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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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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派众人安置好青冥,便聚在万佛顶雅致院落里商议即将来临的第二场比试。

秦熙道出武场里断水流那人的所作所为,又为未能及时提醒青冥自责不已。众人一边不齿断水流的卑鄙行迹,一边开导秦熙事出突然,并无他的责任。

事实上当时情况说来复杂,却只在短短几秒之内发生而已,莫说秦熙未及出声,就是喊出“小心”了,结果也不会有任何不同。青冥自己又何尝不知小心提防?只是高手过招,瞬间定胜负,要避开攻击,想来容易,实际行动上确实是天方夜谭。所幸青冥身手终究高过一筹而险胜。而那藤原笠,肚腹被木剑洞开,落地时又撞到脊椎,只怕最好结果也不过废人一个了。

众人想及,也禁不住唏嘘不已。练武本为强身健体,现在不是古代,即使两派相争,在着人命金贵的现今也决不致两败俱伤至如此地步。只是这日本断水流与耀日党狼狈为奸竟盗窃峨眉山至宝止水心法。

通远大师叹道,“断水流以止水心法要挟峨眉派与之比试三场。赢,则归还心法宝典;输,则自动退出奥运会,并交出古时流传的舍利子。

今日那藤原笠所使招式甚为精妙,一招一式并不似我之前所了解的断水流路数……莫不是让他们习得了止水心法?这武学宝典是唐代流传下来的内家修炼至宝。我们如今重招不重力,只以这心法为师门代代相传的信物,又怎知止水心法中还暗藏了一套身法!现今落到断水流手中却让他们找出了隐秘,唉,天意,天意!”

“师父,那舍利子从何而来?我峨眉派怎么会有什么舍利子?”

“你们有所不知。那舍利子是菩贤舍利。据传乃当初与菩贤伏魔阵,止水心法同为本门圣宝。只是那伏魔阵已被盗走,舍利当初在云梦泽师祖身上,而云梦泽因追回止水心法堕入九寨沟牺牲,菩贤舍利更是几千年来不见踪影。”

云梦泽……顾盼脑中突然浮起什么,想抓住时,却又逃匿不见,她摇摇头,不再多想。

峨眉山脚下

“秦熙,麻烦你帮我带回这份报告和辞职信。局长那里我会再做解释。就算我背信弃义吧!师门有难,不能不管。”

“报告我拿着,辞职信嘛,就没收了。耀日党在此有动作,你就是留在峨眉监视的。你查峨眉山,我捉夏牧,双管齐下,咱们可是好拍档。”

顾盼看着满面笑容的秦熙,在心底暗暗道谢。

时光飞逝。

顾盼留守峨眉山,一方面继续调查盗宝事件,一方面为峨眉派警戒。只是对方手法太过高明,电子科技本是她的弱项,短短时日,难有任何进展。而一月之期至,代表峨眉派出战的二师兄与断水流已经交手,中年男子信田带来的弟子仍是用止水心法应战,但比之前一人又大有精进,二师兄纵然与大师兄不相伯仲,那止水心法又何其精妙?始终还是难敌,颓然败在心法之下。峨眉派等人又气又愁:气的是断水流使出的下作手段;愁的是如今武林人才凋零,两个大弟子均是好手,已然难敌,众弟子或技艺不精或年纪尚幼,思来想去,全峨眉派竟只顾盼一人能抵得这关键的最后一场比试。只是顾盼身手比之两位师兄稍有不济,又何谈对抗止水心法?

别无他法,顾盼只有豁出性命在这最后一个月的期限里狠打苦练。

顾家宝年纪虽小拳脚颇得武学精髓,也懂事的终日陪伴姐姐,为峨眉派,为中华武林献一份力。

金顶为峨眉第二高峰,海拔3077米,是华藏寺、卧云庵等寺庙的统称。明□□朱元璋第21子朱模,赐金3000两,兴建了掺金的“大峨山金殿”,金顶由此得名。华藏寺,高大宽敞,富丽堂皇,雄峙于大峨之巅,使久负盛名的金顶重展风采。登上金顶,可观赏“四绝”,即日出、云海、佛光、圣灯。每当雨雪初霁,红日西照,太阳斜射在舍身岩下的云毯之上,形成彩色光环,人影映入环中,身影自见,这就是名闻遐迩的“佛光”。在没有月光的夜晚,漆黑一片的舍身崖下,可见繁星点点,时而腾空,时而坠地,这即是“万盏圣灯朝普贤”。

此时正是清晨,袅袅烟雾笼罩金顶,其间不时传来实木交击的之声。只间一青一白两道人影,青衣人手持木剑挽个剑花欺身上去,白衣女子抬手一格,剑势往上,带着一股凌厉气流,激得两人衣衫翻飞。斜削入地,扬起一地草叶,仿若下了一场绿色雨。白衣女子持剑而立,眉目如画似凌波仙子。正是顾盼。对面青衣人,自然是每日陪练的顾家宝。

