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上演着CAGALIE各种场合时的录象资料,还有很多照片和报纸内容的存档;YZAK坐在沙发上同ASURAN一起盯着电视看,看了会儿斜眼瞟一下ASURAN,再看会儿又斜眼瞟一下……
SHINN洗了碗出来也跟着坐在电视机前,看了会儿瞟一下,看了会儿瞟一下,看了会……
“SHINN你换台吧,找你自己喜欢看的。”ASURAN突然回了神,这才想起SHINN不太喜欢看这些,急忙朝SHINN抱歉的笑笑然后对着电视机说:“转第五台……”
SHINN唔了一声,看了会儿瞟一下,看了会儿瞟一下……
YZAK还那样,看了会儿瞟一下,看了会儿瞟一下……
ASURAN坐着,脑子里在想其他的,也没看见身边两个神经病在发什么疯。他在想CAGALIE,刚才报道里说了些琐碎的事,他便顺着那些事想以前的细节,想着想着想入神了,咧嘴慢慢笑了开来。
YZAK本来在担心,这样一看那傻子坐着坐着就傻笑开了,自己一愣之后忍不住也要笑;他急忙装作咳嗽用拳头遮住了嘴——现在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SHINN还在瞟,见ASURAN笑了,知道他在想什么,觉得别扭起身进了屋。路过茶几时他恨了眼上面摆的照片——家里只要是关于CAGALIE或KIRA的东西都被他砸过撕过,冰箱上的照片他扯过三次,人家屋里挂的照片他掀下来过两次。但随便他怎么折腾,ASURAN都从没说过一句重话,最多是将他赶出去,然后第二天那照片啊画啊相框啊等东西就会好好的又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只是有次吵得厉害时SHINN将ASURAN的结婚照抓下来了。那是幅巨大的照片,镶着红木的相框,是KIRA上次访问时从ORB带过来的。对SHINN来说那照片凝聚着他的两大怨念,吵到昏头转向时他便一爪抓了下来,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撞到床头打碎了玻璃。
那次ASURAN是真心痛了,他终于吼了出来将SHINN推出了自己卧室。那天晚上SHINN听见ASURAN自己在修那像框,丁零哐啷的敲敲打打,转天早上才六点钟就出了门。下午SHINN回家时那照片已经又挂上了,玻璃和边框都是好好的,只是里面的相片有些划痕,右边角落有些褶皱。
ASURAN没对他说什么,到了时间还是叫他吃饭;之后他别扭着没去洗碗,ASURAN也只是默默的将碗收拾了没说他一句。
SHINN没听过YZAK抱怨ORB,从ORB战役回来后ASURAN整理CAGALIE的东西时他也帮着包。对此SHINN不怎么习惯,他觉得自己要是YZAK的话绝对不会让自己情人那么拿着前妻照片说的有声有色,眼里无限温柔侧头看着手中照片,说完了一人待着时还傻笑。
SHINN还见YZAK同KIRA说话,也是说的风平浪静的;他以为YZAK同那FREEDOM机师是朋友,结果DEARKA一听急忙说他们以前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DEARKA给SHINN看了张照片,里面的YZAK脸上刺眼的一道疤横拉着,眉毛立得扯到了额头上。说实话SHINN觉得YZAK脸长得不错,也见那家伙天天折腾自己的脸似乎爱惜有加,这么一个整体破相的疤挂着,SHINN恍惚间觉得银毛那时是不是要自杀呢?
“这怎么弄的?”
“嗯,MS战时伤的,后来大战结束后除掉了……”DEARKA笑着挥挥照片又说:“是KIRA弄的,将YZAK打了下来……那段时间YZAK一听STRIKE出来了伤都不管就要出击,天天念着骂着整个一疯子。”
SHINN很无语,因为他明明刚刚还看见YZAK接了那KIRA的电话,然后去叫ASURAN出来听……
“ASURAN真的很在意KIRA,连我们都不懂为什么一遇到KIRA的事ASURAN就变了……ASURAN在意YZAK自然也就不会太难为KIRA,嗯……其实KIRA这人真没什么的,不说打仗的话……”
SHINN点点头,他也知道ASURAN在意那KIRA。
“你知道么,以前,ASURAN为了杀死KIRA,自爆了自己的GUNDAM。”
SHINN一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是刚刚才说了在意那KIRA的么?这怎么那么混乱?
“是他父亲的命令。KIRA在地球联邦,那时他以为自己已经把KIRA杀了,回来时话都不说……本来是不想杀的,结果KIRA杀了NICOL,是当时ASURAN最好的朋友,为了保护他挡在了ASURAN前面,被KIRA杀了。”
DEARKA有点头痛,他不怎么想讲这段往事,而且这里面真的很复杂。
“……ASURAN和KIRA之间有很多事,嗯,他们小时候一直在一起,突然分开后就成了敌人……你也体谅一下ASURAN,他恋旧得很。”
SHINN点点头,虽然他还是没怎么弄明白。他知道ASURAN在意KIRA,每次都是KIRA怎么怎么的嚷,还为KIRA的事打过他;但他不明白那KIRA是怎么看ASURAN的——他亲眼看见FREEDOM将SAVIOR打下来的,也听LUNA说过那次窃听的事,似乎那KIRA没怎么对ASURAN好……这ASURAN是单方面幻想加付出么?还有未婚妻是怎么回事?怎么ASURAN的未婚妻突然就成了YAMATO太太?
他只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故事。
之后的SHINN没再砸东西,遇见和CAGALIE有关的事时他也只是跑到一边去待着。很后来的一天,在他渐渐习惯了KIRA和CAGALIE的存在之后,他突然想,以前自己那些反应会让ASURAN难受吧。
他有点内疚,虽然只有一点点,而且只是对ASURAN。
那一瞬间,他真感觉到ASURAN对他好。
那天晚上SHINN主动陪ASURAN去了医院,回来时两人又去买了衣服,回家后还一起看了电影。继那次抱着哭之后他俩又同床睡了一次,SHINN问了ASURAN很多东西,包括KIRA和CAGALIE的,ASURAN笑着说了些笑话,比如CAGALIE弄的雨水器比如KIRA小时侯爬上了树下不来……最后SHINN问:“我碍着你们了么?”
ASURAN没听明白,问他你说什么呢?不怎么懂。
“……你和KIRA说话时,要顾虑我吧,平时也是……”
“没顾虑你啊,你撕一次照片我贴一次,这还叫顾虑?”
“没有,其他方面……”
“也没。”
“我妨碍到你和那KIRA,嗯……”
ASURAN打断了他,说:“SHINN的反应是正常的,我的反应也是正常的,我们要这么别扭下去就这么下去吧!没关系。”
“你说的……”
“对,我说的。”
“……ASURAN,你现在……还会想ORB那首长么?”
“怎么了?”
“……我,经常想LUNA,很想很想,你会不会也一样?”
“每个人感情都是不一样的吧……不过有相似的地方就是了,我很想CAGALIE,也是很想很想。”
“那银毛呢?”
“你那样喊他要打你碍…想CAGALIE跟YZAK有什么关系?”
“确实没有……几点了?”
“……我看看…………睡觉了!!!1
“几点?”
“五点了!!1
“什么?-…那我们再说会儿直接起床算了1
“……好……其实YZAK和CAGALIE见过面的……”
“什么时候?”
“…………第二次大战之后……”
YZAK在那边一人睡得冷,直打喷嚏,睡梦中想这是谁老说我哪?
其实,人都是会变的。
最终章
ASURAN于八月中旬出了院,出来时正逢ORB上下为了EZALIA去留一事吵得沸沸扬扬。民众中一部分人认为包藏PLANT前政治犯对ORB本国没有任何好处,坚决要求王室将夫人交出引渡到国际法庭,并撤消政治庇护权。这事是一夜之间闹起来的,很明显是有人煽动。KIRA不太想理会但LACUS却说现在民心不稳容易被外人趁机,还是应该给个交代;内阁似乎都偏向于LACUS,但军方却坚决支持KIRA,认为以前PLANT在最危难的时候给了我们援兵,现在派援兵那政府的头头在我们这里待一会儿,怎么都该让人家祝
EZALIA自己不作声,暗地里却安排联系想要尽快回PLANT。她本来就是要回去的,毕竟弹劾也好革命也好,都不能在ORB指挥。只是现在那边人事方面还有问题,真要过去事情还没组织起来人可能就先被抓了。
YZAK通过以前的一些手下网罗了很多人才。IAN上台后又开始裁员,YZAK上台后招了多少他就裁了多少——IAN同YZAK关系相当差,这主要是因为以前EZALIA上台后YZAK得罪了一大批人,还都是IAN政府的。重新上台后IAN立即将军部凡是受YZAK重用的人都裁了,连带出一大批人下了岗,填补上去的自然是上次政变中那些“不得志”的军人们——他们明明也是被IAN刷下来的,但现在能重新上去了,马上不计前嫌开始卖命,并以同样手法将同行们弄了下来,不知道这是报复心理还是出气——自己好不容易从被压迫角色上翻了身,便要用用这权力压迫一下别人,好显示命运的平等。
YZAK网罗的也自然就是这些下岗军人,这些人本就是他的亲信,现在对IAN的恨又如滔滔江水;这边SHIHO的联系刚发过去,那边就连确认都不用直接说我们参与我们参与,把那IAN弄下来弄下来!
所以ASURAN总是好笑的说,YZAK你这是在利用人家。YZAK说:“这不叫利用,是帮他们!找地方让他们出气……那IAN!敢动我军部的任何东西,我都跟他拼!谁让他管军部人事!啊?1
ASURAN哈哈的笑了,说:“那东西什么时候变你的了?难道连我也是你的?”
“是1
虽然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结婚了,但结婚这东西不是靠口头传的,没点证据YZAK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很气愤的对ASURAN说都是你没事死了!ASURAN说这不怪我,况且现在就算我没死你也不敢去办结婚证。
EZALIA在那边听到一堆“死”字急忙将两个孩子叫住说你们别说这话题了,听着心烦。
今天过后,EZALIA和YZAK将会秘密入境PLANT,在那边亲手组织人民制造压力获取弹劾机会。现在所有人聚集在首相府,一是为了道别,二是为了给某人办桌酒席,勉强表示我们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
席间YZAK一直同DEARKA靠在一起,KIRA靠着ASURAN,SHINN同REY也没分开过,YAMATO夫人与ELTHMAN夫人笑着交谈,EZALIA与KIRA妈妈轻声道别,MARK和JACK埋头苦吃间交换着美食心得……LEAR看着,竟无聊的发现自己有些孤独;他抬手割开面前的羊腿,笑了笑正要抬头找胡椒,旁边的YAMATO夫人笑着递过了瓶子。他一愣之后问您怎么知道?LACUS笑着说ASURAN递过来的。
LEAR猛一转头看向最右边头上的ASURAN,对方还和刚才一样同那KIRA靠着聊天,根本没看这边,天知道他是怎么看见自己割羊肉的。LEAR看出了神,嘴抿了起来,停了一分钟后见对方微微侧头看了过来,对上了他的目光之后一愣,随即微笑着转回了头。
EZALIA,YZAK、LEAR、SHINN、REY同DEARKA五人,于当夜凌晨搭乘穿梭机离开了ORB;那边SHIHO已经被暗中救出,并成功占据了首都卫星其中一个航空港,等待穿梭机入境。
DEARKA坐着和太太及儿子道别,他抱着儿子笑着说:“你看看那边的叔叔们,眼睛很亮对不对?记住那眼神,儿子。”MILI笑着接过儿子后说:“我走了,你回来时带点玩的给孩子,那时候该是两个了。”
飞机上YZAK脸色不怎么好,他今天去接ASURAN出院,帮他换衣服时看见了对方背上的伤疤。那些伤疤都很粗,泛着暗红色并稍稍凸起,从肩膀后侧直拉到腰椎。YZAK问ASURAN说这是怎么了?ASURAN说以前受的伤。
DEARKA听后摇摇头说:“没听说过那伤,我跟他分开时他就挨了一枪。”YZAK转头看向那边三个沉默的石像问:“那伤是怎么弄的?”LEAR看SHINN,SHINN看REY,REY没人看了只好说:“被人打的。”,SHINN和LEAR同时想你说废话。
“嗯……第一次你逃出来失败时ASURAN被抓了,就是那时候被拷问的,回来趴了两天就去上班了,恢复得慢些又总裂,最后疤就特别深。”LEAR终于开了口,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指望其他两个人。
“不多休息?”YZAK难受死了,这话问的没经大脑,大脑现在在休息。
“不工作容易暴露……不工作我们也没钱。”
那之后YZAK就再没说话,DEARKA也说不出什么,抱着YZAK等他睡了后又问了LEAR细节。LEAR很老实的全部招了,从军港出逃开始说到最后来到ORB,绘声绘色精彩纷呈。等着LEAR说完了,DEARKA怀中的YZAK突然骂了句“可恶”,DEARKA脸一白问你没睡呢?
