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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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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ASURAN对DEARKA说我要回家换衣服,结果DEARKA说没关系,你这身病号服小裙子看起来不错啊!

这下ASURAN更闹着要回家了。

YZAK突然发现ASURAN比以前坐得久了,问:“你今天坐了多久了?”这下ASURAN自己也发觉了,说对呢,今天坐了很久了呢。

EZALIA换过DEARKA自己来推ASURAN,一边推一边问,怎么之前连坐都不可以么?ASURAN怕伯母担心说没那回事,YZAK却同时开口说有人刚开始连躺着都要死的样子。于是YZAK被ASURAN瞪了一眼——当然YZAK现在心情好,便是被瞪了也没吵闹,只是反瞪了回去。

到餐厅之后大人们找了个小包间让ASURAN躺到了沙发上,DEARKA说你就老实在那边看着我们吃吧,随后给ASURAN点了份南瓜粥又说你吃这个就好了。NICOL的妈妈来了,带来了还只有三岁的小女儿。女孩挺活泼,只是刚好被安排坐在了YZAK身边,她抬头看了看身旁的大哥哥,YZAK埋头一瞪问,你看什么?

于是小女孩急忙埋下头,委屈的向妈妈身边靠靠,不敢再看YZAK。

这都被旁边的ASURAN看见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菜还没开始上,女孩问妈妈我可以下桌子玩么?ARMATIF太太说可以,但不能出房间哦。

于是女孩理所当然的走到了ASURAN身边。这次她不敢那么直瞪着对方怕再遭白眼,只是溜着从ASURAN的沙发面前晃过去,乘机瞟一眼,然后又晃回来,再瞟一眼……ASURAN便看着眼前的小东西飘过去,飘过来,最后笑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ASURAN问。

女孩终于成功的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急忙扭头看了过来——这位哥哥对着她笑呢,似乎很喜欢她……

“我在跑。”女孩认真的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ASURAN看着绿头发的少女依稀间觉得惆怅,慢慢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说:“你好漂亮。”

女孩随即想这个哥哥比刚刚的那个好太多了!

“NICOLE•ARMATIF。”女孩凑了过来,趴在沙发边上有点羞涩的答着,看了看ASURAN又问:“哥哥累了么?为什么在这里睡觉?”

ASURAN一听想这个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说:“这样躺着舒服埃”

DEARKA就坐在沙发前面,听到这答案差点喷了茶;YZAK看到DEARKA的古怪表情也向这边看了过来,看对方笑得那样温柔,还伸手摸摸那孩子的脸,没来由的一激灵。

“嗯?”NICOLE一听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想了想自己也开始往沙发上爬,爬上来之后跪着,靠着ASURAN肚子那块儿的空缺,感觉了一下,之后说:“是比椅子软。”

ASURAN笑出了声音,眼前的女孩那么小大人般闭着眼,神情严肃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那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舒服么?”ASURAN忍住笑问她。

女孩继续点点头,回头过来对上ASURAN的眼睛,笑了。YZAK在那边斜看着ASURAN半蜷着身子宠溺的看着怀中缩着的女孩,微微抿嘴笑了。

EZALIA正在和ARMATIF夫人寒暄着,隐约看见自己儿子在傻笑,顺着他目光往那边一看,急忙笑着扯扯ARMATIF夫人。

“NICOLE你怎么去那里了?哥哥身体不好你不能那么压着啊1ARMATIF夫人站起来,一边说一边过来要将女儿抱下来。ASURAN急忙摇头意思是没有关系。NICOLE回头问:“哥哥身体不好?”

“没有,你继续靠着吧。”ASURAN揉揉小姑娘的头发说:“大哥哥以前和你哥哥是朋友呢。”

女孩眼睛一亮问:“哥哥认识我哥哥?我自己都不认识1

“你几岁?”ASURAN慢慢移动自己身体给NICOLE多留出一点地方。

“要4岁了。哥哥和NICOLE长得像吧!妈妈说哥哥和NICOLE长得像,爸爸也说NICOLE和哥哥长得像。”女孩认真的重复着,一边抬手摸摸ASURAN的头发,她还没亲手摸过蓝头发。

“像。”ASURAN点点头。

之后ASURAN慢慢的回答着NICOLE的问题,比如哥哥喜欢干什么?看什么动画片,还有是不是讨厌吃花椰菜。ASURAN其实一个答案都不知道——他从没看NICOL看过动画片,似乎也没听对方说自己讨厌吃什么花椰菜,只好大概说,可能吧,嗯,对的。

桌子上一堆人却都不说话了,ASURAN那么笑着他们可笑不出来——看着那样的ASURAN谁还笑得出来?最后ARMATIF夫人过去说NICOLE,哥哥累了,别吵到哥哥。

南瓜粥上来时,DEARKA要过去喂却被YZAK拦了下来,皱着眉头说我去。ASURAN躺着耐心的告诉他,你勺子要这么拿,然后舀少一点,嗯,对,谢谢了……勺子不要斜啊!

