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道峨眉山是我国的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位于四川中南部,四川盆地西南边缘的峨眉境内,峨嵋山中古木参天,流泉飞瀑,景色清幽。随着季节的变化和山势的不同,以及阴、晴、风、雨、云、雾、霜、雪的渲染,美景变幻多姿,自古就有“峨眉天下秀”之美誉。却鲜有人知峨眉山万佛顶上还有着经千百年不衰的峨眉派。峨眉山下著名的“普贤道场”就是峨眉派与外界的秘密联络点。峨眉立派于两晋时期,一直以国家武林安危为己任,派内高手辈出,在百家争鸣的武林中一直有着超然稳定的地位。唐朝高宗年间更保家卫国,使国宝免于流落倭人之手。是时一代大宗白云禅师座下大弟子云梦泽,乃前无古人的武学奇才,与倭人周旋终应保全门内宝典而殒命,却也成就了一世英名。云梦泽的名字,向来是峨眉乃至武林弟子的追逐的目标。
而在这科技飞速发展,自然乃至人类自身素质的降低也导致了武林的渐渐消亡,昔日叱诧江湖诸如华山丐帮等帮派也销声匿迹,只武当少林两个泰斗还屹立飘摇风雨中,却也是大不如往日。
现代人的心中,武林,江湖,只是一个个小说家编织的神话,可玩可叹却不可信。是以凤毛麟角的这些门派后代,都只收敛光芒中隐隐于市。往日的时光,终究如白云苍狗,一去不复返了。
幸得今日仍有许多坚持不懈努力与各方的武林人士多年成果,奥委会反复商议,终于决定,自08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始,把武术定为正式奥运会比赛项目。这无疑是一剂武林人士的强心剂。
话说顾盼二人到达山下,却不见夏牧源一踪影。茫茫人海,却如何大海捞针?
寻思良久,顾盼终于决定去师父那找帮忙。两人弃车步行往峨眉万佛顶去。山路陡峭,鲜少行走的秦熙待爬上山顶时已气喘吁吁,十一月初的天气衬衫汗湿一的片;反观顾盼,除开脸上两朵红云,并无半点疲累之态,倒更衬的人比花娇。秦熙见状,又想起酒店大厅时推开自己的那道奇力,忍不住出声询问,“顾盼你是什么神人?你太神秘,身上到处都是奇迹!”
顾盼扑哧一笑,正想答话,空中突然飞来一掌,厉厉狠风,赫然往她心口拍去!
这奇女子却也不急,抬手将提包甩向来袭者面门,脚下闪电般出其不意横劈对方悬在半空的腰腹。那手提包不紧不慢来到偷袭者面前,却向凝着万般压力,不偏不倚楞砸在那人脸上!此人遭此一击在空中无法借力,虚浮的下盘便也堪堪向顾盼横出的腿上撞去,那人只得暗暗叫苦,横竖干脆闭上眼等着痛击。只见他眉目紧闭半刻,也等不到预料中的扫横腿,终于睁眼诧异的看着面前腿贴在自己肚子上的顾盼。揉揉脸,竟傻笑出来。顾盼一直抬着正对来人腰腹的一条笔直长腿,一眨不眨的眼慢慢聚满笑意,终于在嘴边的笑逸出之时受不了的收腿。
傻笑着的偷袭者身量与顾盼相仿,原来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额头顺鼻梁至下巴被砸出一片绯红,样子颇为滑稽,却也掩盖不了清秀颜色。乍看之下,眉眼竟与顾盼有着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狡黠的眼竟一模一样,与脸上憨厚的笑格格不入。可再细看之下,却又只觉天真可爱。好一个翩翩少年!
“姐!我好想你啊!”
“顾家宝,你就是用拳头想我的?”顾盼没看漏弟弟天真神情里暗藏的狡猾,似笑非笑的抱着双臂看他。
“我想试试传说中的峨眉最杰出女弟子到底修炼到什么程度了嘛,姐你不要太小气!”少年扮个鬼脸往房门内跑去,一边大叫“师父!师父!我姐姐来啦!”
这小子溜得倒快!想着顾家宝头上被自己砸出的红印,顾盼暗自好笑,拉着目瞪口呆的秦熙快步踏入山顶的雅致院落。
入目的便是位白须绸衫的矍铄老人,正是顾盼的师父——峨眉派第一百八十代掌门通远大师。
大师左右两侧立着两位从小一起嬉戏学艺的同门师兄,身后还有众位师弟。眼见久别的师父,顾盼鼻头一酸,立时拜倒在地。
“徒儿拜见师父!”
通远大师捋须微笑,虽多年修行七情寡淡,乍见这亲手带大最疼爱的弟子,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大师身后的大师兄青冥早已受意上前一步搀起顾盼。亲友相见,分外温馨。
寒暄过后,顾盼才记起一旁的秦熙,忙为众人介绍,又是另一番风景。
顾盼不知,这次误打误撞回到峨眉,却造就了一段脱出掌控的命运。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峨眉山腰宽大的练武场里,两方人马对峙着,仿佛连空气中都凝结着紧张。右边众人穿着类似空手道服饰的衣衫,十来个人整齐排列在堂下,却连鼻息都散发着嚣张气焰。为首的中年男子微微躬身,推动胖鼻子上的金丝眼镜,“通远大师,可以开始了么?我方第一场出战的是断水流第三十代中的藤原笠。”
中年男子中文甚为流利,字正腔圆的话语入耳却只让人倍觉厌恶,或者这莫名的厌恶来自于他闪烁的双眼——一直漂忽着的,予人诡秘感的眼神。
中年男子身边一个二十五六左右的年轻人应声跨出一步,应当就是他口中的“藤原笠”了。只听他强调怪异的一声“请指教!”人便立在武场中央。
通远大师紧闭的双眼流露不出任何情绪,一道浑厚的声音自他身后传进众人耳朵。
“那好,就让我来会会这位断水流的高手!”
