蓝衣色的两个男人也紧随着勒马转悠,但见那黑袍男人约四十年纪眉头紧皱,那暗蓝色褶衣男子年约二十,却是眉目间散发着英气。
只听那年轻男子对为首的青衫男子道,“非卿,我们这三日来连着寻太子,皇上这旨可下的不甚明白啊!谁知太子去哪儿狩猎了呢---”
“子容,不得无礼!”黑衣男人恭声道,“大人,小侄无礼还请见谅。”
青衣男子掣马转过身道,“无妨,丁副统领不必如此,我与子容年纪相仿,论起来子容还长蔺庆一岁,随意些罢了。”但见他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竟是蔺庆。
“丁桥谢大人的好意,但尊卑有别,大人若纵容多了,就不好了。”丁桥依然不苟言笑道。
蔺庆见状轻轻笑了下,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丁子容见蔺庆被丁桥顶得不置可否,凑近丁桥耳边轻声道,“叔父,蔺大人一片好意----这一年半来你一直不给人家好脸色,人家可是很敬重于您的。”说罢看了丁桥一脸黑气,赶紧掣马几步到蔺庆跟前朗声道,“御剑大人,咱们好好的在江湖上寻找‘镯子’,这太子为何会跑来狩猎?能确定也在这附近么?”
蔺庆看了看他,见他如此远离丁桥,定是又惹叔父斗嘴生气了,心中好笑但不敢表现出来,他自知自奉皇帝旨意统领百名江湖中的大内高手,丁桥就对他小小年纪位居正位心有不满,但丁桥却也是个顽固又极为忠心的人,蔺庆心知他十二年来一直率领百名侍卫在外,自一年半前改玄到如今,他心中难免还是有些隔阂,蔺庆因此自然的多数事都请教他,敬他如长。丁桥有女无子,虽然性格顽固却有一个令他又爱又恨的侄儿---丁子容最会做的事就是爱开玩笑与亲叔父斗嘴,最后总是丁桥黑着脸无话可说。
蔺庆尚未开口,丁桥粗着声道,“臭小子多话!陛下既有旨意自然是有因的,这秦岭山麓离天台山相近,太子只要真是到天台山来自然可能找着。”
蔺庆点头道,“丁大人所言甚是,如今我等三人已到了秦岭山脉北麓,那就再上去找找吧---”忽然他顿了顿道,“你二人可有听见声响?”他抬头朝北边丛林望去。
丁桥与丁子容聚神凝听了会儿,丁子容点点头道,“确是有声,去看看。”
丁桥道,“听江湖传闻这秦岭北麓怪事甚多,多年来樵夫都极少来此,只怕是---”
丁子容嚷了声,“叔父,咱们当心些便是,若是太子在那边呢?”话声未落便掣马而上,丁桥大斥一声只得与蔺庆随后上岭。
三人掣马穿过丛林,隐约的声响变成显而易见的兵器交接,只见薄雪未化,群峰巨石隐现于苍松翠柏之中,三人到的林中见十步开外竟是有六人交手相斗,是四人对二人状,但见那四人中一个苍老略驼的老者手举环刀,也是身手矫健;一名年约十六七岁的青年身着绣丝冬衣神色间满是仇恨,剑法却也是伶俐有术;另有两名女子,一年纪较长似为家仆,与老者同使环刀,另有那身着粉底绣梅绸衣,年约十四五岁的女子颇为美貌,也是和那青年一样的美目含恨,手中也是剑剑相弛,却没有那青年剑法的伶俐熟练。
与四人交战正酣的却是两名以蓝纱将大半头发挽在脑后,左边一束垂在胸前,身着湖蓝色对襟丝袄的妙龄女子,也是手中持剑,游刃间以少敌多,却也未见败相。
那六人旁边还欣然立着身着银白色貂袍,颈上套件白狐狸毛风领的年轻俊美公子,却是纤尘不染贵气十足,神色间如沐春风。见他手持一枝通体玉青色的洞箫,箫身略长,缀有红色蝶型的坠子,煞是夺目。
丁子容掩饰不住兴奋道,“非卿,你看这几人武功如何?那两个蓝衣女子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呢?你猜那个在旁边和我们一样看戏的公子帮谁?”
蔺庆觉得蓝衣女子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丁桥哼道,“那蓝衣女子游刃有余并无败相,若斗他四人不过那旁边的少年自然会帮忙的。没瞧见那四人的想杀的人实是那少年么?”
丁子容点点头道,“叔父说的果然不错,那他现下怎么不帮忙---咦,那个姑娘像是要脱身冲向旁边的公子。”果然,粉底绣梅绸衣的女子旋转之间,趁三人之隙挥剑向那公子欺近。那公子竟还是朗身玉立,无视于她。
丁桥正欲开口,但听‘当’的一声,却见那公子身形一移,以箫击剑那女子的剑竟跌落在地,颈上已是多了那可击剑夺命的玉箫,粉底绣梅绸衣的女子娇喝道,“妖孽,你要杀便杀!”
