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上次打错字了 扬州,依然那么繁华、那么热闹。可这份繁华与热闹早已跟卫良没什么关系了。直坐桌前,望着门外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行人卫良不觉泛起一丝倦意。
回到扬州已经七天了,这七天来他和罗风宇他们已经将孤鸿山庄附近大大小小的店铺、客栈甚至是民居都查了个遍,却仍旧没有丝毫头绪。想当日他在成都威远镖局中,那种誓要找出通风报信的“隐”的豪气,如今却已消磨地所剩无几了。
“想不到我卫良回傻傻地去寻找一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年龄,不知道身份甚至连性别都不知道的人。”卫良苦笑自言自语道,“现在唯一的线索也就只有那个‘隐’可能在司空乾送走任鸣时在孤鸿山庄附近出现过,之后又与陌生人交谈过。可这些线索有等于无,看来要找着那个‘隐’是不可能了。”
提壶、斟酒、畅饮,心里总算舒畅了不少。窗外夕阳已渐渐西偏,望着天空中那一抹残阳,想来时间也不早了。卫良无奈地叹了口气,付了钱,信步走出了酒楼。
“公子你回来啦!”才刚跨进大门便见秋兰迎了上来。卫良微笑着点点头。秋兰又继续说道:“那公子你快去偏厅吧!少爷、小姐、纪姑娘还有罗公子他们都在那里等你半天了。”“哦,是吗?那我这就去。”说着卫良举步就走。
“公子请等等。”卫良停住了秋兰快步上前,轻轻的拈走了卫良肩膀上那几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断发道,“公子,你近日为了庄中之事太过操劳了,秋兰一会儿为公子炖点补品补补吧!”“这不太好吧!”卫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不是自己家。秋兰柔声道“公子,不必多虑,当日老爷让秋兰伺候公子时,就已经再三吩咐要好好的照顾公子,所需一切都可向胡总管说。公子就不必担心了。”
秋兰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卫良也不好再推辞,点点头道:“那好吧,就照你的意思!”“是。”说着秋兰就走开了。
踱进偏厅,卫良还未来得及开口司空宇便抢先问道:“卫良,怎么样了,你那边找着线索了吗?”卫良没有回答只是叹息着不住的摇头。司空宇很是失望也叹息道:“唉,连你都没消息,看来这个‘隐’我们是找不到了。”纪柔劝道:“宇,别担心常言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再说邪不能胜正,不管那个‘隐’藏得再深,也总会被我们找到的。”“但愿如此。”司空宇道。
“卫良,”罗风宇突然问道,“你不是说那个白云飞也回到扬州了吗?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都没见道他的人影。”卫良笑了笑道:“你问我,我又问谁呢?而且我只是说白云飞他知道通风报信的‘隐’在扬州,并没有说他一定会来,你又何必这样问我呢?再者说白云飞他本来就是一个怪人,象一片捉摸不到的云,没人能猜得到他究竟想做什么。可是我可以肯定,他是一个认真的人,他决不会做没理由的事的。”
“‘他决不会做没理由的事的’卫良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两遍了,”罗风宇笑道,“你说他是个怪人,我看你也差不多,否则又怎么会知道他这个怪人的想法呢?”“我怪?”卫良也笑了起来,“也许吧!对了,刚才我进门时碰见秋兰她说:逸儿也在这儿。怎么我进来那么久了还没见着她呢?”
罗风宇见卫良一直盯着他忙说道:“卫良你可别看我,我也才回来没多久,我进偏厅时她就已经不在这里了。”“司空妹妹,刚才是在这里等你,可等了许久见你没回来,她便到后门附近找什么东西了。”纪柔道。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卫良问。司空宇摇摇头道:“不知道,她只是说是爹临走时让她去找的,具体是什么东西她也没说。”“司空世伯出门了?”罗风宇点点头道:“是的,根据司空兄所说:司空前辈收到柳盟主写给他的一封信之后,便匆匆忙忙地出门了。由于我们四个今天走得太早所以没通知我们。只有当时恰好在庄里的司空姑娘知道。而司空兄所知道的也是司空姑娘告诉他的。”
卫良道:“是这样啊……”听到卫良谈及司空逸,司空宇突然“嘿嘿”一笑道:“怎么了卫良,难道这么会儿不见,你就想我妹子了?这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说着说着司空宇竟还带上了京剧的腔调。“声音拖那么长干嘛,唱戏呀?”卫良笑道,“司空兄,你这么喜欢拿别人开玩笑。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好,免得在纪姑娘心中的形象受到影响。一不留神还可能对你重新评估一番,到时候你可真是欲哭无泪喽!”