一碗南瓜粥ASURAN竟没能吃完,ARMATIF夫人看得难受悄悄问EZALIA说那孩子是怎么了?EZALIA摇头说被饿的,胃不好了。

天下妈妈的心都是一样的,况且ARMATIF夫人也认识ASURAN,还知道自己儿子和他很要好;回头看看身旁的YZAK也是黑眼圈吊着,看着孩子们一个个被折磨成这样,难过的低下了头。

“希望不要再有什么事。”她轻轻对EZALIA说。

EZALIA点点头。

晚上EZALIA想让ASURAN回自己家住,ASURAN却说自己没带衣服不方便;ASURAN要回宿舍YZAK便说自己也跟他回去。DEARKA一听不放心YZAK那种魔鬼般的照顾方式也对妈妈说我明天再回家好了,今天把ASURAN先安顿好,那轮椅能不能过卧室门我们都不知道。

NICOLE好奇的看着DEARKA将ASURAN抱到轮椅上坐着,又问这个坐着舒服么?ASURAN说那你也坐上来吧。DEARKA于是小心的将NICOLE抱上轮椅坐在ASURAN双腿上,避开膝盖上的枪伤。NICOLE得意的咯咯笑着,最后回家时轻轻在ASURAN脸上吻了吻说下个月自己的生日PARTY哥哥一定要来啊!

“哥哥叫什么?”

“ASURAN。”ASURAN侧身让DEARKA将女孩抱下来。

“要来啊1NICOLE被妈妈抱了起来,探出身子认真的提醒着。

“一定去,小淑女。”ASURAN对他笑笑,突然看见身边憋着没笑出来的YZAK,奇怪的问:“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缺女人缺成这样啊1YZAK等ARMATIF一家一走“哈”的笑了出来,旁边DEARKA也笑着说ASURAN你还真是不一般的喜欢孩子。

晚上回家DEARKA试了试轮椅够窄,能通过家中所有的门;ASURAN坐在上面说我就坐一个月,你不用那么在意埃之后DEARKA将洗澡水放了满满一盆,说要让ASURAN好好泡泡。

“要我帮你洗么?”DEARKA一边将ASURAN推进浴室一边笑着问。

ASURAN抬头恨他一眼说我自己可以,于是DEARKA将他扶上浴池边缘让他坐好,之后出去将门带上了。他靠在门口确定听到对方慢慢缩下水的声音后,回到了YZAK的寝室。

YZAK已经换了衣服坐到了沙发上,看见DEARKA突然说,那小子喜欢孩子?

“嗯……YZAK,你知道么?”DEARKA轻轻坐到哥们儿身边,眼睛盯着天花板说:“他们夫妻俩本来已经有孩子了。”

YZAK急忙回头看向自己兄弟。

“……大家都不知道,是跟着死亡证明一起出来的,意料之外的打击埃”DEARKA顿了顿又说:“那一栏还是LACUS小姐看见的,等了近一个月才告诉ASURAN。”

YZAK不说话了,能有孩子,那一定是夫妻俩是真想要孩子了——这个没什么意外中招这说法的;现在的保护措施都很容易,没打算要孩子那便没可能怀孕的。

其实YZAK有点吃惊,他没想到对方已经开始打算要孩子了,看来夫妻俩感情确实很稳定。

“一个月就有了?”YZAK想想对方是在“战后一个月订婚”的,这也太快了。

DEARKA笑了笑想难道人家就不能补票么?不过还是解释道:“战后一个月加那之前的两个月签条约的谈判期,一共三个月呀。”

“他什么反应?”YZAK问。

“能有什么反应,那一年他都没什么反应。”DEARKA叹了口气说:“我都觉得那两口子感情好;那次和ASURAN去斯洛伐克办事才三天,那两人晚上打手机打得我都怕被那辐射影响到……结果…算了不说了。”

ORB和斯洛伐克在当时并没有建交,所以通讯方面依旧需要卫星辐射传送——当然这在PLANT是不可能的,这里的手机信号都对大脑无害。

“他太太是怎样的人?”YZAK随口问。以前他从来没想过了解ASURAN的婚姻,一个是因为知道这事最好不要提,一个也是因为他对那家伙的私事没什么兴趣。

“假小子一个1DEARKA笑了:“真的是一动一静1

YZAK“氨了一声,他不能理解那傻子的品位,怎么会喜欢个假小子?自己是没和CAGALIE怎么接触过,只是在一次大战之后收到对方的感谢信,也没怎么在意。

“YZAK,那小子现在有…嗯…有什么对象么?”

YZAK想了想说:“应该没有,他忙得很。”

“有比较好埃”DEARKA摇头说:“我去把他拖起来了,再泡要死在浴缸里的。”

DEARKA等ASURAN自己慢慢爬回浴缸边上坐好穿上了浴袍之后才进去的,他怕ASURAN不高兴。之后两人都坐在客厅里发呆,ASURAN问DEARKA说你今天在哪边睡?DEARKA说在你这边吧,YZAK明天早起,我怕被他闹着。

“DEARKA,你知道么?我发觉自己变懒了。”ASURAN被DEARKA推到了阳台上,看着天空静静的说。

“嗯?怎么了?”DEARKA给他披了件外套,随意的问。

“总觉得自己以后便是ORB有事或PLANT有事,也没那么想冲埃”ASURAN笑了,抬手大概比画了一下。

DEARKA笑了,他觉得那是好事;走到ASURAN身后他扯着对方的头发问:“之后你准备干什么?”

