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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老马识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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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二人相拥睡去,许是累得极了,李真意睡得很沉,酣然一觉醒来,天已是大亮。她懵里懵懂翻个身,一时不知置身何地,过了片刻才想起昨晚是在糜摩达人的部落里借宿,身畔空空如也,洛尘已然不在,也不知去了哪里?

李真意不觉微微失望,又隐隐有些惶恐,只恐洛尘就此再也不见,想要起身去找,身上却酸软无力。头昏沉沉的,记忆霎时复苏,昨夜之事一幕幕顿如潮水般自脑海中滚过,双颊似有火烧,灼烫一片。

昨夜她竟那般大胆,李真意将脸埋在枕中,瓷枕冰凉却不能让她滚烫的双颊凉下来,虽是难为情却并不后悔,不悔,真的不悔。就算他瞧不起她,她也不悔。

她起身穿衣,衣服穿到一半,忽见帐帘一动,她“呀”地一声,手忙脚乱地拉过被子掩在胸前,便见洛尘半弓着腰端了碗水掀了帘子在帐门口欲进不进,略迟疑了下,他还是走了进来,撂下帐帘掩住帐内风光,含笑望着李真意道:“你醒了?”

李真意红着脸点头。

洛尘缓步走近,一边将手里的水碗递过去,道:“先喝口水润润喉咙。”

他神情间不及往日自若,显然也有些难为情,眼望住李真意不由自主便红了脸。李真意伸手来接水碗时,二人指尖相碰,心头都是突地一跳,四目相视一时怔怔无语,只是失神般对望,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听李真意轻声笑嗔:“你这呆子,水都要洒了。”

洛尘这才回过神来,赧然一笑,道:“我是呆子,那你又是什么?”

李真意给他问住,愣了片刻方悟过来,昨夜他们已是夫妻,他是呆子,那她不就是呆子媳妇么?想不到他这样的正人君子竟也会与人开这不正经的玩笑,她脸红的似要滴出血来,剜他一眼道:“你坏死了。”

洛尘低眉微笑,抬手理一下她头上乱发,道:“我哪里坏?”

“你——”李真意答不上来,在她心里他当然不坏,不单不坏,还是最好的那个,只是他这个呆子,难道不知她这是喜欢他才这样说么?她出了半晌的神,不觉微微叹气,轻道,“你自然不坏,坏的是我。”

洛尘皱眉,将她搂入怀中,轻责道:“别胡说。”

李真意道:“我昨晚……”她的声音低下去,“我昨晚那样……难道还不坏?你会不会瞧我不起?”

洛尘震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默然片刻神色渐转沉肃,忽将李真意推开,郑重无比道:“真真,你如今是我妻子,我又岂会轻看于你?”

李真意眼圈微红,看他这般严肃,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只有低头不语。

洛尘叹了口气,伸臂又将她搂过来,柔声道:“别再胡思乱想,我……我只担心昨晚伤了你……你身上现下可还疼么?”

李真意心头百转千回,听得他如此问,一张俏脸便又红了,心慌意乱地别过头去,道:“不疼了。”沉了沉,又嘟嘴嗔恼,“以后不许再提。”

洛尘哭笑不得,这不是她先提的么?到这时候却又不许他提,真叫人不知怎样才好。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心头却是甜蜜,抚着她垂在他胸前的青丝道:“我帮你梳头好么?”

她的头发厚而浓密,发丝柔而黑亮,不时有幽香飘入鼻中。洛尘拿了梳子一下下将她头发梳顺,帐中寂静无声,却有脉脉情意流转,到后来也不知怎样李真意便靠入他怀中,二人相拥一处,聆听彼此的心跳与呼吸之声,惟愿这样便是一生。

辞别糜摩达族部落中人,洛尘与李真意携手返回阿里木大叔给他们留下的小屋。住了这些日子,二人已对小木屋有了感情,木屋里诚然简陋,却到底是个窝,只有他们二人一起,相依相偎,那种甜蜜旁人自无法体会。

白日里行路,再没机会迷路,二人虽走得不快,却也没用多少时候,刚到正午便回到了小木屋中,略作片刻歇息,两人动手做起午饭,午饭却是简单,一锅稀粥并一盘鲜蘑,还有一碗肉干,虽不丰盛,二人却吃得香甜无比。

吃罢饭洛尘抢着去洗碗筷,李真意也闲不住,拿了抹布动手收拾他们的小木屋,边边角角的灰尘都被她细细抹去。洛尘返回房中时她正忙得满头大汗,阳光自窗间穿过,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光柱,将她笼罩其中,几颗晶莹的汗珠落下来,她抬手抹一抹额上汗珠,目光对上门前站着的洛尘,便是粲然一笑。

“我来!你歇着。”洛尘胸中漾起暖意,上前将她手中抹布夺下。

“还是我来,你刚洗过碗。”他这般体贴,李真意只觉一颗心像是在蜜水中泡着,这一生还有什么能比跟他在一起快乐?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便是日日吃糠她也会觉得欢喜无比。

“男人家多做点事又怕什么?别争了。”洛尘笑吟吟将她推到床前,“昨晚没睡好,你再躺躺。”

李真意拉住他的手不放,秀目中似嗔还喜,颇像是在撒娇:“人家方才吃撑了,想做点事消消食。”

洛尘看她如此,由不住好笑,在她汗湿的脸颊上轻拍一下,道:“那就去外面转转。”

李真意不满地嘟嘴,看他转身,忽地上前一把抱住他后腰,好似醉了般紧紧将脸贴在他背上,他的背温暖宽厚,一贴上便那般安心,再也不想离开。

洛尘无奈摇头,就这么拖着她走了两步,到底不便,且她这么抱着,实在是……实在是叫他心猿意马,哪里还做得了事情?他叹了口气,转身将她抱一抱,柔声道:“好了……你再这么抱着我,我便……便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她这么聪明自是很快想到,却明知故问,眼眸间分明有坏坏的笑意。

