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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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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都准备好了,你看,车在那里”

一辆有点破旧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想的很周到”苏雅点点头,扶起醒来但很虚弱的王茹,朝马车而去。

小叫化子扫视了周围,道。

“都好了吗?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叫上其他兄弟迅速清理现场,不要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是”

颠簸马车里,苏雅和王茹已经换上一套破旧的叫化子衣服。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虽说脱离了魔天门,但是王茹心里还是有些恐惧。

“目前黎镰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苏雅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沉思道

“可是他会让人下湖去救人的。”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这个湖这么大,要找到一两具尸体恐怕需要几天时间,而且还得是潜水能力强的人才可以,这湖很深,一般人下去也可能是空手而回,所以到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这样一来黎镰一肚子的火气就会往他的夫人上发,即便现在他还不能拿他夫人怎么办,但是他们之间的猜忌和隔阂恐怕是加深了好几倍。这样也算对你报了仇。现在我们离开这里暂时不要在苏州城里露面,等一段时日后,再悄然离去。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道理。”

“没想到你的心机这么深!”王茹任风吹干她湿湿的长发,心里惊叹可怕的计策,一举两得。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也不喜欢使心计,但是这次为了救你,我也只能是硬头皮上。”苏雅故意避开王茹的眼神。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我很感激你来救我,这次要不是你,我现在不知道会怎么样。”王茹看出苏雅的不自然,暗骂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对她的伤害。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没事••••••我现在只是想以后的事。”苏雅微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那就好。”王茹点点头,轻轻一笑。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张娃娃脸伸进来。

“两位,怎么样?”

“这位是丐帮的少帮主,认识一下,这次多亏他的援手,要不然我们可能就出不来。”

“多谢丐帮少帮主的搭救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他日少帮主需要小女子地方,定竭尽全力。”王茹感激道

“路见不平,把刀相助是我辈应做事,姑娘无需客套。”小叫化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憨笑,平时第一次这么咬文嚼字说话。

“少帮主太谦虚。”

“王姑娘不要老是少帮主,少帮主的叫我,我叫宋易云。”宋易云大呼受不了这种客套。

“宋少帮主。”

“你们不要在姑娘,帮主的叫了,你就叫他宋大哥,你叫她小茹就可以了。”苏雅‘噗哧’一声笑

“是”

“是•”

苏雅似乎想起什么突然问道

“我要到一个地方去,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小茹吗?”

“你要去哪里?”王茹瞪大眼睛问道

“你去哪里?你们先跟我去我们丐帮苏州分堂,苏州分堂就在城外,离这里不远。”

“不行,我得先去一个地方,你先帮我照顾小茹几天吧,我事情一处理完就去找你们。”

“那会不会危险?”王茹担心道

“应该不会,我现在这样得打扮,恐怕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还有谁认识我。”苏雅抖抖自己身上得叫化子衣服,还有自己一头得乱发苦笑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几天时间吧,具体几天我也说不出来,反正你安心得呆在丐帮分堂,这位宋少帮主人不错,会很好得照顾你。”苏雅豪爽的拍拍宋易云得肩膀,一副哥儿们得模样。

“我们是朋友,这几天我会好好照顾小茹姑娘,你放心去办你得事吧。”宋易云拍拍胸脯答应道。

“好兄弟,就此告辞,几天后我会去丐帮分堂见你。”苏雅说完利落跳下马车,挥手道别。

“好,到时见”宋易云一声”驾”赶着马车就消失在远处。

苏雅抓了一把黄土朝自己脸上抹了抹,开始不习惯脏兮兮感觉有虫子在脸上爬,慢慢也习惯了,这是最好的掩饰工具。

冷月宫苏州分舵大门口,两名冷月宫侍卫挡住了苏雅的去路,

“站住!”侍卫并不认识苏雅,不相信一个乞丐居然敢大摇大摆的进大门。

“我想见萧遥”苏雅笑笑道。

“你认识萧公子,请等等”侍卫有些诧异,但是没多问就进去通报。

苏雅扯了扯头上的破帽,偷偷的朝自己周围看看,发现街上没有什么动静。

萧遥听到有一乞丐要见他,心里纳闷又好奇,如果有女孩要见他那是常有的事情,毕竟自个儿长得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是乞丐点名要找他真是头一遭。

“萧公子,就是她找你。”侍卫指着乞丐的苏雅说道。

萧遥自问自己与丐帮没什么联系接触,居然真有个乞丐在门口等他,而且肆无忌惮的坐在门槛上东张西望。本以为是要饭的,但是当他触及那眼神时才恍然大悟。

“是你”萧遥惊讶她消失好几天居然出现了,而且就在刚才公子还问她情况时,不过这副模样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是我!”苏雅扯了扯衣角有些尴尬的笑道。

“你回来了!公子刚刚还问起你呢”萧遥欣喜中带着意外,语气客气,神情放松。

“你家公子的眼睛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按照我的嘱咐做?”苏雅边走边说。

“刚才正准备给他拆布呢,没想到你来了,太好了!”