卫良似劝实嘲又半带开玩笑的一番话,引得一旁的罗风宇一阵窃笑。“哟,怎么了,罗大哥你怎么那么开心?”司空逸终于回来了。“没你什么事,别问!”司空宇没好气地说。“怎么了,哥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我帮你出气。”司空逸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对着卫良和罗风宇道,“你们刚才是谁踩着我哥尾巴了?自己站出来!”
本以为司空逸今天“良心发现”要帮自己了,不想她竟跑出这么一句来,这下子司空宇可更气了。“你这丫头,你……”司空宇刚开口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卫良的话,偷偷了的瞄了纪柔一眼竟硬是将快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司空宇动作虽小却仍没瞒过罗风宇,罗风宇不由得又是一阵偷笑。
司空逸转过头去这时才看见卫良忙问道:“卫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察到什么线索了吗?”卫良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还是没有。要在偌大的扬州城里找这么一个我们一无所知的人,这比大海捞针还难呀!”“这倒是,”司空逸点点头道,“刚才我就在后门附近那么巴掌大的地方找一块玉佩,都找到现在,而且还没找着,更何况是要在这么大的一个扬州城里找一个不知姓、不知名、不知特点的人了。”
“你明白就好了,”卫良无奈一笑道,“对了,逸儿你刚才说你找玉佩,难道司空世伯临行时要你找的就是一块玉佩吗?”“是呀!”司空逸道。司空宇问:“爹不是不带玉佩吗?怎么会让你找玉佩呢?难道是为了……”说着司空宇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纪柔身上。
司空宇那怪怪的,又带有几分羞涩的目光,引得司空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会瞎想,你这也太急了吧!而且当年娘留给你的是玉坠不是玉佩,你放心那块玉坠爹一直好好地收着,丢不了。要传给自己儿媳妇的东西,当公公的又怎么会弄丢呢?”听到这卫良和罗风宇才听明白过来。纪柔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
“好了,好了,好了,你就说你要找的玉佩吧。没事瞎扯什么呀!”司空宇也急了。司空逸笑了笑道:“好,我就说玉佩。玉佩确实是爹让我找的,可玉佩却不是爹的。听爹说它是当日任鸣在化装随爹离开时丢的。当时,还没发现,可当他们到了爹为他准备的安身之地时,任鸣才发现本来为了不引人怀疑,所以特别放在怀里的玉佩竟不见了他自己又不能再回来。因此,爹才让我来找的。”
“你是说任鸣的玉佩掉在庄里了!”卫良差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就连纪柔也不禁一振,她刚想起来说什么,却又止住了。毕竟世上没有不吃醋的的男人,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太合拍;当然,也没有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什么都比自己强。“任鸣的玉佩竟是掉在庄里了!”司空宇虽慢了半拍,可口中仍是在不停地念叨着。
司空逸被二人反常的表情弄得莫名其妙问:“你们俩怎么了?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卫良并没有回答依然低着头,好象根本没听见她的话,脸色变得很是凝重。司空宇的目光四处游走着,仿佛在寻找着,又好似在思索着。司空逸更迷糊了,她正要开口询问,却被纪柔给挡住了:“司空妹妹别急,不要去打搅他们,他们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当他们想清楚了自然会告诉我们,你这样去反而会坏事的。”司空逸想了想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了。
晚饭过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而司空逸的心也更乱了。想到晚饭时司空宇和卫良的谈笑风声,跟在偏厅那会儿的沉思,简直是天差地别,弄得司空逸越发的迷茫了:“他们俩到底发现了什么,又在想些什么?怎么弄得神神叨叨的。不行一定要找他们问个清楚。”司空逸叨念着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卫良房间的门口。
“笃……笃……笃……”敲了门等了许久竟无人开门,司空逸有些急了,又连敲了几下仍无人理会。司空逸实在等不急了,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甚至连陈设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房里的灯还亮着,可人早已不在了。司空逸正在纳闷,却见秋兰捧着一个白瓷盅走了进来:“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她显得有些吃惊。“我……”司空逸顿了顿说道,“我是来找卫大哥的,结果他不在,你看见他了吗?”秋兰想了想答道:“嗯……见过,我刚才经过后院时看见他在那儿,现在也许还在吧!”“原来他在那儿呀!好了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说罢她便快步得跑了出去。
快步来到后院,举目四望却仍不见卫良的影子,司空逸又急了起来。举目再望恰见莺儿路过忙将其叫住:“莺儿,你过来一下。”莺儿走了过去问:“小姐,找莺儿不知有何吩咐?”“是这样的,我找卫大哥有事,你在这儿见过他吗?”“没有。”莺儿答道。司空逸问:“真的没有见过?”莺儿肯定地答道:“莺儿不敢欺骗小姐,莺儿真没见过卫公子。”司空逸想了想又问道:“那你饭后有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他?”“也没有。”“那没你的事了去忙你的吧!”司空逸道。“是。”莺儿应着走开了。
司空逸撇着嘴嘀咕道:“哼,这个死秋兰竟敢骗我,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哟,这是谁惹着我们的司空大小姐了?”一个声音从高处传了下来。司空逸一怔循声望去,但见假山之上竟露出了一块小小的衣角。翻身跃上假山,却见一个人枕着双臂眯着眼,悠闲安逸地躺在上面,这不是卫良又是谁?
