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在与后娘的斗法中过了两年,江萱虽然站尽上风,但厌烦之心渐盛。觉得这个虞氏搞来搞去也搞不出什么新花样,实在愚蠢之极,自己从中获得的乐趣大大不如开初了。渐渐地,江萱的注意力便转到一些被老夫子们称为奇淫技巧的玩意中去。江萱从小便聪明灵慧,更有过目不望的本领。她看了些奇淫技巧的杂书,照着实践,居然也真的让她做出一些奇特的机关巧具。这日江萱看到丫鬟抬头望天时用手遮了上额,是怕太阳太猛。又突发异想,想到这边城阳光如此的强烈,刺的常人眼睛生痛,能否做个能透光的眼罩。又想平日里拿白水晶在太阳照射下隐隐透出紫色光芒,那用紫水晶是否可以抵冲阳光呢?想到立即便做,只是寻翻了整个郡府也没找到一块合适的紫水晶,只好央求父亲高价悬赏。这日江萱正想去书房问问父亲有没有紫水晶的消息,刚转过游廊,便听到虞氏在编排自己。这两年下来,由于虞氏经常性的“灾难”,让江萱开心之余,平日间的火气已大大的减少了。这时听了虞氏的背后恶言也不在意,心知她也决不敢当自己面说些什么。
江萱转身向父亲到了声安好,便对虞氏说:“二娘手中的盒子装了什么?可给萱儿看看吗?”
虞氏这才不得不转过头面对江萱,心知这紫水晶是保不住了,假意笑道:“哟,萱儿,你父亲刚得了块紫水晶,我正说要给你送去,萱儿你一定喜欢呢!不巧,你就来了。来,这就拿去呗。”
江萱自己却不接盒子,叫道:“环月,还不接了夫人手中的盒子。”江萱身后的丫鬟应了一声,笑着对虞氏一福,顺手拿了盒子。江萱得了紫水晶,赶着去实验自己的“创意”,向父亲告声别,也不多理会虞氏,带了丫鬟扬长而去。只把虞氏气得牙痒痒的,又无可奈何。
又过了几日,这日江可毅因为公事繁忙又睡在书房。虞氏半夜醒来,心情烦躁,便披了外衣唤醒熟睡中的随身丫鬟,来到院中。借着朦胧月色,虞氏缓步游走,只是不能静下心来。丫鬟打着哈欠,只想睡觉,但是知道这个夫人的脾气,虽然心里咒骂,也不敢表露出来。随着时日的过去,虞氏现在虽不敢轻易招惹江萱,但仍是日益将她视作了眼中丁,肉中刺,不拔除不快。只想自己好不容易做了郡守府的当家主母,却连个黄毛丫头都镇不住……。心里愤恨不已,边想边走,突觉前面院落半空中似乎有青光闪动,人影翻腾,原来不知不觉中已走近了江萱所住的院落。扶自己的丫鬟说道:“咦,看来大小姐又在练剑。听前日护院的老张说大小姐的武艺是越来越好了,连郡府衙门的衙役,差头们都不是小姐的对手了呢!”说完,一脸的崇拜敬仰状,见夫人脸色不善,忙收敛了表情,转口说:“只是这千金小姐学这些拳脚工夫终是不好的。”虞氏重重地哼了一声,想到自己连翻被江萱整治,其实多半是靠她有武艺身手的缘故。她日渐长大,这身手越好,前年还有家仆护院看自己刚掌江家大权想巴结自己去招惹江萱,结果个个闹得灰头土脸,现在连护院衙役们都不敢去跟大小姐“切磋”武艺,当然更没有“艺高胆大”者帮自己出头了。江萱平日里对一众下人又好,不象虞氏这个夫人做的天怒人怨,现在满门的丫鬟仆役宁愿得罪这个当家主母,也是不愿去招惹大小姐的。虞氏觉得自己这个主母当得实在是窝囊,只想将江萱这个祸害早日驱出郡守府才好。又想这丫头年龄越大,威严端庄之气越浓,近来自己已隐隐不敢直视她的眼光,如此下去如何了得。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虞氏又盘算了一阵,只觉这个主意是很不错的,立时觉得心定了,睡意又重新上来,便让丫鬟扶了又回房睡觉。
江萱收了剑招,将剑递了丫鬟,又接过丫鬟手中的汗巾檫手。丫鬟环月道:“小姐,我听今日护院的赵大哥说他看见过最厉害的剑术高手能把一根成人大腿般粗的木头一剑刺穿。但是我看小姐您练剑怎么不练这些刺呀、劈的玩意呢?小姐你的剑术有没有赵大哥说的那个高手强呢?”
