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干将者,吴人,与欧冶子同师,俱能为剑......[阖闾]以故使剑匠作为二枚,一曰干将,一曰莫邪——莫邪,干将之妻也。干将作剑,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侯天伺地,阴阳同光。干将曰:‘昔无师作冶,金铁之类不销,夫妻俱入冶炉中,然知成物。今吾作剑不变化者,其若斯耶?’莫邪曰:‘师知烁身以成物,吾何难哉!’妻乃断发、剪爪,投于炉中,使童女童男三百人鼓橐装炭,金铁乃刀濡,遂以成剑。”
——《吴越春秋•阖闾内传》
楚干将、莫邪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欲杀之。其妻重身当产,夫语妻曰:“吾为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往必杀我。汝若生子是男,大,告之曰:‘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剑在其背。’”于是即将雌剑往见楚王。王大怒,使相之,剑有二,一雄一雌,雌来,雄不来。王怒,即杀之。
莫邪子名赤,比后壮,乃问其母曰:“吾父所在?”母曰:“汝父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杀之。去时嘱我:‘语汝子: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剑在其背。’”于是子出户南望,不见有山,但睹堂前松柱下石低之上,即以斧破其背,得剑。日夜思欲报楚王。
王梦见一儿,眉间广尺,言欲报仇。王即购之千金。儿闻之,亡去,入山行歌。客有逢者,谓:“子年少,何哭之甚悲耶?”曰:“吾干将、莫邪子也,楚王杀吾父,吾欲报之。”客曰:“闻王购子头千金,将子头与剑来,为子报之。”儿曰:“幸甚!”即自刎,两手捧头及剑奉之,立僵。客曰:“不负子也。”
客持头往见楚王,王大喜。客曰:“此乃勇士头也,当于汤镬煮之。”王如其言。煮头,三日三夕不烂,头踔出汤中,踬目大怒。客曰:“此儿头不烂,愿王自往临视之,是必烂也。”王即临之,客以剑拟王,王头随堕汤中;客亦自拟己头,头复堕汤中。三首俱烂,不可识别,乃分其汤肉葬之。
——干宝《搜神记》
……火,到处都是,整个宫殿都燃烧了起来……仆从们四处奔走,一面紧张的收拾行李……那个一直哭着的小女孩是谁?不要再往里面走了,有火!……“爹爹,爹爹”小女孩一面哭喊着一面固执的往宫殿里面走……小小的身体被人搂在了怀里,“乖,绯子别哭了,哥哥带你找爹爹去”……小女孩不再哭泣,偷偷的抬起了头:“真能找到爹爹吗?”头顶响起了坚定温柔的安慰声:“当然。”……小女孩安心的往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打了个呵欠,真舒服……喂,你别睡,醒醒,看看清楚……小女孩疑惑的抬起头,只隐隐约约看到黑暗中的一抹令人安心的微笑……
还想仔细看看那张脸,姜紫琰却蓦然醒了过来,拿过床头的手机一看,才3点多。四周静悄悄的,室友们的呼吸声匀净安详。她擦擦额头的汗,翻了个身,脑子却是分外的清明。
距演唱会那天已经快一个星期了。那天她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刘思绮正担忧的守在她身边。还没说话她便已叽哩呱啦的把后来的事全盘托出了。据说是消防员在体育馆门口发现了已经昏迷的她,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竟意外的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只说她有些轻微的脑震荡,醒来就没事了。那天的一切如同梦一样,却是那样清晰,沥沥如在眼前:那个温暖的怀抱,那双深邃的眼睛,那个带着火的怪兽……
她知道那一切都不是梦,她亲身经历了一场血淋淋的战斗。她没有对任何人说,她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姜紫琰。没有人看出她有何异常,只是在午夜梦回时她总是被熊熊烈火所围绕,然后有一个人坚定的抱着她走出了火场。那个人是他吗?他说他叫“刑天”。
刑天……
第二天报纸上头条报道了体育馆的火灾,伤亡意外的降到了最低,这……是因为他吗?