“先等SHINN出来,嗯,其实……我想回工程协会……”ASURAN声音渐渐小了,似乎在害羞。

DEARKA哑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一按对方的头说:“想回去就回去嘛!你之前怎么不说?”

“一直都想的,考那个执照用了我军校所有业余时间,一直…很喜欢那个。”ASURAN顿顿摇头晃掉对方依旧扯弄着他头发的手说:“如果可以到军研就好了。”

“你执照等级是什么?”DEARKA好奇的问。他是知道对方一直都在学什么东西,便是后来一个小队了也知道他一拿假就要去考什么试,只是一直没问。

“高级工程师。”ASURAN简单的回答。

DEARKA手上一用劲,ASURAN不满的叫道:“喂1

小子你很阴啊!什么时候考到了那种东西!DEARKA心里想着,手上便是不放,拿着对方头发搅啊搅蔼—他知道ASURAN现在没力气制止他。

“那就去吧。”最后他终于停下了手中动作,低声说:“干点自己想干的。”

随后他又笑了,想那么无聊的事你还愿意干,我看军部是巴不得呢!

“……DEARKA,我回头想想,总觉得自己以前没干什么事的感觉。”ASURAN仰头抵了一下DEARKA的身体说。

“是么?”DEARKA弯腰突然用双臂轻轻勒了下ASURAN的脖子,算是和他开玩笑;ASURAN笑出了声音,头向右边肩膀用力夹了夹意思是自己在反抗,随后哈哈的大笑出来——他觉得有点痒。

“去吧……ORB和PLANT现在都很好啊,去干点自己想干的事。”DEARKA几乎是喃喃般说着。

“我讨厌像以前那样两边倒。”ASURAN突然打岔了对DEARKA说:“讨厌那样的自己,都在干什么碍…”

YZAK早过来了,靠在客厅沙发边听着那边两人的谈话,听了很一会儿脚碰到了茶几;DEARKA回头“哎”了一声。

“你信他!ORB一有事冲得最快闹得最凶的还是他1YZAK抄着手笑着走了过来。ASURAN抬头说你多久过来的?

“少管1YZAK霸道的挤开DEARKA自己站到轮椅后面,也学着兄弟开始弄起了ASURAN的头发。ASURAN已经习惯了,便那么坐着,任头发被那么扯起来又滑下去,只是在对方扯痛他时不满的“喂”一声,于是YZAK就会减少点手上的力气。

之后DEARKA要进屋洗澡,ASURAN和YZAK大概说了说调职的事;YZAK说应该没有问题,军研也是在紧缺中。

“你这样儿人家也不要你,先恢复再说1YZAK提高声音说。

“我可以1ASURAN也学着对方将声音抬高。

“就知道撑1YZAK手上用了点劲扯着ASURAN的头发叫道。

ASURAN一仰头,对上了YZAK的眼睛,两人对望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好,我就不在你面前撑……那个,我坐累了!要回房间,你推我1

YZAK“嘿”了一声,憋了几秒大笑了出来。ASURAN撅嘴不满的说你笑什么,说完脸还是发烫了——他也是不经思考间冒出那句话的,现在想想毕竟还是不怎么好意思。

YZAK突然弯腰将ASURAN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ASURAN吓了一跳之后便由了他,只是嘴里嘟哝着说以后你要抱之前先说一声。

“废话多1

晚上ASURAN因为药物抵触的关系没有再吃神经镇定剂,医生说先恢复身体再说神经调节;这样一来晚上脑子里便挤满了东西东搅西冒的,他是困得发慌却又睡不着;总是以为自己在做梦了却猛地发现其实还醒着,睁开眼看看天花板却又想不起来刚刚脑子里具体都有什么。

但他确定他在厌恶着什么,似乎睡着间自己又告诉自己想想吧,想想那些恼人的事,看自己还在不在意它……于是又想了回去,当然答案是自己还继续厌恶着的——这样一来自己便又一身冷汗的醒了过来。

最后ASURAN自嘲的想自己还是在害怕吧,那么软弱的逃避着,便是在梦中面对了,也急忙的要醒来,不愿想起那该死的一个月……或者整个过去。

身边的DEARKA也被搅得不安稳,他更多的倒是心痛,只能不停的为对方盖着被子;偶然摸摸他额头,一层汗,于是便再为他擦擦。

折腾到早上醒来时身边DEARKA已经起床去ORB驻PLANT首都卫星办公室了,YZAK自然是早走了;ASURAN摸到轮椅上推着操纵杆自己晃到厨房找了些面包吃——面包是昨晚让警卫买的,三人谁都不愿意做早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ASURAN按开一看是楼下警卫室的人,说有人来访请问您能批准他进入么?