江萱听了面露微笑,道:“是吗?能一剑刺穿粗木头呢!这剑术当然是‘好的’。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功夫,我只能刺刺空中树叶之类的轻巧玩意。”
丫鬟恍然道:“是了,小姐毕竟是女子,年纪又小,气力不够,所以只能出剑刺穿飞羽、树叶之类。”
江萱笑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抬头看看月色,又道:“已经很晚了,你们先去睡吧。我还要在院中想会儿剑法。”丫鬟们知道江萱喜欢在如此的月色下一个人呆在院中,见惯不怪,纷纷回房睡觉。
江萱见丫鬟们走了个干净,听见院外的人也走远,想是回屋睡去了。仰望满天的星斗,无来由的有些惆怅。其实,虞氏刚一接近院落,江萱便察觉了。虽然她们在院落之外,还小声轻脚,但江萱听得清楚是两个女人的脚步声缓步徐来,而虞氏贴身丫鬟的话语也一字不差,清清楚楚的落在江萱耳朵里。江萱不动声色,只是当没察觉,况且也不能在丫鬟面前表现出如此厉害的听力,惹人疑虑。
江萱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武的,只记得自己应该是五岁那年呗,无意中从自己房中的箱底翻出一本奇文怪字的书,那文字绝不是江萱后来六岁开始从西席先生那里学来的通用文字,但是江萱识得这些文字。江萱有些奇怪,拿了书去问爹爹这是什么书,爹爹翻了翻说可能是西域的梵文吧,也不识得。江萱问为什么我就好象认得一般,爹爹看了看她,眼神有些奇怪,沉呤一下说,哦,可能是你小时候爹爹的一个朋友教你的,他懂梵文,不过你当时年龄小,不记得这事了。
江萱信了,兴高采烈的回房看自己的梵文,说也奇怪,依照怪书的指导,江萱开始修炼起武功,逐渐的身轻如燕,内力充沛。不过大小姐练功主要是在晚上,丫鬟们看不懂,家丁护院不敢看。也没人知道江萱的武艺到底如何,只道大小姐是练些强身健体的粗浅功夫。而随着时日的推移,江萱越来越怀疑自己不光是懂这种奇怪的文字,甚至这武学的基本工夫也早就被打的杂杂实实,便如自己从小就开始在练习这种武术一般,只是什么时候学的却是一点都记不得了。有一次自己使劲的回想,居然口吐鲜血昏了过去,吓得父母守在床前不眠不休。
最后江萱接受了父亲一个游历江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朋友从小传授自己武功的说法,并向父亲保证自己不会说出去。于是江萱的武功悄然的越练越好,即便是跟衙役护院们比试,江萱也知道适可而止,是以竟没人知道江萱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连江萱自己也不知道。
江萱今晚其实是有些烦躁,照书上看自己的功力应该已经突破第6重了,只是近日来觉得胸口有时闷得慌,心中郁闷,一种莫名的欲念是乎只想破脑而出,只想抓了什么东西或者人摔了、撕了才能痛快,每到此时,必须练功才能压制,而这种现象出现的频率也越多。江萱不知道原因,但是心底一种很熟悉的声音似乎在提醒她千万要克制、克制。
江萱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那种欲念又出来了。江萱立即盘腿坐了地上,五心向天,调息运气。月光撒在江萱身上,皎洁的月色透出江萱白皙的脸上竟有些微微变形。江萱只觉此时胸中心跳如擂,血液翻腾,一股戾气出胸腔中传到四肢,又直冲大脑。再也忍受不住,江萱骤的起身一跃,悄无声息的越过院墙,向远方黑暗急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