洛尘半恼半笑,低头吻下去。

两人跌倒在矮床上,砰地一响,洛尘的膝盖不知撞在哪里,痛意总算将迷了神志的他拉了回来。他呐呐地撑起身子,附在她耳边低低道:“我现如今满身臭汗,脏死了,待我将屋子收拾干净,烧点水咱们好好洗洗。”

李真意到底还是害了羞,“呸”地啐他一口,抓过个枕头将脸挡住。蒙头在矮床上躺了片刻,却将枕头挪开,偷眼去瞧。

洛尘正在房中一角背对着她忙碌,将角落里那只小香炉擦得崭亮。

她的尘哥哥可算是这世间最俊的男子吧?连背影也这般好看,李真意痴痴望着,看了一会便有些不快,总觉自己被他忽视,心头甚是不平,干脆起身来跺跺脚,洛尘听到声响,转过头看她一眼,见她撅着嘴满脸不高兴,便道:“肚子还撑么?那就去外面转转。”

李真意嘟囔:“转转……就知道赶我出去转转,再没见过这么呆的人了。”虽如此嘀咕,脚却不知怎样便朝外走去,她在心里纳罕,难不成她的尘哥哥会妖法,还是她自己不中用,竟然唯夫命是从,真真是中了邪了。

她在小木屋四处转了一圈,没事可干,便提了屋后的木桶去离这里不远的溪边打水。溪水从草木葱茏的半山腰间潺潺流下,时不时溅起雪白的水花,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盈盈光亮。那水洁净甘美,李真意捧了水喝了好几大口,这才装了满满一桶水往回走。

林间有风,送来一阵叮铃铃的銮铃声,间或有嗒嗒嗒的马蹄声响,李真意立生警觉之心,放下木桶蹑足返身又走回去,借着一株大树的掩护,朝溪边看去。

銮铃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见溪畔杂草丛窸窣有声,而后便见那一人多高的杂草一阵乱晃,竟走出一匹无人驾驭的白马来,昂首喷了口气,抬蹄走至溪畔俯首饮水。李真意见了那白马顿时喜不自禁,这不是洛尘的那匹马么?果然是神骏的良驹,竟从回纥人营地里跑出寻来了这里。

李真意又惊又喜,从大树后跑出上前拉住白马辔头,抚摸着它头上鬃毛道:“好马儿好马儿,难为你这般认主,竟找到这里来了。”

白马转了头亲昵地用脖子蹭她肩膀,显然也还记得她。

李真意欢喜无限,拉了白马往林间走,一边笑道:“好马儿,快跟我去见尘哥哥。”

她急着要赶回去给洛尘一个惊喜,竟连自家的水桶也忘了,兴冲冲拉着白马到了小木屋,快到木屋近前时却忽起童心,将白马拴在一棵树下,轻手轻脚走至木屋门口,探头朝里张望。

木屋里已焕然一新,洛尘在他们睡的床榻上挂了纱帷帐幕,如此一来粗陋的木屋便显得雅致了几分。李真意心头喜欢不已,差一点便跳进去欢呼,却还是忍住,见洛尘背对她坐着摆弄那不怎么稳的床腿,便无声无息挨了过去,轻轻蒙住他双眼,粗着嗓门问:“猜猜我是谁?”

洛尘岂有不知之理,不由莞尔,捉了她的手轻轻拉下来,转头望住她一笑,指指他的杰作,问道:“喜欢么?”

李真意顺势偎进他怀里,眼望他们的这间小屋,心头有无限暖意,点头道:“喜欢。”

“以后晚上睡觉,便不用担心蚊虫了。”洛尘一脸欣慰之色。

这山里别的都好,唯一不好便是蚊虫多,一到夜里便都疯了般往这屋子里冲,咬的人总也睡不好,李真意起先几日根本睡不着,后来洛尘便找了些驱蚊虫的草药,一到晚上便涂在身上,效果虽不错,味道却极难闻。

李真意思及洛尘种种好处,对他越发敬重爱慕,忽地凑上前在他满是尘灰的脸上便是一吻。

洛尘面上微红,回手拥住她道:“日后我们再盖几间屋子,等以后有了孩儿,就不愁没地方住了。”

李真意红了脸在他胸口上轻擂一拳,口不从心地恼他:“谁要跟你生孩儿?”虽如此说,心头却是甜滋滋的,跟尘哥哥的孩儿,会是什么样子的?会有他那样明亮清澈的眼?也会有他这般温柔的叫人心醉的笑么?

洛尘也不与她计较,但笑不语,只将她紧拥在怀里。

李真意伸袖擦擦他脸颊上沾上的灰,拉他起来往外走,道:“别忙了,看累成这样,去外面歇会!”

洛尘已将房内大体收拾妥当,便也不急于这一刻,被李真意拉出屋外,望见不远处树下的白马,眼里闪出惊喜之色,几步走到白马身边,奇道:“真真,你是在哪里找到它的?”

李真意笑道:“就在前面的小溪边,我去打水时看到的,哎呀……我的水桶……”她叫了一声,这才想起忘了提回水桶,连忙往小溪那边跑。

洛尘看她一阵风似地跑远,摇头笑了一笑,拍了拍马脖子,正要把白马牵去木屋旁,却忽听远处小溪那边的林间有杂沓的脚步声响,那绝不止是李真意一个人的脚步声。

他顿时警觉,心道:“这白马在回纥人那里,哪有这般容易便跑出来的道理?除非是他们有意……”一念及此,已是心惊不已,丢下白马纵身便朝李真意去的方向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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