来访的人是LEAR,进屋便问,你好些么?

“好多了,可以自己撑到轮椅上了。”ASURAN感谢的接过那一堆水果,指了指沙发让对方坐下。昨天ASURAN便感觉到手上的力气回来了些,只是脚依旧没力气,像不是自己的般。

“我自己给自己泡茶喝,你坐着吧1LEAR果真自己走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找茶叶,ASURAN在厨房门口看着,偶尔开口告诉对方杯子和糖在那里。

ASURAN真觉得LEAR和他弟弟很像,也是那么能让人不自觉就跟着他的话走了般,果断而不容拒绝,让ASURAN好不羡慕。ASURAN问他你怎么来了?LEAR说我休假一个星期呢!没事就过来看看了。

“谢谢,麻烦了。”ASURAN笑着拿过一个芒果问:“我吃了?”

“就是买给你的你自己吃啊,问我做什么?”LEAR哑然,想这人怎么这么客气。然后他见ASURAN拿刀在芒果上划了个十字,别过刀轻轻的将皮刮了下来,然后探身想要拿过对面茶几上的碟子,却又够不到,皱皱眉又往前探去。

“喂,我在这里你当我隐型么?叫我拿就可以了呀。”LEAR叹了口气拿过那碟子递给对方,ASURAN笑笑说:“麻烦了,对不起。”

“哪儿来那么多对不起?”LEAR念着,看对方将芒果切好装在盘子里,插上牙签之后说,可以了。

之后LEAR开始大摆之前在非洲的几场战役。ASURAN说实话从来没去过非洲,完全不能想象那宽有一百公里的出海口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每天为什么都会定时下雨,听得羡慕极了。LEAR见对方高兴自然是越说越激动,拣了些好玩和稀奇古怪的事说着;ASURAN斜靠在沙发上偏头听着,时不时问些问题——其实LEAR也不见得知道答案,于是两人就乱猜。

“会在皮肤里孵出来么?”ASURAN听到人被蚊子叮了便会有蚊子卵留在体内,恶心的问。

“会!所以要把那些虫子用铁钩挑出来1LEAR比画着虫子大概的长度,在ASURAN眼前晃晃。

“嗯……有熊对么?是不是不出气就没事?”ASURAN也没见过野生的熊,好奇的问。LEAR一呆说我也没见过,好像不行吧,熊不傻呢。

ASURAN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思考了一会儿说:“以前去泰国听人说遇见老虎就不要动,老虎会先去追那些逃跑的人,然后你就可以逃走了。”

“老虎和熊不一样吧?”LEAR纳闷的问。

“都是野生动物。”ASURAN 肯定的说。

LEAR还要说什么,DEARKA开门进来了,他是回来接ASURAN吃饭的。看见LEAR一阵大笑说你小子也在这里?走!一起吃去。

结果ASURAN又夹在他们俩中间听着两边胡说,从老虎狗熊扯到了蟒蛇,之后又是毒蜘蛛,恶心得ASURAN对着面前的罗宋汤试了几次硬没勇气吃。

“我们说点别的吧。”最后ASURAN提议道:“比如小一些的动物。”

“……蜘蛛还不够小?那说蜂鸟好了。”LEAR想了想说。

“我没见过蜂鸟,你看过?”ASURAN好奇的问。

“他绝对没见过1DEARKA打断道。

结果第二轮又开始了。那天下午DEARKA没事,于是争吵一直持续到傍晚。最后LEAR说我回去了,再不回去ASURAN怕是恶心得连晚饭都吃不下了。ASURAN苦笑着说那还不至于。

他将LEAR送到门口,DEARKA说之后我送就行了,你待在家里吧。

“喂1LEAR出了电梯突然对DEARKA说:“那家伙平时也那么不出声的么?”

“对,一直就那么闷着听人说话的,自己是不说的。”DEARKA笑着解释,“今天算好的了,以前根本没声音。”

走到军部大门口时LEAR突然说:“我似乎对他挺有好感的。”

DEARKA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僵硬的转头看着LEAR。反应过来之后说:“那你自己加油吧,他现在是没交往对象就是了。”说完拍拍对方肩膀,想了想补充:“你喜欢闷葫芦?”

LEAR大笑,说不是不是,觉得他老实;想了想静下来些又说:“觉得他挺让人心疼的,那么闷呆呆的。”

“这个倒是。”DEARKA一听这形容又想笑了,说你自己加油吧,不送了。

结果那天回家DEARKA问ASURAN说,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问这个做什么?”ASURAN正在研究外卖。想是要叫泰国菜好还是德国菜好,之后想YZAK今天要回来,还是德国菜吧。

“……CAGALIE的事,还是不能忘记么?”DEARKA走过去拿开对方手中的菜单,自己也开始研究起来,边看边说:“其实KIRA也问我了,说你再婚……”

“KIRA怎么没直接问我?”ASURAN奇怪的问。

和KIRA 说上话是下战舰前一天的事,两人抱着屏幕说了将近两个小时——两边都哭了,说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着边际却那么自然,看得旁边DEARKA的眼睛也酸了。

