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林修臣放下笔:“镇静一些。都找过了什么地方?”
小祥子深深吸一口气稳一下心:“有可能待的地方都找过了,并没有小公子的影踪。”
二棋自知失职,但也了解将军的性子,明白现在把人找到才是正事,便道:“属下请令,率二十千棋卫搜寻小公子。”
林修臣点头。
……
二棋快要疯掉了。
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小祖宗,玩捉迷藏吗?不带这么耍人的。
偏偏这只小猫又粘着自己不放,一直在脚边打转。
二棋想起上次的悲惨经历,痛不欲生地对羽儿说:“今天我有急事,你先自己玩去吧!”
小猫继续紧跟自己,还哀哀地叫着。
天哪,难道我以前都被骗了吗?是谁说过猫会捉老鼠的?!
二棋:“好好,我办完事就给你抓,你……”
“怎么样了?”林修臣走过来。
二棋连忙立正:“回将军,还…还没找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
小猫看见林修臣,立刻转移目标。
林修臣:“羽儿?”
羽儿急急地围着林修臣转一圈,叫一声,跑出去,又回过头对着林修臣叫一声。
二棋干笑两声:“大,大概是饿了。”
林修臣:“不,等等。”
……
许子言只觉得身上止不住的寒意,下意识地蜷起身体。
师父,我冷。
子言双手抱住自己。
脸上感到一点温热,有点痒,子言安静下来。片刻后,那温暖却离开了。
不,师父!别走!
但是自己根本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喊出声来。
意识再次渐渐模糊……
……
“子言……醒……”
“……二棋,药……”
许子言迷迷糊糊地想:是林大哥吧,你还是那么早啊,今天再睡会儿吧,真的很累啊……
……
用被子盖住脑袋,子言说:“什么中毒啊,不是啦!”
林修臣坐在床侧。
子言闷闷地道:“可能只是不小心吃错了东西,不是中毒。”
林修臣:是啊,不小心吃错了能让你丧命的药,然后自己把自己锁在废屋里,还是从外面锁上的,挺厉害。
要不是羽儿,恐怕你此时已……林修臣心一寒,不敢往下想。
二棋走进来:“将军,抓到人了。”呈上浸过药的布帕。
子言立刻被子一翻,坐了起来。
林修臣:“押往司刑监。”
“不!”子言叫道,脸色苍白,“与他无关。”
二棋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看将军。
林修臣:“带他进来。”
季怀恩简直难以置信,自己竟这么快就被抓住了。
本不该将药帕留在身上,更不应……
不过,那可是千棋卫,我又如何逃得掉?季怀恩苦苦一笑。
进门之前,季怀恩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绝不能拖累云娘母子。
即使死!
可是,房里并没有用于拷打逼问的工具,这只是一间雅致的卧室。
屏风后跑出那个少年,他看见自己,像是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
季怀恩心里愧疚,偏过头不去看他。
“请你相信我。”少年低声道。
季怀恩一怔。
屏风后又走出一个人来。季怀恩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将军!
这少年,究竟是谁?
季怀恩有些惶然,慌忙跪下:“观心阁总管季怀恩见过将军。”
林修臣淡淡地嗯一声。
季怀恩不敢起来。
“真的与他无关啊,”少年走过来要拉起季怀恩,“我们认识的,对不对?”
季怀恩抬头,少年正微笑着看自己:“对不对?”
为什么?你,不恨我么?季怀恩又低下头,并不站起。
林修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两人,忽道:“你走吧。”
季怀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年对林修臣咧嘴一笑。
林修臣:“去把鞋穿上。”
直到走出安和苑的大门,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季怀恩才真的相信自己还平安地活着。
聿哥儿,交到真正的朋友了呢。
季怀恩仰起头,让阳光流泻于脸上。
那么好吧,就赌这一次。
……
.
“你还真是不客气哪。”许子言把羽儿头上的毛乱揉一通,“看看你的肚子,啧啧,吃得可真多。”再次检查一下系在小猫脖子上的东西,子言小声地:“那么,就拜托了!去吧!”
羽儿抖抖头,轻捷地窜进花丛。
林修臣远远地看着少年的背影。
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季怀恩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总管,为何要杀子言?
据二棋查探,季怀恩在观心阁一直都是安分守己的,背后亦无任何势力。
而以子言的性格,应该不会在宫里与人发生纠葛,以至惹出此祸。
难道说,宫里有人要害他吗?为了什么?
还有,为何子言要维护季怀恩?
林修臣想不通。
走上前,林修臣道:“明天就要受礼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子言突然说:“林大哥不怪我吗?”
林修臣:“你总有自己的理由。”顿了一会儿,又道:“等你愿意跟我说的时候,我会听。”
.
清平宫
华安殿
左文宣高坐殿首,望着少年行云般优雅流畅地叩礼而来。
众将臣齐列大殿两侧,少年每行九步,身旁的大臣就依次跪下行礼,以示尊崇。
梵音奏响,钟鼓齐鸣。
宽大的墨色银绣云纹礼袍给少年更添几分庄重贵丽之气,却依然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勃勃生气。
左文宣看着铺展在少年周围的阳光,微微仰首。
太傅,你看到了吗?
我终于把他接回来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待他,如待亲子。
少年已到近前,最后郑重地跪下,额触地,双手平展两侧。
左文宣站起,庄重地道:“神遣福临,赐众德加诸汝身。”
子言直起身。
左文宣亲手将子言的素冠取下,换上云纹镶玉束发银冠。
“封静安候。”
……
小祥子上前,在左文宣耳边低道:“西若使臣已到,陛下……”
来得可真是时候,左文宣挥手摒退殿上的歌舞:“传。”
张显与李福入殿,行过礼。张显恭敬地道:“听闻贵国今日封侯,在下便日夜兼程赶过来了。特献上贺礼一份,还望陛下恕余礼薄。”
左文宣心道:怎么,难道你们那老头子看过寡人那封书信没有被气疯吗?青盛骗了他十年,如今才得知真相,哼哼。
“何必理会这些虚礼,有此心意就好。”左文宣客客气气道。
张显继续道:“不知静安侯此时是否在殿上,在下也好向他致礼恭贺。”
许子言早就看见这两人入殿,只是对他们毫无好感,便一直安坐一旁,默不作声。可是现在人家说要见自己,总不好继续偏着头不理不睬,只好站起来。
张显有些惊讶地看看自己,又看着李福。
李福又是习惯性地瞪着自己,尖涩难听地嚷道:“怎么会这样?他是质子?”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质子,我是许子…言!
许子言都无奈了,唉,看见我就不能冷静点?
左文宣不悦地:“怎么?”
张显迟疑地:“在下斗胆,敢问陛下,这位可是静安侯许子言,十年前被送往我国为质的质子?”
左文宣听见“质子”二字只觉刺耳,脸色阴沉:“不错。”
李福:“不,他并非许子言。”
众臣哗然,有人怒目,有人疑惑,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子言呆:咦?我不是许子言,那,我是谁?
“质子容貌绝美,更何况,何况……”
张显示意他说下去。
“……何况那许子言,是个痴傻儿。”
华安殿一片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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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还君天颜!(确实是漫长滴路途……)
谢谢JADE大大,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