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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马出鞘问江湖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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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写字时有点像抽不了水的马桶……堵得慌。

这篇文我在起点上也发了。点击不多,无所谓,只想不管怎样,能写完便足够了!

多谢能在此驻足的人,我将你们视为知己。  八月中旬,天高气爽,遍地花黄,空中有一片鸽子扑扑掠过,黑的,白的,还有灰的。而在他们所降落的地方,凝重之气陡然加重……

江湖,就是杀戮。

身在江湖,无论你是公子王孙还是乞丐□□,想要活着,必须杀人。只要你能在这场杀戮中活下来,你便是强者,便由你制定杀人法则,同时也会有更多的杀戮冲你而来。

曾经有位得道高僧游历四方时目睹了一场江湖恩怨的浩劫,口念慈悲,盘坐于百人墓前为其超度,七七四十九天后,亡魂走入轮回之道,僧人却坐化于齐崖之上,其真气震碎念珠,只剩掌中一颗吸尽他的内力化而为石,名曰“半缘石”。

“半缘石么?”萧离捻黑子在手慢慢摩挲。

“是啊!”迟静初眉头紧锁紧盯棋盘,“江湖有很多关于半缘石的传闻,”终于落子于左隅提黑子,得意洋洋的看着萧离,“有说里面有藏宝图的,有说里面有武林绝学的,有说里面有通往仙境之路的,反正各种说法不胜枚举。不过呢,还有个江湖之人公认的说法,”迟静初满意的看着久不落子的萧离,丢了颗腌制的话梅在嘴里,酸得龇牙咧嘴,还嘿嘿一笑“那就是,‘得半缘者得天道’。”

萧离微一抬首,低声重复“得半缘者得天道……”便垂目倚于靠枕上,睫毛的暗影挡住眼眸的光辉。

“小妹,该你下了。”迟静初想,用这个传说转移小妹的注意力果然是正确的做法,下了半月的棋,这次总该让自己赢一回了吧!

萧离闻言,只食指在迟静初右隅的一块地上一点,“二嫂,看这里。”

迟静初定睛注神一看,吓了一跳,只差一颗黑子,白子便全军覆没了。

萧离鼓励笑道,“二嫂,不得贪胜是下棋之道。”看着迟静急于求学的闪烁目光,萧离便就顺道一提曾经看过的一些下棋心得 “下棋贪胜便入界过急,进而攻彼失我。你需切记一个‘弃’字,弃子争先,舍小求大,逢危须弃。”

“好个‘弃’字决,”门外人抚掌说道,“十四岁的小娃儿却如此聪慧,如此以大局为重,老夫总算知道成家兄弟和我这个顽劣的女儿为何如此宝贝你了!”管家成古来躬身引入一个中等身材的玄衣老者,虽然岁月在脸上刻下了深浅的沟壑,却依然神清目朗,更有一种威仪自内而发。

迟静初一见此人连忙让婢女将她扶起,扶着肚子走到老者面前,挽着他的胳膊,甜甜的喊了声“爹爹!”又拱着脑袋在老者肩膀上乱蹭,老者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萧离早已寻声而起,见老者看向她,便抱拳一揖,“成萧离见过迟前辈。”

半天没听见答话,萧离微微抬眼,见迟静初和成古来疑惑地看着她,这才反应过来,这礼怕是行错了。在山上鹤如白与酒和尚没让自己行过礼,在府里也没见兄嫂行礼,以前自己看武侠电影也就只记得这一种礼,自然就依葫芦画瓢了。怕是这位前辈要怪罪了!

迟川也是一愣,转念想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管她行女子之仪还是江湖之礼,只要知道她是尊重他的便罢了。遂抬手虚扶,“世侄无须多礼。”

萧离这才长长的喘了口气。

迟静初拉着迟川坐上了主位,仍吊着他的胳膊问“爹爹怎么有空来了?”

迟川拂了拂迟静初的头,笑道“怎么,不欢迎爹爹来?”

迟静初嘟着嘴,“爹爹明明知道女儿不是这个意思的嘛!”