DEARKA想这种事当然不能直接问你,嘴上说:“他大概忘了。”

“没有合适的。”ASURAN笑笑。

“你……有想过和男人……”DEARKA想起了LEAR,试着问道,随后为了缓和气氛又加了句:“哦,我要烤小牛肉和烟熏三文鱼。”

ASURAN拿过笔勾出DEARKA要的菜,嘴上说:“无所谓,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ASURAN对同性恋很了解,这主要是托RUSTY天天对着他唠叨的缘故;他自己觉得同性恋和异性恋没啥不同,只是自己小小年纪就有了未婚妻,自然是不能花心的。

DEARKA愣了一下想你倒说的爽快。

“就这些?我打电话了。”ASURAN拿起电话开始点菜,他为YZAK点了生牛肉酱和啤酒——YZAK一向喜欢这两样东西。

“ASURAN,”DEARKA蹲了下来看着他:“有合适的就考虑考虑吧。”

ASURAN笑了,点点头。

确实不能让他就这么单身一个人呆在PLANT,这是DEARKA和KIRA的一致看法——当然也不能硬给他找一个。说实话DEARKA挺担心的,他知道ASURAN对这些事又被动又迟钝,身边真有人喜欢他他也绝对看不出来;再加上他从来不主动和人接触,那么蹲在一堆子工具面前一坐就是一天,鬼都碰不到一个!

前途多难啊!DEARKA同时想到了LEAR,想对方怕是有段路走了——让这呆子察觉到这些事,怕是难!

那天ASURAN睡觉后DEARKA又和YZAK说起了这件事,只是YZAK一听着这事觉得烦,两人没说上几句就打住了。后来DEARKA想想对啊,自己和YZAK说这个干什么?那边一样是光棍一个天天围着工作转,说这个一点建设性都没有。最后要睡着前DEARKA说。那个LEAR似乎想追求ASURAN呢。

“啊?1YZAK本来半梦半醒的了,听到这话居然吼了出来。

“算了算了,睡觉1DEARKA觉得头痛,想以后再也不和这家伙说这些事了。

YZAK从小就没这方面的耐心,14岁开始交往的人都是别人主动找他,而且关系长的也没几个;DEARKA总说你要学会照顾别人啊,如果不能照顾也要谦让一点。如果不会谦让也要少吼一点,实在不行你也不要总逼着别人做这做那的……

“啰嗦!麻烦死了1

于是DEARKA也懒得管了。

旁边DEARKA睡了YZAK却失眠了,想着ASURAN……然后那个FAITH…LEAR什么的……

不舒服。

半夜电话响了,先是ASURAN房间再是YZAK房间。

地球圈的反恐进入了胶着状态,ORB周边国家开始吃紧,这直接影响到了ORB国土安全。第二天早上DEARKA行李都没收拾就回国了,ASURAN早早起来对着视屏开了三个小时的会——PLANT军部给了两个月假不代表ORB政府也给,那边上班是要继续的。

当然ASURAN只是说了个大概就挂了电话,他累了,不怎么愿意多想这些事;况且现在ORB人手很足,不差他一个。

YZAK也被叫起来了,军部开会讨论是否为同盟国出兵,会一直开到当天下午三点还没结束,外交部和财政部吵得厉害。

挂了电话继续睡的ASURAN被门铃闹了起来,他直觉上便知道这个绝对是LEAR。LEAR上来坐了坐之后问,你想出去散散心么?

“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以载我去墓园么?”ASURAN偏头想想问。

LEAR一愣想那哪算是散心的地方,但随即也只好说,好。

“去看谁?”开车时LEAR问。

“爸爸妈妈,很久没去了……还有几个战友和部下。”ASURAN已经能完全坐起来了,昨天晚上饭后医生过来检查说他的营养检查结果也好多了,再过两个星期可以试着走走路。之后做的心理干涉题结果没给ASURAN看,医生和DEARKA说了很久,DEARKA却也没对ASURAN说。

“自杀什么的还不能排除可能性,神经衰弱和自我厌恶是有的,可以的话多和他说说话。”医生简单的总结道:“总之不能放着他一个人。”

LEAR不再说什么,下了车推着ASURAN来到ZALA议长夫妇的墓前,虽然知道那墓里其实是空的,但ASURAN还是将大把大把的鲜花放到了墓前。

“我母亲喜欢鲜花。”ASURAN简单解释道。

LEAR看看他,一脸寂寞的样子,虽然笑着眼睛里却深得很,静静的看不出感情。站了一会儿LEAR开口问:“那议长大人喜欢什么?”

ASURAN一愣,想想说:“喜欢白葡萄酒,可惜我不会买。”

那么待了会儿,ASURAN抬头说:“我可以过去看看我的战友么?”

LEAR叹了口气蹲下来望着对方说:“ASURAN,你不要那么客气啊,去哪里就说啊,好么?”

