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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应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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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已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紫琰慢慢回忆起了之前的一切。她的封印解开了,她回想起了远古时代与刑天还有精卫的生活,想起了自己的预知能力,想起了天帝收回九鼎之事,也想起了自己用五色石代替九鼎让人间躲过了一场浩劫以及成为了天帝的专属预言师……

刑天呢?昨天好像与刑天有过一场谈话,最后自己在他的葬魂曲中睡着了……

她翻身下床,离开卧室,看到客厅的摆设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石夷家里,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刑天呢?他留下她自己走了吗?

门从外面打开了,刑天提着从外面买回的早餐出现在了客厅里。“你醒了?感觉还好吧?”刑天有些意外,专注的看着她,这女孩脸上的神情有些惊疑不定,是封印解开后还没有适应吗?

紫琰愣愣的点点头,然后看着刑天从厨房拿出碗筷,准备着早餐。她猛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漱,正蓬头盖面,赶紧冲到浴室里打理自己。

梳洗完后她看着镜中的女孩,红肿的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端正的五官顶多算的上清秀,唯一可以算的上出色的是一头如丝秀发。这张已经看了二十年的脸为何此刻看起来那么陌生?是否因为她已经确定了自己就是绯子?但那又有什么不同?虽然拥有了绯子的记忆但她仍真实的生活在现代。此刻看着镜中的自己,远古时代的一切竟像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她还是姜紫琰,她已不再身处远古的洪荒中,她现在的身份也不再是炎帝的女儿绯子,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二学生罢了。

吃早饭时气氛很沉闷,刑天几次欲言又止,紫琰的表情已恢复平静,跟解开封印前没有多大差别,但是昨天扑到他怀里哭泣的确实也是她,这让他确信她的封印确实已经解开了,可现在的问题是他该如何面对她——是绯子的大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仍把她当作姜紫琰?

最后还是紫琰打破了沉寂:“刑天,对不起,昨天我很失态。那时意识还很混乱,不知身处何方……”

“没关系,”刑天打断她的话,“我能理解,甘华对脑部神经的冲击太强烈了。你都想起来了吗?”

“嗯。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到了天帝那里之后的事情我就没有印象了,大概是因为还有第二道封印吧。”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紫琰想了想,说道:“九鼎的事情跟我有关,我不能置之不管。虽然不知道共工他们是怎么知道九鼎的事情的,但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刑天一面点头一面思索:“你说的对。现在唯一乐观的是,‘莫邪’还在我们手里,他们暂时还破不了结界。——对了,绯子,你是用什么代替九鼎的?”

“刑天,你还是……叫我紫琰吧,有点不习惯。”紫琰不好意思的说,她虽然恢复了记忆,但是那一切都离得太遥远了,现在的她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姜紫琰。

刑天看看她,这个女孩原来没有变回他所熟悉的绯子,他了解的笑了笑:“好吧,紫琰!”

紫琰继续说道:“当年我在万般无奈之下偷了女娲娘娘补天剩下的五色石,代替九鼎安置在了九州。”

“原来是五色石,难怪——”刑天恍然大悟,“这么说你现在应该还记得九鼎原来的位置了。”

紫琰点点头:“如果中途没有出变数,我应该是知道的。”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趁着还没开学,我想去武夷山,虽然父亲已经失踪了,但我仍想去故居看看。”

听闻她的决定,刑天有些担忧:“紫琰,你后悔恢复记忆吗?毕竟以前的你并不快乐。”

紫琰坚定的摇摇头:“我不后悔,虽然知道真相后会让人难过,但我还是想知道。我已经被卷进一些事情里头了,我不想作一个一无所知,只依赖于别人的保护的人。”停了停,她看向刑天:“刑天,你会陪我去武夷山吗?”

“当然。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突然想到一点,紫琰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是答应了天帝不再回到炎帝族吗?”

