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英]
走在去“悦来客栈”的路上,段公子就住在“悦来客栈”的“天”字号房。
穿上我最清雅的衣裙,准备去见段公子。
这几日,我盘算了很久,到底,我要以什么借口去找段公子,我是见过世面的女人,第一眼我就瞧出段公子非富则贵,而且,我偷偷地向“醉月楼”文老板打听过,他身上有大理皇宫的御用令牌,这么说,他一定是出自大理皇室,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他是为了玲珑而来,玲珑竟然与大理段氏有关。
我违心地告诉段公子,玲珑已经死了。
接下来,便是不能让他与玲珑碰面,也许,是老天在帮我,玲珑居然三天没有回府,于是,我就以此为借口将玲珑赶出府去。
我紧紧地握着我手腕上鸳鸯锦,我多么渴望,这一切,是属于我的。
不,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
是我的!谁也夺不去!
上天真是不公平,玲珑,她拥有的太多了,天知道,我是多么的嫉妒她呀!
“小姐,你怎么啦,你的手抖得好厉害呀。”如意讨好地说。
玲珑走后,如意自然成了我的贴身丫鬟。本来,她就一直认为是玲珑夺了她的位置,这两年,她都对玲珑很不友善,所以玲珑离开张府,最欣喜的便是她了。
虽然,我也有些不舍,因为玲珑一走,那么“琴仙”的琴声也就成了“绝响”。
走进“悦来客栈”,一问老板,老板告知,段公子已经数天前不曾回过客栈,他的随从杜众猜想段公子是回大理了,今天一早,也离开了。
我的心有些失落,更有些懊恼,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找他呢,他这一走,大概是见面无期了。
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队人,前后有十几个带刀大汉,两顶华丽的八人大轿,一顶是深蓝色,稍小一点,另一顶是黄色,很是气派。
五、六个带刀大汉从门外走进来,一进门,就一字排开,后面跟着个白面男子,走路脚尖着地,步履轻盈,走到柜台着,有些娘娘腔的对着老板说:
“老板,你的客栈,我们主人包了,请你叫客房里的人全部出来。”
他朝着楼上一指,堂堂大男人,居然用兰花指。
老板立即满脸堆笑走到那男子身边,低头哈腰:“客官您是要几间房,小人的上房尚有空置的上房。”
“你听不懂话是不是?”那白面男人瞪着眼睛,提高了嗓子,声音很尖。
“小姐,那男人好奇怪,”如意在我耳边低声说,“像女人似的。”
像女人!?
“小顺子!”从门外的轿子里传出这声音,虽然也很尖,但也可以分辨是一个男子。
“是!”那白面男人收脸孔,微笑着,走到轿前,撩开轿帘,低着腰,伸平手。
从轿子伸出一只手,放在白面男人的手上,走出来一个四、五十来岁的男人,这个男人下轿之后,走到旁边那顶黄色的轿子,同样的撩开轿帘,低着腰,伸平手。
这一次伸出的是一只女子的手,搭在那男人的手上。
若坐深蓝色轿子的男人也是下人,地位应该很高了,那坐黄色轿子的女人也更是非同凡响了。
只见那女子身着极是华贵丝罗绸缎,戴着贵重的首饰,看她的样子应该与我差不多的年纪。
“小录……”她轻轻地开口,清了清喉咙,随即改了称呼,低声问:“录先生,你真确定海笙住在这儿?”
“小姐您放心,奴才的探子打听过,沈公子离开京城就在这金城落脚,住的就是这‘悦来客栈’的‘地’字号房。”
那女子轻轻一笑,“这几日,承蒙录先生的照顾,衾沅很是感激,衾沅没想到,录先生难得回乡,也会陪衾沅来金城一趟。”
“能陪小姐出来是奴才的荣幸,况且,没有奴才陪同,老爷也未必放心呢。”那录先生道。
“这倒也是,父……亲他总是爱瞎操心。”
“小姐,您是老爷就宠爱的女儿,他操心您,是应该的。”
“嗯,稍后回去,衾沅自会向父……亲禀告,你一路上对衾沅尽责尽心,让衾沅免受了舟车劳顿之苦。”
“奴才谢小姐!”
看那带刀的壮汉,分明就是带刀待卫,这女子莫非是官家小姐?可看他们这等礼数,也不像是一般的官宦之家。
“小顺子。”那录先生喊道。
“奴才在!”那白面男人答。
“客栈里的人出来没有?”录先生问。
“看来是客栈里的客官颇多,老板好像……”
“那就买下他的客栈好了。”那小姐淡淡地说道。
“小顺子,听到小姐的吩咐了?!”录先生说。
“是,奴才遵命!”
“小姐,您可不能这样呀,”老板一听要强买客栈,急了,“小的一家,就是靠这客栈糊口啊……”
“小姐,”如意又在我耳边低语,“这些人也在霸道了一点吧……”
“住口!”我低声喝止。“这些还不知是什么来历呢,小心祸从口出。”说着,扯了扯如意的衣袖,示意离开。
如意笨手笨脚的,仓促间,踢在门框上而倒地,她这动作立即引起了多人的注意,我连忙伸手去扶她。
只听到录先生失口叫道:
“鸳鸯锦!”
我一惊,又是一个识得鸳鸯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