“没,睡不着。”
正好,大家一起难受,只有SHINN和REY靠在一起倒是睡得香。
下了穿梭机五人换了衣服入境后住到了工业区PRAHRAM,那里很乱,离以前三人出逃时躲藏的AUBURN很近。出来后YZAK睡了会儿,同ORB联系上后YZAK让联络的人给自己情人带了句话,说:“我到了。”
第二天YZAK接见了很多军人,最开始都是他认识的,比如SHIHO比如自己办公室的几个高级副官;后来是以前各个军部的要人,都带着自己的部下过来了。有几个人看见YZAK后哭了,说部长真的只有您才能当部长,现在的国防部长没干过正事。EZALIA也接见了很多人,多是民间组织,还有以前的一些交好——她人际关系一直都很好,回来后支持她的人也多。
只是接见的人再多,也没IAN政府的1/10庞大,这根本不够。
EZALIA只能想到煽动民众这个法子,YZAK也赞成。煽动听起来难听,其实事情本身也没有好坏——政府上台下台,EZALIA只是顺应这个历史节奏算好时间等着去上台而已;让别人下台有很多途径,历史刚好给出了弹劾机会,于是EZALIA便利用;历史让你选择逃亡或起义,她选择了起义;历史让她选择,她选择,带着历史走上其中一条路。
适时而上。
当天的接见结束后SIMON来了——他为了EZALIA的庇护几乎花尽了所有家产。事件最开始的几个月里需要买通的所有渠道的资金来源都是他搞的,半年后政变平静了些他才联系到ORB开始与DEARKA合作。EZALIA的入境也是他和SHIHO弄的,他在外面做衔接打通渠道,SHIHO在家里关着负责网罗人才。到今天为止,他已经变卖了所有房屋和家当,只是借宿在一位朋友家里,带着必要的衣物继续他的联络工作。SIMON不太会说话,所以从来都是从事苦差事,比如SHIHO联系到一个人之后他就去找,然后安排住处负责通知并且在必要情况下帮助对方转移。
EZALIA在ORB时没怎么听说SIMOM的情况,毕竟那时候的联系都很简短,她只知道SIMOM参与到了这个事件中,却从不知道对方具体都做了些什么。SHIHO晚上悄悄将事情同YZAK说了,YZAK这才转头对妈妈说,说了之后别着脸背对着妈妈说:“嗯,人还不错。”
SIMOM来时是YZAK去开的门,见了对方根本没认出来——SIMON老了一圈又瘦了一圈……当然这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YZAK上次吃饭时没看人家的脸。
他指指楼上让对方自己上去找妈妈,叹了口气后跑到DEARKA房间里睡觉去了,边睡边想ASURAN。DEARKA自己在想儿子和太太,并想为什么自己每次有孩子要出生时就会有大变动呢?以后还是少生点好。
整个上诉准备进行到了尾声,所有证据收集好之后,EZALIA于8月31日通过原退伍军人协助占领了AUBURN地区电视台,进行了她被庇护转移后的第一次公众演讲。演讲效果很好,她列出了七样证据,并向PLANT最高法院提交了弹劾申请书,要求以卖国和违反政治透明度两项罪名将IAN•CHRIS拘捕。
整个演讲持续了十三分钟,镇压的军队比想象中来得快,YZAK知道自己这边人事里有问题,下令撤退后将母亲转移到了首都卫星行政区的一处办公楼里。行政楼地点于三小时后暴露,YZAK立即将母亲转移至一处宿舍里安顿好,那里是SHIHO亲戚家孩子的宿舍,孩子现在放假去外面玩了,于是YZAK便撬了门。
演讲效果比预期的要好太多,当天下午五时便有人来到政府行政楼前静坐示威,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晚饭后整个行政区道路被截断,有人要求IAN•CHRIS出来做个解释,IAN政府不予回应。
YZAK开始组织各个地区的自己人发动群众组织示威;JUNE DIX和SEMPTERBRE VIGHT两个卫星的市行政楼前出现了游行,NOVEMBRE TROIS上出现了□□——这是政府的错,警察投放□□时数量过大差点闹出人命,于是游行升级成了暴力冲突。
他悄悄命令SHIHO抓内贼,SHIHO清理了内部人事后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人物。之后的几天EZALIA先后在四家电视台和七家电台发表了演说,演说内容很简单,只是希望IAN出来做个交代。EZALIA本人并没想过要复位,她真的只是希望PLANT不要那么高压,有些政策确实需要改;她也希望IAN能自己干自己的,别老对着大西洋联邦甩尾巴。
演讲进行了一周之后LACUS•YAMATO通过ORB政府向全世界发表了公众演讲,演讲内容是声讨大西洋联邦的,里面对大西洋联邦对各国的压迫和对PLANT内政的干涉予以谴责,并表示如果大西洋联邦继续对ORB或瑞典国土进行干扰,两国可能会采取武力行动。那时大西洋联邦正在与俄罗斯境内的地方组织死斗,占领俄罗斯之后那里的镇压一直不能彻底完成,这边打了那边又出来了,联邦的军力也就耗在了那里。YAMATO夫人希望地球圈不要刻意孤立COORDINATOR,她认为人总会主动的去交流和了解,只要自然相处,互相之间的认识就会加深。
LACUS•YAMATO演讲之后三天瑞典西北部被大西洋联邦“失误”扔了两枚炸弹——这是ALLEN故意惹的事,现在没有PLANT的援军,除非ORB和瑞典连手,要不然两国根本是不堪一击。瑞典政府在当夜做出决定并向ORB发出了书面文件,ORB军部负责人NEO•LORRNOKE于第二天中午同意联合出兵,行使自卫权。俄罗斯当地组织也于一周后与南非共和国及阿根廷取得联系,表示愿意以军研资料为条件交换对方的武装干涉,南非和阿根廷在取得了俄罗斯前政府所有的军研资料后开始帮助当地组织解放俄罗斯。
9月27日,第三次大战正式开始。大西洋联邦同PLANT一条战线,ORB瑞典同俄罗斯一条战线;只是PLANT迟迟无法出兵,EZALIA在PLANT本土境内干涉严重,人民对出兵理由相当不满——以前瑞典和ORB是我们这边的,怎么突然又要去打人家了?
10月7日PLANT本土矛盾尖锐化,首都卫星开始有了暴力冲突;EZALIA通过各种渠道揭露了IAN的种种问题,其中以军研和基因所的所有资料交换大西洋联邦庇护令自己上台这一罪证让首都市民极为愤慨,其他卫星陷入失控状态。IAN在沉默两个月后终于公众露面接受记者提问,并表示自己根本没有碰军研或基因局的任何资料,ZALA派简直是一派胡言。一星期后基因所所长遗孤公众露面,亲自作证父亲临死前为了不让资料泄露炸毁了基因局;她给出了录音,是父亲死前打来的道别电话,电话里所长简单叙述了整个事件后向儿女们道了再见,并在那之后十分钟启动了自毁装置。三天后军研的黑匣子被播放,里面是部队入侵之后科研人员们整理资料并倒入硬盘时的对话,那之后的枪击片段没有完全播放,主要是考虑到被害者家属的立常黑盒子播放后第二天CARTON太太公众露面,讲述了自己丈夫最后一刻打来的电话内容,电话对话被保存了,这也是CARTON本人指示他太太做的——里面清楚的叙述了事件过程。夫人在最后痛哭流涕,说自己同丈夫刚有了孩子,他就在那次事件中遇害,孩子永远没了爸爸。电话内容里三次点名道出IAN的名字,还全出自对方特攻之口,算是最有力的证据;电话里同时提到资料由ASURAN•ZALA负责转移,但成功与否便没再交代。
YZAK听到那里时不禁笑了,他想到了某人天天都拿来当枕头的某件东西。
10月28日,IAN政府全面出动军队镇压ZALA派成员,EZALIA在转移途中被拦截,同车的YZAK•JULE受重伤,但成功将母亲转移至WENSFILED区的商品房内。
这也是EZALIA回PLANT以来最危险的一次转移。
车开到半路时遭了埋伏,所有人员死伤得所剩无几时YZAK单独一人负责掩护转移,一人抵抗一队士兵。EZALIA当时怎么都不愿放开儿子的手,作为女人追求事业无可厚非,作为母亲保护儿子也天经地义,YZAK对母亲说妈妈你先走我就来,之后将夫人硬推进了汽车指示司机将车开走。那时的YZAK已经中了枪,EZALIA看着自己手上衣服上儿子的血,在车里急促的呼吸着眼睛从头到尾没转过一下,只是感觉车窗外的事物飞快的倒退,车左右摇摆着不怎么稳。
YZAK身中四枪,其中一枪嵌进了左腰伤到了内脏。神智不清间他投了很多□□,□□没了之后居然还在大白天投了堆照明弹,总之车厢里搬出来的那箱投弹都被他用光了。之后LEAR带着人赶到将他拖进附近一家杂货店里藏了起来——店里的人早跑了。火拼之后YZAK被转入地下诊所治疗,之后送回EZALIA的住处,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IAN也是通过此事知道YZAK•JULE已到首都卫星,之后的搜查明显严了很多。对IAN来说YZAK是绝对不能并存的人,不找到他自己睡不好觉——YZAK在PLANT代表着中立,有绝对的民望,他如果出来说几句话肯定惊世骇俗。
那晚麻药退了之后YZAK一直不能入睡,DEARKA陪在他身边握着他手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以前的趣事,希望对方能高兴些,或者转移点注意力也是好的。他们说了很多人,最多的是RUSTY,因为RUSTY总是笑料百出。
YZAK躺着的那一个月间被转移了六十七次,所有退伍军人的联系和指挥都交给了LEAR。11月4日众人藏身地点再次暴露,在身边没有任何护卫的情况下EZALIA不知哪里来的劲,竟将YZAK扛了起来从消防梯逃了出去。住的房间在27层,EZALIA就那么一步一步将188公分高的儿子背了下去,中间跪下去无数次又站起来。YZAK哭得厉害,心里慌却又偏偏不能动,他想说妈妈你把我放下来但也知道这不可能,痛得难受间他只能将妈妈的脖子死死圈住靠在后面喘气。下来后EZALIA带着儿子躲进了街边的绿化带,三小时后SHINN带着人过来将两人找了出来。那天晚上SIMOM在哭EZALIA也在哭,YZAK躲着哭DEARKA保父看了也跟着躲在一起哭。休养到身体能走之后YZAK也开始准备公众露面——既然你IAN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比起等你抓我不如先出来。
SHINN也赞成银毛快点出去快点将IAN弄下来结束这一切。他来之前和REY一起执行任务时REY为了掩护他摔断了手臂。当时的撤退相当危险,SHINN抱着被摔昏的REY又拉又拽地将他搬回去后自己坐在墙角哭了。REY醒后他对REY说:“我16岁来到PLANT时一无所有,之后逐渐得到逐渐珍惜,于是我为了珍惜得到始终向前走,你不在了我就不能走下去,你就算是为了我也要留着,药要好好吃,命要好好活。”REY刚醒来听SHINN这一番话后第一反应是想对方怎么变得这么有脑子了?这是SHINN?之后过了半天SHINN果然打回原样,REY这才想可能当时SHINN是吓得整个人转了型,说的话估计都不能代表他本意……但那话确实好听。
11月30号那天IAN不知怎的将几乎一半的联络地点找了出来,YZAK和母亲转移间走投无路正要跳楼——三楼,应该说是跳窗逃跑时面前敌人在一声声枪响中倒了下去,YZAK定眼看向障碍物后那开枪之人,发现是ASURAN下巴差点脱臼。
ASURAN是在ORB实在坐不住了自己过来的,他进来其实很容易——毕竟只有一个人,又瘦,下穿梭机时躲在大行李箱内就出来了,出来之后REY去领取了行李。他来的匆忙,但还是带着军研的资料和一身的枪,搞的REY提箱子时以为自己拿错了——他觉得ASURAN在ORB再怎么养也不可能突然就变得那么重。出来之后REY本要带他去其中一个藏身地点,刚出机场就听到通讯说YZAK他们暴露了,ASURAN自然转头去英雄救夫。
说实话他还是很怕,自己要是晚来一点点老公和妈妈就要跳楼了。面前的YZAK脸色苍白叉着腰斜靠墙喘粗气,右手捂着伤口左碰右摸,最后抬手指着ASURAN想骂,指了半天就是没力气骂出来。ASURAN哼了一声说你也有今天啊!走过去拉着他手臂绕过自己脖子将他扶了出去。EZALIA没受什么伤,出去之后一安全了急忙开始教育ASURAN,把刚才YZAK说不出来的东西用温和点的语气全说了一遍。YZAK在那边靠着点头,嗯嗯嗯的赞同着把ASURAN恨得死死的。
晚上YZAK好些了抬手一指门说:“你给我回去。”
ASURAN刚将妈妈送出门,回头知道那家伙肯定要发毛,也不看他自己坐在床边整理衣服。YZAK抬手看着对方脱衣穿衣,举累了放下手后又瞪着他洗澡刷牙,最后抄着手看他钻进被子往下一缩。
人家睡觉了。
那晚YZAK一直亲吻着情人背后的伤痕,用嘴唇感觉着那些凹凸不平。ASURAN任他折腾,只是最后突然想起来了大声问:“你以前交往的那个金发是谁?”
