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时,月光普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一个小小的面摊,还算有几个客人。这种寒冷的季节着碗热面,喝杯烈酒,好抵抗这刺骨的寒风。即便是这样,要是一起风喝酒的客人也时不时的拉紧领子打个哆嗦。
“小二,来一壶清酒。”一个气若幽兰的声音响起,让店小儿觉得一阵冷风直上脊梁骨。
一个白衣少女不知是什么时候坐下的,雪白的衣裳单薄的吓人。
“是,是,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小二马上上前,当她看清了少女的面容,让他呆住了。
苍白的脸颊,左眼被发絮遮住,但是漂亮,漂亮的惊人,就是说倾国倾城都嫌太俗,她是一种说不出言不清的美。
“还不去。”看着傻站在那里的小儿,她不微微皱了眉头,店小二马上去取酒,不敢稍有怠慢。
白衣少女坐在那里,将腰边的长剑卸下,放在桌上,银白的长剑,中间透出一丝的红光,散发出的寒气逼着寒冷的天气更冷上十倍。
其他喝酒吃面的客人也渐渐把目光移到这个白衣少女身上,惊人的美貌让人赞叹不已,不过当目光触到她那冷漠的眼睛时,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而把目光收回,那时人的的眼睛吗?竟会那么的冰冷可怕。
点一点的过去了,面摊上的客人也越来越少了。
“姑娘,小店要打烊了。”小儿小心翼翼的对这个漂亮又可怕的少女说。
她起身拿剑扔下银两离开了。
站在一边看着店小二和老伴忙忙碌碌的收拾好摊位离开,不久大街上一片寂静,只有那白衣的少女握着剑站在这倒中央。
她望着大街的远处,一柱香左右,一个骑马的中年男人迎面而来,少女的眼中突然充满了杀气,手紧握着剑,就在一瞬间,把剑奋力向前劈去,那男人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剑大惊,身体腾空一跃,只见他身下的马被剑气劈成两半,鲜血四溅,虽然他不至于像他的马一样被劈成两半,但身上也被剑气重伤,震断了数条经脉,整个人倒在地上。
白衣少女走上前去,眼中充满了讽刺,嘲笑着说;“还以为是什么高手,也不过如此。”
她在那男人身上踹了几脚“什么庄主,没死吧。”
“你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那男人说道,嘴里还在不停的吐血。
少女俯下身,点了他的周身大穴为他止血,让他一时也死不了。
“我和你是没仇,我也只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而已。”她站起身用剑指着这他.“我叫凌若绯,到了地府记得和阎王说。”
若绯一剑挥下,随之一声惨叫响起,若绯并没有杀她,只是削下了他的一块肉而已,那人痛的哀号着。
“别怪我,这是雇主的吩咐,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一百八十二刀你好好享受吧。”她冷冷的说。
刀起刀落,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她自然的就象是在切菜一样,直到那男人痛的叫也叫不出声了,身体血肉模糊,动的力气也没有了,她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二,三,四……一百八十一,一百八十二。”这时,他高高的举起手中的血淋林的长剑,用力挥下“你解脱吧。”瞬间,那人身首异处,头颅滚落到若绯脚边。
若绯看着那恶心的尸体,冷冷的看着。
冷风吹过,带一起了她的裙摆,原本洁白如雪的裙子,如今已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就像是绽放的红莲。妖异美丽。
她从袖中抽出一张黑布,擦去剑上的血,回鞘,重新将剑配在腰边,然后弯腰提起拿颗人头,包在黑布中,放在脚边。
仰望天上的月亮,散发着冷冷的光。若绯从怀内取出一把玉萧,缓缓吹奏起来。淡淡的调子,哀伤的旋律———安魂曲。
在遥远的过去,那个白衣少年教她的曲子,安抚亡灵的曲子,为冤魂超度的曲子,从她成为杀手开始,每次执行完任务,都会吹起这支曲子,用这支他送的玉萧,吹他教她的曲子,来祭奠那些死在她受伤的人,她的眼中出现了少有的温和。
一曲吹完,眼中又变得冰冷起来,收起萧,提起拿颗被黑布包着的人头,离去。
寂静的大街上只剩下那无头的尸体,她走后,就有几个黑影闪过,迅速将尸体抬走。
城外山腰的凉亭,一个白衣公子正悠闲的品茶,夜色已深看不清他的脸。
“门主。”一个黑以男子走来。“东西带来了。”
那人一身黑衣,在月光下,面孔清秀英俊,也不过二十几岁,眼中却是充满了说不尽的沧桑。
“嗯,打开。”白衣公子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转身站起。
黑衣男子侧过身掀起盖在地上竹板的白布,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是一具尸体,一具已经血肉不清的尸体,显然生前经过凌迟之刑。
“果然没看错,心狠手辣。”白衣公子挥挥手,立刻又人把那东西抬下去。