“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应该没事。”

“那天公子找你,我说你有点私事出去几天,那时公子神色顿时黯淡许多。”萧遥在那时才发觉公子与苏雅之间有一种情愫在发展。尤其是白云山庄事件后。

苏雅并不是这么认为,她觉得冷月天的反映是一种病人对大夫的信任。

“我想你家公子可能是心情不好,在意自己的双目能否复明。”

“是吗?”萧遥试探的问道。

“是不是,进去就知道了”苏雅走进议事厅,里面除了冷月天外,还有苏州舵主张宇及管事。

“苏姑娘,是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正打算给公子拆布,说实在的,我们都不敢下手。你可是神医,所以最后的工序还得你亲自来,我们是••••”

“张宇,你说什么!该动手了。”冷月天刚听到苏雅回来心里一阵欣喜,却没有显露出来。

苏雅朝张宇点点头,指指那扇门,暗示他们离开。

萧遥,张宇他们含有深意的点点头。

屋内一下子变的冷清,

苏雅端起桌上的脸盆轻轻的走到冷月天的身旁坐下,轻轻的扯扯冷月天的衣袖,

“我先给你拆布,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拆完布我马上就走。”苏雅心里很明白冷月天冷着脸,一脸歉意道。

冷月天隐约感触到身旁的人儿身体的温热与软滑,有一股特异的,不属于任何鲜花的芳馨,气息隐约的侵袭着他这气息是柔腻的,轻渺的,在心头的感受上,觉得宛如飘然而悠忽了……想说什么,他又闭嘴未言,多年以来,自幼至长,他一向不近女色,并非他是个鲁男子,只是有更重要的责任占据着他的心力时间,如今不知不觉身旁的她在他的心中占据的位置越来越重,以前他不想承认,以为这是一种尘世中的红粉知己,然而这几天他一个人独处时,发现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想她,尤其是当听到她去办自己私事的时候,那种担忧的搅得他无法冷静。

既然他不说话,苏雅也就当他已经同意,她小心的剪掉眼睛上层层的白布。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私入魔天门事情我也是临时决定,所以没有来得及跟你商量,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有危险,但是我有我的想法,这次我自己私自行动也是为了不想引起大的杀戮,魔天门的实力跟冷月宫不相上下,如果这件事你介入其中,那将是两大门派的斗争,到时死伤无数,你我都不想看到这个画面,再者说这件事是我引起的,我也相信我一个人可以处理,你也应该相信我。我经过一整晚的筹思才决定由自己亲身易装改扮,潜伏虎穴,其中最主要是魔天门的人从上至下没有几个人认识我,我这样乔装打扮试问谁认识我。这件事若是由冷月宫的人来做,委实有许多的困难。如果我能成功救小茹出来,便能够以流少量的血或不流血避免大量的流血,能使争斗局限一隅,更局限在敌人的阵营里,花轻微的代价消弥这场严重的危机,不使干戈蔓延天下。你说不是妈?话我已经说完了••••”苏雅将解下的布往脸盆一扔,拿着干净布轻轻的拭去冷月天那布满草药的双眼。冷月天静静的听着,紧握的双手轻微颤抖,流露出他心中的感动惊讶,暗暗赞扬她的机智深思谋略化去了一场无形的血战。

“来,睁开眼睛看看,慢慢的睁开,不要太急,开始会有一点刺眼,不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冷月天缓缓得睁开双眼,一缕光芒射进,刺地双眼隐隐作痛,慢慢地,慢慢地,一张满脸灰尘地笑脸在他眼前放大。

“这张脸怎么这么花”冷月天愣了一下,含笑又心生不忍拿床边地白汗布帮她擦了脸上地污垢。

“情势所逼,非我所愿,见笑见笑!•••••轻点••••轻点”苏雅尴尬地擦擦自己地脸,十分肯定冷月天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这是惩罚你事先不和我商量,可见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不过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思缜密,入魔天门救人对武林中的一流高手犹如狼入虎穴,九死一生,你居然能做的如此轻而易举不留痕迹。”

“呵呵,也没有啦!”苏雅被说的越来越难为情。

“以后你对那位朋友有什么打算和安排?”

“这个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最好的安排就给她找个好男人。”

“若是只为了她日后的生活着想,我倒可以供献两个好方法解决此项问题,任凭你挑一个,其一将来她可择人而事,以她的容貌而言,十分轻易的便可嫁得一位如意郎君,嫁得一位既俊且富的如意郎君,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只怕她终生享用不尽了,其二,你们可住到‘冷月宫’我那里,如果她想做事,我会给她一份轻松的活干,如果不想做事,想嫁人了,我再替她撮合一门称心意的婚事,包管叫她熨贴满意。”冷月天诚心诚意的说

“可是她已不是闺女之身,好人家的儿郎哪会要她,再说那些横眉竖眼的三山五岳之徒她又不愿嫁,给人做小以她个性肯定会被人欺负,嫁个正配又难找主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雅为难道。