顾盼成人后离开峨眉入警界,以至武功虽未退步,也无精进。但这些时间日日苦练,内外兼修,她本骨骼清奇,先天优势加上后天勤奋,短短时间里武艺竟大有进步。

“呼,累死我了!”顾家宝放下剑坐在华藏寺大殿前,脱着脑袋休息,看着在眼前拼命修炼的姐姐:“姐,你对这场比试有信心吗?断水流的人第一次虽然输了,但是能把大师兄打成重伤,说明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这场比赛是决计不能输的,它不仅关系到宝典,而且还代表着我们峨眉的名誉”顾盼气息微乱,但是手中的剑没有丝毫迟缓:“所以,我一定会尽力战胜他们的。”

“还有你,小宝!我们的祖师云梦泽为了守护我们峨眉的宝物和心法,不惜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而且他的武功也是历代峨眉弟子中最强的,我应该向他好好学习对吧?为我们峨眉添一份光彩!”小宝嘟着个嘴,取笑道。这段时间酷酷的姐姐突然变了唠叨婆。

顾盼一听,佯怒道:“小子放肆,吃我一剑。”说完便一招八面来风向小宝刺去。小宝纵身一跃,赶快逃离顾盼的剑圈:“好啊姐姐!就是不想让我歇歇啊!想杀人灭口是不?”  

“哈哈哈……”姐弟两就这么在金顶上又嬉练开了。

“谁?”突觉背后风动,顾盼猛转过头。来人上来便是一记手刀,却是对着一旁顾家宝而去!

顾盼正欲阻挡,右侧飞来一物,瞬间没入手臂。顿时一阵冰凉流窜顾盼全身,她撑着吼了句“小宝快跑”便陷入一片黑甜。

顾家宝避开来袭,跺跺脚不得已跑向雅院求救。

“啧,功亏一篑,带上这女人,走!”来人不及阻挡,眼睁睁看着顾家宝飞奔而去。

头好重!

顾盼睁不开眼,仿佛身上压着千百斤重量,动弹不得。脑中意识渐渐清楚,有人来袭……小宝……枪……失去知觉……自己是中了麻醉弹!顾盼动动手指,似恢复了半分力气。好象手脚都被绑住了。提起一口气暗暗运功,以消除麻痹。

耳中也渐渐传来声音,“信田先生…是…没有到手…对不起…因为没料到有人,是…让他跑了…来不及进华藏寺…非常对不起!不过有意外收获,是,就是那个女弟子。可以用她要挟不怕死老头不答应。哈哈,过奖过奖……”

顾盼握紧拳头,克制住自己狠揍他一拳的冲动。压下怒火,顾盼转念一想,故意嘤咛一声,装作刚刚转醒。

“嘿,美女警官”那人断了无线电,冷笑着看向顾盼,“不愧是名门弟子,这么快就醒了。”

这张脸……是在投影上见过,夏牧源一!

是他……,那秦熙?

甩开脑中杂乱,顾盼装做神智未明,暗自集中精神打量周遭环境。

耳边有隆隆噪音……前面是峨眉山全景!这分明是在一架直升飞机上!眼见就要飞出峨眉山区,顾盼不禁心里喊苦。此刻麻醉效果未全消,手脚又受缚,活动都成问题,更何况从这半空中逃出去?

脑中辗转万千,咬牙猛腾起身,唯一不受束缚的头用尽全力猛撞向夏牧源一!夏牧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慌了神,重心不稳歪到一侧,后面的顾盼刹不住,身子栽倒在操纵竿前。她见夏牧就要扑过来,一狠心,肩膀往仪表盘上撞!

飞机顿时响起警报,并剧烈摇晃起来。只见前面一座山峰在视野里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夏牧的脸色越来越白,大吼“你这个疯女人!”

顾盼不理他,并不觉得将来的死亡可怕,心里竟渐渐一片平静。

在峨眉金顶卧云底的东面,有一悬空600多米的断崖,雄险奇伟,为全山第一巨岩,名舍身崖。又因此处可以看“佛光”、“佛灯”,所以又叫睹光台。每逢天高云淡,玉宇澄清,站在睹光台上远眺天下,天苍苍,地茫茫,远近诸峰尽在脚下。在这些山海峰浪之外,一望无际。看东,峨眉江、青衣江、大渡河和岷江曲折环流,成昆铁路贯穿南北;望北,丘陵蜿蜒,直毗成都平原;南顾,大小凉山层峦迭嶂;西盼,青藏高原群峰披雪。江山如画,大地似锦。更为难得的是,此处还是望日出,观云海,赏圣灯,看佛光的绝妙之处。而顾盼她们飞机失控,晕头转向倒飞回金顶。

无福欣赏美景,直升飞机歪斜着低滑,迎上舍身崖直直冲进缠满藤蔓的一个山洞。半晌,  “轰!”黑浓烟雾夹杂星火冲出洞口。

顾盼被惯性甩出玻璃破碎的直升机,随着微陡的洞面翻滚出十几米,失去知觉。

而绑着安全带在驾驶座上的夏牧,则随着那道浓烟,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飞机爆炸的火星点燃了洞内植物,火势渐猛,眼看就要烧到昏迷的顾盼身上。但洞内突然走出一人,衣衫褴褛,布料似已腐朽,一触即碎。是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黑亮长发披散开,一双清冷的眼,似看不到底的深潭。

少年走到顾盼面前,突然一怔,瞳仁中仿佛跳跃着火焰,目光也陡然深邃起来。

随即打横抱起顾盼,转身走出山洞。一个轻跃,人便在几米之外,如此几番,已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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