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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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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打工,去一家叫幸福坂的居酒屋做服务生。这是我毕业前最后一份工作。

老板叫佐佐木,待我极好。在我刚来日本,日语差得一塌糊涂的情况下,毅然的给了我一次机会,才让我不用为在日本的生活担心。

所以在辞掉所有工作等待毕业的这段日子,我还是留下了这份唯一的工作。只因为我念旧,当然还有对佐佐木的感激。

收拾完毕,我锁好柜台,将营业款放入钱箱。然后关灯回家。在工作了将近4年后,佐佐木已经非常信任我了。甚至他曾经要求我留下来作为正式社员。

只是我虽然不知自己要些什么,却也不想在饮食业干上一辈子,还是拒绝了他的盛情。

马路上很静,冬天清冷。我缓缓的骑车,气息喷涌汇成白色雾气,偶尔有车从身边开过,汽车尾气留下一阵暖意。

这是一个日本的小县城。人口不多,没有东京大阪那种拥挤。多的是平和的感觉。

我很喜欢这样的城市。干净,舒适,最重要的是,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很远。谁也不知道你的过去,谁也不在乎你的未来。

顺着熟悉的路,一路数着沿街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转过弯,渐渐的便看见大学宿舍门口那块招摇的灯牌。实在是周围安静且低调的可以,那块写着“xx大学学生寮”的招牌就越发显眼和嚣张。

身边有辆汽车开过,恰恰就在我前面的学生宿舍下面挺了下来。

我慢慢的骑行过去。就看到车里钻出个长靴女生,灯牌下白色的长围巾清晰可见。

黑夜里寂静无声,我能听到那女生用娇羞的声音说日语:“谢谢,再见。”

她趴在车边,本来低头进车,说完这些话后直起了身子。然后她看到了正在骑行得我。

在和我四目相对的一霎那,安澜的表情似乎有些凝滞,然后她避开了我的视线,转身便走进了宿舍楼。

空气中遗留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和淡淡的酒味。

我当然知道那辆车意味着什么。在日本经历过的学生大多数有这个概念。为了挣钱交学费,和维持自己生活的费用,一些女生会去做陪酒女郎,这样每小时的薪资会比普通的侍应生,店员高将近一倍半。

我并不会看低这个职业,大家在日本本就是身不由己。既然有这个资本和能力,选择这条路也是为了自己。都是大人了,去不去自己都能选择。

回到宿舍,刚关上门,便听到敲门的声音。小敏已经睡下了,这么晚会是谁呢?

开门却看见安澜低着头,还是那身装束,站在门外。

“刘星在便利店打通宵,我忘记带钥匙了。”她此时像个乖乖的小女孩,可怜巴巴的祈求我给她一颗糖果,长长的白围巾耷拉下来。

“快进来吧。外面很冷。”我伸手拉了她一把,才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冰凉。

已是深夜,能听到外面冷风的尖啸。温暖了一下身体后,安澜像猫一样蹑手蹑脚的在我房间里走动,脱着大衣,甩着长发,偶尔碰到了桌椅发出声音后,又顽皮的瞪大了眼睛,将中指竖在唇上,和我一起小心翼翼的观察敏佳的反应。

等她洗完澡出来,我示意她和我一起窝到火鞑来。她穿着我的睡衣,宽宽大大的,愈发显得她的瘦小。她坐下来就开始点烟。

她抽MILD SEVEN的零号烟,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什么烟瘾。

“抽么?”她抬头问我,红色的烟头在她眼中一闪一闪。

我摇头。

“为了什么抽?”我问她。

她笑起来,无声的,只是浅笑:

“看人家抽就想抽喽。”

我趴在火鞑上看她。她眯眼笑着真如一个小孩,一个爱打扮得,现在穿着陈羽瞬衣服的,刚洗完澡头发乱蓬蓬的,小朋友。

一个抽烟的小朋友。

她舒坦的呼出一口气,烟雾就缭绕着盘旋在我头顶。我看着她,我们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的闹钟哧喀哧喀地走,敏佳的呼吸轻柔绵长。安澜手上的烟慢慢燃尽。

“睡觉了。”我压低声音,从她手中拿过烟摁灭,正想起身,双腿一动,忽然碰到了火鞑下面她光滑的双腿。

脸噌的红了,不知为何,幸好黑夜并没开灯。不然被她看见该是多么的尴尬。

“睡觉吧。”她答我,并很快的钻进了我的被窝。

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看她在被窝里朝我招手,我实在迈不出这一步。

“我睡这里好了。”一阵机灵,我拉住火鞑上的被子,蜷身躺下。

谁说过,色既是空,色既是空,长夜漫漫,我在心内诵经百回。

欲望其实是一种毒品。没有经历便无所谓,一旦经历就无法摆脱。

对于我这种普通的世人,这种规则当然适用。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正中午了,这才发现安澜竟然还睡在我床上。

走过去,看见她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个头来,好像襁褓里的婴儿。眉目间浅浅的,和平日化完妆后的精明历练完全不同的,纯净。

本想叫她起来,见她睡成这样,放弃了。跑到厨房去下了点面吃。

小敏早就去打工了,我多煮了些乌冬面,放在锅里。

一边吃面一边上网,安澜的呼吸声深深浅浅。

将面吃的稀里糊涂,抬头看见朔风将外面的小树吹得东倒西歪。天气灰茫茫的,乌云铅般沉重。

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安澜睡了好久才醒来。那时候雪片已经在空中飞舞了。

我开着头上的灯,晕黄的灯光。就听见被窝里有人舒服得伸了一个懒腰。

“几点了?”安澜睡意惺忪的问我。

“差不多2点。”我看了下电脑。

“噢。”她睡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起来了。

在卫生间刷牙洗脸弄了半天,这才看上去精神了些。然后她说她要回寝室去了,刘星估计已经在了。

我从电脑前抬头“噢”了一声,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提了句:

“饿了的话我煮了乌冬面,你连锅一起带下去热热吧。”

安澜看看锅子再看看我,笑意蔓延至唇角。

“谢谢,羽瞬。刘星肯定也还没吃。”

我客气了几句,便见她端了锅子下楼去了。

有网友在MSN上问我,你那里天气怎么样啊?

我看看窗外纷飞的雪,回了他(她)一句:下大雪了,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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