“你很关心她,也很为她着想。” 舐舐嘴唇,冷月天沉静道。

“她是我的朋友,用你的江湖人说的朋友有难当以两肋插刀,赴汤蹈火。”苏雅打趣道。

“可是我听你的你语气中可是有讽刺和嘲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苏雅想想也觉得好笑。

“这里事情一办完我就要回长安去••••”冷月天说完静静的看她的反应,他心里希望她的反应与他的所想一致。

苏雅听他要离开苏州,心里十分舍不得,这些天相处下来彼此间不能不说没有感情,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也要离开了,这个苏州城恐怕也不能呆了,以后不知于何时何地我们才会见面呢。”苏雅伤感道。

“长安冷月宫不难找,只要你到长安就能找到或可以委托人带个信。”冷月天纯挚温柔微笑道。

“长安是都城,我一定会去,到时候请多多照顾!”

“你我还需要客气吗!”

“在临走前,你把眼睛闭上,我给你听一个东西,你闭上眼,只有闭上眼才能更深的体会到里面的内容”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冷月天难得的好奇道

“你别问,闭上眼”苏雅从耳边拿出微型的MP3,当冷月天闭上眼时,她把mp3挂在他的耳边,并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

“静静的听,什么也别说”

一曲‘齐豫的橄榄树’恍然从遥远的天际悠悠荡荡,悠悠荡荡飘来,带着一股淡淡的乡愁和忧伤的情绪,带着深味生命的寂寞与伤逝,感伤爱情的脆弱与凄美,也带着对人间充满无法避免的失望,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甚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

流浪远方流浪

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不要问我从那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麽流浪为什麽流浪远方

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

每每听到这首歌时,她的心就没有片刻宁静,仿佛看到了想象中山间的小溪,看到了飞翔的小鸟,遇的了此生的知音,一种灵魂不甘心被束缚的勇气与激情,一种在喧闹都市中不肯随波逐流,默默承受的心灵体验。

冷月天恍然从梦中醒来,直觉让他伸手抓住什么,可是除了空气还是空气,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耳边的mp3也不在了,桌子上的小背包也不见了。

“走了,走了”冷月天长叹一声。自己平时的狂荡不拘,豪迈纵性,如今变的如此优柔寡断懦弱踌躇不前。

这时从门外进来萧遥问道

“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起程?”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按照公子吩咐均已办妥”

“我们明日即可起程回宫,我看再不回去无忌要抓狂。”冷月天淡淡一笑。

“是,公子,属下即可准备。”

“公子!公子,出事了!”张宇从门外飞奔而来,神色异常。

“慌什么,平时的冷静哪里去了!”冷月天看他的神色便已察觉道,怒斥道

“公子,属下明白,只是这件事太•••••”

“说,什么事?”

张宇深深吸了一口气,舔舔舌头

“公子,刚刚属下接到仇堂主的‘冷霜剑’,宫里三天前得到消息,我们四川分舵舵主乔剑遭人偷袭,伤势严重至今昏迷不醒。”

“乔剑素来做事小心谨慎,怎么会遭人暗算。”萧遥轻声道

“江湖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小心的人难免也有失手之时”冷月天抿了抿嘴唇凝重道

“这是乔剑给公子的信”张宇将手中的一封写有‘急’字信封递给冷月天。

冷月天拆开信封,

“公子:近三个月来吾冷月宫川署分舵下属几个商号,银号,赌场,酒楼,码头遭到不知明的帮派偷袭,目前已有数十人遭遇不明人的重伤,五人死因不明,属下已派人调查其背景,至今未有果。”

短短几句话,让冷月天不免有些担心。当年乔剑就是以小心谨慎,心思缜密坐上了冷月宫蜀州分舵的舵主,以他的办事能力不会三个月都查不出此事的蛛丝马迹,这次居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公子,这件事恐怕太蹊跷,三个月时间,怎么凭乔剑会查不出对方的蛛丝马迹。由此可见对方对咱们冷月宫有预谋,有计划行动。公子你说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萧遥忐忑的道。

冷月天没有回答萧遥的问题,他只是双目紧闭面色阴寒,忽然双目中的光芒闪闪,似血狰狞,原来的柔和韵味已一扫而空,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年冷月宫有此规模,能在江湖上,商场上撑开如此大的场面,这里除了兄弟们的泪水和汗水,不免有些血腥的手段。

“在‘冷月宫’里,每个弟兄全是我的手足,每个人我都会爱护,不管是什么职位,,你须切记,我决不会让我得手足死的不明不白,每当死伤一个,对我来说,俱是一种痛苦!你们明白?何况这次他们既然以血相见,那我们如他所愿给予血腥回报。”冷月天脸上 一抹酷厉,宛若死神叹息般的森寒笑意来……。

“是”张宇,萧遥的后脊梁在泛冷,后颈的肌肉也似僵硬起来,他们深切的知道,每当他们的魁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会有多少冤鬼在等着号哭,多少新魂在准备增藉,又有多少鲜血将要溅洒了,那样的演变几乎是有定律的,不可免的,若不经过连串残酷与寡绝的杀戮,冷月天面容上的一抹森寒怕是难以溶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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