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我便与娘在武当山住了下来,已经十几年了……”
原来他和我一样,从小也没了父亲,不同的是,我的父亲是因病而死,而他的父亲却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禁对他多了份怜惜。也许他看到了我目光中流露的同情,眉头一紧,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只是他笑容背后的那抹痛楚和失望却深深地扎进我的心里,刻骨铭心。
“我……我……”唉,想我在现代自认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平时能说会道,怎么到古代一遇到他,老是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难道……莫非……我喜欢他?可能吗?
“决不可能!”我猛然站起,坚定无比地对自己说。却发现自己不仅被掐住了脖子,连脑子都失灵了,心里想得话,嘴里就冒了出来。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莫非注定今生要与他纠缠不清?
“什么决不可能?”他疑惑地看着我,笑着问道。
“没……我是说你爹一定死了吗?可能没死呢!”随便扯了个谎,脸上却还是热热的,心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那个问题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我喜欢他?我不喜欢他?
他淡然地笑了,不见悲伤,不见仇恨,一份淡然,一份洒脱。“当年道长派人回去查探,已不见我爹的踪影。我娘悲痛欲绝,不久也郁郁而终。六年前,我拜别师父,也就是清远道长,回了一趟明月山庄,在山庄秘道里发现了我爹……他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江湖传闻不是说明月山庄庄主闭关疗伤吗?怎么会……顿时疑云丛生,劈头问道:“不是说你爹闭关疗伤吗?”
“这是江湖传闻,其实我爹已死的消息恐怕就是唐门也是不知道的。山庄那条秘道除了我和娘之外,再无人知。我把爹娘合葬之后,怕别人前来骚扰他们清静,便在外传言庄主闭关,庄内遍布机关的谣言。”
“唐门的人听说你爹没死,一定会去查看的!”
“哈哈,是啊,只是他们进得去,却再也出不来啦!试过多次,唐门的人也就再也不敢轻易来犯。”
明显地看到他眼里的伤痛,我柔声问道:“你……伤心吗?我是说你发现你爹的时候!”
他放声大笑,笑到后来,竟哭了,如泣如诉,甚是悲凉,“岂止伤心!那时我年轻好胜,自以为得了师父真传便能独当一面,提起剑便直闯唐门!”
虽然他现在真实的在我面前,但我可以想像当时有多危险,听师父说过唐门善于使毒,兵器、衣袖,甚至是唐门的高墙上也涂有剧毒,大都无药可解。我心头一紧,不由得握紧了他的双手。
他轻抚我的手背,柔声说道:“你……别怕!我虽然好胜,可也不至于鲁莽。兵家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怎么会不调查清楚就冒然前去呢!”
我抽出手来,心虚地笑道:“我才不怕呢!”
“呵呵,是啊,剑仙的徒弟怎么会怕呢!”
我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说完,我心里直骂自己真是笨得无药可救,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他神秘一笑,又不说了。我见他这样,也就赌气不问,看谁犟得过谁。沉默了半晌,再也忍不住了,“你不说就不说,谁爱听你胡扯!”我抬脚便向门口走去,也不理他。
“哈哈,这很简单,就凭你的剑法。江湖上谁不知道,号称剑圣的独孤剑,其剑法以奇诡见长,变招极快,出手也相当狠辣,有如电闪雷鸣,狂风巨浪。而剑仙杨沐卿的剑法却以飘逸轻灵闻名,施展起来有如蜻蜓点水,山涧清泉……”
哼,原来他早知道我的底细了,却装作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实在可恶!而我就像那个穿新装的皇帝,被人耍了还在那洋洋得意,‘瞧,我的新装多漂亮’,其实早已□□裸地摆在那儿示众了!一想到这里,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别过头去,再也不想听他说话。
他绕到我面前,直视我的眼睛,一片坦诚,“你别生气,你没告诉我自有你的道理,我也没必要说破。不是吗?”
这般柔声细语,这般坦然真挚,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竟是如此不同。想到那个人,我的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他就像把利剑已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刺了一个洞,恐怕今生今世我再也忘不了那个可憎可恨可喜可爱的人。而眼前这人,我又将他置于何处?
“好,算你说得对。你还没告诉我,你在唐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慌得转开话题,掩饰内心的波澜。
看我不再生气的样子,他松了一口气,笑道:“我潜入唐门查探,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大秘密,此事不仅有关我爹的死,甚至牵连整个武林安危。”
那一纸血书霎那从脑中闪过。我急问道:“什么事?”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沉声说道:“其实整件事都是魔教一手策划的,包括勾结唐门,害死我爹!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要削弱武林中的势力,逐个击破,再一统武林……魔教根本就没有被灭,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
“可是魔教怎会知道你家有什么宝物?”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想那魔教即便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的。他们又是听谁所说……”
“难道……”若是夫人说得是真的,那么害死沈沧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