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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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琰,紫琰,听说历史系新来了一个教授,长得好帅,历史系的女生这两天都在说这件事。”中午刚回到寝室,刘思绮便喳喳呼呼的冲了进来。
姜紫琰没有回答,她知道刘思绮一见长得端正的人就犯花痴,在她眼中帅哥的外延可以无限延伸。
刘思绮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也不以为意,她早就习惯了。她继续自己的滔滔不绝:“听说那个人的个头起码有一米九,像篮球运动员一样,别人都以为他是体育系的,可是他却是教历史的,还是中国古代史哦。你知不知道现在历史系的女生不惜逃课都要去旁听他的课。他讲起历史来简直滔滔不绝,就好像他亲眼看到了一样……”
“你又怎么知道的?你去听了?”姜紫琰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没有去听过,听别人说的,所以我想去听呀!紫琰,我们下午没有课,我们也去旁听吧。听说这个教授姓邢,还挺年轻的……”
“你说什么?他姓邢?叫什么?”紫琰猛地盯住刘思绮。
“叫什么?好像是什么邢天的……唉,紫琰,你终于也对帅哥感兴趣了?也是,你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了……”
刘思绮后面的话紫琰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太过震惊了,邢天?他是否就是刑天?真的是他吗?他为什么来我们学校?应该……不会……是为了我吧?瞬间她又甩甩头,没有这样的巧合吧,就算真的是他,也不见得与自己有关吧。首先要确定的是是否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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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姜紫琰与刘思绮早早的便来到历史系阶梯教室,在前派占了座。
姜紫琰惴惴不安的等待着这位邢教授的到来,心里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害怕。
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来了,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讨论着邢教授的英挺风姿和他的课的绘声绘色。
上课铃响了。一个高个儿男人走了进来,直接走上了讲台。
我的天哪!真是刑天!姜紫琰瞪大了眼睛,心里早已惊叫出来,这几天一直在心理折磨着自己的人如今就在眼前。她有好多话要问他,她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可是,现在是课堂,她深吸几口气,平服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往四周看了两眼,没有人注意到她刚刚的失态,大家都在仔细的听邢教授讲课。
再看向讲台,她心理又是一惊,刚刚刑天在看着她,她可以确定,刑天已经认出她了。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向她这边扫了过来。不敢与他的视线对上,她拿出一本书,打开遮住了自己的脸,耳边却传来了他低沉醇厚的声音:
“莫邪知道干将为什么叹气,因为炉中采自五山六合的金铁之精无法熔化,铁英不化,剑就无法铸成。干将也知道莫邪为什么流泪,因为剑铸不成,自己就得被楚王杀死。干将依旧叹气,而在一天晚上,莫邪却突然笑了。看到莫邪笑了,干将突然害怕起来,干将知道莫邪为什么笑,干将对莫邪说:‘莫邪,你千万不要那样做。’莫邪没说什么,她只是笑。干将醒来的时候,发现莫邪没在身边。干将如万箭穿心,他知道莫邪在哪儿。莫邪站在高耸的铸剑炉壁上,裙裾飘飞,宛如仙女。莫邪看到干将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从远处急急奔来。她笑了,她听到干将嘶哑的喊叫:‘莫邪!’莫邪依然在笑,但是泪水也同时流了下来。干将也流下了眼泪,在泪光模糊中他看到莫邪飘然坠下,他听到莫邪最后对他说道:‘干将,我没有死,我们还会在一起。’铁水熔化,剑顺利铸成,一雄一雌,取名‘干将’、‘莫邪’,干将只将‘莫邪’献给了楚王。楚王命令人来察看宝剑,发现剑原有两把,被送呈上来的是雌剑,而雄剑却没有送来。楚王暴怒,立即把铸剑的干将杀死了。”
姜紫琰被这个凄美的故事吸引了,不知不觉的抬起了头。台上的刑天气定神闲。
“教授!为什么有干将莫邪的儿子杀楚王的传说呢?”一名同学在台下发问。
刑天微微一笑,说:“这是另一个传说呢。”
“干将和莫邪的儿子名叫赤,等到他长大成人后遵照父亲干将的遗言得到了雄剑。从此以后,他便日思夜想地要向楚王报仇。”
“一天,楚王在梦中恍惚看到一个男儿,双眉之间有一尺宽的距离,相貌出奇不凡,并说要杀他报仇。楚王立刻以千金悬赏捉拿他。赤听到这种情况,逃进深山唱歌。路过的客旅中有一个遇到他的悲歌,便问他:‘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痛哭得如此悲伤呢?’赤说:‘我是干将、莫邪的儿子,楚王杀死了我的父亲,我定要报这杀父之仇。’客人说:‘听说楚王悬赏千金购买你的头,拿你的头和剑来,我为你报这冤仇。’赤说:‘太好了!’说罢立即割颈自刎,两手捧着自己的头和雄剑奉献给客人,自己的尸体僵直地站立着,死而不倒。客人说:‘我不会辜负你的。’这样,尸体才倒下。”
“客人拿着赤的头前去觐见楚王,楚王非常欣喜。客人说:“这是勇士的头,应当在热水锅中烧煮它。”楚王依照客人的话,烧煮头颅,三天三夜竟煮不烂。头忽然跳出热水锅中,瞪大眼睛非常愤怒的样子。客人说:‘这人的头煮不烂,希望楚王亲自前去靠近察看它,这样头必然会烂的。’楚王随即靠近那头。客人用雄剑砍楚王,楚王的头随着落在热水锅中;客人也自己砍掉自己的头,头也落入热水锅中。三个头颅全都烂在一起,不能分开识别,众人于是分开它们的汤与骨肉,埋葬了它们。”
话音结束后整个教室安安静静,大家都沉浸在了这个悲壮的故事中。
半响,一个学生举手发问:“教授,你说这两个传说都是真的吗?”