ASURAN似乎有些吃惊对方的举动,但之后却笑了,点点头说我知道怎么走。ASURAN去了NICOL的墓之后又分别去了MIGUEL,RUSTY和LUNAMARIA的墓。

两人最后来到了HEINE的墓碑面前。LEAR先开口说:“老弟,看谁来了1

ASURAN一下子笑了,慢慢抬头问:“LEAR和HEINE小时候闹别扭么?”

“厉害着呢!他一直和我对着干!不服输的家伙,看我当了FAITH自己也要当,就这样一个人。”

ASURAN笑着,等对方说完之后开口道:“HEINE很好,总能让人打起精神来,大家都很喜欢他。”

“是么?”LEAR点点头:“其实,我妈妈便是喜欢这个儿子,HEINE走之后她也病逝了……我们父母是离了婚的。”

ASURAN一下抬头看向对方,眉头瞬间皱在了一起。LEAR一看想怎么你表情那么痛苦啊?伸手在ASURAN头上一敲说:“别那么愁眉苦脸的,会被HEINE说哦。”

ASURAN于是想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弄他的脑袋?

他慢慢放松了面部表情,想了想说:“HEINE,你记得SHINN么?那个IMPLUSE的机师……保佑我将他赎出来吧。”

“那个是谁?”LEAR问:“就是你打官司的那个人?”

“嗯,是个很好的孩子。”

回家的路上LEAR看见ASURAN摸出手机开始发短信,打开收音机里面说国防部长今天新闻外交会时昏倒了,LEAR“哦”了一声推推还在发短信的ASURAN说,JULE部长昏倒了呢。

“啊?1ASURAN急忙放下手机,将收音机声音调大了点,报道只是说部长大人操劳过度昏倒了没有大碍。那之后ASURAN便开始乱动,一会儿扣扣脑袋,一会儿摸出手机又放回去,最后问,那是多久的事?

“不是说中午记者招待会么?”LEAR提醒。

“他昨天两点被叫起来的,回来之后没有一天假。”ASURAN盯着窗外说。

“哦。”

车到了宿舍楼下,LEAR将ASURAN扶到轮椅上后,蹲下来说,你上楼小心,要想出去就给我打电话我这个星期都休假。ASURAN急忙摆手说不用麻烦你呢。

“又在客气了。”LEAR站了起来,伸手敲了下对方的头;ASURAN不习惯的往后缩了缩。LEAR还要说什么,突然看见ASURAN眼睛直直的看向自己身后,整个脸表情都变了。

“YZAK1

LEAR转身一看身后果然是部长大人,正看着这边。他站直敬了个礼,随后弯下腰来靠近ASURAN说:“我走了,你便是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会过来的。”

ASURAN慌忙点点头,然后推动遥控杆朝部长那边走去,一脸凝重。LEAR听到他尽量提高声音问那边,没事么?

却没听到回答。

LEAR微微侧头看过去,那边YZAK大步流星的往宿舍走去,旁边ASURAN急忙转过轮椅跟着他过去了。

LEAR皱皱眉想怎么他也不推一下?

“YZAK,你没事么?”ASURAN还好和YZAK上了同一轮电梯,在电梯里问。

“不关你事。”YZAK简单的回答道,电梯门一开抬脚走了出去,随后将自己房间门“嗙”的一下关上了。

ASURAN愣在过道上,想他怎么又生气了?莫非出兵有问题?

晚上ASURAN过来轻轻敲了敲门,发觉里面没声音,推开进去看见YZAK在看资料。他走过去问,你晚上要吃什么?

YZAK头一抬说随便。

ASURAN看看他面前一堆子的文件,心痛的说:“你就不要看了。”

“不关你事1

ASURAN知道对方生气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他叹了口气回了房间,之后为对方叫了大份的羊腿。当他再次来到YZAK房间时,对方依旧在看文件;他过去轻轻推推YZAK说,你先吃饭吧。

YZAK是在医院醒来之后就急着要回家的,他不放心家里的ASURAN,总觉得这样的病号一个人待着会有危险;哪知一回家便看见DEARKA昨天说的“追求者”将ASURAN小心翼翼的扶下车,再扶上轮椅;被对方扶着的ASURAN那么笑着,似乎在说什么……他一皱眉头心里一阵失落,之后又看见LEAR蹲下来对他说了什么,再站起来时又弯下腰靠着ASURAN的脸说话,最后对方还学着自己般在他头上那么一敲……

他听到ASURAN喊他,却赌气般转头走了。转过头后他不能看见对方的表情,毕竟还是有点担心的;于是脚步便慢下来一些,让对方追上了自己。

“YZAK,你没事么?”

听到这熟悉的话他埋头看向ASURAN,对方脸上一脸担心的那么盯着;他随即想到刚刚ASURAN对着LEAR笑着说话,LEAR听到了之后咧开嘴笑了。

那么快就那么亲密了?

“不关你事1

将门重重关上以后YZAK并没有直接进卧室换衣服,而是靠在门上听着外面。过道上好久没有声音,很一会儿后他才听到ASURAN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随后是轻轻的关门声。

他又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早上DEARKA走时还交代自己要多留意对方,毕竟他现在还虚得很。

斗争了一会儿他还是坐了回来,居然拿出文件看了起来。等ASURAN再进来时,他抖了抖依旧埋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只是听着对方说,你要吃什么?