YZAK想金发那不就DEARKA么?ASURAN一听说不是DEARKA,尺寸要小很多!卫层的。
YZAK哦了一声说:“那是我队以前的人,后来我把他调过去的……等等!什么交往?”
“人家说是你以前的恋人。”ASURAN其实早忘了这事,今天弄到这伤口才突然又想起来。同YZAK交往之后他零星间听说过对方以前恋人的事,不过从没听到那“金发碧眼”——他爱听YZAK讲以前的事,也愿意同对方说CAGALIE的笑话,这样很好玩,似乎能看见自己看不见的他。
“没那种人……怎么了?”
“……没什么。”
听着旁边YZAK渐渐有了呼声,ASURAN叹了口气替对方理了下被子,命都不顾的YZAK他总放不下心,再怎么喜欢看他做事,牵扯到性命还是有些舍不得。昨天晚上离开ORB之前KIRA又哭了,登机前轻声说每次都以为你死了,每次你又回来了,我们只能等着,怕你下次再死就不会回来。ASURAN一听刚抬起来的脚一下子又放了下去,关心有多沉重感情有多牵绊他都突然有了很直观的感受;在飞机上他抱头思考,有一瞬间觉得要是没有这一切该多么一身轻松,最后笑着想得到的代价也许就是如此。现在看着眼前的YZAK,他知道对方一定也有着和他一样的心情,怕对方担心但又需要对方,在矛盾中相依。
三天后,YZAK终于在晚间新闻之前盗取了电视台一段广告时间公众亮了相,白毛女YZAK一亮相下所有市民一片哗然。他没有对IAN做任何评价,只是指出了军部结构和人事方面的几个问题,并指出IAN应将军队独立化以外,还该减少与大西洋联邦之间的接触。那意思是,你自己好好想想,你都做了什么——当然同时也告诉了民众IAN到底都做了什么。YZAK自身代表着公正和中立,在人民心中,他一直都是不被任何一个党派左右的人,从来没有越权行为的他只是本分的操劳着PLANT的国土安全。人民对他的演讲几乎是100%的信服,那天晚上首都地区高级法院于晚上九时第一次对弹劾事件表明了立场,法官LOUIS侧面向媒体表示关于IAN的各种证据确实具有代表性,也都能作为呈堂证物,最后笼统的表示“希望政府能给出个能服众的说法”。
YZAK的露面非常轰动,很多崇拜他的年轻人都哭了。电视上的YZAK说话语气没怎么变,但速度慢了很多,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声音低沉但还是带着一丝愤怒。他穿着雪白的衣服,挥手之间带起银白的长发,虽没有任何煽动性的举止,却无处不表明他对IAN做法的不解和痛惜。
军部的所有整顿都是YZAK一点点弄起来的,之后自己便在最辉煌的时刻掉了下来,再回去时,那边已是一片混乱。他从没想过自己受了多少苦,因为自己已经从最艰难的日子里走了出来;他想的是自己手下一心一意干事的士兵,人家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革了职,这不仅是对战士本人的打击,也是对一种风气一种理念的打击。要在军队里树立一个明确的氛围和不成文的做事规则并不容易,看着自己以前厌恶的种种习性潜滋暗长,看着自己以前训斥的人现在扬眉吐气,看着忠心的手下被人嘲笑任意指使,YZAK真的能感到士兵们是什么感觉。他觉得自己害了他们,因为追随自己的理念,因为听了自己的话做着自己希望他们做的事,人家现在落到如此田地;如果自己任他们像其他人那样,放纵所有人散漫轻浮,是不是大家现在都不会被如此对待?SHIHO刚见到YZAK时哭了出来,那么漂亮的姑娘被硬生生软禁了两年多;YZAK看着SHIHO皮肤惨白眼睛红肿,又看着对方在自己怀里哭成那样,觉得自己真是耽误了人家。
道理虽明白,这么想想还是可以的。
那天从电视台撤退后YZAK回家同ASURAN说了很久SHIHO的事,ASURAN说追随你很大一部分上是人家自己的意志,你别那么臭美以为人都听你的,你不能带着人家的人生走,也不能对别人的行为负责,都不能就别乱说。
YZAK自己就愿意称自己是YZAK,不过党派里其他人却更愿意称他为义士或革命者;这里面现在除了退伍军人以外民间人士也渐渐多了起来,多是学生和高级知识份子。ZALA派高级办事人员现在分散住在各个地区,办事员家属却都住在AUBURN的一座小屋内,屋内有大大小小九间房,其中一间便给了ASURAN。有意思的是,里面除了ASURAN外全是年轻女性,都是各个卫星联络人员的太太或女友;这些夫人们个个是铿锵玫瑰,出去都是女英雄,脾气爽朗泼辣,经常帮助ZALA派做些联络工作或打听些消息,屋里真正什么事都不做的反倒就ASURAN一人。
BENSON律师一直作为弹劾上诉的主要负责人,听说ASURAN回来了不顾危险要去看对方。进屋时众夫人正在看新闻,ASURAN被叫出来后见是BENSON差点直接从二楼栏杆扶手边跳下来。BENSON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看着眼前瘦小的孩子却还是哭了,一直说少爷您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屋里的夫人们也因此知道原来这个永远不出屋的人是个少爷,难怪如此娇贵,也没见他做过什么,不知道他是谁的家属。
之后十一月中旬IAN正面向媒体表态说自己不会接受弹劾,此话一出众人哑然,心想这东西难道还是慈善捐赠会么你想不去就不去?EZALIA想向上递交弹劾申请无奈没有一个法院愿意为此案开庭,问到原因时只是说证据不足不能开庭,最后甚至连庭前陈述都没过。YZAK知道IAN是没这么大能力的,他很自然的想到了大西洋联邦。ASURAN联系了KIRA——此时的ALLEN并没有将心思放在ORB,还在打俄罗斯的主意,KIRA他们难得轻松抽出时间找了一堆消息。据说ALLEN同PLANT达成了协议,只要你IAN能撑住不下台,PLANT便不会遭攻击也不会有任何恐怖活动,ALLEN还会帮忙铲除ZALA派。
按照ALLEN的逻辑,PLANT这浑水趟太多不好,只要他们乖自己就不多管;但ZALA派必须除掉,天知道哪天又出来个ZALA小子净坏自己事?那YZAK•JULE也得废了。
十二月初BENSON终于成功递交了弹劾的庭前陈述,只是递交后第二天主审官便遭暗杀;之后连续一个月内ZALA派损失了十七名要人,且都被大幅曝光。这下人心散了很多——IAN再怎么不好,不支持他就会没命的话那还是支持他吧,毕竟这几年也过来了;杀鸡给猴看了段时间,所有猴子都不再乱跳。游行没了报道没了,电视台台长天天坐都坐不住生怕EZALIA或她儿子想到了钻进来说几句话,那样自己估计第二天也能上头条,什么暴尸荒野之类的。
YZAK暗中找人调查之后知道暗杀者就是一个人,非常厉害,手很毒也很利落,似乎是业界中的名人,却又怎么查都查不出更多东西。三天后SIMON的亲信被杀,DEARKA和LEAR都怕夫人和YZAK有危险,立即将他们转移到郊区。EZALIA知道直接弹劾不可能了,组织了所有剩下人员做了次表态,大概是说现在弹劾行不通,除了武装政变以外就只能靠人民制造压力,大家认为怎样?
众人均表示靠人民是没什么希望的,毕竟人民怕事。大会最后决定武装起义。
结果历史只是重复,一次又一次。
准备武力花了很多时间,ASURAN通过军工的渠道找到了很多自己人,并一一联络希望对方在适当时间予以配合,将仓库打开“方便方便”。联络人中有军工的孩子们,他们中有十七个都没被强制退伍,干到现在也升到了比较重要的位置。电话里SANJAY听到教官的声音后安静了三十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哭着叫着再没了逻辑,ASURAN安慰了一阵子只好隔天再打过去。
小型武器方面能进口的都进口,反正现在有个港口实际上已经是ZALA派自己的了,只要装在箱子里包好点,领取行李时拿走就好。送来的枪械都是散装的,比如这次全来枪托下次全来弹匣,送来后普通枪支由REY转送到各个卫星,精密器械由ASURAN负责组装之后DEARKA分送。于是ASURAN每天拆枪装枪脸上笑开了花,高兴了还加几个东西,一边看军研的资料一边改,改出来的东西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会用,DEARKA觉得他是精力过剩。
他专门给YZAK弄了把枪,去YZAK那边之后花了两小时教他,最后DEARKA问YZAK说你拿到什么宝贝了?YZAK说好像是挺厉害的东西,不过我想危急时刻我绝对不懂怎么用。
DEARKA说你也没送人家一个东西?
YZAK听后很上心,半夜回家时进了间古董店买了个铜制的挂坠逼SHINN给ASURAN带了过去;挂坠很简单,外面就是雨滴一样的黄铜色壳子,里面打开能放四张照片。ASURAN拿到后想了想把ZALA家的全家福放在了里面,里面有SHINN和REY,还有YZAK和IRVING,外加千古了的MARUMI;他又将自己同父母的照片塞了进去,最后翻箱倒柜的将CAGALIE,KIRA同自己的照片弄了进去,弄的时候因为照片太大了,他修剪了很多次。
SHINN看了之后问这照片你哪儿来的?ASURAN说是DEARKA帮我留的,他去我们家拿的。
之后一直到二月中旬YZAK都没同ASURAN见过面,他倒是经常收到莫名其妙的枪支和窃听器,有次还来了个随便怎么看都不像消音管的消音管,横看竖看间好几个年轻人都围着YZAK问这截水管有什么问题么?
所有计划弄好后政变时间定在了3月3日——本来还应该推后的,但ZALA派在这两个月时间里又损失了好几十名联络人员和技术特攻,再这么下去随你怎么煽民心也不会有的,或者说有了民心却不会有起义。
3月2日晚上。
ASURAN正听着电话里刚又做了爸爸的DEARKA兴奋着狼嚎,紧急通讯突然进来了要求提前集合时间。他急忙通知了SANJAY让他联络各个机库确定时间和联络方式后突然听到楼下的门被撞开的声音,他冲出自己房间见其中一位夫人的丈夫来了,着急的告诉他们马上转移,这个地点已经暴露。ASURAN他们住的地方重要的人没有重要的东西一堆,比如各位夫人手里的资料,比如ASURAN房里的武器。
夫人们立即将重要的电子板砸了,ASURAN清除了自己房间内的所有通话记录后突然听到楼下四声枪响,之后是一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名模范丈夫在亲吻了自己太太后说:“你们快走,外面一个人我们这边三人能掩护1
“不是一人,是三人。”ASURAN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你们在外面人估计已经没了。”
那年轻人一愣,突然明白过来这就是YZAK•JULE的“家属”,肃然起敬间奇怪的说:“脚步声只有一人。”
“枪声是三种枪,其中有一个枪声特别空……口径不一样,不能撤退,只能打……”
门又被撞开了。这次连ASURAN也愣了一下,手已经掏出了枪正要射击,本能上却觉得对方来得也太快了……
撞门进来的是REY,抬头看见ASURAN就说:“武器不能丢弃,我过来帮忙转移。”
ASURAN想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那堆铁?
