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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飞花轻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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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林圣依终于还是没有回来。

当萧光远再次见到林圣依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萧光远走进屋子的时候,林圣依正坐在桌旁,她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萧光远拉过椅子,坐在她的面前:“忙完了?”

林圣依点点头,她看着萧光远:“你不问我到底怎么了?”

萧光远淡淡的说:“你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你若不想说,我问了只会让你为难,那又何必问。”

林圣依笑了,她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昨天……”

萧光远接口说道:“昨天我告诉娘你有事,她不会怪你的。”

林圣依低着头,轻轻说:“总觉得昨天是我不对。”

萧光远握住林圣依的手,“你不要多想了,没有人怪你。”他想起什么似的,脸红了红。林圣依看在眼里,问道:“怎么了?”

萧光远有些迟疑:“娘昨天说……”

林圣依见他说不下去了,催问道:“说什么?”

萧光远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她说想要早些抱孙子。”

林圣依的脸也红了红,“那你呢?”

萧光远看到妻子娇羞的样子,呆了呆,“我也是。”他反手把妻子拥在了怀里……

隔日清晨,林圣依起身之后,离开将军府,到了红叶暂时寄居的客栈,她的表情还是一副淡淡的,眉宇之间却不再那么冷漠。红叶只是略微的整理了一下,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黄泉。她的神情有些憔悴,但也不再那样绝望。

黄泉还在昏迷之中,脸色苍白的犹如一张白纸。红叶轻轻的为他擦拭因疼痛而流出的汗水。林圣依将手搭在他的脉门上,红叶小心翼翼的瞧着林圣依的脸色,却不敢开口问。

过了一会儿,林圣依将他的手放回原位,叹了口气。红叶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他……?”

林圣依淡淡的说:“你急什么,他的伤虽然重,但还死不了。只是他身上气血翻涌,一身功力,怕是报废了。”

红叶急道:“他若是知道自己失去了武功,那还不如杀了他。姑娘,你救救他,救救他吧。”她情急之下抓着林圣依的手。

林圣依轻轻的挣开她,“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救得了他,捡回一条命你还不满足。”

红叶一惊之下,已有些清醒,她默默的抹去泪水,坚强的站起来,自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救好你。”

林圣依冷冷的说:“你倒是很坚强。”

红叶默默垂下头去,不敢注视林圣依的眼睛。她知道,今生今世自己始终是对不起林圣依,因此,也不敢奢求她的原谅。

林圣依看着如今神情疲倦的红叶,心念一动,回想起舞樱城中,红叶的悉心照料,那时的她巧笑嫣然,哪里像现在的如此落魄。她的心软了下来,叹了口气:“要想救他的话,需要这些药品,你若能找到,或许他还有救。”

红叶猛然抬头,眼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她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林圣依看到她如此模样,也不禁红了眼,轻叹道:“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你去找药吧,这几味药着实难找,看你的造化了。他就暂时由我照顾,你放心吧。”

红叶跪了下来,拜了一拜,转身离去。

林圣依想着黄泉一个人住在客栈,终究不便,吩咐下人将他抬进了将军府,由甜儿来照料。

小小的甜儿看着黄泉,叹了口气。林圣依笑了一下,“你小小年纪,有什么好叹息的?”

甜儿看了看林圣依,“我这是在为你叹气呀,想恨又恨不起来,我就知道,你最后一定会救他的。”

林圣依乐了,“哦?”

甜儿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她看看黄泉,“只是,你把他弄进府,老夫人知道,恐怕要不高兴了。”

林圣依不以为意:“我只管自己问心无愧。”

甜儿哇了一声,跳起来拉住林圣依的手,“这才像我以前认识的林姑娘嘛,管他别人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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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夫人半倚在床上,叶纤纤半跪在床边,一面轻轻的替她捶着腿,一面说着家常话陪老夫人聊天。萧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叶纤纤,越瞧越觉得喜欢,她称赞道:“你这个孩子呀,真是惹人怜,我越瞧越觉得喜欢。”

叶纤纤垂着头,笑着回道:“老夫人抬爱了。”

萧老夫人也笑了:“我说的呀,全都是真心话,你这孩子温柔懂事,最难得是肯吃苦,整天陪着我这个老太婆,也不嫌闷。”

叶纤纤温柔的说:“这是哪里话,能够哄老夫人开心,是纤纤的福分,怎么会嫌闷。”

萧老夫人坐起来,拉着她的手,“瞧瞧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唉,我那媳妇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叶纤纤陪笑着,“纤纤觉得,少夫人人挺好的呀。”

萧老夫人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她是江湖中人,虽说与那些个整日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人有些不同吧,但毕竟不习惯与我这种老太婆相处,她才不会想你这样整天陪在我身边为我解闷的。”

叶纤纤劝慰着她:“您老人家多心了,少夫人大概是恨忙吧,才抽不出时间陪您。”

萧老夫人不以为意,“她忙?她有什么好忙的?”