语定人出,峨眉派大弟子青冥轻轻借力,也一跃到武场中央,正落在藤原对面。
没什么客套,站定后,两人便交上手。
青冥的武功走的不是顾盼那种轻灵的路子,而是已力取胜的刚猛路线。拳脚都是扎扎实实的,杀伤力不容小觑。若挨上一下,只怕骨头都会酸掉一块。
不待片刻,两人各自拾起一件称手兵器,转眼又缠斗于场中。平日里为着安全,武场上的兵器早全换成了木制,虽在高手用来与冷兵器无甚不同,真正砍刺在身上的时候,却也可以避免过大的伤亡。
青冥所使乃当年师祖由宋朝辛弃疾一曲《水龙吟•过南剑双溪楼》悟出的一套龙吟剑法,辛弃疾乃史上著名爱国将领,所著词句中更倾注着满腔爱国热血。此刻青冥使来对着国仇家恨的日本武者,更把剑法威力发挥到及至,隐隐仿佛有龙游四方,长身玉立广阔天地中,竟凛凛不可侵犯。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
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待燃犀下看,凭栏却怕,风雷怒,鱼龙惨。
峡束苍江对起,过危楼,欲飞还敛。
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冰壶凉簟。
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
问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阳缆?
但见青冥手中一把桃木长剑刺、挑、削、点,一圈褐色剑花竟似朵朵在空中绽开!藤原招架得十分吃力,都是险险避过游走身畔的桃木剑,青冥越舞越快,剑花密密织成一张网,从头到脚把藤原整个人笼在剑光之中。
怪异的是,藤原随已被击中数处,却每次都能避开重创一击!两个武艺高低有差的人交手时,低的那方又可能侥幸脱开高者攻击,却不会象这样,每次都可以!只见藤原形相破为狼狈的回击,虽姿态难看,使的招数却异常奇异有效!
场外观者看得清楚,场内的青冥也心里明白,这藤原笠,自身的功力虽比不上青冥,但加上了他使的这些精妙怪异的招式,竟也渐渐能与青冥拼个不相上下!
拼拆几十个回合下来,场内的人全神贯注毫不分心,场外的敌我双方也压抑呼吸满面凝重。
秦熙立在那里,一时专心注视的打斗,一时又看看四周众人。他本不是习武之人,虽然觉得武术精妙,却也始终窥不破门道。而全场众人恰巧又只有他一个门外汉,是以整个峨眉山武斗场上竟只有他一人还能分神身外事。台上争斗正酣,青冥藤原的姿势又越来越快,在他看来实在眼花缭乱,便干脆转过头细细打量顾盼。正为顾盼神情微微失神时,突然瞥见断水流的中年男子左手握成拳轻捶在平放的右手上。再随他的目光望去,眼神交汇的竟是台上正对着秦熙的藤原笠!
秦熙不及思索,只隐隐觉得不妥,正想告诉身旁的顾盼,却惊见台上藤原突然暴起杀手,一招未老便改变方向,手握状似日本刀的竹剑向青冥头顶劈去!
这一刀快、狠、准,又是进身挥出,灌注了藤原笠全身的力气。此刻下去若中,青冥必定会脑浆迸裂而败亡;若有误,则仍能重创对方而自己也必会被对方尚有余力的反击打得不死即伤。藤原笠抱的居然是玉石俱焚之心!
青冥突逢奇变,收不回身,用尽全力只微微往右斜,手上桃木剑也使出一道“欲飞还敛”。此乃龙吟剑法最为精妙一招,低平刺去,待近得敌身却陡然手腕上翻骤然改变角度往斜上倒刺。貌似往下实为上,正合了那句“峡束苍江对起,过危楼,欲飞还敛。”
场上胶着局面一下破裂,致命一击过后交战双方都躺倒地上,生死未卜。
“师兄!”顾盼立即冲上前去,半扶起青冥,一起赶来的通远大师抓住青冥手腕查探伤势,而后又翻看眼睑,探察鼻息。只见青冥面色青白,双目紧闭,左边肩膀近脖颈一块已经渗出鲜血,揭开衣衫一看,伤口处扎满破碎竹篾,然而伤重不在此,渗血伤口下面是一片紫红,用手轻按,能感觉到皮肤之下的骨骼粉碎。这只手只怕将来都使不得狠劲了。
通远大师长叹一声,对围在四周的弟子说,“你们把青冥抬进去吧,小心不要碰到伤处。”
再看断水流众人,藤原笠脖子以怪异的角度歪斜,已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中年男子青着脸,“峨眉武术果然名不虚传,今次是我断水流败了,我等一月之后再来讨教!”说完,便带着断水流一干人等迅速撤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