“今天和昨天下午运送过来的武器全部被缉获,现在弹药严重缺乏,我过来拿。”
“……你把外面的人解决了再拿吧。”
REY转头看看外面——他是从后面楼顶缩进花园绕过来的,不知道屋子正面还有人。ASURAN将所有武器的箱子推到楼梯口后摸黑开了锁,之后贴着那位年轻人说:“你保护夫人们我们上前。”
REY已经站在了门口,他大概知道这些人是对方雇佣的高级杀手,看见了一个淡淡的影子移到门边后他迅速跳出朝着那方向开了一枪。
门厅走廊上空空的,一个人也没……
天花板上突然跳下一人,REY看着地上突然放大的一点黑影想也不想向后仰去,ASURAN在同时开了枪。那黑影似乎被打中了,却仍在几乎同一时间里甩出了手榴弹。ASURAN更快,抬腿冲过去后硬是将手榴弹当足球般一脚踢飞出去,打在了面前黑影兄弟的胸口,手榴弹开花的同时五脏六腑全出来了,绚丽的向四周散落开来,身后年轻的士兵抱着太太差点吐出来。
REY根本不管眼前的人,躺着向后鲤鱼打挺时突然看见了墙角迅速消失的一点光。他定睛看了看,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静静的说:“ATHUR蹲下。”
ASURAN很久没听人叫自己这名字了,反应了零点一秒后知道蹲是来不及了,直接向前抱腿跳出去将下半身的空档留给了REY。REY开枪之后ASURAN听到那边墙角一声闷哼。
那人是躲在墙角的,估计是看见眼前有两个厉害家伙正在等增援。那墙角最角落处有一些没补好的小洞,他本来是遮着的,结果细小的动作让他将那洞露了出来,REY自然就看见了。
ASURAN跟REY同时站直之后屏住呼吸开始找那最后一人,坚持了几秒后四周除了夫人们粗重的呼吸声外就剩外面很遥远处传来的嘈杂声。ASURAN挥手让REY进屋,自己轻声走向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到转角处时他轻轻原地踏了几步,脱了外套朝转角处一挥,一发子弹无声无息的穿过了外套掉落在地,寂静的走廊内顿时有了几声空旷的回音。ASURAN依旧抬手,看了看衣服上的洞后摸好角度跳了出去,跳之间开了三枪,听到闷哼后循声找去看见了楼梯转弯处的黑影。对方朝他扔来了手榴弹,并在扔出之后继续扣动扳机朝这边射击;ASURAN侧身躲过后靠向楼梯扶手向上一跨,躺着向下缩来,边缩边侧头避开几发子弹。滑了几秒之后眼看着扶手转弯处要到了,他右手一撑双腿画了个圈向左侧后坐着翻了出去,空中转着身子朝那边楼梯上摔去之间向后反手开了枪。
摔到楼梯上时整个走廊里回荡着沉闷的响声,ASURAN揉揉被撞得发麻的背脊站了起来,检查了对方身上物品后回到了房间。他靠在REY耳边说:“我同你一起过去,我掩护你。”
“你身体不可以去。”REY静静的说。
“你的身体都可以,我比你好。”ASURAN静静的顶。
REY没说话,摸着箱子边的提杆时ASURAN突然一把将他推了开来,同时冲到屋子角落摸开了灯。
明亮的大厅内多了一人,正笑嘻嘻的看着屋内众人;他手上抓着其中一位夫人的头发,枪抵在夫人胸口。
REY弹了起来,并发现自己的衣服下摆角上多了一个洞。
对方用枪逼着ASURAN后退几步后说:“别动,哦?原来两位王子殿下都在啊,我很荣幸……”
REY直接抬枪将那人毙了。
屋里包括ASURAN在内所有人听到枪声之后一时间都不敢转头,最后所有人又一起转头看向REY,嘴都张得大大的,手都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吊着,背都有点驼着……ASURAN颤抖着开口问:“REY你就开枪了?”
REY没理他,自己把枪一揣动手开始整理箱子。
据说那夫人后来病了一个星期,说是惊吓过度……
ASURAN从箱子里摸了件黑色的防弹服,正要跑上楼去换,被REY一拉说就在这里换。
ASURAN闭着嘴看了对方一眼,慢慢的开始脱上衣,边脱边问:“要是你就会在上面换吧。”
“是。”
ASURAN点着头咬牙切齿的脱光了上半身,又咬牙切齿的换上防弹服。身后所有夫人一阵惊呼让ASURAN的脸烫得难受,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黑衣服一套连整理都不顾了直接拖着箱子出了门。
其实夫人们是看的起鸡皮疙瘩,ASURAN背后五彩纷呈错落有秩的疤痕将她们吓到了。那年轻的士兵站在ASURAN面前,也是一口冷气抽到底——他看见了对方前面那两道疤,那道长的感觉似乎是将身体整个儿从侧面划了开来,像杀鱼一般。
他是名战士。
ASURAN听着耳中通讯器里各个点之间的报时和联络,暗暗对比着心里计划表上的时间觉得一切都还顺利;同REY一起来到行政区后眼前已是一片世纪末日的景象。ASURAN很明显的看出各个机库都已顺利保证了武器补给,EZALIA已经登上了行政楼二楼阳台,身边站着ARMATIF先生和BENSON律师。阳台前的防弹玻璃被升了起来,证明四楼的操作间已被占领;广场周围有十三台ZAKU,一楼台阶上有四十名带着ZALA派标志的士兵,每个街口都配有一台MS,一时间放眼望去非常壮观。
ASURAN抄着手四周看了看,突然笑着想,不缺MS就缺枪,这还真好笑。他拿起电话联系了DEMOTHY,问他可不可以将军工二楼的枪支库打开?DEMOTHY说不行,那东西在大楼内,直接连到下面警卫室,半夜开的话铃会响。他点点头挂了电话将手中箱子交给REY,说我去IAN府那边,你将东西带去行政楼。刚要离开REY又突然叫住他,说:“我在行政等你。”
ASURAN一愣想我知道你在那里……
明白过来后他笑了,用力点了下头。
YZAK到达IAN府时比预定时间晚了很多,进去见对方早已撤离。之前为了攻下行政楼主办公区耽误了太长的时间,兵力也比预定的损失要多。现在跟着YZAK的人不到十个,扑了个空后众人急忙撤退却在半途中被拦了个正着;火拼一阵YZAK知道希望不大急忙让剩下的六人撤退自己朝反方向跑去将敌人引开。跑了会儿转过一条高速路后他正准备朝行政区冲,却晃眼见到IAN一行人的车从巷子里钻了出来,似乎也要往行政区开,还选了和YZAK一样的路,只是人家用车YZAK用跑。
冤家路窄。
YZAK抬手射了车轮,IAN的警卫也用枪将YZAK逼到了死角。两名保镖挡着IAN砸了路边一辆汽车后扬尘而去,剩下两名警卫觉得胜券在握没怎么用心,朝YZAK走去时被YZAK撒了把沙子翻墙逃了。YZAK通报了IAN的大概位置后朝行政区跑去,再到那边时累得腿都软了正要弯腰休息,脚边阴沟盖清脆一响,他只好借着弯腰的姿势抱头朝边上一滚躲开了之后一连串的子弹。YZAK的打斗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那边EZALIA站在二楼上正要差人去问那边的骚动是怎么回事,却看见远处街区一片光。ELTHMAN先生轻声说:“完了。”
那是IAN调动了军队。
YZAK自然看不到那么远,搏斗一阵将对方收拾了之后他本能的要往妈妈那边冲,抬头发现妈妈他们都在往右方远处看自己也看了过去。他身边都是人,很多很多的民众因为知道EZALIA•JULE要发表演讲而聚集到了广场;人们看见他的脸后都自觉的退开了,逐渐让出了一条道路后YZAK发疯般拖着腿往行政楼大门跑。束发的头绳已经断了,银色的头发飘舞着像道旗帜,依旧一身雪白的青年身后似乎带出了一道银光,那点点晶莹的光点从他的发间散落到空气中,逐渐隐入微凉的夜色里。
他听到有人喊:“军队来了1
他停足,一时间不太能适应——军队一直意味着自己人到了,现在却是最大的敌人。
他木然的看着右方,身边的人吵闹着四散离开,却没有一人撞到他。广场上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名市民,他觉得四周清净了很多,终于回了神;干净的视野中远处的MS和地上黑压压的军队渐渐明显呈现出轮廓。再过了阵,空旷的广场上只有他一人还站着,他矗立在广场正中央,面向军队,慢慢笑了。
这感觉太熟悉了:机械的轰鸣,□□的撞击,脚踏的声音,晃眼的灯光,嘈杂的通讯,刹车的焦糊味,枪口的硝烟味……
YZAK很享受。
EZALIA等人开始还在看远方,SHIHO第一个叫了出来后夫人顺着SHIHO的手看过去,见自己的傻儿子一人站在广场上一脸陶醉,不自禁的叫道:“YZAK上来1
YZAK根本听不见,因为军队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无数把,真的是无数把机枪对准了银发的青年。带头的军官拿着话筒喊:“举起双手,放下武器……”
YZAK好笑的想我一个人你们一万个人难道你还不敢走近点同我说话?你不走近只好我来。他挺了挺背朝前走去。
那边ASURAN去IAN府也扑了个空,进去翻了些重要证据后跑过来刚好看见自己情人悲壮的朝面前上千支枪杆儿跟前走去,手上东西“哗”的一下全掉了地上。他还没走到广场,正在广场对面的十字路口,身边有很多记者和围观的群众,他听到有人说:“JULE部长真了不起”——光说而已。
他听到照相机的快门响成一片,镁光灯闪烁着,身边记者不断变换着角度和位置。
当然,只是在安全区域内。
ASURAN笑了笑,迈步向广场走去,身边有人拉住他说:“那边危险1
ASURAN笑着对对方说谢谢,轻轻移开对方手后继续向前走。
他突然听到YZAK说:“都把枪放下。”
YZAK确实是想让那边把枪放下,这样比着自己有生命危险,这个他知道。
那边所有拿枪的人都头昏,本能上还真有很多人想放枪,理智没跟上并不是他们考虑到了放枪之后意味着什么……没放枪的理由很简单,因为身边的人没放——不要招事,这个是人都知道。
YZAK重复了一遍:“把枪放下。”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傻,甚至有点像玩儿个人英雄主义——那么可笑的觉得自己还是部长还是万人之上,人们还会记得自己的好,还会听自己的,还都等着自己的归来,还会丢了枪大声说:“JULE部长我们听你的1
他真的是这么做梦的,梦了很多次,只是现在梦中的情节同现实刚好一样了,于是他便分不清是梦是醒;于是,他按照自己在梦中的做法做了,并等待着梦中的之后能成为现实中的未来。
他二十五了,依然做梦,一个很宏大的梦。
他在赌,赌他的梦想变成现实的可能性。他不放弃梦想,也努力的将梦想变为现实;现在,现实离梦想,一步之遥,即将重叠。
梦想没有实现,也就还是梦想,有梦想的人生,他不怕;梦实现了,他希望的东西得到了,他更不怕。站在空旷的广场上,YZAK突然知道自己有勇气做梦,有勇气追求,有勇气将梦和现实融在一起……还有勇气维持梦想。他不愿从妥协的现实中逃避出来在角落做梦,不愿在现实中放弃追求最好却在回家之后自我陶醉,他愿意将梦变为现实,也愿意将现实变成梦。
他第三次说:“把枪放下。”
ASURAN看着突然笑开了,他觉得对方无比任性。空旷的广场上现在不再是YZAK一人的天下,那边角落里ASURAN已经走出来了,一步一步的笑着走来,走进了他的梦中。
空旷的圆盘上,两点人影渐渐靠拢,其中一个站在圆轴中心,另一个向他靠拢。他的梦中有他,他逐渐进入他的梦;他愿意同他一起实现梦想,也愿意同他一起做梦,其实,他的梦,也就是他的梦。
“YZAK,你做什么我都看着,也一直陪着,你就放手去做吧。”
两个黑影逐渐靠拢,最后合在了一起。
他见证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EZALIA在上面都快跳下来了,她想亲自下去把两个傻儿子带上来。SIMON将她强行抱住,自己却也忍不住了对着身边ZALA派的士兵喊你们下去将JULE少爷和ZALA少爷拉上来……拉不上来拖也可以,拽!
ARMATIF先生突然一声低呼,EZALIA和未婚夫同时停止发疯朝下面看去。
两个孩子走在了一起,YZAK感觉身边多了个人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是ASURAN嘴一下张开了,不相信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依旧空旷的广场正中央,千把机枪的正面,万众瞩目的中心,JULE大人被吓的弹了一下。
YZAK再转回头去时清醒了不少,一清醒后脑中多了些东西,这么一来又有些矛盾;他觉得士兵该听命令而不是通过个人判断,又觉得自己的出现太唐突士兵要是真放了枪是不是该说他们经不起诱惑?