蔺庆见那白衣公子始终神色如沐春风,那女子剑法虽不精深但他如此轻而易举的化与无形,心中也是一诧,又见他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内力如此深厚,心中也觉佩服。
那交战正酣的五人听的声音后,那苍老的声音急道,“不要伤了我家小姐----”
那身着绣丝冬衣的青年急道,“放开义妹!”三人见状都停了动作却不退开,眼睛都是紧紧的盯着白衣公子。
只听那白衣公子不屑的轻笑一声,脸上却无笑意道,“你们这么三番两次的来秦岭寻仇,若不是我小师妹在冉家庄答应了你死鬼老爹,我是真想杀了你呀。”
那女子‘呸’了一声,竟不管颈上的洞箫挥手欲甩白衣公子巴掌,但见所有人都替她捏了把汗“小姐”“若仪”“不可”声四起,白衣公子想必也是未想她会有此举,身形极快的偏头避过,但见女子袖中银光一闪一收,那玉箫上的红色蝶坠子被她的暗器拉住硬生生扯断,慢慢的飘落在地上。
此时那两个蓝衣婢女身形一纵快步走过去,恭身道,“公子。”
蔺庆心中一怔,那‘冉家庄’是如此的熟悉,是江南冉家庄么?那女子的暗器极为精细看不大清,但他心中一沉已有计较。
那白衣公子看着那地上的红色坠子,眼神一冷,声音清冷道,“冉若仪是么?”他轻轻一推厌恶的将冉若仪丢向左边的蓝衣婢女,薄唇轻抿,“侍玉,别让我再见到她。”
蓝衣女子冷声道,“是!”说罢便举剑刺去。
“住手!”“不要!”
只见‘匡当’一声脆响,侍玉的剑被横伸而来的一把剑折中击断,她只觉虎口被震的一阵酸麻,抬头看向飞身而来的人,怒道,“公子三人窥视便罢了,如何还来参一脚?”说罢看向白衣公子请示,白衣公子也正冷冷看向剑的主人。
蔺庆收剑欠身道,“在下蔺庆。冒犯之处还请诸位见谅!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那另一名蓝衣女子扣住冉若仪的颈项怒道,“公子说要她死就得死,你管的着么?”
白衣公子唤了一声“侍珏”,斥退蓝衣女子,对蔺庆回复初时那如沐春风的神色,简道,“在下单姓姬。蔺公子的剑法好生厉害。”
蔺庆心知他那如沐春风的神色实是对人甚为冷淡的表现,仍是礼节的拱手道,“望请姬公子手下留情。这位冉姑娘想是年纪尚小,在下见公子原本也不想杀她,就因她有些任性冒犯了公子---怕也罪不致死!”
白衣公子道,“如蔺公子所言我本无意难为她,怪只怪‘冉家大小姐’竟碰了我的‘箫神’,”话至此他眼中又是杀意渐起。
蔺庆一怔心中熟悉感顿起,侍玉和侍珏的衣饰与一年多前仙德居紫衣女子甚为相似,这‘箫神’莫不是当年万音山庄的宝物?是仙德居小二口中的‘箫神’么?但那小二不是说它在那盲眼少女身上么,它又怎会在此?莫不是那少女出了什么事----蔺庆禁不住道,“公子可曾见过一位盲眼姑娘么?”
白衣公子一怔,眼神透过了蔺庆,“蔺公子如何认识--她的?!”
蔺庆见他神色微变,“蔺某曾见过她,姬公子果真知道。那么公子手中的箫神是从她手中拿到的么?”
白衣公子紧紧地看着蔺庆道,唇际轻扬,“她送我的。”言之竟是若孩童般的一丝欣喜和炫耀,接着低头凝视了箫一会儿,敛了杀意,对侍珏摆了摆手淡淡道,“罢了,小师妹既说不杀,我今日便也不好为了这枝‘箫神’杀她。侍珏,让她走吧。”
侍珏应声推开冉若仪,那公子一转身间银白色貂袍竟是轻若薄衫的衣袂随风,他淡淡的道,“这已是第二次不杀你了,以后你冉家庄的人再来寻仇,便当真是不要命了!”说罢飘然向林中走去,侍玉侍珏紧跟其后。
那冉家庄的少年忙接住冉若仪,见她咬紧牙却不知因仇恨还是余惊微微颤抖,青年吼道,“姬无洛,不要说的如此施恩的模样,若不是你幽阴谷的妖女血洗我冉家庄,岂会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