刑天笑看着他回答说:“都是真的,却又不全是真的。”
“这是什么意思呀?”台下议论纷纷。
“学历史的就是要探究它的本源和真伪。凡事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要靠自己的眼睛和感受去分辨。”刑天的笑有些朦胧,好像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教授,”又有一个同学发问:“那‘干将’和‘莫邪’呢?我是说那两柄剑。”
刑天沉默了一会才简单的回答:“失踪了。”
之后他不再说话,视线穿过了教室的天花板,延伸到了远方——那两柄剑——在那个人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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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姜紫琰不禁叹了一口气,她虽然见到刑天了,但是还是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跟他讲话。一上完课他便匆匆的走了,都没有多看她两眼。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在哪里能找到他,这样下去就算天天去旁听他的课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正想着,刘思绮又是一阵旋风般的冲回了寝室,一面嚷嚷开了:“紫琰,我们加入剑道社吧。我听说那个邢天已经答应了当剑道社的辅导老师了。真没想到他居然是剑道8段……”
“你确定?!”姜紫琰从没有一刻这么庆幸交了刘思绮这个好友。
“那当然,我的消息来源绝对正确。怎么?你答应了?好,我们明天下课后就去报名。真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那天在体育馆看到的人,你最近这么积极是不是也对他感兴趣了?……”
姜紫琰自然而然的忽视了她后面的话,她的思绪飘了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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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姜紫琰和刘思绮一下课便来到了剑道社报名,居然社团门口排起了好长的队,各系得到小道消息的女生都蜂拥而至。
经过面谈和体能检查,门口排队的女生被刷掉了一半,姜紫琰顺利的进入了剑道社,倒是刘思绮因为体力不好没有合格。
第一天训练刑天并没有来,带领他们的是剑道社的社长楚侯怀。对于刑天到底是否已答应当剑道社的辅导老师,有女生已经私下里从社长楚侯怀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楚侯怀是一个很有霸气的男生。他的样子其实并不出众,顶多只能说五官端正。但是当他握着剑时,他全身都散发出王者的气势,有些女生就是因为见到了这股绝对的霸气才加入了剑道社。当然他家里有钱有权也在无形中加重了他的个人砝码。听说他是高干子弟,父亲在国家发改委里任要职,母亲是电视台的主任。这样一个人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当然在剑道社里不只这一个话题人物,还有一个人也是女生关注的焦点,那个人名叫方炽。方炽的家境原本很富裕,父亲是一家国营钢铁厂的厂长,他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只是父亲的厂子从几年前开始渐渐亏损了下去,再加上企业体制改革,家境一下子没落了。后来听说他父亲在四处奔走时惹上了官司,一时气不过在开庭前就上吊自杀了,母亲也因此一病不起。好在方炽这个人严于律己,即使自己现在家境不好也从来不向人低头,走到哪儿都像一个冷酷的王子,还有就是他身材修长,人也长得俊俏,自然吸引了不少富有同情心的女生的眼光。
方炽和楚侯怀一样从小炼剑道,两人同时加入了剑道社。本来两人的实力相当,但方炽这几年因为资金原因疏于练习,在进入大二争夺剑道社社长的比赛中他输给了楚侯怀,最后成了副社长。只是对于方炽这么高傲的人来说,他从不认为自己应该输给楚侯怀,从那以后他每天不断的勤奋练习,想方设法找机会与楚侯怀切磋。楚侯怀在其他方面像一个纨绔子弟,只有在剑道上特别认真,从没有停止过鞭策自己,方炽要赢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因此剑道社里每隔几天就能看到一次精彩的高手过招。
这些事情姜紫琰并没有特意打听,但是在女子更衣室里任何事情都是藏不住的,不过3天,她便把剑道社里这些风云人物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清清楚楚。
第三天,刑天终于出现了。他穿上正式的剑道服,原本就高大的身材更显得威武阳刚。他等大家做完了准备活动后,一一指导全体社员做一些常规动作,细心的纠正他们的姿势,有时自己也做做示范。
