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三天,只见过欧阳天一次,也只是随意闲谈。无论我怎样旁敲侧击,只要涉及到魔教的,他便把话题转了开去。看来想从他身上打探到消息是不可能的,只能另想办法了。
那欧阳雪倒是每天必来,或与我谈诗论文,或陪我练武,又或只是温柔地注视着我不发一言。当我转头看她时,她又慌乱地看向了别处。唉,自古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何况我还是女子……不禁忧心忡忡地看了看她,正对上她含情脉脉的目光,我忙地转开头去。
“庄主最近很忙?”我边下棋,边问道。
“是啊,我也几天没见他了,不过我知道他在干什么!”她神秘地一笑。
我淡然地问道:“干什么?”
她却摇了摇头,很是为难,“我爹不让我说的!”
“那就不说!”我微微一笑。
她蹙起眉头,忽得又噗哧一笑,“呵呵,可你是翎哥哥啊,雪儿不和别人讲,也一定会和翎哥哥讲的!”
“还是不要了,免得被你爹责备!”
“不会的!翎哥哥你……又不是外人……”
觉察到她话中的深意,我的心猛地一痛。她是如此单纯,不谙世事,却被我搅进这风雨之中……是对?还是错?
“呵呵,翎哥哥,你可输了!”她笑道。
我酸楚地一笑,“是,我赢了……”暗道,等办完了正事,我便再也不见你,免得惹你伤心!
三更时分,我换上黑衣,施展轻功,一路上避过巡逻,直向那灯火阑珊的屋子奔去。到了近前,使一招倒挂金钩,伏在廊上凝神静听,大气也不敢出。那日从他的内力便可知,欧阳天武功定然不弱。如被发现,定然有番争斗。我只想弄清真相,并不想真的与他为敌。
听呼吸声,似有五人。
一人说道:“庄主,既然得知容王爷与魔教有所牵连,我们是不是该……”
又一人说道:“师父,徒儿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那容王爷在皇上面前可是很得宠,万一被他发现,定然祸及欧阳山庄。”
“哼,向杨,欧阳山庄可不是怕死之辈!你不愿去,我和逐月一起去!请师父恩准!”
“白柳,你也别急!师父自有安排!”
“稍安毋躁!……嗯,向杨和昭日一起去,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是!”
“是!”
……
“谁!”房中忽得飞出一物,速度极快,直向我袭来。我翻身一跃,那物“嗖”地从我身侧滑过。正暗道好险,立时便有一个人影从房中跃出。我忙得施展轻功,如疾鸟般飞去,那人却也是紧随其后。我提气一运,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比之前快了一倍,而那人竟也远远地跟了上来。暗叹糟糕,虽说再行一阵,他势必追不上我,但现已惊动整个山庄,如不及早回房,定被发现。那便如何是好?
正烦恼时,旁边茂密的树丛中忽得闪出一个黑衣人,与后面那人动起手来。我回头一看,只见人影闪动,拳脚相加,忽上忽下,那黑衣人武功竟也不弱,几十个回合之后已明显占了上峰,想是能够脱身。我便抱拳一礼,躲过庄中重重人影,绕回房中。赶忙脱下一身黑衣,塞进床底,抖乱被子。忽听门外响起阵阵敲门声……
我整整装束,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拉开房门。
门外立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须眉男子,一身束腰长袍,体格魁梧。只是那脸上毫无表情,让人冷得如坠冰窟之中。
只见那人抱拳一揖,冷冷道:“在下向杨,敢问公子可曾看见人影经过。”说着,斜眼看了看我的房内。
我歉然一笑道:“在下今日有些乏,便早早睡下了,并不见有什么人。”顿了顿,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那公子歇息吧。在下告辞!”说完,他便领着一群手下向北边屋子急奔而去,猛地回头望了我一眼。
在关上房门的刹那,两道森冷的目光向我射来,心里又是一颤。走出门外,向那远去的身影望去。
原来是他……不知那黑衣人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