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实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的夜光杯碎片——阻了他剑势的物事。“你是何人?”目光愈发怨毒。杜炎却只看着袅袅,嘴角含笑,“美人,我又怎么舍得你受伤?”声音竟有些不稳,想起适才的一幕仍心有余悸,幸亏及时赶到,否则……
“若老夫猜得不错,想必阁下就是‘百变花盗’杜炎。”一精瘦老者缓缓道。
“哦?”杜炎俊眉微挑,目光一扫,“原来是华城怪叟啊!想不到白妙天一病,竟引得众位大驾光临,面子可真大!”依次看来,厅中居然都是些名声赫赫的人物,宣阁阁主云亦风、临水神针祁涛、清谷夏盈柔、江湖圣手刘羽,还有,就是眼前这位华城怪叟了,都是些声名远播的杏林名士。
“我说嘛,谁能将一手‘卸力易物’使得如此雅致非常?”夏盈柔美目微转,在袅袅身上转了一圈,又回到杜炎俊美的脸上,轻笑道:“还真是,怜香惜玉啊!”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在面前三人之间流转,目光暧昧。
苏望实忽然桀桀怪笑道:“妖女果然是妖女,不但阴险毒辣,还如此的,放荡无耻!”白、杜二人闻言面色大变。袅袅身子一震,直直地看向面容扭曲的苏望实,只觉心中那把火立时窜了出来,顿时双手紧握,眼中跳跃着怨愤的火焰。
杜炎瞥了一眼白行远,有些颤抖地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既然白兄不方便出手,那,就由我代劳吧!”声音冷冽,亟欲出手。却,被拦截下来,杜炎诧异地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苍白瘦弱。
袅袅忽然低笑起来,紧了紧握住杜炎的手,笑声愈来愈大,不知怎的,听到那样的笑声,竟让人觉得有种无法抑制的悲伤。“妖女?阴险毒辣?放荡无耻?”袅袅的声音格外尖锐,眼神凄厉,看着那种眼光,苏望实竟觉得心里一颤。
“苏望实,”那么,今日,就来个了结吧。袅袅定定地看着他:“倘若我当真如此,那么,也是拜、你、所、赐!”“笑话!那该问你的父母,哦,不对,我险些忘了,你无父无母,是个野种!”苏望实言辞极为毒辣,众人皆皱了皱眉头。
“野种?”袅袅面上忽然泛出诡异之色。“哈哈哈哈,苏望实,你说得很对,野种?不错,我就是个野种!”袅袅疯狂地笑道:“你还记得,四年前,那场大火吗?”
苏望实闻言,面色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袅袅,眼光移到她残废的双腿,仿佛想到了什么,只觉心被猛地撞了一下,难道,难道是……
众人看着他二人诡异的情形,均目光不解。白行远则眉头紧皱,四年前?大火?那不是……疑惑地看了看袅袅,心中有点不安,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吗?
“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回来了!”袅袅说着只有苏望实才能明白的话语。众人但见苏望实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禁面面相觑。
“望实,蝉、蝉儿她……”白飘渺忽然闯了进来,却发现丈夫神情不对,顿时愣在当场。
“苏望实,你也有今天!”一红一青两个身影闪过,只见一青衣男子挟持着苏息蝉已立于大厅之中。苏望实回过神来,方见女儿被劫。苏息蝉脸色青紫,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青衣男子身上。“你对她做了什么?”苏望实厉声道。
青衣男子只目光轻扫,看了袅袅一眼,笑道:“没什么,父债女偿,天经地义。她只是中了毒而已。”淡然的表情,仿佛在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众人但觉心中一寒。
“中毒?”苏望实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父债女偿?
“是啊,是中了毒。只不过……”青衣男子浅笑道,“此毒经过了一些改进,不用掺在酒里,也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成功地看到苏望实脸色骤变,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苏望实只定定地看着青衣人,仿佛要看透什么似的。“旁人不知道这毒,你还会不知道?”青衣人玩味地看着苏望实道,“你难道不觉得这状况,似曾相识吗?”“你……你……怎么会?”苏望实蓦地吐出一口鲜血,眼中说不出是恐惧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