姜紫琰满心期待的等待着他的靠近,心突突直跳。刑天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他认真的为紫琰纠正动作,示意她挥剑时动作再快一些,然后他若无其事的走到了下一个人身边,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姜紫琰顿时由期待的顶端落到了失望的谷底,她原本以为自己跟其他人是有些不同的,毕竟他们曾经一起经历了生死之战,可是他完全把她当作陌路,没有一丝温柔和特别。他是故意这么冷淡的吗?姜紫琰有些气恼,更可耻的是她竟然时不时的会想起他温暖的胸膛。
后来又讲了什么姜紫琰压根就没有仔细听,只是麻木的跟着大家一遍一遍的挥舞着手里的竹刀。
最后是久负盛名的楚侯怀和方炽的对打。姜紫琰对这两人完全不感兴趣,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打,眼神不自觉的飘到了端坐在大厅正中主位上的那个高大身影上,很多事情她还是想不明白。
刑天严肃的为打斗的两人指点,两人的博杀很激烈,但都点到为止,社团的成员们不时为他们的精彩比试而欢呼。
社团活动结束后,姜紫琰在更衣室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来剑道社也只能这样与刑天见面,她真是没有兴趣再来了。但是除此以外还真的不知道上哪儿找刑天,就连小道消息最为灵通的刘思绮也不知道刑天在上课之余的行踪。总不至于让她在大庭广众下拉着他的衣服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吧?
从社团出来她满脑子还想着刑天的事情,却迎面撞上了一个急匆匆向社团里跑的身影。
“哎哟!”姜紫琰坐在了地上,她不禁苦笑,这几天是怎么了?老是被人撞到地上,第一次是刑天,这次……
一张方正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竟然是楚侯怀。
他一面说对不起,一面礼貌性的伸出了手。
姜紫琰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颤栗!危险!怎么回事?
她不自觉的看向楚侯怀的脸,他的浓眉大眼里写满了疑问:“你没有摔伤吧。”
“我没事。”姜紫琰松开握住他的手,但是那股强烈的恐惧的感觉还残留在体内。
楚侯怀礼貌的点点头,大步流星的向屋里走去。
姜紫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一片复杂。她又有预感了,这次的危险的对象是楚侯怀吗?
这时一个甜美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你真的没事吗?”
她回头一看,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大波浪的披肩发,瓜子脸,五官小巧精致,身材更是火爆,前突后翘,休闲服都难以遮掩她动人的曲线。
姜紫琰看傻了,这女生活活一个尤物,连同是女生的她都不禁有些脸红。
“我,我没事,真的。”出口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结结巴巴。
“那就好,我叫姜梦瑶,英语系的,是楚侯怀的女朋友。”美女大方的伸出了手。
“我叫姜紫琰,哲学系的。”紫琰下意识的握住了美女的柔胰。
“哎呀,你也姓姜呀,好巧!刚刚不好意思,侯怀有东西落里头了,所以跑得急了点。”美女柔声解释着。紫琰了解的笑了笑,表示不在意。
正说笑着,楚侯怀走了出来,对姜紫琰又是礼貌性的点点头,然后扶着姜梦瑶的腰远去了。
姜紫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往寝室走去。有危险又怎样?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不去在意了吗?不过是个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就算跟他说了让他注意他也躲不掉命中注定的危机。姜紫琰满心剩下的只有对自己的嘲讽。
第二天在参加剑道社的活动时,姜紫琰再次有了危险的感到,当时方炽正在手把手的教她一招剑式,她从方炽的指尖感受到了恐惧的颤栗。这和头一天从楚侯怀那里感觉到的极其相似,是这两个人会同时遇到危险吗?不但如此,整个剑道社的社团大厅里充满了压抑,气氛令人窒息。
这天刑天没有来。
姜紫琰依然不声不响,默默的参加完活动回到寝室,但是她的内心不再平静。她知道就在当天晚上剑道社团会有事情发生,楚侯怀和方炽都会身处其间。她一面受着良心的谴责一面安慰自己,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救所有的人,有些事情是注定要发生的。
正在天人交战之际,刘思绮回到了寝室,开始了一如既往的聒噪:“紫琰呀,原来你在寝室呀,我还到处找你呢?——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了?