叶纤纤漫不经心的说道:“以前纤纤不知道,可最近,夫人忙着照料黄公子呢。”

萧老夫人一惊,抓住叶纤纤的手,“你说什么?谁是黄公子?”

叶纤纤也有些吃惊:“老夫人你不知道吗?少夫人最近把一个黄公子接进府中,听说他是江湖第一杀手。”

萧老夫人气的浑身发抖,连连说道:“胡闹,还有没有家法了。”

叶纤纤连忙怕着老夫人的背,“老夫人你消消气,是纤纤不对,纤纤还以为您知道这件事呢,您就别怪少夫人了。”

萧老夫人气的说不出来话,她颤抖了半天,抬手指着门外,“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叶纤纤应了一声,向外走去,一向温婉的脸上露出怨毒之色,林圣依,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她走到院外,看到萧光远与林圣依一起走来,面色又恢复了平静。她走过去,对着两人福了一福,说道:“将军,少夫人,你们来得正好,老夫人正要找少夫人呢。”

林圣依看了萧光远一眼,两人一起走进屋内。萧老夫人正在气头之上,看到两人进来,对林圣依责问道:“听说你带了个男人进府?”

林圣依点点头。

萧老夫人更加生气,喝道:“那个人还是个杀手?”

林圣依又点点头。

萧老夫人气极:“你这是在干什么?”

萧光远看到母亲生气的样子,走过去扶住她,轻声劝道:“娘,您别生气,圣依她是一片好心,那个人深受重伤,圣依也是受人之托。”

萧老夫人看着儿子:“这么说,你是知道这件事?”

萧光远点点头。

萧老夫人气道:“你怎么这么糊涂,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那些乌七八糟的人进入。”

萧光远陪笑道:“娘,那人是圣依的朋友,而且受了重伤,我们才想要将他接进来好照顾,您放心,他一好我们就送他走。”

林圣依也低声说:“娘,您别生气了,这次是媳妇不对,以后不会了。”

萧老夫人的脸色这才渐渐缓和下来,她怒气未消的对林圣依说:“记住,这是将军府,你现在是将军夫人,以后不许再和那些江湖人往来。”

林圣依点头称是,在叶纤纤的温柔细语中,萧老夫人才渐渐怒气平歇,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叶纤纤垂着脸,继续替萧老夫人垂腿,她的脸低低的,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林圣依,这只是第一步。

得知此事的甜儿气的不住跳脚,她气哼哼的拉着林圣依的袖子:“你就这么退让了?姑娘,你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受此窝囊气,凭她将军的母亲,以前的你,可是任何人都不会放在眼里的,现在怎么会让她给欺负呢。”

林圣依看着气的不住走来走去的小甜儿,笑着把她按在椅子上,“挨骂的人是我,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看到甜儿还想说什么,她笑道:“好了好了,被骂几句又不会少一块肉,走了,去看看黄泉怎么样了。”

甜儿噘着嘴和林圣依来到黄泉房中,黄泉已经醒了过来,看到林圣依似乎吃了一惊,但他仍是慢慢的问道:“……是你?”

林圣依笑着:“除了我,还有谁能救你?”

黄泉看了看四周,“红叶呢?”

林圣依看他有些着急的样子,笑道:“她以为你变成废人,所以走了。”

黄泉的眼睛微微眯起,手掌紧紧攥住,许久又放开,慢慢的说:“我不信。”

林圣依扑哧一声笑了,“看来你还挺信任她。……为了救她居然连命都不要了,也真难为你了。”

黄泉看着林圣依,许久慢慢问道:“你还好吗?”

林圣依还没有回话,一旁的甜儿说话了:“不好,为了救你,刚刚被萧老夫人骂了一顿。”

黄泉眉头一皱:“他们对你不好?”

林圣依淡淡的说:“一个心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好不好。”

黄泉也知道她所遭遇过的事情,可是却不会劝慰人,他呆了一呆,轻声说道:“你还没有忘记他?”

林圣依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萧光远就站在门外,她的沉默,使萧光远的心紧紧的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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