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追查
方中平与江重山的对峙他们都看在眼里，卓云颌首道；“江重山不肯伏诸就地正法，中平你做的好。”
方中平笑笑，突然看到萧七手抚右肩，寝衣上可见血迹，吃了一惊道：“你受伤了？”
萧七居然笑笑道：“只是小事。”
卓云不禁红着脸道：“方才之事，萧公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他一直到看见那支灵空神剑才知道错怪好人，萧七所受的伤却是黑暗中避不开江重山那一剑造成的。
萧七欠欠身子道：“卓总捕言重了。”
但卓云却很奇怪，以萧七的身手怎会伤在江重山剑下？当然这句话他是不会问出来的，事实上他对萧七的认识并不深，只是一些江湖传言。
不过江湖传言萧七握有灵空神剑看来是真的，灵空剑本来是一代“剑神”石惊天的配剑，也是可以号令武林的信物，不论是谁得到此剑，都可借机成为武林霸主，萧七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就连剑下也很少伤人。
七月初十，巳时。
这一夜发生的事卓毅是第二天才听说的，方中平两天一夜就破了周笑天的案子，还亲手把元凶江重山击杀断魂枪下，这对他的刺激更大，他一直都认为方中平没有资格做八部副总捕头这个位子，但自从那天方中平救了那个孩子，使他不须负上误杀他人的罪名，就开始对方中平有所改观，甚至心存感激。
今天不是他当值，卓云却把他叫进公房，对于这个严父，他向来是十分尊敬的，进到公房才发现方中平，萧七都在场。
平日他们虽然是父子，但到了这代表正义公理的公房，他们就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
卓云示意他坐在萧七的旁边，道：“萧公子你已经认识了？”
卓毅由衷道：“若不是萧公子和方…方副总捕出手，我险些误杀一个孩子。”
卓云沉声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但一错不能再错，你都明白了？”
卓毅垂首道：“是。”
方中平缓缓道：“卓捕头，有件事我和总捕头商议过，决定交给你去做。”
卓毅一怔，突然道：“难道是有关两河十三宗灭门血案的事？”
方中平道：“不错。”
卓毅又惊又喜，他出任捕头以来，就期盼能亲手办理一件大案，好让人知道他不是倚仗父亲的威名，而是真的智勇双全，可堪重任。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这对他实在是一种极大的刺激。
前所未有的刺激！
方中平从桌上取出一幅卷轴，道：“这就是案件的详细资料，你不妨看看。”
卓毅小心翼翼接过，目光一偏。
——宋，徐，陈，欧阳，罗，范，白，风，上官，施，宁，蒋，朱氏十三家皆为两河富庶人家。
只看了这一行，卓毅就皱眉道：“这个应该是劫杀了。”
方中平道：“极有可能。”
——案发疑为子时至寅时，凶手杀人不留活口，手段极其凶残，事发后发现宁氏一个未满周岁的男婴，腹部中三刀，肝肠俱断而死。
——凶器疑有剑，刀不等 。
——六月初三，宋氏发生灭门惨案，未几徐氏也遭灭族，至六月十七朱氏被发现尸横家中，前后十四天，十三家两百七十二人死于非命。
卓毅看到这里，忍不住大声道：“两百七十二条人命，这个凶手简直是个疯子。”
卓云道：“应该不止一个人，宁氏还在江湖占有一席之位，武功杰出者大有人在，但一夜之间亦无一活口，绝非一个人可以做到，而且凶手武功深不可测，超出我们的想象。”
方中平道：“这十三家的杀人手段非常相似，可以定为连环案。”
——宁氏惨案那天，曾有一目击证人，在案发时见到七个神色可疑的人接近宁家大宅。
卷轴的记录就到此停笔，卓毅失声道：“没有了？”
方中平凝声道：“没有了。”
卓毅脱口道：“那个目击证人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
卓云轻叹道：“可惜这个人已经当场被杀。”
卓毅大吃一惊道：“他如果当场死了，又怎么可能留下看到这七个人的线索？”
卓云道：“你问的好，他致命的伤口是左胸被人重击一拳，肋骨尽断，打他一拳的人非常清楚自己的力道足以穿透心脏，所以不须再确认一次，但这个人偏偏心脏长在右边，所以那一拳并没有真的穿心而过。”
方中平缓缓道：“但他伤得这么重，还是难免一死，用尽最后一口气，在地上写下‘杀我者黑衣七人’七个血字”
卓云接道：“当时他伏尸在宁府门外，这七个血字自然令人联想到宁府的血案也是这七个黑衣人所为。”
萧七一直静静听着，虽然他不是捕快，这件连还凶杀案也只是个旁观者，但他的心是热诚的，面对这惨绝人寰的事情，即使他不是维护法治的人，也不会袖手旁观。
春日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如温柔多情的少女，使得这气氛沉重的公房也令人眼前一亮。
萧七正在低头沉思，侧面在阳光下看来更是丰神如玉，完美无缺，方中平突然笑笑道：“小萧，你在想什么？”
萧七一怔，抬头道：“我只是有两件事想不明白。”
卓毅正注视着萧七，对他是一种推崇的心理，他这么年轻就成为名动天下的名剑，声名更如日中天，正是每一个初入江湖少年的偶像。
卓云也是因为萧七的名声才请他共同办理这个案件，自然很想知道他的看法，开口道：“萧公子请说。”
萧七隔了一会才道：“也许我想的不对，前此几次凶手杀人来去无影，行事非常小心，为什么宁氏灭门那晚偏偏就让人看见。”
卓毅道：“或者这就叫做天网恢恢，无论凶手再怎么小心，也不会有一件完全完美的犯罪案件。”
萧七皱眉道：“你说的也对，希望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