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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巫山神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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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紫琰这才看清那个人一头红发,贼眉鼠眼,身形猥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浮游,竟然是你,我还以为是共工。”刑天率先开口。

“这点小事何须共工大人,我一人足以,没想到你居然也在此。”此人语调阴阳怪气,从头到尾完全符合奸贼形象。

“他们都已经没有了前世的记忆,是你煽动方炽跟楚侯怀决斗的吗?”刑天仍然盯着他。

“没错。”

“你们不是已经得到宝剑了吗?为何还要来人间捣乱?”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当年公共大人扮作客人,趁赤和楚王同归于尽之际拿走了两柄宝剑,只是宝剑刚刚铸好,需要铸剑师的血开封,可是干将、莫邪和赤都已经死了,无法可想。我们只有等待他们转世。好不容易等了几千年才等到赤转世,他的血虽然稀薄了一些,但毕竟他身上留着干将和莫邪的血,只要是用尽生命力的血还是能让宝剑开封的。因此我找到方炽,将他的前世今生告诉了他,骗他滴了几滴血在‘干将’之上,让他以为‘干将’已经开封,并让他与楚侯怀决斗。他那么心高气奥的人断不会用一把宝剑对付寻常的刀剑,他自然会心甘情愿的把莫邪交给楚侯怀。而他们俩最后会同归于尽也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太卑鄙了!”姜紫琰破口大骂,早已听不下去了。

浮游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姜紫琰身上,他倏的眯起了原本就很小的眼睛,既而哈哈大笑出来:“小姑娘,居然是你!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哈哈,枉费我们到处寻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姜紫琰被他的笑声吓得毛骨悚然,却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刑天心理暗叫一声糟,身形已经悄悄的挡在了紫琰面前。

浮游收住笑,看了看刑天护卫的姿势,身形竟慢慢消失在了灯光下,空中还回荡着他临走时的最后一句话:“刑天,莫邪就暂时放在你那儿。小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姜紫琰茫然的看着刚才怪人消失的地方,血淋淋的两具尸体还保持着最后的姿势立在大厅中央,只有刑天手里霸气高贵的“莫邪”让整个大厅奕奕生辉,一切是那么古怪且不可思议。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久,刑天才淡淡的说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你和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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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姜紫琰是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回到寝室的。刑天在抛下一句重磅炸弹后便让她回寝室,说这里的一切他来处理就可以了。

姜紫琰麻木的往床上一躺,她的脑袋里有好多不明白的事情,搅得自己一团乱。楚侯怀和方炽的同归于尽可以解释成宿命,无可避免,但是那个被称作“浮游”的拿走了“干将”的人是谁?他承认是自己挑起了楚侯怀和方炽之间的拼杀,那么也可以说他们俩的死也是有预谋的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两柄剑?还有他最后的话,好像是认识自己,甚至是在找自己,为什么他会认识自己呢?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刑天应该也是认识自己的,是在什么时候?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是不是已经卷进了一些不可知的事情中?还有刑天,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时而温柔,时而冷漠,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说他是为了两柄剑来我们学校的,两柄剑——?

姜紫琰猛地从床上坐起,刑天当时看着楚侯怀和方炽拼死打斗却不制止,难道是因为他知道两柄剑没有开封?他是知道方炽的身份的,他知道用方炽的生命之血可以让剑开封,所以与其说他不愿阻止,不如说他期待着方炽用自己的血让剑开封。这个人好可怕!但这个人却说让她明天开始和她一起住?!

想到这里姜紫琰忍不住浑身颤抖,之前她千方百计想要和刑天接触,想要了解他,现在有机会了,她却开始害怕与他接触,害怕了解他。但是她能跟他说“不”吗?

这一晚姜紫琰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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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校都在沸沸扬扬的谈论楚侯怀和方炽的事。听说警察也到了现场,已经确定两个人的死因是私下斗殴,相互误杀,只是没有找到凶器,因为两人都已经死了,而双方父母也都说不予追究,所以此案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只是剑道社因为出了这样的大事情已经被学校勒令解散,作为辅导老师的邢天好像也不用为此承担什么责任,真不知道是因为他刚刚就职,还是因为有其他原因。

姜紫琰一整天都提心吊胆怕碰到刑天,课也没上好,只是身边所有人都在说剑道社的事情,人心浮动,也没有几个人会认真听讲。大家都知道楚侯怀和方炽之间有间隙,两人以前就经常切磋,这次搞得命丧黄泉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可惜了这么两个出类拔萃的人才。