刑天笑了笑:“现在哪儿还有炎帝族?天帝的条件不过是不让我继续帮助炎帝罢了。这不妨事的。”

紫琰眼里浮现出了感激:“刑天,有句话早就该对你说了,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保护我。”

刑天脸微赧,显然不习惯听到别人的道谢:“不用跟我客气,这是应该的。一无所有的在人间飘荡了这么久,难得遇到故人。”

紫琰沉默了,半响才说:“刑天,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刑天吃惊的看向紫琰,她的眼神无比认真。他不知说什么好,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原本空荡荡的内心涌进了一股暖流,久旱的心田飘起了陌生的甘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独立寒风中,但听到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渴望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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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天界大战后,炎帝退居到了南方的武夷山,这里风光秀丽,景色迷人,现在早已成了享誉中外的旅游胜地,江都市也开通了直达武夷山的火车。于是姜紫琰和刑天在三天后启程乘火车南下,这趟列车夕发朝至,全程共需要11个钟头。

姜紫琰他们买的是软卧车厢的票,虽然是旅游季节,但软卧的票价偏贵,几乎赶上机票,所以整个软卧车厢并没有多少人。紫琰他们所在的四人小包厢除了他们俩外,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车的隆隆声,夜里紫琰一直心神不宁,老觉得他们这一路不会太顺利。她看向对面的刑天,刑天睡得很平静。她不想用没有缘由的事情来吵醒他,于是自己下了床铺,走向两节车厢的交接处透透气。

通过阀门时,火车一阵摇晃,她慌乱的想要抓住门的把柄,却一下失手,身子跟着向右边倒去。没有预计中的疼痛,身后一支大手扶住了她。站稳后她赶紧向身后的人道谢,一回头却愣住了。眼前的男人身材高瘦,短发,戴着眼睛,高深莫测的眼神中意外的有丝阴郁,可不正是曾与刑天在花园密谈的应龙吗?唯一不同的是他当时穿着黑风衣,打着雨伞,而现在身着白衬衣,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如果不是句芒曾告诉她这是一位很厉害的大神,紫琰绝对会认为她面对的是一个IT精英。

见姜紫琰已经站稳,应龙立刻收回手,拿下嘴里的烟,礼貌的问:“小姐,你还好吧。”

紫琰回过神来,自己这是第一次跟应龙见面,赶紧说道:“谢谢,我没事。”

应龙掐掉手中的烟,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小姐,保重呀!”之后与姜紫琰擦身而过,走向了另一头的车厢。

怎么会遇见他?紫琰非常疑惑,她都快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会发生什么事情吗?要告诉刑天吗?可是知道应龙的事情的时候她和句芒是跟踪刑天的,这让她怎么跟刑天说呀。

回到自己的铺位上时,刑天仍睡得很平静。紫琰悄悄的躺回床上,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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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时,火车在一阵剧烈的颠簸后停了下来,震惊了所有还在沉睡中的人,整个车厢开始骚动起来。

广播中传出了柔美的声音:“各位旅客,很抱歉,现在是紧急停车。因前方山洪爆发,道路被阻断,有关部门已采取紧急抢救措施。请各位旅客不要惊惶,列车餐车仍会准时为大家准备早餐,餐车在本次列车的中部9号车厢……”

洪水……这会是应龙的杰作吗?紫琰看向刑天,刑天早已醒来,他低垂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铺传来了同一包厢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又是洪水?!这几年哪年没有洪水呀?一年比一年厉害呀!”

“刑天,我们……”紫琰犹豫的开口。

“先等等看吧。”刑天打断了他的话。

紫琰看向窗外,东方的天空出现了鱼肚白,一座座绿色的丘陵朦胧在清晨的薄雾里。隐隐约约已能看见武夷山了,却在这时被阻在路上,紫琰有些懊恼。若真是应龙所为,他有什么目的?

天渐渐已大亮,山里边虽看不到太阳,却仍有缕缕的晨光穿过车窗,为喧闹的车厢带来一丝温暖安详。

眼看着道路不可能在短时间里畅通,刑天带着姜紫琰来到餐车。因为道路出了问题,很多人已无心睡眠,开始在列车内走动,已经有不少旅客开始在餐车用餐。他们要了两份早餐,刚吃了两口,一个修长的身影在刑天身边坐了下来。

刑天看了他一眼,仍面不改色的继续吃早餐。见此情景,紫琰也不敢多语。

应龙自嘲的笑了笑,自顾自的点了根烟,吐出两口烟圈,也不说话。

吃完最后一口,刑天擦擦嘴,接过应龙递上的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看向应龙:“你弄的?”

“不错”应龙大方的承认了。

“为什么?上次那件事我说了,不可能。”

“我不是为上次的事。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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