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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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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事态不妙,暗生警惕,忽然想到:“啊呀,不好。如果那祁姐姐真是要杀我的人,我这么远远支开了她,只怕她心头一早起疑,会觉出我的刻意做作。就算她不疑心,父皇耳目众多,知道这事也会越发怀疑我的。更有一桩不妙之事,锦文宫守备虽然森严,防的却是外贼,谁会留神一个娇弱的皇亲国戚,会是武功高强、暗藏凶险之人?以前她住在昭阳殿时,就算要对付我,也很难闯过五十名侍卫的守护。想必也正因为如此,我才逃出性命。现在她就在锦文宫中,宫内守护力量却也平平。她本来打算住在我寝殿侧面的厢房,想是为了方便行刺。我虽然把她远远支开,却也挡不住她。她还是可以乔装改扮前来行刺我,还多了不在场的证据,寻常人等不好疑心到她头上。这次我身边可是多了一条随时会暴起杀人的毒蛇了!啊,是了,那次我和李越落单,在路上被人袭击,想必就是她的作为吧!那声音语气,虽然刻意压抑着,可也有些相似!”

琦歌想到这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头急速盘算对策:“或者,我应该把侍卫布防重新分配调度?可是这么一来,我装傻之事,再也骗不过父皇。要我做他妃子,行背德无耻之事,我还真不如死了。嗯,要另想办法。”

她心下愁惶之极,茫然看着祁宛美丽温柔的脸儿,忽然心头一动:“祁姐姐一直扮作闺中静女,娇羞文弱,倒未必专为了对付我。我看她在父皇身边转来转去的时间还要多一些,她这番做作,莫非是意在父皇?历来父皇的妃子,都是斯文羞涩的清秀佳人。祁姐姐想必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刻意娇柔想做皇妃,却不料父皇左右不中招。如此说来,祁姐姐就算要杀我,可能也是顺便为之。她主要目的是在父皇身上,不会为了我自毁形象的。”

一思及此,顿时有了计较:“是了!祁姐姐要扮温柔,我大可利用这一点,缠定了她。每日价拉一大群人前呼后拥。她要杀我,却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下手。到得晚上,我就依依不舍,非要她同塌而眠。她若杀我,再也洗不清嫌疑。以父皇的精明,自然会查出真相。祁姐姐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想通这一节,不至于轻举妄动。”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反而后悔不该把祁宛支得远远地住着。还好众人都知道她是个迟钝的呆孩子,无论做什么,就算举止无常,却也没甚么希奇。当下笑道:“祁姐姐,你都安顿好了,陪我玩一会好吗?琦歌好想踢毽子哦。”

祁宛一愣,微笑着推托道:“这……宛儿不会,还请公主见谅。”

琦歌拍手笑道:“祁姐姐不会?好呀好呀,琦歌会哦,琦歌可以教姐姐呢!嗯,他们还说琦歌好笨的,可琦歌能教姐姐踢毽子呢,多好!”不由分说,欢欢喜喜拉着祈宛出门。她虽没什么力气,祁宛却是要做淑女的人,自然是只好一脸无可奈何地跟了出来,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之色。

琦歌要柳儿取来毽子,笑嘻嘻地带着一队宫娥玩了起来。祈宛没一会也学会了,当下众人分成两个小队踢来踢去,但见花团锦簇、娇笑盈盈,一时间煞是好看,引得锦文宫的侍卫们也纷纷过来围观叫好!

琦歌自幼生长于戎马军中,原本轻捷灵巧、武功出色。只是自从饮毒酒之后,却元气大伤、体弱异常。玩不了一会,就已是气喘吁吁,眼前一阵阵昏黑。她不敢让人发现虚弱之态,只怕祁宛趁机找到借口溜了。当下找个差错,故意把毽子一丢,扁起嘴儿嗔道:“不玩了不玩了,祁姐姐才学,就比琦歌踢得还好。琦歌不好意思踢了。”

祁宛微微一笑道:“公主太谦啦。宛儿惭愧。”

琦歌回嗔作喜,笑吟吟抱住祁宛纤细的腰,仰头道:“祁姐姐真好,又聪明又温柔。琦歌真喜欢祁姐姐,以后天天要姐姐陪琦歌睡觉。”

祁宛一怔,眼中光华转动,淡淡笑道:“公主莫非忘记,已赐宛儿居住轻云阁了?”

琦歌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不错啊,轻云阁是给姐姐玩的地方,可平时,姐姐就陪着琦歌。这样不好吗?”

祁宛悠悠一笑,神情若有所思,缓缓道:“公主有令,宛儿自然相从。”

琦歌拐了老大一个弯子,还是让祁宛和她晚上同榻而眠,料定祁宛不敢弄鬼,自己暂时性命可保,心下微微松一口气,这才发现汗透衣衫。

到得晚上,琦歌微微发烧,想是日间踢毽子,一时过劳之故,神智昏昏沉沉,全身如堕熔炉,汗出如浆。可她身边睡的就是凶险莫测的祁宛,自然不肯现出病弱之态,当下竭力忍耐,勉强运功自行调养。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入睡。明知祁宛凶险,也只好赌自己判断无差,祁宛不会冒被识破之险出手。

次日清晨,琦歌醒转,看着纱窗外朦朦胧胧的阳光,透入房中晕转成黄金颜色,心头隐隐欢喜,知道自己毕竟是熬了过来。祁宛果然不敢动手,新的一天来了。能够活下来,平生第一次,她觉得万事万物,看上去都是那么亲切可爱。

可铁玄凛的七日之约,却也逼近了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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