YZAK抬头又对上了那张担忧的脸,随即又想起刚刚他那样笑着对LEAR说话——变得还真快!你那么高兴的话大可继续高兴下去!不用装成那么担心的样子在我面前晃。

“随便。”

“你就不要看了。”

对方伸手推了推他,声音低低的,正是他平时一贯的声音——不知道他是不是用这种声音和那LEAR说话的?

他再次抬起头,这次ASURAN倒是没看他,只是看着他手中的文件,依旧那么皱着眉头。

YZAK不喜欢看ASURAN皱眉头。

我不看?我忙得很呢我现在不看什么时候看?不像你还可以出去乱逛……

“不关你事1

“YZAK,你先吃饭吧。”

“你放在那里。”YZAK不愿意抬头,他知道对方现在一定又是那副臭表情,惹得他心烦。

ASURAN叹了口气说,你要吃埃

出门前又回头说,肉你热久一点,凉了你会胃痛。

晚上ASURAN要睡觉时收到了EZALIA发来的传真,说SHINN的释放日期已经定了,是一月二十七日,时间推迟了是因为之前出兵行政机构不受理军部相关的案件办理。ASURAN发了条短信简单道了谢,回到房间却怎么都睡不着——他不希望SHINN再在那里待着哪怕多一天。一点的时候他轻轻开门,看见对面门缝中还透出光来,知道YZAK还在弄那堆鬼东西,有点担心对方到底有没有好好吃东西。他是不敢再去吵YZAK的,只好关上门睡了。

当然睡也只是继续着那焦躁的翻身和连绵的噩梦。

早上四点ASURAN起床吃药,居然听到对面的门响了,他知道YZAK是又要出去,心一下揪了起来——YZAK根本就没睡过,他凭直觉也能猜到。

等YZAK出去之后他来到对方厨房发现外卖还那么放在桌上。他将外卖拿回房间放进冰箱,之后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对方。

“至少喝点牛奶,能睡就睡会儿。”

YZAK确实是没有睡觉,他刚要睡觉就接到电话说财政部和外交部闹翻了,让他过去做陈述。坐在车上YZAK其实挺没头绪,他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兵增援。要说现在出兵士气确实是好,但经费问题也确实是很大的局限。

当然他自己也受不了了,连日操劳下来YZAK最近胃总痛,昨天昏倒也是因为休息不够。

他简单问着车上军政部部长一些资金情况,却突然听到了手机响,摸起来一看吓了一跳——那家伙居然知道自己出门了!难道他没睡觉?

对啊,反正他闲嘛,白天有的是时间睡。

那天下午四点,YZAK再度昏倒,整个行政楼对此引起高度重视,所有活动全部暂停,YZAK被紧急转往了医院。

EZALIA也着急了,走到行政一号楼之后刚好碰到焦头烂额的IAN•CHRIS,生气的质问对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的晚间新闻也将部长倒下的事作为了头条,电视里军部发言人义愤填膺的说:“部长大人上任以来就没拿过一天假!头天凯旋归来第二天便照常上班,最近两天更是连一分钟的觉也没睡……”

电视面前很多民众似乎哭了,ASURAN那时刚好路过市中心,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气得想骂人——他是刚刚从监狱回来,早上他让LEAR陪他去监狱要求探视,被拒绝了。

LEAR用眼角角观察着ASURAN的表情,看他那么焦躁的左右摇晃着头,低声问:“我们直接回家吧。”

这次更巧,LEAR的车是跟着YZAK的车停到宿舍门口的。ASURAN看见前面的车就说,那是YZAK。

下来的人果然是YZAK,脸色惨白背倒还是笔直的挺着。刚刚去医院医生生气的说阁下您要是再不注意休息,下回可没这么容易让您回去。YZAK知道理亏也不吭声,旁边EZALIA也一直叮嘱着说明天就不要上班了,回家早点睡。可以的话和ASURAN回家住几天那样吃的会比较好,要按时吃药,财政的再吵起来你就等他们吵完了再去,不要理他们……

YZAK就是困了,迷糊间听到背后有人喊他,转头看是ASURAN一阵亲切,随后看见LEAR又一阵郁闷。LEAR依旧对他敬了一礼便走了,ASURAN却开始跟在后面唠叨,一直问他昨天的东西为什么不吃呢?为什么不早点睡呢?明天还上班么?

“你为什么总和他在一起?”YZAK在电梯里终于问了出来,虽然他大概知道答案。

“我要出门却不能开车。”ASURAN没想到对方终于说话了说的却是这个,老实的回答着,之后又开始唠叨道:“你吃东西了吗?”

“要车我这边可以派!干嘛非找他?”