JULE大人想的深沉,面前的1000名官兵可没他那么深。所有士兵都还举着枪,由于历时过久已经没了判断能力,反正大家都举着呢,就这么僵着吧……
“所有人员将枪放下。”
YZAK和ASURAN同时“哎”了一声,此声伴随着其他一千声“哎”异常整齐;在圆圈外,千万名记者和群众也“哎”了起来,顿时连绵起伏浩瀚有声;楼顶上的人自然也“哎”了,不过那里人少力量小,“哎”的不那么明显。
下令的自然是总指挥官,人家站的比YZAK不知高了多少倍,专门把驾驶舱打开折腾了阵放下绳索吊着下地后整理了衣服走到YZAK面前咳嗽一声,什么花样都弄够之后才在千呼万唤下说:“JULE部长!请您指示。”
听了这话最受伤的人是现任国防部长HENRY•WENYARD,此人此时此刻正在军队最后方的吉普车里待着,一听风头不对手一挥让车开到了最前面。车灯明晃晃的照着过来之后HENRY下车走到YZAK面前,俯视着看了对方两眼后不屑的转头对身后士兵说:“逮捕YZAK•JULE和身边那保镖。”
ASURAN一听想好厉害连我职业都猜出来了。
身后士兵们枪还没来得及放下呢,刚才太震惊了手上动作没到位,现在倒刚好就这姿势还那么将枪举着,只是对着的人变成了HENRY。HENRY一愣后又说了次逮捕YZAK•JULE及其保镖,没有响应后他哼了一声好笑的对总指挥官说:“你这是叛变!这水平还归队,退伍后就不该回来1
YZAK听了眉毛一皱在HENRY身后开口道:“不能继续拿枪的士兵是什么感受你知道么?”
对方转过了身,摇头笑着看YZAK。
“……军人知道。”
HENRY一愣。
那天的起义持续到清晨五点,各地相继都有了反抗和暴动。第二天军部内部分成了两派,跟着YZAK•JULE的全给自己戴上了ZALA派的标志,还坚持留在军部的誓死效忠IAN——其实也是为了保自己位子,毕竟能爬到那么高不容易。
两派之间的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年,市民中大部分人偏向EZALIA•JULE,很多人已改口叫夫人为议长,对此夫人笑着摇头表示现在PLANT有很多问题,自己是什么身份并不太重要。
PLANT内部确实存在很多问题,比如通货膨胀比如失业率比如生育率比如贫富差距。YZAK看着手上的资料奇怪的问妈妈说这些东西两年就能搞成这样?EZALIA无奈的说IAN国有化了很多企业,低生产力导致了通货膨胀,低利润带出了失业,国有和私立企业的政府政策不公平造成了贫富差距问题;至于生育率嘛,基因所都没了,新弄出一个里面空空如也自然什么也保证不了。
ZALA派与CLYNE派的战争持续了一年,中间地球也打得一片混乱;ASURAN打开窗子听着外面吵,打开电视电视里也吵,上个街吵做个研究也还是吵,真是希望这东西能快点结束。地球圈ORB方面曾遭受重大打击,KIRA也受伤了,那天从来不愿看电视的ASURAN竟然冲下楼焦急的对众夫人说我可不可以看一下新闻?盯着新闻里脸色苍白的KIRA包着纱布在镜头前讲话,他难过的将胸前的挂坠又捏又搓,手上一股子金属味。
KIRA依旧重复着ORB的理念,并直接提到ZALA夫妇。他说:“ASURAN 和CAGALIE都用生命守护着和平,他们将ORB的理念最真实的展现给了全世界人民,无论NATURAL无论COORDINATOR,都希望停止战争,停止这不必要的争斗。”
ORB/瑞典方同俄罗斯联军于十一月击退了大西洋联邦。大西洋联邦首领ALLEN•PARRAMATTA于九月因脑癌去世,他的死直接导致了大西洋联邦的群龙无首;ALLEN在得知自己的病情后坚持了六年并一直没有公开,他追逐着自己的梦想战斗到最后一刻——ALLEN死在阿根廷战役后三天,当时阿根廷刚被大西洋联邦拿下,签署投降书六小时后ALLEN的副官在空无一人的总作战室找到了他,对方静静的坐在他一贯坐的位置上,微笑着将手握住放在膝盖上,手里捏着条链子。
ALLEN死后很多历史学家和战史学家围绕他的作战初衷展开了激烈讨论。YZAK听到ALLEN的死讯时站了起来,并在对方出殡之日对着电视敬了军礼——他很佩服ALLEN,是这个男人一手将大西洋联邦重新发展起来,也是他清除了地球上几乎80%的恐怖势力;他统治下的大西洋联邦吞并了六十七个国家,至阿根廷战役为止,国际公约中排名前十的大军事强国中只有ORB和瑞典没有因为大西洋联邦的攻击失去主权。
历史学家们普遍认为:这个男人亲手制造了乱世,并一步一步成就了自己的英雄梦;ALLEN时代,从第二次大战后开始到阿根廷战役结束,出现了无数英雄事迹和经典战役。从这个层面讲来,ALLEN不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为整个人类史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当然死的人也多。
ALLEN死后大西洋联邦迅速瓦解,ORB和瑞典在战后向PLANT派兵,却被ZALA派领袖EZALIA•JULE婉言谢绝,说现在的ORB和瑞典都不应该再参战,士兵们需要休息。
次年2月10日,CLYNE派投降,至此,为期十一个月的PLANT内战结束,ZALA派EZALIA•JULE上台,面对的是一片废墟。YZAK靠着窗户通过直升机看着下面景象,突然感叹这弱不禁风的人工天体居然能承受如此大的创伤。其实ZALA派没反政权的话PLANT也不至如此,这样的狼籍也是内战造成;不过起义终会有,东西终会被毁坏后再建立,在不起眼的地方,又会有些回忆,好有个对比。
EZALIA于2月15日宣誓就职,之前五天里有一部分人闹事表示ZALA派搞起的内战毁掉了他们的人生,他们中有很多是死难者家属,还有企业家和一般工薪阶层人士。EZALIA宣誓就职时缓慢的说:“革新还是沉默,这个道理我懂;崛起还是灭亡,这个道理我懂;于是我起义我反抗,最后上天的眷念让我站在了这里。我从没认为自己错过,也愿意为自己做的一切负起责任,我将创造一个全新的PLANT,希望大家给我个机会。我相信所有市民都知道起义的必要性,但痛却仍需要一个人来承担,对此我只能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并希望您能在之后的社会里找到新的幸福。我们都还保留了很多,我们将见证更多,百废待兴中有无数的可能性,我们一同去把握。”
台下的掌声持续了近十分钟,之后财政部部长、□□部长和城市规划部部长先后发表就职声明。最后上台的是国防部长YZAK•JULE,他是军部单独任命的,不受任何党派管辖负责行使PLANT军权。
YZAK上台时整个广场安静了,静得几乎不正常。他先等着ZALA派退场到台下,看着妈妈过来时同她拥抱了近一分钟,EZALIA不断亲吻着儿子的脸,眼泪止不住般一直滚落;YZAK红着眼睛腾出手不断捻着眼角让眼泪不至于掉下来,最后他扶着母亲走到楼梯前,再回到讲台时下面突然爆发出了掌声。
依旧是华丽的银发依旧是凌厉的眼神,不同的是更加挺拔匀称的身材,和稍稍放慢的步伐。嗓音依旧青涩讲话速度却慢了很多,稍低的声音和小幅度的举止,诉说着沉痛也诉说着沧桑;但是昂头的动作仍在,微微眯起眼缓缓扫过台下的动作仍在,眉眼之间的自信仍在——经历磨出了而不是磨平了他。值得一提的是他宣誓就职时用的名字是YZAK•ZALA•JULE,台下轰然之后EZALIA看到很多人都哭了,女孩们几乎全军覆没哭得呼天喊地,连很多老年人都在抹眼睛。
ASURAN正靠在后台的柜子上看热闹,他看着广场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哭,一被感染自己也开始酸鼻子。旁边LEAR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说:“你哭吧,等会儿你又不用出去,人家看不见。”ASURAN一咬牙眼泪一忍,回头问:“谁哭了?”
YZAK向台下所有人敬了礼后大概交代了以后军队的安排,并按照程序宣誓保证国土安全。一切必要的名堂说了之后他停下来沉默的扫过台下所有民众,慢慢抬头说:“我对这次内战中阵亡的所有战士致以最深切的缅怀和最沉痛的哀悼,除此之外,我尤其要向所有遇害的FAITH成员家属表示慰问……”
说到这里,YZAK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睛几乎成了兔子,几次抬头张了嘴就是没声音,他怕一出声音一阵哽塞之后他会彻底哭出来。他记得每一位FAITH成员,那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中有些人以前只是普通的MS机师,有些是军政的小官,是他一个一个观察之后点上来的……突然间,大家都不在了。
YZAK爱惜下属是出了名的。
他站在台上将近一分钟没说话,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等着他,所有人看着部长大人朝天仰着,手扶住讲台静得像尊雕塑。最后YZAK终于埋下头对着话筒说:“我以你们为傲。”
他木然的看着前方,清楚的念出了每位遇害FAITH的名字。之后他头顶的屏幕上显示出了这次内战中所有遇害战士的名字,他埋头带领全场默哀一分钟后低声说:“现在对这次战争中表现突出的战士进行表彰。”
表彰的人中有活着的也有战死的,所有被点名的士兵上台之后同部长握手敬礼,战士们下台后YZAK扬声说:“我要感谢几位特殊的人,这些人,从1030政变之后一直不顾生命的帮助我,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一切。”
他请出了LEAR,SHINN,REY,SHIHO和DEARKA。LEAR第一个出来,跟着的SHINN作为DESTINY机师案的受害者几乎是家喻户晓,出来时下面掌声相当大,SHINN有点不好意思。REY跟在SHIHO之后出来,念到他名字时全场轰动很大。DEARKA最后出来,出来之后同YZAK抱在一起很久没放开;YZAK终于还是哭了出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贴在DEARKA胸口就想哭。
台下的掌声持续了不知多久,ASURAN笑着看台上的每一个人,SHINN转头过来,瞟到了台角楼梯边后台布中探出脑袋来的ASURAN同他做怪相,ASURAN笑着朝他挥手让他转过去。他不想上台,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参加整个计划,两年多时间里除了帮助调整机械以外连听都没听过外面的情况。他依旧闭关摆弄着手上军研的资料,进行着他那“鬼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研究——这话是YZAK说的。
他斜靠着依旧淡淡的看向台下,每个人脸上的神态都不一样,他也就看的其乐无穷。目光扫过一位中年男子时他突然停住,随后目光便硬生生的粘了上去,便是强迫自己扭头也无法移动一寸。
那是一张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脸。
女主持人侧头正要同ZALA先生开玩笑,却见身边一道黑影一晃,她一愣转头,发现身边的青年已经没了踪影。
ASURAN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俯身冲向那人,他双臂微张保持着平衡像展翅一般向后扳着,上身压得几乎和地面平行;他双腿迅速的交替着,旁人根本看不清他腿上的动作。ASURAN绕过前台从靠后方的侧面没进了人群,人们纷纷闪了开来,同时低呼着互相问这人怎么了?怎么在这时候到处钻呢?这么严肃的时刻也不安分点……
看见那中年人之后ASURAN突然腾空跳了起来,接着一脚向那人脸上狠狠甩去。
低呼变成了哗然,接着是连绵的惊呼和四散开来的人群。
那中年人眼角瞥到了攻击之后知道抬手挡开已经来不及了,硬是别肩侧身让肩膀挡下了那一腿。ASURAN一着地转身又是一腿,被对方躲开之后踢到了广场上设置的临时栏杆;那栏杆是被钉子固定好后扎在地上的,现在却被ASURAN踢飞起来,螺丝钉弹出来落地叮当响,栏杆也同时变了型。
LEAR是第一个注意到那边变化的,听到骚动转头刚好看见这一幕,脑子里想的是对方什么时候腿上工夫这么了得了?铁杆儿都踢弯了。
人民是怕事的,便是台上有他们俊美的部长大人任君瞻仰,现在也顾不得了;ASURAN同那人身边顿时空出了个浑圆的圈,安全范围之外所有人拭目以待,能近距离观看格斗的机会不多,还不用门票,大家一时间都热血沸腾。
ASURAN根本不管身边任何人任何事,眼中喷着火招招都在致命,他已经看不见了听不见了,脑中只想着把面前这人收拾了……宰了他!
