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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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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宛双目微转,冷笑道:“我就不信你会如此好心。”

琦歌见她固执,想了一下,道:“既然你死都不怕了,还怕我骗你吗?就算我是假慈悲,你也不会因此变得更糟糕了。想不到你连尝试的勇气也没有,看来我哥哥毕竟高看了你。”

祁宛神情变幻不定,一咬牙,哼了一声:“小狐狸说得不错,你都不怕我,我为什么要怕你。”当真任琦歌接近疗伤。琦歌拔箭之时虽尽量又快又准,又为她点了几个穴道止血,祈宛仍是疼得大叫一声。还好琦歌下手干净利落,倒也省去她不少磨折。她眼看琦歌手法轻巧灵活,分明是个熟手,处理箭伤大是见长,不禁称奇道:“小狐狸,你是个身娇肉贵的公主,怎么处理伤口倒是熟练得很?”

琦歌扯下衣裙一角,撕成条状为祁宛包扎,口中微微一笑:“昔日生长百万军中,见惯了这等情形,多多少少也学了些。”

祁宛原本听说过连城公主昔日才气纵横、锋芒过人,只是怎么也无法和眼前这个清瘦美丽的女孩联系起来。初见琦歌之时,她甚至有些无法相信,以林琛的深沉险诈、超群实力,让他一直满怀戒心、立意杀之而后快的人,居然是个如此娇弱的人儿。后来明白了琦歌的伪装,吃惊之余,却也暗生佩服之意。

眼看琦歌头也不抬,继续为她整理伤口,祁宛忽然心头一动:“就算她救了我,可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当真出去了,还是要杀我的。看来她现在以为我没法反抗,没什么防备,我何不乘机制住她,好让这刁滑的小狐狸不可动别的念头,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当下暗暗凝聚指力,忽然皱着眉头“啊”地痛呼一声。

琦歌正在忙碌,听她痛呼,抬头道:“怎么?祁姐姐忍忍痛。”就在这时,祁宛忽然无声无息,一指击出!

琦歌“嗯”了一声,却也听不出什么喜怒之意。祁宛方觉不妙,但这一指是她全身剩余功力所聚,余势未竭,还是递了出去,顿时觉得手指奇痛彻骨,喀嚓一声微响,竟然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刺入手骨之中!琦歌却也被震得跌了出去。

她这次疼得当真厉呼一声,定睛看去,却见一个铁箭头已被深深嵌入指骨,想是用力过大之故,指骨从中裂开!这根指头,算是废了。

祁宛剧痛之下,微微发抖,厉声道:“小狐狸,你……你……”

琦歌站起身,凝视着她,缓缓道:“祁姐姐,你一动心思,难免肌肉有些紧绷,我在为你治伤呢,怎么会不知道。我武功大不如你,拿你没什么办法,只好握个箭头防一下,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祁宛花容失色,看着琦歌清丽沉静的脸儿,心头寒栗,低声道:“你果然是林琛的妹妹。你们——都是魔鬼。”

她一击之后,再无力气,又受了重伤,心下恐惧,只怕琦歌不知道会用什么恶毒手段报复于她:“呀,我追杀她两次,刚才又暗算她。这小狐狸定不会放过我了。”目不转睛看着琦歌,忍不住苍白了面色。

琦歌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苦笑道:“我们现在都在一条破船上,还不同舟共济,只好一起淹死了。祁姐姐,只要你不为难我,我不会对你如何的。”一边说一边抬起她的手,察看了一下手上伤势,摇了摇头,说:“这根指头,怕是保不住了。”

祁宛至此,已经知道不是对手,惨然道:“随便你吧。”

琦歌借着锋利的箭头边缘,切去她一截残指,为她止住血、用心包扎了。祁宛虽疼极,却也没再哼出一声,只怕琦歌以为她又要作怪,再出怪招炮制她。她眼看琦歌包扎之时大是细致,却也不是假的,心头暗暗迷惑:“我是要杀她的人啊,她怎么当真为我治伤?这小狐狸可不是糊涂了?”只觉琦歌深沉狠辣之处,虽像足了林琛,却又有很大的不同,也许她再不能明白琦歌的心思。

琦歌处理了祁宛的伤,起身四下查看地势。祁宛眼看她神情不徐不急,心下奇怪,忍不住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琦歌摇头道:“不知道。但听我娘说过,崇文殿里可以捉迷藏。所以我猜这里可能有些密道之类的古怪。”她一边说,一边四处摸索敲打,却只听到一阵一阵的闷响,毫无收获。

坑中越来越暗,想来外面已经是日色西移。祁宛的心也一点点落入深谷之中。她眼看琦歌摸索良久,一无所或,心下失望,低声道:“罢啦!呵呵,总是要死在这里了。”想着这一辈子总是为人操纵,形如傀儡,如今更要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一时间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琦歌皱着眉头,却不回答,只是苦思不已。忽然,她看到地上一出小小的突起,一扬眉,走了过去,小心拂去上面的浮土,慢慢现出一个铁环,似乎深深嵌入地下。

祁宛眼看铁环,心头一惊一喜,也挣扎着挨了过来,低声道:“这是什么?”

琦歌半伏在地上,不停用手敲打土地,良久起身,徐徐道:“底下是空的。”

祁宛惊道:“莫非这个铁环就是机关?”眼中斗然燃起希望。

琦歌轻轻叹一口气:“也许是,但我不知道下去会遇到什么。”

祁宛一怔道:“不错!说不定陷得更深。或者再来一阵箭雨,我们只怕都完了。”

琦歌沉默一会,叹息一声:“可如果不试一下,我们也完了。”她看看祁宛,搀扶着她退到远处,微微一笑:“祁姐姐,你伤得很重,我先试一下吧,如果没问题,你就跟着来。”

祁宛一震,心头也不知是何滋味,呐呐道:“你……你……为什么这样待我?”

琦歌淡然道:“你现在有伤啊。我自然要照顾你。”

祁宛心下激动,忍不住失声道:“可我是要杀你的人啊!”

琦歌笑了笑:“你就当我在收买人心吧。”不再理会祁宛,走过去仔细研究那个铁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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