姜紫琰惊讶的望向刘思绮,她怎么猜得那么准?
刘思绮一边放书包一边自顾自的说:“说到预感,你的预感还真是灵验。那天要不是你拉着我跑出来了,没准儿我会烧死在里头呢!我还真该好好的谢谢你……”
没等刘思绮说完,姜紫琰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看到刘思绮她的脑子霍然开朗,管她有没有能力挽救什么,重要的是自己已经做了,自己不会良心不安。做或许会有所改变,不做就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她用尽全部力气一口气跑到社团,远远的竟能听到乒乓的打斗声,不同于以往练习的是,打斗声中混杂着金属的撞击声。
她顾不上换鞋便跑进了社团大厅,眼前正在缠斗的两个人不出所料正是楚侯怀和方炽。两个人手上拿着的是真正的剑,两柄漂亮普拙的古代青铜剑。剑经过了悠久的岁月已经变成了绿色,但在两个人手里挥舞起来仍是奕奕生风。
“你们别打了,会死的!”姜紫琰不顾一切的大喊出声。
打斗的两人同时一顿,看了她一眼,却不管不顾的继续打斗起来。
一个声音在大厅一角响起:“你劝不住的,这是他们的宿命。”
她这才发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刑天居然悠闲的站在大厅的一角抽烟。
“你为什么不去阻止?”姜紫琰直接冲到他跟前。
“我阻止不了,刚刚已经说了,这是他们的宿命。”刑天仍然气定神闲。
“什么宿命?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
“楚侯怀是楚王的转世,方炽是干将和莫邪的儿子的转世,他们前世便注定了是一对冤家。”
紫琰愣住了,现在的时代还有这样的前世今生?可是转眼一想,自己亲眼见过喷火的怪兽,自己本身也有预感危险的能力,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但是就算是前世今生,前世的债也已经偿还清了,为什么今生还要咬着上辈子的事情不放呢?
像是回答她心中的疑问,刑天悠悠的开口:“你以为方炽的父亲为什么会死?”
“难道跟楚侯怀家里有关?”
“当然。可以说方炽的父亲是被楚侯怀的父亲间接迫害死的。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姜紫琰说不出话来。照刑天的说法,他们俩的决斗确实是无法避免的。可是——“你为什么在这里?”她不知不觉中竟问出了这几天一直想问的话。
“因为那两柄剑。”原本没有抱他回答的希望的,刑天竟毫不犹豫的回答了出来。
“那两柄剑——难道是——”
“没错,正是‘干将’和‘莫邪’!”
“啊!你不是说他们已经消失了吗?”自己的猜想得到证实后紫琰难掩惊讶。
“是啊,确实是消失了,或者说是被人藏起来了。所以现在出现了,事情开始有些好玩了。”刑天的嘴角竟然擒着一丝笑,与他在讲台上讲课时偶尔露出的微笑极为相似,似乎他已经洞察了整个宇宙万物。
这时在中央拼杀的两个人都开始大力喘起气来,两人身上都已经血迹斑斑,拿着两柄沉甸甸的剑战斗了那么久,体力不支是必然的。但他们仍然用尽一切力量挥舞着宝剑向对方砍去。
姜紫琰揪心的看着这一切,再次明白了在命运面前人的渺小和无能为力。
战斗中止于楚侯怀将手里的‘莫邪’从后面插入方炽的背心,与此同时,方炽双手握紧‘干将’,用尽全力刺入自己的胸腔,‘干将’串胸而过,接着刺入了楚侯怀的心脏。
姜紫琰不忍看着残忍的一幕,不自觉的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但就在这时,两柄插入方炽体内的宝剑突然间如爆炸一般焕发出万丈光芒,刺的人眼前一片空白。慢慢的白光过后,两柄本应是铜锈斑斑的宝剑闪闪发亮,如同新铸造出的一般,剑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微寒光。
说时迟,那时快,刑天飞扑向前,握住楚侯怀手里的‘莫邪’,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紧紧握住了方炽手里的‘干将’。
两人俱是一惊,同时向后跳出,“干将”,“莫邪”已经分别被两人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