“哼!也不知那个傻小子有什么好的,叫你为他连爹爹也不顾了!”迟川佯怒道。

“爹爹!”迟静初委屈地看着他。“我们也想好好孝敬你老人家,但是每次找你,他们都说你又去哪哪采药去了,现在你又反倒怨我们,要是娘泉下有知,你可叫我怎么跟她解释?”说罢,嘴一瞥作势要哭。

迟川这下可慌了神,忙说“静儿,我的乖女儿,爹只是开玩笑的,你莫哭,莫哭啊!”

迟静初边抹眼边带着哭腔说“那你还说人家的齐哥哥是傻子来的……”

“不傻不傻,若是傻我还能让他我女婿?”

迟静初一听忙把手从脸上挪下来,连哭的影子都没有,展颜笑道“我挑的还有不好的!”

萧离闻言失笑,这对父女俩啊!

迟川却摇头苦笑,想他一方药圣,哪个见他不是必恭必敬,却单单被这个女儿吃得死死的。那年女儿离家出走,回来时顺便带了个女婿,这女婿虽然有点呆板,但对女儿却十分痴情,他便放心的闲游去了。这次突然来,确实事出有因。

迟川宠爱的看着迟静初“爹这次来,一呢,是想看看我的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二则是受人之拖来办一件重要的事情……”说完,转头看了眼坐于一旁的萧离,嘴角微动。

此时萧离正端着茶杯靠于椅背上,双目微垂看着杯中茶,嘴角似笑非笑,神色若有所思。茶么,浮浮沉沉,却又脉络分明……

门外匆匆走来成萧齐,人未站稳便急着行礼“萧齐见过岳父大人!”

“哼哼”迟川清了清嗓子,“免礼了吧!”一旁的迟静初暗地里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说“小子,坐吧!”

成萧齐忙择了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方才下朝听说岳父大人来府,恕萧齐未能远迎之罪!”

迟川摇手,“罢了罢了,老夫久居山野,不兴那一套官腔官话。”一旁的迟静初又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叹道,果然是出嫁从夫,以前那个粘着爹爹的静儿现在心里只向着他的齐哥哥了,迟川有些黯然,“哎,静儿嫁你三载有余,老夫常年在外,不曾来府里探望。想着明日是中秋,至少得来跟你们团个圆,免得我那未出生的外孙怪他外公狠心。”

成萧齐闻言,一脸惊喜地看着迟静初,“既是这样,那么岳父大人应多住几日,静初十分挂念您的!”心底却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这个脾气古怪的岳父这次没有刁难自己,想及求亲的那次经历,他心脏一抽,那是永远的痛啊!

八月十四,月微缺一脚,却为大地撒上一层白霜,萧离静立于城外留雨亭处,传闻这里曾是前朝光帝在雨季来时所住的行宫,而现在,宫殿不再,此处一片荒芜,只余一个残破的小亭。萧离抚摸着已经看不清颜色的亭柱,念到“江山故宅空文藻,云雨荒台岂梦思。”

“好诗!”一柄长剑破风而入,萧离微一侧身让过,剑气划断她的几缕青丝,旋又跟上直刺萧离咽喉,只见萧离淡然一笑,包裹落地,一柄弯刀突现与眼前,刀未出鞘却激起一阵凌厉的刀风,与迎面而来的剑气向撞,长剑被撞离了手,飞向空中,后直落下来插入地面,那人并不罢手,只双掌向空中一挥,几百根细如牛毛的银光向萧离袭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萧离右手拿鞘左手握刀柄,眼还未眨,刀已出鞘,一阵幽蓝在眼前一晃,这数百根的银针整齐的没于亭柱之中。

“迟前辈,萧离失礼了!”萧离微钩唇角。

迟川看眼前这个月光下的女子,着一袭白衣,夜风吹得她黑发飘扬,双目璨如无月之星,依然似笑非笑,但这时的她竟如神坻,她手握宝刀,刀面蟠龙扶摇而上直入刀柄,盈光映下散发着浅浅蓝光,这不正是独情清刀“胡马弯刀”么!

“迟前辈,若萧离不懂这隔空传音之法,那么今夜就只您一人赏月了!”

若白天迟川只觉这小女孩聪慧非常,那么现在却觉得这女子深不可测。迟川并不急于说话,只盯着萧离看了片刻,随即单膝跪下,朗声道“左护法迟川参见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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