下午下课的时候姜紫琰还是无法避免的见到了刑天。老远便能看到他在她寝室大楼门口等她的身影。与他擦身而过的女生无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看到姜紫琰只说了一句话:“快去拿东西。”

姜紫琰知道他不是说着玩,他又那么厉害,自己肯定是跑不掉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回到寝室简单的收拾了几样东西便跟着刑天走了。走的时候对着刘思绮惊讶的眼睛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觉得非常抱歉,但是这些事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刘思绮解释,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思绮,对不起,有空我会回来找你的。我们还是可以一块儿上课上自习的。”

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她坐上刑天的车走了,心里很别扭,她知道第二天学校会有什么流言蜚语。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刑天住在离学校半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安静的住宅区里,附近住的都是有些资本的人。他的公寓在一幢大厦的顶楼,采光很好,宽敞明亮,室内装修简单舒适。

把东西放下后,刑天带着姜紫琰在楼下吃了一顿便饭,之后便坐在沙发上看书,除了必要的交谈仍然没有任何解释。

姜紫琰无意识的转动着手上的电视遥控器,咬着手指头,翻来覆去的还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时的看看他,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刑天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寂。

刑天的,他接了起来,没有避讳姜紫琰:

“喂。”

……

“听出来了。”

……

“是的,我当时在场。”

……

“阻止有用吗?就算我当时阻止了,他们还会找时间再打。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事。”

……

“你以为你有几层胜算?”

……

“别傻了,你那些对我没用,奉劝一句,早点死心吧,退一步海阔天空。”

没等对方再说什么,刑天挂了电话。

他们刚刚说了什么?阻止?是跟楚侯怀和方炽有关吗?刑天刚刚所说的真的就是他没有阻止的理由?

姜紫琰惊疑不定的望着刑天。刑天看到她的眼神终于忍不住好笑的说:“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姜紫琰受宠若惊,他真的这么大方会一一为自己解疑?她想知道他的身份,想知道自己到底卷进了一个什么事情里头,但是问出口的却是:“你不是因为要得到开封的剑才不阻止他们厮杀?”

刑天没想到她问的居然是这件事,想了想才说:“当然不是。我并不知道那两柄剑没有开封。我之所以没有阻止他们的原因,其一是如我刚才所说就算当时阻止了也没用;其二是‘干将’‘莫邪’消失了几千年,现在突然出现肯定有什么原因,我在等着那个幕后的人出现。之所以夺走‘莫邪’只不过是不想剑落到他手里。再说了,我自己已经有了‘凤鸣剑’,‘莫邪’对我来说没用。”

姜紫琰想起了在体育馆里时刑天杀毕方的确实是一把锋利的宝剑。她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叫‘浮游’的说的好像认识我,我确定自己不认识他,还有你也好像是认识我的,为什么我对你们没有印象?”

“你真的不记得我?”刑天的表情很认真。见姜紫琰茫然的摇了摇头,他无奈的笑了:“那就没办法了,你得自己想起来。我确实认识你,只是当初看到你时很惊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这里的。”

这里?是指哪里?当初见面时还以为他说的是体育馆。猛然间想起了楚侯怀和方炽的前世今生,她不确定的问:“你认识的是我的前世吗?”

刑天打量了她半天,才斟酌的说:“我不知道。像又不太像,你的气跟她一模一样,但是样子变了。我是因为你的气才认出你的。有些事情我也不明白,所以要你自己想起来。”

说得好玄,姜紫琰听不太明白,只能小心翼翼的问了最在意的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还有那个喷火的怪兽和拿走‘干将’的人,你们好像都跟普通人不一样。”

刑天笑了:“我是刑天,从来就没有瞒过你。”

“刑天——?你真的是远古神话中那个被黄帝砍掉了脑袋的巨人?”姜紫琰吓得不轻,其实她暗地里悄悄想过,但是觉得这个结论太过荒谬,不敢再细想,现在——偶的妈呀!他们还提到了“共公”,他们真的是神话中的人!

看到姜紫琰一副惊惶失神的样子,刑天笑的更起劲了:“你在怕什么?怕我没有脑袋?那你现在看到的又是什么?别担心,我对你没有恶意。”

“可是……你……你怎么能活这么久?……还是你也是转世?”姜紫琰瞪着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刑天再次好心的解释:“我不是转世,可能——我就是你们所说的神人吧。”

姜紫琰僵住了,刑天任她自己消化,低头看起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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