那中年人退后一步挡开ASURAN右臂的攻击后掏枪朝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开了几枪,ASURAN抬起的腿停在了半空中,那边冲来的士兵和保安也都停了下来。人群中有一人中枪了,被打中了大腿嗷嗷叫,其他人寂静三秒之后终于明白原来安全范围并未考虑枪支器械问题,急忙推着吵着四散开来,瞬间将圆圈的半径又扩大一倍。
中年人摇头笑笑开口说:“今天的目标是您丈夫,现在看来是成不了了……你抵一下吧1
说话的同时,他本来揣在左边衣袋中的手突然一动,隔着衣包连开了五枪;ASURAN早看出那包有问题,但怎么都没料到对方右手举枪说话间能毫无端倪的开枪——他只要还指着群众,ASURAN和士兵们就都不敢动。ASURAN向后倒去躲开攻击的同时与那人四目相对。
他突然知道,对方已经疯了。
那人再不管四周,左右手同时射击目标只对着ASURAN,他边开枪边朝ASURAN冲过来,左右射击中限制住ASURAN的行动后上前一脚将对方踢飞了起来。那边保安同时开了枪,打中了中年人的右臂,他哼了一下转身一甩袖子掉出一支□□,头也不转抬手朝台上打去,之后转身顺手又向群众开了几枪。群众们知道这次这么远也不行了,还那么推着吵着的扩大半径,只是这次变成了无限扩大。
“当时我要再补一枪,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你坏了多少事你知道么?”黑衣人继续用枪控制着ASURAN的行动,枪很准,都没有直接打在他身上,只是落在四周划出一圈指定区域。ASURAN只好蹲在地上不动,同时抬头紧咬牙关默默的盯着对方。
就是他,从自己身边亲手夺走了CAGALIE。
ASURAN内心苦闷间失去了理智,他突然跃起朝对方扑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他开枪,自己也要扑过去,同归于尽都好!
几乎尘封的记忆一下子全打开了,十九岁一年里所有的痛苦都突然变的那么清晰,失去的苦失去的痛失去的愤怒失去的不甘一股脑的涌了上来,那一瞬间他想,只要将眼前这人杀了,如果将眼前这人杀了……
CAGALIE也还是不在了,七年前,七年前就已经不在了。
排山倒海的无力感和失落几乎将ASURAN弄昏过去,永远的失去经历了时间让自己如此清楚的知道“失去”意味着什么,无论做什么她也回不来了,无论自己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不能触摸她的头发不能听到她的笑,甚至不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无论做什么,脑中她的几个镜头已经停留,不再更新。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完全的无力之后ASURAN沉默了几秒,中年人又踹了一脚之后将他拖起,低声说:“你坏了我无数次好事,你……你……你在十六岁那年就该死了!众叛亲离的人为什么会活到今天1
话落之间,三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天空。
圆圈已经扩大到了广场外,众人寻思这么远了估计安全了吧,心一放下来又开始觉得惋惜:哎哟你看离这么远这可怎么看的清楚碍…
LEAR和REY正在往ASURAN那边冲,LEAR边冲边骂,听到那枪响后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刚站稳后面的SHINN急刹车不能撞了上来,两人一起摔倒,只剩前面的REY依旧跑着,动作却不再优雅。
士兵和群众们都没出声,瞪眼看着眼前的两尊人体雕塑。
ASURAN手中握枪,隔着衣服抵在对方的左手位置;中年人也举着枪,枪指着ASURAN,左耳内向外淌着血。
全场没一个人动,这有点像ASURAN小时候同KIRA玩的游戏:对方背对着你,你趁他背对着时朝他走,但对方转头时你一定要不动,看你能不能不被瞧见并碰到对方……
现在就是对方回头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不动了。
只有一个人违反规则在狂奔,介于狂奔者的身份……和脾气,没人敢上前阻挡。
ASURAN本想冲上去抵住对方胸口开枪的,他已经顾不得躲开对方子弹,只是想着只要自己中弹后还能动那枪扣下去就可以了……在最后一刻他却又突然打消了同归于尽的念头,转手将枪口对准了对方的左手——那只手握枪正指着自己心脏,右手那枪虽然比着脖子但脖子毕竟比较细,ASURAN准备就算让脖子扭到也要偏头躲过去。中年人左手中枪之后心想至少我还有右手,扣动扳机的同时世界突然清净了,他脑中一白头盖骨有些麻,之后视野便逐渐模糊。
一颗子弹贯进了他左耳。
ASURAN脸上滴落几滴血,感觉到脸上的不适他回神觉得眼前景象有些定格,恍惚间他第一件事便是确认自己是否存活;他试着想了下YZAK,觉得自己还能记得对方的声音——能思考就还活着,于是他安心了,慢慢将意识扯回了眼前。
他隐约觉得左肩的旧伤硬生生扯着疼,疼痛逐渐明显间他想将自己同对方拉开些距离好看见周围的事物,手脚却不听使唤。但他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狰狞的脸扭曲着,嘴一张一合像条要断气的鱼;他听到对方喃喃的说:“为什么……”
之后他脸上一切神情都突然静止了,ASURAN清楚的看到他脸灰了下来,像被人抽走了魂,只有眼睛依旧空洞的盯着自己,眼中映着自己也是几乎变形的脸,苍白无力,惹的ASURAN一阵反胃。
他吃力的想将对方推开,手脚却只是颤抖着没半点力气,对方像是座磐石,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心慌之间一双手臂将自己拖了出来,之后紧紧抱住;他觉得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丝丝热气,自己僵硬的身体逐渐融化,手脚间有股力量灌了进来,有了知觉听了使唤。
他抬手扶上圈住自己的手臂,头一寸一寸机械的扬起,眼中不真实的映出了自己情人焦急的脸,那张脸雪白,肌肉纠结在了一起让整个五官和表情都变得那么生硬。他试着让自己大概笑笑,觉得自己是笑了之后张口说:“你没事么?”
这话问的很好,因为人家确实是要袭击YZAK。
“……我没事,你……”
“我没受伤。”ASURAN突然回到了现实,刚才的愤怒和无力渐渐褪去,现实中的他是平静的,现在的他是安全的。
其实ASURAN只是被强烈的恐惧感折腾得身体脱了力,他害怕失落害怕无力,害怕自己再死一次害怕自己最重要的人再死一次。枪对着他的那一瞬间,死亡是如此真实具体。
“我能站起来。”ASURAN抬手让YZAK将他扶了起来,REY站在一边还在为他挡着,同时注视着周围的变化。SHINN和LEAR站的稍远,手都垂着背都驼着,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DEARKA比较镇定,立即指挥着在场士兵搜查,走过来恶狠狠的对ASURAN说:“YZAK没开那枪你怎么办?谁让你冲出去的1
“……那人已经抬手了,找人过去来不及,有动静他会开枪的……虽然我以为他是要袭击妈妈……”
EZALIA跑得慢刚过来,正好听到重点,又开始哭。
旁边“观众”们不知什么时候又围了回来,半径缩小到了最初长度,不知是谁带头鼓掌,顿时广场上一片轰鸣。YZAK搂着ASURAN让对方靠在自己肩膀上,低头看看他再抬起来,过了会儿又低下来看看。
ASURAN微笑着朝群众点了点头,之后一直没再动,只是微微偏头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呆。他偶尔眨眨眼睛,眨眼的动作很慢,衬着抿嘴侧头等细微动作温柔得像泓水——任何表情都是逐渐在脸上绽开的,像圈涟漪般平静和谐。
在简短的致意之后,YZAK将ASURAN送上车,让他去医院检查——之前挨了几脚,肩膀也被擦伤了,他那皮包骨的身子还真需要看看。
周围的民众们躁动了——这是ZALA少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公众露面,那之后一个月人们都不亦乐乎的议论着秀气的小少爷和英俊的JULE部长,连很多基督徒都一反常态对这对情侣称赞有加;少女们又被感动了一次,上次为了王子和公主哭,这次为王子和将军又哭一次。结果ASURAN•ZALA•JULE在PLANT最具代表性的不是其英雄事迹不是其学术成绩,而是那一段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当然这故事有很多版本,其中总有一段能感动到一堆特殊群体……总之,是同性恋异性恋双性恋通吃……
于是DEARKA笑称对方为情圣,被ASURAN扔了杯子。
YZAK在就职典礼之后回军部开会,晚上回家帮助妈妈整理JULE府;家里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YZAK的宝贝也都蒙上了一层灰。他开了会回家已经虚脱了,看见自己的古董上面有块口香糖又弹了起来,硬是收拾了四个小时直到所有东西颜色都出来了他才蜷在沙发上睡去。
ASURAN他们回家后见家里都快空了,砸了的东西散落在地,父母的画像歪斜着挂在墙上边角上还有烧过的痕迹——幸好画像过了防火材料,要不也得同那边框一样漆黑一片。
屋内自己的结婚照被撕了;床头的档案柜被砸了里面的私人物品一样都没剩;父亲的手稿母亲的梳妆用品什么的都被毁坏了扔在地板上。ASURAN坐在地上挑了阵把还能补的都拣起来用纸包好,又在床角下摸出了自己ZALA小队的照片。厨房冰箱上的照片似乎全被烧了,水池里有些焦黑的痕迹,他叹了口气拧开水龙头将东西冲了下去。
SHINN那边也不怎么好,因为是和“DULLINDAL少爷”住在一起,他的一切物品都被拆了,ASURAN过去帮他收拾了阵把能修的东西拣到一边放好。
他问另外两人说:“你们饿了么?”
SHINN摇头,REY不说话,他们现在都很难受——自己的东西被弄坏了,心痛肯定是有的。晚上三人将床收拾出来后REY去楼下买了毛巾牙刷之类的生活用品,三人将就洗漱之后靠在ASURAN房间的双人床上发呆。SHINN第一个开口,背靠着ASURAN将所有东西数落了一遍;开始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他的限量版汽车模型和10000块的拼图,到了后来话说开了他开始抱怨对方将LUNA同自己的照片全烧了,过会儿又说到父母的东西和妹妹的手机,最后说LUNA的头发也找不到了……
小孩边说边哭,抽着哼着听得ASURAN都要闭气了。等着SHINN说完他也开始说,现在他也顾不得对方和CAGALIE的关系了,什么结婚照啊父母的信啊YZAK的文稿啊拉了一堆东西出来。最后两人一起看向REY,REY闷着说了一句话。
“我本来就没带过去的东西。”
话一出口ASURAN眼泪跟着就下来了。REY其实一直在哭,他想着自己催醒后一无所有身边的东西同过去一点交集都没,只有在军营里穿着红服他才能找回同过去的那一丝联系,安心之余未免也有些失落;后来连军营和红服也没得穿了,幸好有家人在一起创造了些新的过去并带了些牵绊,于是他便常常注意着SHINN或ASURAN的小动作或口语,再同过去对比一下,找到相似之后才能去掉内心的落寞和空虚。
空洞的过去,让人不安;没有形态的曾经,让人迷茫。
YZAK第二天早上回军官宿舍,他的房间已经被ASURAN收拾的差不多了,所有东西只要还能看得出样子的都给他理好了放在茶几上。他走到对门往客厅里一站听不到任何声音,推开卧室门发现三人还像在MARS TREIZE一样挤在一起睡觉,忍不住笑了出来。
新的过去带来新的习惯,于是在之后的路上你回头看时,便会猛然发现自己的习惯与记忆重叠,提醒着你的过去,并记录着今天的你是如何塑成。
一点一滴的堆积,我因此成为了我。
ASURAN醒后见YZAK好笑的看着自己,迷糊的说:“你饿了?”
SHINN听到说话声感觉了一下闭着眼说:“对啊,饿了。”
REY慢慢睁开眼睛看见YZAK急忙撑了起来,本来枕着他的SHINN脑袋滑落下来“咚”的一声撞到了床头柜。
然后三人都清醒了,SHINN同YZAK吵了起来,说昨天我们收拾家里你去哪儿了?你再怎么当国防部长床上有玻璃也不能睡觉是吧!
然后ASURAN说:“饿了,出去吃饭,家里没东西。”
然后REY点头。
然后四人开始换衣服,ASURAN找出衣服套上发现刚好,奇怪的对SHINN说你看我都还能穿,SHINN纳闷的说我也都能呢,REY随即点头,并穿上衣服以示真伪。刚进门的DEARKA听到后哈哈的笑了出来,说你们这家人出去了再回来全都没长,还那么矮,还那么瘦……
然后四人打闹着出门了。有家就有回去的地方,有了回去之地才有所谓的前方,否则你只能原地转圈,徒增迷茫。
然后开车,然后吃饭,然后回家,然后睡觉。
然后一天一天的过。
然后的然后,继续堆砌记忆,堆砌自己,堆砌过去,堆砌未来。
然后,彼此见证着,一路走下去。
“YZAK,你把两只狗拿下床去1
“你拿……”
“……乖,下床去睡,那边有垫子……喂YZAK!狗往你那边钻啊,你弄下去。”
“唔……”
“……YZAK………”
“………啊!!!好了我弄我弄!可恶……”
“晚安。”
“已经清醒了……”
“那你想干什么?”
