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劈踏声,声声入耳。弧度美好的嘴唇,随着每一下劈踏声,慢慢向下弯。
“为什么……明明是大清早……”含糊的嘀咕,分明是抱怨,却好像并没有察觉自己在说话。
“你怎么还趴在那儿?”端着早饭进屋的小四不意外地看到虽然起床,却还迷糊趴在窗棂的莲落。猜也猜到,明明有叫她起床,却怎么也等不到她出来吃早饭。按照他的经验,她自然是没有梳洗,不知道趴在什么地方神游天外。
“……吵……”
将早饭放到桌上,皱眉瞪着莲落的肩头。随意披在肩膀的披纱,因为她慵懒姿态,一早滑落地上,露出白嫩圆滑的肩头,叫他觉得刺眼。急急跑上前,将披纱胡乱缠在她肩上,包了个扎实。
“好吵……”迷梦般的眸子不满地眯起,娇嗔的模样,不依不饶地指控。
两只手抓到她脸颊,使劲扭动,彻底破坏她娇媚容颜。“早就跟你说了,你已经从良了,不要再摆这种表情出来啊!”真是气死人,又没有在接客,还想迷死谁啊?!
“哇!”受到莫名攻击的莲落大声呼痛,剩下的一些睡意“嗖”一下飞至九霄云外。拼命拉开小四的手,死死捂住受袭脸颊。“你发什么疯啊?痛啊!”这个死小孩一定是她命里的克星,前世的冤家。下手这么狠,好歹也是她在供他吃,供他穿啊。他不是应该看她脸色过活,尽力服侍她的吗?不但没有受人恩惠,寄人篱下的觉悟,还下这种毒手。
好痛……
“最恨看到你这种表情……”掰掰两手,准备时刻在她露出这种“迷死人不赔命”的表情时就给她来一下。
“你是九岁的孩子,不是八十岁的老学究啊。”哇咧,怎么还有腾腾杀气?
“我已经十岁了!”很大声的澄清。
莲落头痛。
是啊,但有什么区别?
这个小四,买的时候明明是九岁,看以来却只有七八岁。就算刚满了十岁……想到这里,忽然发现,这小子最近是不是张高了?亏她好酒好菜养他,他还这么狠。
“外面什么声音?”大清早就“砰砰砰”的,吵死人。接过小四递过来的盐水漱口。
“罗九在劈柴。”
“噗——”刚含到嘴里的水,喷得涓滴不剩。“咳咳,你说谁?”开玩笑的吧?“是‘那个’罗九?”
小四一本正经地点头。“就是‘那个’罗九。”
“他跑来咱们家劈什么柴?”莲落彻底爆走。“他劈的柴,谁敢用啊?——残月呢?”
“月姨还在房里念经。”自从他们出走的第二天,宫里传出二皇子殡天的消息后,残月就每天在房间里念经。
呜,头好痛。莲落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雨一停,天一亮,罗九就会出现在她家里,还在劈柴……“哎,你刚刚叫残月什么?”
“月姨。”
“那我呢?”发觉有不对劲,一手指自己,一手发问。
“莲落。”
“臭小子,为什么残月就是阿姨,我就不是?”待遇有差别!明明是她出钱从牙婆手里救他出来的啊,为什么他却跑去尊敬残月?最低限度,也要同等对待啊。
“你不是。”看向她的眼神很“凶恶”,脸颊红红。
“呜,我一定会被你气死的。”莲落简直无力。“——罗九到底要干吗?”他不会以为跑来劈柴,残月就会喜欢他?想也知道残月喜欢的是弱弱的二皇子那一型,对肌肉发达的男人未见得有兴趣。
“我会跟他谈。”无视莲落惊诧的表情。“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子,当然由我去处理。”就是因为是唯一的男子,要避嫌,才认残月作“阿姨”的。
“他会和你谈?”
“就算这次不和我谈,将来也一定会和我谈。”很快罗九就会发现,残月不会搭理他,而莲落则根本没胆出现。
莲落捧头悲鸣。“恩,就好像,就算这次我没被你气死,将来也一定会被你气死。”
呜,她的头好痛。为什么她会有这种磨练呢?
她也好想学残月,躲起来念经就好。
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