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垂头丧气走在街上,刘承言不无遗憾地说:“莫大哥,你那师弟还好,若我们脸皮再厚点,耐心磨磨他,兴许这事就成了。”
莫峻珩心说:这话要叫你爹听见,非得抽得你掉层皮。有谁听到过哪家公子如此不顾脸面?不过,这等事他们也没少做就是了,区别就在于以往他们耐心哄的都是闹脾气的美人。
就听刘承言接着说道:“可他那位小兄弟……也忒难缠了点。”
“没办法呀没办法。”莫峻珩说得也甚为遗憾,心里却高兴非常,没有比激得小猫火爆乱跳更有意思的事了。“我那师弟虽然好说话些,可他们俩,做主的却是那个小的。”
“依我看,我们不如想个别的办法。”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走至刘承言近前:“想他兄弟二人住着难免寂寞,不如我们……,嘿嘿,送几个漂亮姐儿过去。”
另一个一直在莫峻珩身后晃荡的瘦子亦上前压低了声音说:“莫大哥,你可真如苑小弟所言结识不少女妖精?听闻女妖精皆是貌比天仙,不知莫大哥可否能让哥几个开开眼?”
莫峻珩心道:又一个要色不要命的,只怕你还来不及开眼,命就没了。当下也不理他,接过那胖子的话道:“人家是修道之人,岂是几个庸脂俗粉能打动的?”
刘承言忙拱手道:“不知莫大哥有何高见?”
“这个……”莫峻珩故作为难的摸摸光洁的下巴,“我们到底是同门……,可几位也是莫某的挚友,若是厚此薄彼终是不好。不如几位有什么办法先试试,没事的时候多去那边走走,有句话不是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送走了几个不速之客,苑凛非和宁习然说起自己的忧心之事。
“这么说,演水镜是各海的无上至宝,它们若出了问题,天下的雨水便没了准头?”小猫对四海之事不是很熟悉。
苑凛非点头又摇头:“天下雨水现皆由演水镜引控没错,但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宝物——牵水珏。传说这是许久之前,天洪快要灭世之时出现的无价之宝。”
“天洪灭世?”
“嗯。”苑凛非想起幼年时听过的传说,魔祖被灭时下了一个怨咒,造就了不绝的洪水,上界众神皆无法应对,危急时刻,某位上仙在玉帝宝库中寻得一块玉珏,玉珏虽小,却能吸收无尽的水量,历经十个日夜终于把四海之水回复正常,解救了世间苍生。
“那会不会是牵水珏除了问题?”
“不会吧。”苑凛非有些迟疑,“四海之水总归它调度,水若多了它会收,若少了则能放,这样一个宝物若有了问题,后患真要无穷了。”
两人说了许久,仍是没个头绪。眼见着天黑了,苑凛非想今日小猫又生了不少的气,为表抚慰,便带他到本城有名的酒楼。
饭菜上了桌,宁习然的眼睛再看不到其他。直到苑凛非放下筷子,径直望向他的身后,吃了八分饱的小猫才叼着个肉丸子回过头。
“啊!”一惊之下,丸子掉到地上。对面的人笑容更深,笑得小猫心里发虚,扭过头,整张脸都埋进了碗里。
苑凛非也不问他,径自闲闲地品着茶。待那人笑得若有深意地走出去,伸了手把宁习然从碗里解救出来,定定地看着他,心里有别样的情绪淡淡飘过。
不是吃味,是忽然想到自己从来没考虑过的一个问题:如果在他的生命里一开始就有个女子出现,小猫的选择会不会还是自己?
但这个想法刚在脑子里印现,小猫那浑浑噩噩的懒惰样子同时出现在脑海中,那个样子的小猫恐怕很难得到女子的芳心,就算自己征求他的意见,问他是否更喜欢母猫,他也未必明白是怎么回事。
苑凛非挫败地垂下头,来不及叹气,就听宁习然问:“她走了?”
“你怎么认得她?”苑凛非的声音波澜不惊,心底却在思量:宁习然几乎没离开过自己身边,这么一位灵力至高的神仙是如何识得?
“我不认识她,只是见过一面,她是谁啊?”
“我怎么会知道?”
两个人面面相觑许久,末了,还是苑凛非先败下阵来。“好了,先把饭吃完。”
走在回家的路上,多少回过点味来的宁习然再次表明他的清白:“我真的不认识她!”
“我相信你。”苑凛非拉长了调子笑道,顺便牵了他的手,一起徐徐往前走。那位仙女高深莫测,除了认出她是女扮男装,想来小猫也看不出其他。
宁习然抿抿嘴唇,迎着他笑吟吟的眼心跳得忽然快起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赶紧扭了头四处乱看。
“我们家那是怎么了?”
远远就能看见大门口灯火通明,人影重重;走近了,发现为首的几位都是熟人。
宁习然前瞅瞅后看看,寻不见莫峻珩。“哎,你们来做什么?”他已经忘了刘承言的姓名。
刘大公子和他的一众狐朋狗友顾不上答言,盯着宁苑二人十指缠绕的手移不开眼,瞬间成了泥塑木雕的一般。跟在他们后边的男女老少看不真切,只纳闷这几位老爷少爷是怎么了。
苑凛非从容一笑,放开小猫的手,一礼问道:“众位这是?”
刘承言拿在右手的扇子“嗒”的一声敲在左手,叹道:“我悟了。”利落地转身招呼众人:“咱们走!”
宁苑二人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看他们排着队走远。
“姓莫的又跟他们算计我们什么了?”小猫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两个人还怕他一个不成?”苑凛非边往院里走边寻思:刚才那伙子人怎么看怎么像送礼的,箱子、盒子,为数不少,甚至还有活人,看那样子从管家到丫环仆役全都不缺。
宁习然不屑地斥一声:“谁怕他了?我是懒得和他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