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十三郎回到客栈时,发现屋里还亮着灯光,他微微吃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推开门探头一看,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见堂屋里灯火辉煌,当中的桌子上摆满了酒瓶酒坛、酒杯酒碗。
玄鹞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左手一口酒,右手一口菜,已喝得满脸通红。
云十三郎只盼他没有发现自己,蹑手蹑脚地往里屋摸去,刚走到门口,就听玄鹞大喝一声,“什么人?!”随着话音,一只酒杯已劈头盖脸地向他砸了过来。
云十三郎长长叹了口气,右手一抬,那只酒杯已到了他的手中。
玄鹞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嘻嘻”笑道:“原来是你!来,陪我喝酒。”说话间,一把扯下云十三郎的□□,用力甩了出去,叫道:“带这劳什子干什么?谁要敢欺负你,老哥我帮你揍他!”
云十三郎心中好笑,口中却连连道:“小弟不善饮酒,玄大哥还是自己享用吧。”
玄鹞紧紧抓住他,死也不肯松手,笑嘻嘻地道:“别打歪主意,我是看定你了,就算你象马一样长出四条腿来,也休想再跑得了!”说罢,突然拍桌大叫:“快上酒,要上好的竹叶青!”
云十三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刚离了个牛脾气,不想又撞见个比牛还倔的脾气!”
一个店小二愁眉苦脸地捧着酒坛子走了进来,目光一转,就看见了含笑收拾碗筷的云十三郎。
他只觉眼前一亮,心中暗叹:“难怪这小子深更半夜也要喝酒,原来弄了个这般标致的相公陪着,这家伙还真懂得享受!”
玄鹞瞟见店小二的目光不正,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掴了过去,紧跟着又是一脚,大骂道:“龟孙子,看什么看?!莫非你也把他当做女人了?”
店小二挨了一掌一腿,哪里还抱得住酒坛子,手一松,坛子便直跌下去。
从旁伸过一只手来,轻巧地托住坛底,云十三郎已淡淡道:“玄大哥若在吃醋,不妨再喝一碗酒。不仅醋能解酒,酒也能解醋!”
玄鹞默默望着他,灯光下的云十三郎看来就象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谛仙。
他用力扶着桌子,好象生怕要昏迷过去,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接过酒坛子对着嘴直灌下去,但立刻又全都喷了出来,大叫道:“这也叫酒么?怎么是酸的?!”
云十三郎同情地望着他,柔声道:“玄大哥,你醉了。小弟扶你去歇歇好么?”他的声音似乎有种催眠的力量,玄鹞口中不住喃喃道:“你别再折磨我了,我情愿醉死算了……”边说边已合上了眼睛……
云十三郎将他抱回里屋,拉过被子给他盖上,又拧了把热毛巾为他擦了脸,才坐在他床旁,一直守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