司空逸道:“卫大哥你怎么又躺在这假山上了?”“又?呵,我以前躺的可是房顶,这可是我第一次躺在假山上。”“那还不是一样都是让人找不到的,看不到的,甚至是想不到的高处。”司空逸一阵诡辩弄得卫良是苦笑不得。
“好了,卫大哥别再笑了,”司空逸道,“你这么晚了躺在这儿干什么呀?”卫良看了看司空逸道:“赏月!”“赏月?”司空逸抬头望了望那只有数点星光,几近漆黑的夜空不禁莞尔,“卫大哥,你这谎撒得也太差了吧,这天上星星都快没了,哪儿来的月供你赏啊?”
卫良浅浅一笑道:“怎么没有,其实月亮本就一直挂在天上,只是人们的双眼被那所谓的光明与黑暗遮蔽了看不到而已。”听着卫良的话司空逸有些懵了,弄得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卫良究竟在说什么。她正想问清楚,忽然眼前一亮,一轮明月竟从乌云中钻了出来。
“看吧,只要细心地看清那所谓的光明与黑暗,就一定会看到那明亮的圆月。”说罢卫良又看了看司空逸发觉她还是不懂。卫良也没继续讲下去只是问道:“逸儿,你这么晚了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知道我在干什么吧?”司空逸道:“其实我是想知道你和我哥在偏厅时究竟发现了什么?你们俩怎么会这么大反应。”卫良叹了口气道:“逸儿,关于这个你就不要再问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你到底怎么了?”司空逸娇嗔道,“难道就不能先告诉我吗?”“不能!”卫良斩钉截铁地道。
司空逸有些生气了一退又翻身跃下山去。卫良也跟着翻下假山道:“逸儿怎么了?”“没怎么!”“没怎么,怎么嘟着嘴呀?”卫良笑道,“你该不会是……生气了吧?”司空逸转过身去背对着卫良道:“谁……谁生气了?”卫良又拖着声音问道:“真……的……没生气?”司空逸头也不回不耐烦地道:“真的没生气,我说没生气就是没生气!”
卫良不由得淡淡一笑,人倏的一下掠了过去,将司空逸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司空逸愣住了,脸上一阵绯红,她的心也跟着乱了,她没想到卫良会如此的大胆,一时间她手足无措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卫良的下巴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这下司空逸的脸更红了:“卫……卫大哥你……”“逸儿,”卫良柔声道,“不要再生气了,其实我们之所以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因为我们所猜测出来的事实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希望你担心更不希望你受到无谓的伤害。”
“你……你……你就这么关心我,为什么?”司空逸吞吞吐吐地问道。卫良将司空逸搂得更紧了柔声答道:“因为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了你。”司空逸一镇酥麻心越发的乱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心跳也渐渐地加快了。“咚、咚、咚……”她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就在卫良搂住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醉了。
“卫大哥,”司空逸再一次的开口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很柔,轻柔得她自己都感到诧异,“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脾气那么大,当日我还刺过你一剑……”“我不是喜欢你”卫良摇了摇头柔声道:“是爱,爱,并不是恨,它没有理由没有原因。也许应该说爱它本就是一种理由,一种原因,一种能让人付出一生的理由和原因。
司空逸点了点头,虽然卫良说得很是飘忽,可是看来司空逸已经懂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闭上了眼,轻轻的握住了卫良双手,卫良也闭上了眼,沉默了。就在这一刻两颗和挚热的心陶醉了,熔化了,沉浸在这宁静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