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白缃还要留在寺中向空见方丈学习如何使用及压制自己新出现的能力,所以那几个被派到出任务的人纵然心里不情愿,在一番依依不舍的话别后,还是出发了。当然,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有白缃是不知道的。
在经历了两天的旅途奔波后,五人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尹阳。
尹阳是个热闹的地方,大街上人来人往,自然也没有谁注意到这五个陌生人。
“既然到了尹阳,我们就可以不用再辛苦奔波了,颀,到前面的客栈开五间上房;蓝,你跟黄去四周打探一下刘太守的情况,过会我们在客栈在堂碰面。”赤影冷静地下命令。
“女儿呀——我可怜的秀儿呀,你死是好苦哇——”赤影话音刚落,前面客栈内就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
“天杀的刘牧之,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狗东西禽兽不如,总有一天你人会遭报应的,老天有眼,总有一天你会受到应有的处罚的!……”
赤影一行五人,刚走进客栈,便看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正趴在桌子上放声哭骂,骂的正是五人此行的目标刘太守。
显然是哭得太过用力,老人一口气提不上来,竟昏倒在桌面上了。青涯赶紧上前,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了下去。
不多久,老人醒了过来,看见一个身着青衣的俊秀男子正和善地看着自己,轻轻问道:“你的不快,可以向我倾诉吗?”
老人一时呆住了,纵使他年过半百,但在看见青涯的一刹那仍有一股目眩神迷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眼前的年轻人的脸庞变得清晰起来,只不过是个长相略微有些清秀的斯文男子,穿着青色儒衫,头戴青色方巾,手持一把折扇,脊上还背着个书箱。此时,这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用关切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种眼神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任的感觉。
“涯,”赤影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到房里去谈吧,三弟已开好了房间。”老人没有反对,六人于是走进了客栈的住房,坐了下来。
“老汉姓解,今年五十六岁,膝下有三女两儿,大女儿和两个儿子已经成家,只余下次女秀儿和幺女云月待字闰中。”
“老汉我家境贫寒,老婆子近日又患了病,因无钱治疗眼看着就要断气了,我那懂事的闰女秀儿小时候跟隔壁的邻居学过唱曲儿,那邻居原本是个歌女,如今从良了,闲来无事时就教教我的女儿们唱唱曲,因她待人厚道,从良后又没甚不检的举动,我和老婆子便也没有阻止。家里没钱云月还年幼,没法干重活,秀儿便商量着让老汉我带着她进城,替别人唱个曲儿来挣点儿钱,先让老婆子的病缓缓,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哪料到那狗官刘牧之,见我家秀儿长得漂亮,起了色心,便要讨我家秀儿做他的六姨太,我哪里肯,便和他起了争执,那个畜牲,那个他,他居然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奸污了我家秀儿,秀儿性子又刚烈,当场便撞墙自杀了,当时有上百个人在场啊,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一下。我可怜的秀儿啊,就这样含冤死在了大庭广众之下,那刘牧之都还不满足,在我可怜的秀儿死后,还将她的尸体砍得惨不忍睹,这狗官当真是禽兽不如,早知如此,我便是把自己卖了,也不会带秀儿来这里,害她无端受辱,遭这般罪啊!我可怜的秀儿~”说着,又大哭起来。
“天啊!这还是人吗?见过那么多的狗官,这个算是最可恶的了,天啊!天啊!!天啊!!!”黄捷仰着头大发感慨。
“刘牧之在这儿居然张狂到了这个地步,简直无法想象,大庭广众之下奸杀良家妇女,太没人性了。”橙颀喃喃地说道。
“涯,你明日随解大叔回他的家,给他夫人看病。泛,你明白你明天该做什么了吗?”赤影略略沉思,果断地下达命令。
“是。”蓝泠颔首,转身走出房间,出门置办明日行动所需的物品。
解老汉新承丧女之恸,此时心中诉说出来,胸口的闷气,再加上悲伤许久,已是身心俱疲,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室内安静了下来,但这个夜晚却是极不平静的。今日出现在尹阳的五位陌生的男女,从明日起,将在尹阳掀起一场浩大的风波。
“听说了吗?群芳苑最近新来了个歌妓,琴技、歌技都十分出色,据说她一唱歌,连天上的鸟儿都会飞来听呢!”一大清早,就有一堆茶客坐在茶馆内闲聊,说着尹阳城内最近发生的新鲜事。
“是那个叫蓝清的姑娘吧!昨天我去看过了,琴确实弹得不错,歌也唱得好,只是她总戴着面纱,也不知是美是丑。
“就算她长得美若天仙又有什么用,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我听说最近悦欣楼新来个大厨,菜做得好吃得没话说。光是闻那味儿……啧!就能把你鼻子都香掉!”
“喝,管你是人长得漂亮,还是菜做得好,那都得有银子才成,否则就算那蓝清姑娘再好,那厨子再会做菜,你一个穷光蛋,也消受不起呀!我倒是听说京城来了个公子哥儿,在来源赌坊一赢就是三千两,那才真叫个厉害呢!”一时之间,三人各为其词,争论不休。
“我说,咱哥几个在这儿争个哪门子劲,都说‘百闻不如一见’,不如今个儿咱们四人把那些个什么姑娘、厨子、少爷的本事都去见识一下,就知道他们三人的本事谁高谁低了。”最后,一人提出了一条大家都赞同的意见。于是,一行四人便向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群芳苑出发了。没有人注意到邻桌的红衣男子嘴角露出的诡异的笑容。
“哎哟,李公子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您来得正好,过会儿蓝清姑娘就要开始弹琴了,前头的座位给您留着呢……”群芳苑的老鸨英娘站在门口殷勤地招呼顾客。
“看到了吗?这就我要的效果,若非如此,‘他’又怎儿会来?”蓝清也就是蓝泠,掀起短帘的一角,打量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听见楼下英娘又叫出一位来客的名字,她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回身对房内的男子说道:“只是想不到一向好色的‘他’,竟来得这么迟。不过终究是来了。捷,呆会儿记得依计行事。她坐下拿起梳子理了理那如瀑布的青丝,戴上面纱,盈盈起身,冷笑道:“像刘牧之这般的禽兽,我们‘九色’又岂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