“唔……”
尾声——
蜜月假只有五天时间,回去之后ASURAN忙着为军研归类资料YZAK整顿军部内部结构,忙起来两人除了晚上睡觉之外真是见不到面。ASURAN心脏衰竭已经不能再出任务,YZAK将他从FAITH队调去了军研,军工的指导也不能再进行了。这样忙了两年后的某天,YZAK下班之后冲回家问ASURAN说:“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ASURAN已经有了IRVING——他在内战之后立即收养了IRVING,觉得已经很满足了。现在能有更多的孩子他愣了会儿问YZAK说你不是讨厌孩子么?YZAK说只要不哭就不讨厌。ASURAN说那还是算了,都哭呢。YZAK指指IRVING,ASURAN说你直接从三岁看起自然不哭。
YZAK很严肃的说:“你想么?我……哭还好……”
ASURAN等了会儿见YZAK没反悔,笑着点头说:“我真的很想要,我喜欢做父亲的感觉,你不喜欢?”
YZAK很喜欢IRVING,通过IRVING他也逐渐了解到当父亲的乐趣。今天挪威军部在首都郊区查出了一家违法的调配所,里面有很多实验用的婴儿,刚好挪威军委副主席过来会谈,说到这则新闻后摇头说:“孩子们有残缺没人领养,只能人道毁灭……”
YZAK一下就想到了领养。
第二天两人通过挪威大使馆同福利局取得了联系,他们了解到其中三个婴儿在培养期间出了问题有生理缺陷,人道毁灭不至于,但要送残障幼儿园。两人商量了五分钟,于三天之后乘穿梭机去了挪威,通过PLANT驻挪威大使馆取得了领养权。三个孩子中两女一男,加上IRVING刚好平均。
最大的女婴一个月大,是位盲童;妹妹是个聋子,最后的小弟弟才出培养皿两个星期,微量元素摄取有问题,通过检查测出是位孤独症患者——当然这个可以治疗,不能治疗的是他的腿,他没有腿。
YZAK将孩子抱在手上那一瞬间突然感动得头昏,他很吃惊的问ASURAN说:“怎么才这么大?这都没有重量……”
ASURAN自己也不知道,摇头说是么?很轻么?说完抱了抱女儿说嗯,是很轻。孩子们不怎么哭,就是护理事项一堆;ASURAN在飞机上看资料,YZAK激动的逗孩子,看儿子睡着了就弄醒继续逗,最后终于弄哭了小家伙。他慌忙将孩子丢给ASURAN,ASURAN还没开始准备折腾就见儿子侧头睡了。ASURAN别扭了一阵看着YZAK问应该怎么抱?YZAK用脚踢过篮子说扔里面吧,这应该不用抱。
结果YZAK比ASURAN还热心,回家以后不看孩子就要发脾气。
之后取名字时YZAK通过五子棋得到了儿子的命名权,立即将DIETER这名字给了儿子,SHINN别扭的说发音真奇怪。为此ASURAN起的两个名字都很简单,大女儿叫THER小女儿叫KLARA,同时问SHINN这个好不好读?SHINN卡卡卡的叫了半天后说还是麻烦,起个日本名字算了。
之后DEARKA夫妇就成了ZALA家的超级常客——本来就是常客现在更是天天来,MILI跟着丈夫来了PLANT,工作不忙下班后却忙死人。孩子长到半岁时开始懂事了,YZAK便天天抓着玩,倒着提起来啊抓着甩圈啊,EZALIA每次见了都要叫。ASURAN头痛的问DEARKA说孩子都这么麻烦?DEARKA痛苦的说三岁之后开始顶嘴了才厉害呢,昨天FAYE刚同他妈吵了一架,倔死了。
孩子长到一岁多开始说话了,大女儿怎么都亲ASURAN些,总跟着吵着让他讲故事;二女儿不能说话,天天跟着REY看他弹琴;儿子倒是和YZAK好,跟着他爹疯,再来就是折腾哥哥,偏偏IRVING爱清净,一听见弟弟的噪音就要发抖,之后飞奔出去看什么东西又弄坏了。
PLANT著名作家和剧作家LUTHER•WENCHESTER的自传里曾提到过ZALA•JULE一家的情况,他记述道:
那天我因为出版的事拜访了先国防部长YZAK•ZALA•JULE府,去时部长一边同我商量编辑问题一边给女儿剥橘子;他嘴上同我说着,手摸着女儿的手教她剥。他牵着她的手摸到桌上盘子,再带着她找哪里该用拇指按下去。那时的部长没了在外面时那种凌厉的目光,只是用眼角瞟着女儿的动作,时不时带着她摸一下。我替他拣了掉在茶几边的塑料果盘,女孩问我:“叔叔,我可以摸摸你的脸么?以后我就知道你长什么样了。”我感觉着她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很仔细的勾画着,侧头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说:“好了,谢谢。”
部长大人一直看着,也不怎么管她。之后楼上有人下来,是ZALA小少爷——请允许我用这样的称呼,因为这称呼意味着太多的东西——他下来时手上抱着儿子,旁边带着小女儿KLARA。我看着KLARA熟练的用手比画着什么,之后ZALA小少爷笑笑给她拿了琴谱。ZALA小少爷当时已经三十岁了,感觉上却没什么变化,也许是因为瘦小显得比较年轻;他微笑着同我握了手后将小儿子DIETER交给了大儿子,让他带着弟弟去花园。我发现大公子已经相当挺拔英俊,笑着问他你在哪里读书,他有些害羞的说:“我读国立医学院附属高中。”。他是四个孩子中唯一健全的,是以前二战时期名将TALIA•GLAYDS的遗孤,被ZALA小少爷收养后过继到了ZALA•JULE家。
ZALA•JULE一家很融洽,DULLINDAL家公子同部长住在一起,原二战英雄,DESTINY GUNDAM机师SHINN•ASUKA,作为ZALA少爷的弟弟也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受邀参加了对方当日的家庭晚餐,晚餐并不复杂,席间ZALA小少爷同DULLINDAL少爷一直张罗着孩子们,其他人高谈阔论很有意思。
离开前THER同我“抱了抱”,并说她十八岁后能做手术,到时候就能看见伯伯您了。我笑着说好,到时候看我和你想象的样子是不是一样。其他三个孩子都比较内向,小儿子DIETER尤其沉默,JULE部长送我出门时说那孩子微量元素失调有孤独症,需要特殊的药物治疗。我吃惊的问他治疗麻烦么?部长说他不太懂,都是ASURAN或REY在弄,我会带他摸水,或者去花园,据说那样对恢复有好处。
我从车窗回头看向ZALA•JULE府,里面的每一位成年人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很多报道都刻意将他们间的关系拿出来专门说明,似乎里面恩怨情仇弄得很复杂;我今天出来后却觉得他们相处得很简单也很和睦,战争能造成很多不合常理的关系,但其实本质是没变的。
另:车路过不远处的一栋豪宅时,司机轻声对我说那就是以前的ZALA府。我抬头望去,由于夜色我看不太清,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我吃惊的发现外面花园的花开得很好,在月色下深蓝中带着淡银。我问司机现在这房子谁在住?司机说捐来做博物馆了,人文战争博物馆。据说里面还有一副ZALA小少爷同未婚妻,也就是LACUS小姐的肖像画,是油画大师RUDHOPH•GUO的亲笔作品。我回家大概看了下资料,说那博物馆内陈列的物品都是ZALA先生自己选择并摆放的,希望哪天有时间我能去看看。
后来我还是经常遇见JULE部长,却再没见过ZALA小少爷。再次见到对方是在电视晚间新闻,工程局向他授予了KEMPINSKY奖章,表彰他对空气动力学和物理计算方面做出的贡献。那时的小少爷还是没什么变化,微微颔首笑着,眼角淡淡的几条纹路,致言最后他笑开时嘴角边两道纹路变得明显,很有味道。
尾声•番外
YZAK和ASURAN的蜜月旅行地点很特别,DEARKA等众人一再表示是否应该换一个更甜蜜点的?YZAK却坚决的摇头说就去那里,不去不行。
他们选了JANVIER ONZE和MARS TREIZE,虽说是蜜月旅行,灯泡们却有一堆,总之是能排到假期的都排了,排不到的也排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穿梭机。DEARKA说YZAK是衣锦还乡,LEAR低声说不对,是回娘家……
YZAK琢磨着这度蜜月呢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自己同情人交流感情,无奈自己的小舅子大人从登机开始就拉着他哥说得高兴,ASURAN同那死小子靠着,眉开眼笑的。YZAK靠着DEARKA头往里钻,在对方肩膀上揉搓了一阵睡着了;LEAR很奇怪的看着部长大人的举动,问这是做什么呢他一直这样?DEARKA说他在吃醋,你别理他。
下飞机后众人换了衣服尘土飞扬的走在街上,那架势像是去打群架。ASURAN去了车铺,DARJO出来之后拉着ASURAN无声的掉眼泪,一张黑脸挤成了一堆。YZAK抄手站在旁边见ASURAN开口一阵说笑之后对方手舞足蹈,之后ASURAN再一阵言语,对方又乱挥乱舞,最后两人互相扶着肩膀眼中璀璨,其他人莫名其妙。SHINN问REY说他们说什么呢?REY说不知道。
陪SHINN去面店时情况就更差了,刚才ASURAN那边至少还有一半是人语,这边是整个成了鸟语。YZAK等得很不耐烦,最后见那老板娘抱着SHINN摸了又摸叽里呱啦了一阵眼泪都下来了,只好换个姿势继续等。LEAR那边没什么好打招呼的,所有人直接去了机枪店。YZAK出面很正式的道谢,老头却说不用,你们在那边怎么闹,我们这边都是一样的,去闯闯吧去闯闯吧……说了之后硬是没收YZAK他们带来的欠款将众人赶了出去。SHINN闹着去了酒吧,里面的酒保哥哥又看见了ASURAN,这次是人都知道后面那银发的人是国防部长,一时间酒吧里所有军人都站了起来,其中有几个同SHINN打过架,被SHINN恶狠狠的瞪了好一会儿后说:“你们以前说自己是什么什么的机师是不是?出来比比啊?”
DEARKA四处打量着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想ASURAN他们是怎么过的呢?之后去了JANVIER,SHINN一下飞机吃了一嘴沙子,转头见ASURAN也正埋头遮着用袖子擦嘴,互望之间都有些纳闷。DEARKA心更痛了,感觉上是自己儿子在外面受了委屈,虽然他自己儿子现在在家里好的很。
他看看眼前荒芜的沙化地,转头看向YZAK,见对方已经熟练的将手上的布怎么一缠一遮的包在头上挡住了风沙。YZAK替ASURAN整理了下领子,帮他遮住口鼻后说:“就这里风沙大,后面屯子要好的多,有植物。”ASURAN同DEARKA一样闷到了,斜埋着头眼中尽是心事;他们几人乘车去了14区,去的途中MARK和JACK很兴奋的说:“ANDREW看见我们应该会哭。”
DEARKA侧头看着窗外,手一直拽着YZAK的手,听YZAK讲些好玩的事——他觉得好玩但其他人觉得一点都不好玩,明明都是生活的琐碎,怎么听着那么难受?ASURAN靠着SHINN不怎么说话,同LEAR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现在连SHINN也不吭声了——他是在看稀奇。
车到了14区后YZAK想了想故意从屯子广场正中间穿了过去,他揽着ASURAN的肩膀走在最前面,来到最开始帮助他的工头屋前深深一鞠躬说:“以前受您照顾了。”那工头开始没认出他,之后想起今天通告里说的“YZAK•JULE部长要来考察”恍然大悟;他虽是粗人却也很佩服YZAK,想人家那么大一当官的发配到这里,没耍过脾气还挺正直的,想着想着也朝YZKA鞠了一躬。YZAK的同事们不敢过来,以为是上面来的大人物又来查出逃的事,仔细看着又觉得那男人抱着个男人看着恶心有点好玩,凑过去些这才发现妈啊那不是那小老头么?
ASURAN第一个发现对方,奇怪的侧头想这些人怎么这样盯人看哪?他轻轻推了下YZAK说:“那是你朋友么?”YZAK扭头一看嘿了一声说:“怎么,又要打架?”说完上前两步——他就是要出出风头气死这几个人——看看!我是谁呢!能跟你们相提并论么?
