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女子轻抚瑶琴,浅笑盈盈。那作画之人抓住了女子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笔调细腻,栩栩如生。
而那……那画中人竟这般像我!眼前浮现出一双似笑非笑的眼,难道……不会不会,赶忙自嘲地摇了摇头。天地如此之大,人有相似不足为奇,又何必过于在意?还是办正事要紧。但还是不由得把画卷起来插于腰际。既然书房没有,那……
正想着,忽听房上有人,忙得开窗跃出。幸喜,这屋后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藏身是再好不过了。便透过窗户细缝,查看屋里动静。
从房顶下来两个黑衣蒙面人,互使眼色,便各自搜查了起来。不久,便又聚在一起,互相摇头。却不料,那房门竟毫无声息地开了,立时闪进一个人来,动作快如闪电。那两人似也没料到,微微一怔。
那进来的人也不急着动手,朗声大笑,“哈哈,诸位来本王府地,倒是随意的很哪!不如就留下做客如何?”
那……那声音,无数次梦中响起的声音,如今却真真切切地在耳边,是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那一道目光便令我不由自主的人,那个我许诺一生追随的人!他就在眼前,而他……他是容王?!是爱?是恨?是喜?是悲?顿时脑中空荡荡的,似乎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记不得。为什么会来这里?来这里做什么?头疼得厉害,似要炸开一般。
那两人却不等他说完,拔出背上兵刃,已从左右二路攻了上去。只见房中白光闪闪,人影纵横。那被围之人武功奇高,也没见他使用什么兵刃,已把那二人的刀剑挡在门户之外。
那其中一个黑衣人本想凭着手中长剑借势强攻,却不料眼前之人功力如此高强,大惊之下,变招不及,撒手抛剑,人已被远远地踢翻在地,撞倒了书架,落得满地是书。另一黑衣人一抖手中弯刀,寒光暴涨,直向对手击去。两人相斗了几十个回合,黑衣人已渐处下风。
“快走!”那黑衣人对同伴喊道。
“谁也别想走!”那场中之人厉声喝道。
那倒地的黑衣人却也不听同伴之言,挣扎着起来,重拾长剑又冲了上去。
迷茫中忽见师父飘然而至,“笙儿,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师父,是笙儿错了,笙儿不该为儿女私情牵绊,不该辜负您三年来的教导,忘了出谷的目的……笙儿错了!”师父……勉强镇住心神,擦干泪水,又向房中看去。
只见刀光霍霍,剑光闪闪,把那人包围其中。而那人施展擒拿手和空手入白刃却也是应付自如。
但我知道那两个黑衣人实不是其对手,再与之交手一阵,必然落败。我是否该出手相助?是否该与他为敌?顿时又心乱如麻,不能自己。
果然,刀光渐缓,剑势趋弱,二人被那场中人招招攻势击得连连倒退,只好拼死守住周身要害。胜负已然分晓,只怕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二人必然落败。
“你快走!”那一身黑衣笼罩下森冷的目光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是……向杨!
想到欧阳天,想到欧阳雪,便不再犹豫,破窗而入,一道银虹,疾射入那滚滚白光之中。
“你们快走!”我沉声喝道。
他二人于生死之间竟有人突然相助,都震惊万分,更觉不能弃我而去。
看出他二人的担忧,我抢攻一招,朗朗笑道:“你们武功如此不济,在此也只会拖累在下而已。还不赶紧逃命!”没办法,只好激将了。
“恩公好意在下明白,告辞了!日后再作报答!”其中一人跳出剑圈,携着另一人跃出窗外,转眼已消失于黑夜之中。
是该叫他上官靖南,还是容王?不管是谁,他……现在已是我的敌人了!也许,从一开始,便已注定今生的错过!
他显然没料到半路杀出一个我来,而且这般棘手。我招招抢攻,剑花如落英缤纷,让他没有反攻的余地。他冷冷笑道:“不想,江湖之中还有你这般高手!本王倒是要认真领教领教了!”说罢,他手腕一沉,避过我凌厉的剑势,右掌直向我左肩袭来。我疾闪而过,却也被他的掌风震得身子摇了摇。心里只觉疼痛无比,有如万剑穿心。
他却步步紧逼,掌风阵阵,招招袭向我的要害,不留半点余地。
心里暗自冷笑,在这生死关头,还谈什么情!我长剑一抖,寒光暴闪,直把门户守得滴水不漏。
他的内功比我深厚的多,长此下去,我必然体力不支。只能趁他不备伺机而逃了。想罢,我挥动长剑,又连连抢攻了数招。见他被我剑势所扰,我展开轻功,疾如飞鸟向窗口飞去。
身后响起一阵厉喝,“想走?”只见他长袖一拂,强劲的内力竟破空而来。我身在半空,避之不及,只觉后背重重地挨了一招,全身气血翻腾,直冲咽喉,口中却已喷出血来。只得强撑一口真气,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