“她,变了。”他无奈的摇摇头,背对着黑衣男子坐下,“一百八十二刀,她竟能连眼都不眨一下,即使是炼狱门也没几个人可以做到的,她真的是变了。”
“或许吧,可是又岂是只有她变了呢?”黑衣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严莫啊严莫,你真是……”白衣公子低下头。“我们都变了,星渡不再是原来的星渡了,而我们也早已不再是原来的我们了。”
“门主,她…会答应吗?”黑衣男子小心的问。
“会,一定会的。”白衣公子笑道。
“门主,她来了。”一个灰衣的少年上前禀报。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门主。”
两人退下了。
半柱香过后,若绯来到了凉亭前,受伤提着一个被黑布包着的人头。
“人头我带来了,你说的那一百八十二刀我也做了。”她冷冷的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知道,做得很好。”白衣公子背对这她坐着。
若绯把人头扔到他面前,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凌若绯在江湖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所里才能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以杀手闻名于江湖。”苍白的手晃动着杯里已冷却的液体。“我这回会雇佣凌姑娘也只是想见识一下而已。”
“公子真是阔气,只是为了见识一下就出这么多的银两,真是若绯的荣幸啊。”若绯讥讽的说道。
她看得出眼前的这个男人非一般人,目的也决非那么简单。
白衣公子站起身来,转身走到若绯面前。“凌姑娘当然值得在下这么做了。”
若绯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眼前的这个男人,宛如神祗般站在她面前,即使是在漆黑的夜晚,风华绝代的光芒,眼中有着非凡的霸气,身体射出的寒光,整个人散发着慑人魂魄的气息。
她的手开始颤抖,眼前的这个人,有着那么熟悉的面孔,声音,但那眼神却是那么的陌生。
“敢问阁下大名?”平静的声音掩饰了内心极度的不安。
“炼狱门门主,亓苍刃。”他的声音像雷一般震动她的心。
“久仰大名,幸会。”若绯深深的吸一口气,依旧平静的说,在江湖上打滚的这一年,小时候的日子早已让她习惯喜怒不言于色。“不知亓门主找若绯又何事?不会只是杀一个人这么简单吧。”
“来帮我如何?帮我将整个武林握在手心里。”他笑着,眼中充满了野心,要征服天下的野心。
原来如此啊,只是为了拉拢我吗?来找我就只是为了拉拢我进炼狱门。我怎么这么
傻啊,我还在期望什么呢?如果苍刃还是当年的苍刃,她又怎么会叫我去杀人呢?他,真
的把我给忘了。
“我帮你,我能得到什么?”她淡淡说,不带一点感情。还有些讽刺的看着他。“难不成还要我白帮你?”
“哈哈哈,凌姑娘真是爽快人,你想要什么?”他笑道,反问。
权利,财富,地位,这些在若绯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她想要的是……
她苦笑,摇摇头:“就先欠着吧。”
若绯单膝跪下,“我凌若绯发誓对你忠诚,愿加入炼狱门为你效力,万死不辞。直到…生命的尽头。”
“很好。”亓苍刃上前将她扶起。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冰冷、苍白而修长的手,轻轻的撩起她遮住左眼的长发,看到了她的秘密,触碰了她的禁忌,若绯吓得猛往后闪。
“紫色,几乎透明的眼睛,多漂亮啊!”他赞叹着,看着她的眼神中一种迷恋的光一闪即逝,只可惜,若绯的头垂的很低根本没看到。
—————————————————————————————————————————
----“不要碰我的眼睛。很脏很丑。”
----“怎么会呢?紫色,几乎透明的颜色,多美啊!”
----白衣少年抱起了六岁的小若绯,亲吻了她紫色的左眼,本来颤抖的身躯也平静了来。
—————————————————————————————————————————
从回忆中走出,若绯的脸瞬间又变得冷若冰霜,左眼重新被头絮遮住。
“走吧!”
若绯静静的跟在苍刃后面。
她清楚,她跟他走的是一条黑暗的,无尽头的路,一个跳下去就再也上不来的深渊。
但,这不正是她要的吗?‘只要可以呆在他身边,变成魔鬼也无所谓。’
—————————————————————————————————————————
----“用血与我立下誓约,让我帮你完成你的愿望。”隐藏在“沧魂”中的剑灵说。
----“那就请赐予我力量,足以又站在他身边的资格的力量。”
----十六岁的若绯用手握紧剑刃,温热鲜红血顺着剑刃留下,万丈光芒从剑中迸射出来。
----“我的新主人,你要记住,总有一天,诅咒会从你身上带走一样你最宝贵的东西。”
----“我还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可以让人拿吗?哈哈哈”她苦笑着。
----“只要可以呆在他身边,变成魔鬼也无所谓。还在乎什么呢?”
----若绯带走了“沧魂”,成为它的第二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