单独走过去的YZAK往那堆人面前一站,那边一愣之后还真想动手,心里琢磨着这人是被抓回来了呢!活该活该。
DEARKA和REY同时上前挡在了YZAK身前,DEARKA眼神恐怖全身散发着怨气,今天的保父大人尤其不好惹,谁碰了他兄弟估计之后要住院。DEARKA刚想上前出气,听到背后有人喊YZAK,手上动作停了,转过头去见是JACK和MARK,还有一人估计就是那ANDREW。
ANDREW真的在哭,哭了阵往那边一指说:“你狗还没吃呢都留着的……”
YZAK一听抓着ASURAN就往田那头跑,ASURAN不怎么会走田埂,嘴里一直说你慢点慢点。YZAK不理他,嘴里唤着些奇怪的单词,ASURAN猜那是些德语名字。
再跑了阵那边屋顶露了出来,再跑了阵两条黑狗一蹦一跳的冲过来,跑近之后朝YZAK扑来。YZAK愣了会儿问:“你们还记得我?”那狗没啥反应就往YZAK身上扑,玩了阵其中一只绕着ASURAN开始转圈。ASURAN看着身边大孩子般的丈夫还是有点心酸,他听YZAK说过这两只狗的事,就在两人替CITTA扫墓时,当时YZAK说它们肯定被吃了。
没吃自然好,ASURAN看着那狗叫唤着跟YZAK玩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手臂抬起来跳过去,两只手臂套成个圈让狗钻,挥着手臂跳绳之类的。ASURAN问:“狗都记得呢?”YZAK点点头激动的说:“就是!狗什么都记得!我养的狗自然认我1
ASURAN点点头,埋头看向脚边围着自己转的那条狗呆了会儿,张嘴说:“你好……”
那狗一声叫,抱着ASURAN的裤管开始蹭。
ASURAN整个人僵住了,哭笑不得的看着YZAK说你教的好狗!他想轻轻将狗甩开,却又怕YZAK生气,只好半吊着腿任那狗挂在上面蹭啊蹭碍…
LEAR过来看见那狗哈的一声大笑着说:“你这么快便同人家搞好关系了啊1
ASURAN急忙扯着YZAK让他将狗抱开,同时问他平时都这样?YZAK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摇头说没,这我还第一次见。
那天晚上所有人在食堂吃的饭,说是吃,其实也就YZAK同MARK他们在吃,其他所有人咽了几口就放了叉子。LEAR问YZAK你第一天来吃下了么?YZAK说吃了,那之前一直没吃,饿。DEARKA一听头一甩转过去后更是一口都塞不进去。ASURAN拿着勺子舀起那糊糊又侧着勺子让东西流回碗里,弄了很久后突然开始埋头苦吃,吃干净了将桌子上餐盘收拾好递给了窗口。SHINN说你不觉得难吃?ASURAN说YZKA能吃我也能,这还可以,不难吃。
晚上六人挤在YZAK那小屋里聊天,MARK他们帮忙搬来了稻草和被子,勉强可以让所有人不至于冻死。随后YZAK带着大家到处逛,指着村口的树讲了会儿,又指着田又讲了会儿,最后带着五人去了图书馆。那天晚上等其他四人睡了之后ASURAN同YZAK牵着手慢慢沿公路走去了EZALIA•JULE曾住的屯子,ASURAN问你每天都走这么远?YZAK说每个星期走,每天走会被发现……你累了?累了就不走了。
ASURAN心里难受手捏着YZAK越来越用力,他听着YZAK指手画脚的说着些东西,似乎每样物体都能带上点故事。他问YZAK说苦不苦?YZAK说还好,我算清闲的。
那晚两人四点才回房,在床上躺着时YZAK问ASURAN说我要是一辈子在这里了……你有没有这么想过?ASURAN说有,很多次,第一次失败时这种想法特别多,我还想要是你出不来我是不是该进去……当然我是不会进去的。
YZAK说你进来?有病么?
第二天早上ASURAN同YZAK一起去村口村长家道谢,进去之后他听着两人说话,几次听到KURLTIN之后问那是什么?YZAK说这里以前有事故,设置防御网的人叫KURLTIN,以后这里人就把JANVIER ONZE叫做KURLTIN。
ASURAN唔了一声闷了会儿又问:“那事故是多少年前的事?”
村长笑着说:“大概快四十年了。”
ASURAN又继续听,听到最后出来时问YZAK:“那救人的是女性么?”
YZAK瞪他一眼转身进去问了下出来说:“是女性,你怎么老关心这个?”
“没什么,因为我妈妈姓KURLTIN。”
YZAK一呆,又恨他一眼转身进去问,之后说你跟我进来。ASURAN跟着进去了。村长招人唤来了名老者,抬头问他:“你记得KURLTIN大人叫什么名么?这孩子说自己母亲便叫KURLTIN,也是农业学家。”
那老人靠近ASURAN看了会儿说不用问了,就是你母亲,你们长得一样啊!说完便开始哭。之后村里所有人都来了,争着要看KURLTIN大人的儿子。MARK和JACK也来看热闹,见是ASURAN后张着嘴说怎么是你你怎么一直没说?ASURAN说我不知道。
他出门摸摸地上的尘土,突然能感觉到妈妈。一名老人问KURLTIN大人还好么?ASURAN说十二年前由于战争去世了。沉默之后有人问KURLTIN先生呢?ASURAN有些好笑,想妈妈结婚了应该是跟爸爸姓吧,想来是这些人太激动了没了逻辑,笑着说父亲十年前由于战争逝世了,嗯,我们一家姓ZALA。
说了这话他才发现,已经十年了,刚参战到现在,十年间自己都做了什么?怎么那么快呢?母亲去世那天自己趴着哭时被褥上的太阳味明明都还那么记忆犹新。
下午出发前ASURAN一人坐在村口树下为狗弄毛,ANDREW跳着过来同一户人家告别,看见他后有些害羞的问:“您在做什么呢?”
ASURAN笑着说:“为狗理毛,你要帮着剪剪么?”
ANDREW急忙摇头,假装路过走了之后微微回头打量着对方;他听MARK说小老头的太太是男人,别扭之后今天才第一次仔细看ASURAN,只觉得这人干巴巴的真是副娘们脸。他看着那边YZAK走过来,将对方拖起来,似乎训斥了几句,然后轻轻吻了下去。之后对方靠着YZAK耳边说了什么,YZAK啊的一声大叫后朝对方一脚扫去,被ASURAN躲开后撑着YZAK肩翻身跳过同时一记手肘撞了过来。之后两人扭打着,边打边笑,最后抱成一团比了阵力气,YZAK将ASURAN抱起来甩到背后。两人背对着反手互相勒着手臂轮流将对方反背起来;ANDREW看得心惊胆战,生怕那小矮子将YZAK背起来时把自己压垮了。
当然出去之后他才知道那男孩是位英雄,打了什么什么仗又开了什么什么东西,而且人家不是男孩,人家都二十六了。ANDREW同MARK他们留在了ORB,ASURAN托KIRA替他找了份运输的工作。
*********
《然后》番外篇•之一
战争结束后ASURAN想过自己是回去还是留下来。回去自然是指回天上,留下来,那就是待在ORB。上一次大战结束后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那时候选回去的理由不如现在充分,回去可能没命,而且那时候有CAGALIE。
现在也有CAGALIE,只是这个“有”里面成分有点复杂。大战结束当天大家都累了,CAGALIE忙着签和约也没露面,于是ASURAN错过了跟着YZAK他们搭便船回去的机会。第二天早上ASURAN还在犯迷糊的时候KIRA的声音飘过来问:“ASURAN你之后怎么办?”
结果ASURAN早上眼睛还没睁心就开始烦。
LACUS早餐时有意无意的问MEYLIN:“你会回去么?”
“应该会吧,再不回去姐姐会担心的。”
“是么?那么快么,刚刚成为好朋友呢。”
MEYLIN一笑,回头看ASURAN。ASURAN看着面包发呆,忽略了那一笑,于是KIRA在下面踢他一下让他回魂。
“说起来,CAGALIE现在在做什么呢?昨天返航时她就没能过来,很忙吧。”
KIRA跟ASURAN同时抬头看向LACUS,KIRA说:“CAGALIE在大会堂。”
MEYLIN告诉ASURAN,说她很喜欢LACUS小姐,很和蔼,又很漂亮。ASURAN点头说她一直很漂亮。于是MELYIN轻声问:“她同那位KIRA•YAMATO先生……”
“嗯,他们在一起。”
MEYLIN心中有个问题开始冒……
ASURAN也猜到对方在冒什么……
真尴尬!
于是ASURAN说:“典礼要开始了,我们去甲板吧。”
去了甲板之后突然又通知全体人民下船,之后又折腾到广场,会场又折腾了个把小时。ASURAN跟KIRA都很无聊,看着其他士兵飞奔向某个观众哭啊笑啊,对看一眼后转了个方向。那边群众们抱着士兵们将他们抛上甩下的,KIRA突然问:“要是没接住怎么办?”ASURAN一揣摩之后脑中出现“嗙”的一声,想起来也觉得痛,于是他告诉KIRA说:“那样会很痛。”
KIRA笑了。
ASURAN也舒展了眉头。
话题引开之后KIRA谈了会儿杂事,随后问:“你会回去?”
ASURAN摇头说:“真的不知道,但一定会先将MEYLIN送回去。”之后ASURAN知道KIRA要问什么,于是干脆开口抢了话题。
“CAGALIE现在很好。”
说完抬头朝台上看去。那边CAGALIE已经上台了,四周欢呼声很大;她在笑,笑的时候眼袋大大的挂着,头左偏右倒的。ASURAN哑然。无论现在彼此是个什么关系,了解还是了解的,她累了生气了委屈了别扭了怎么了都好,自己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样的了解能持续多久ASURAN不知道,毕竟人一直在变,但台上的CAGALIE至少现在的自己还很熟悉……虽然看她的角度稍有变化——以前是在她身后,现在是在她前面,当然距离上也有一定差距。ASURAN在一瞬间想,离这么远有袭击怎么办?然后才想到自己现在不是保镖了,不用担心这些。原来失去了保镖这幌子之后连保护她的资格都没了,或者说她已不再需要自己来保护。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该回去。
将军们需要站到台上去,KIRA上去后和CAGALIE抱了很久,之后CAGALIE宣布了自己同KIRA的关系,理所当然的惊呼声和随后的掌声承认了KIRA的地位。ASURAN看着台上闷闷站着的KIRA有些怅然,他觉得KIRA不适合这么张扬,但他不敢同其他人说起这事,因为人家会觉得他那是嫉妒。百姓们对“FREEDOM”和“JUSTICE”很熟悉,现在知道了FREEDOM的机师后自然就想知道JUSTICE的机师在哪里以追求个平衡。这点CAGALIE可不敢满足人民,ASURAN现在身份特殊,拎上台来天上地下都会哗然一片,当然她也知道ASURAN不愿意上来——ASURAN不喜欢露面,她知道的。
只是她还是瞟了瞟台下,妄想在人海中找出ASURAN。于是伟大的首相大人在台上走神,心神恍惚的装作自己在认真听那边财政部长的陈述。CAGALIE倒没想那么多,她觉得,既然那人在台下——这个是KIRA说的——那他就能清楚的看见自己,而自己不能看见他,这样很奇怪,好像你在明处人家在暗处,主动权上面有些倾斜。
ASURAN确实是在下面,也确实是把什么都看得清楚,看着看着还开始觉得好笑。CAGALIE眼睛老转,很明显是在找东西,可能下面什么东西挡住了,于是她还踮了下脚侧了侧身子。ASURAN很想告诉她你的动作很明显,看了会儿终于笑了出来。MEYLIN问他你笑什么?ASURAN说没什么。
“CAGALIE小姐鞋不合脚么?”MEYLIN问。
ASURAN终于“噗”的一下笑出了声音。
“CAGALIE小姐之前很担心您……她也是很温柔的人,我发烧的时候她来过好几次,还告诉我,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一切都会没事。”
ASURAN停住不笑了,这里面没什么特别原因,他只是觉得有人用“温柔”形容CAGALIE在主观意识上自己还不能接受,至少这话以前从没从旁人嘴中出来过。他甚至想,或许CAGALIE真的已经变了很多,其他人天天看着随时接触着所以都知道,就自己还常常想着最初时的她,而“她”其实已经很遥远了。
可是台上的她明明就还和以前一样,开会无聊时就开始绞手,你看,又绞了!
台上景象越来越模糊,ASURAN转身离开。MEYLIN被MILI扯去吃免费汉堡了,正好。
ASURAN转去了海边,看了会儿海鸥和太阳发现天空逐渐染成了红色,知道时候已不早了。今天内阁没有安排国宴,理由是战后不宜大幅开销,ASURAN顺着记忆想下来才发觉,今天晚上的CAGALIE应该没事。正好手机响了,KIRA问:“你在哪里?今天晚上首相府有家宴……你不想参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