“你那么忙了……回去洗澡洗热一点,对胃好些。”ASURAN完全将重点放在了YZAK的身体上,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问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调个车过来几分钟!什么我忙了我忙了1YZAK突然开始吼了,ASURAN想能够吼那精神还是可以的,他不想理那些小事情,只是思考着家里还有什么吃的对胃好些又能马上做好。

结果YZAK洗完澡后出来看见了桌子上的一碗软软的日本拉面,里面有昨天的羊腿肉,都撕得很细铺在上面。

那家伙哪来的精力做这个?!

不过面确实很香,YZAK别扭的吃了第一口后便不能停下来,三下两下吃完了,这才想起对方在做什么呢?

他想过去看看,走到门口却停住了。

还是算了。

为什么找那个LEAR都不愿意找他?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

等ASURAN悄悄打开门进去时,YZAK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面吃的干干净净的,书桌上也没有文件散乱的摊着。ASURAN满意的笑笑,停在YZAK卧室门口向里面看去。

YZAK睡得死得很,微微的鼾声,他是真累了。

ASURAN推动遥控杆来到对方床前,仔细看了看对方的睡脸。YZAK长长的睫毛耷着,张着嘴睡得像孩子;手抱着被子腿还要夹着被子,结果露了半个身体在外面。ASURAN轻轻扯出被夹住的被子给他搭上,悄悄的回了房。

把YZAK喂饱了,今天的药也都吃了,ASURAN大概看了看ORB送来的文件拣出重要的回复了之后摸到了浴室。放好洗澡水他慢慢见自己移到了池子里。

现在ASURAN最喜欢的就是泡澡,总是拿本书在里面一呆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手指的皮肤都发皱了才起来。看的书都是从YZAK的书柜拿的,有YZAK自己写的小品和散文,也有一些传记——ASURAN这辈子怕还没这么享受过,觉得这么泡啊泡啊,人生就完整了般。

原来人是这么容易满足啊!

看YZAK的小品其实很享受,对方观点其实挺辨证的,也不是那么极端;文中大多的内容也是知识性的,没那么多大道理。ASURAN向来不喜欢爸爸书柜上那些艰深的哲学书籍,那些人走路能感悟个什么,看到哪种现象又能感慨个什么,写点东西还非要那么不清不楚的留点“遐想”或“回味”,搞得神秘兮兮的,看多了觉得累。

YZAK自己的散文集倒有些自己想法,是他的党派为他出版的。里面是些对历史人物和各地民俗的形容和感受,写得很客观也很正面,大多是将东西总结成特点而不是优点或缺点;里面对各地居民为人处世的形容相当有意思,用了很多例子和比喻,看起来不累,也很生动。

YZAK很厉害,ASURAN想着,竟觉得自豪。

书的名字很有意思,小品名叫“珠子”,散文集叫“栖息”,ASURAN不是太理解,想哪天对方不忙了问问这都有什么含义。

看看手指已经又开始皱皮了,ASURAN只好将手中书放下,努力撑起自己往池边移去。池边刚刚自己放过毛巾弄湿了些地方,ASURAN没注意到手往那一放,用劲用到一半突然一滑……

整个人翻了出来,跌倒在浴池外面。

好痛……

ASURAN头脑中空白了几秒,慢慢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平时这么摔一下其实没什么事,但今天却花了ASURAN五分钟才让自己又坐回轮椅上。ASURAN皱着眉头替自己揉揉被摔到的手肘,撅嘴想今天自己好倒霉。

到了床边上ASURAN突然想自己试试能不能走路,他抓着扶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还真用脚跟那么撑着走了一步,之后“咚”的一下倒在了床上。

他挺高兴,原来能走路也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呢!连走路都让自己那么高兴,这还真方便。

他突然想起明天早上的早饭还没给YZAK拿过去,于是一挺身坐了起来——这个动作在两星期前还是高难度动作,现在却能被轻松完成了。

人恢复得真快!不知道心受伤了是不是也一样?

ASURAN笑着发了会儿呆,然后移到轮椅上转到厨房做了几个三明治包好给YZAK挂在了房门把手上——他怕自己进去万一撞到什么会弄醒他。

回房间后又那么干躺着,任脑中的念头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其实ASURAN回头想想自己以前也没干什么事啊,为什么加在一起感觉就不对了呢?

早上醒来接待了ORB办公室的人,大概商谈了些技术增援必要性方面的问题。送走对方后ASURAN开始发呆,想起今天也是要复查的日子,打电话叫了军部的车去医院——他不想麻烦LEAR,却又不愿给YZAK联系,对方已经很忙了。

接待他的医生是位有名的胸外科专家,看见对方时愣了一下想这位病人的复查不是归在出诊一拦中的么?当然之后还是微笑着接待了ASURAN,并温柔的说,您不用亲自过来,下次我会过去的。

ASURAN很想知道自己的病情进展,他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不用那么给别人添麻烦;等结果时ASURAN一瞬间想自己果然还是应该死了的,那样能帮到PLANT却又不用麻烦DEARKA他们,现在连LEAR都被叫了几次,实在是不好意思。

当然说穿了就是他还是气自己的身体,虽然这是自找的。

医生看了看背后安静躺着的ASURAN,自己不认识他却都觉得难受。那么一个人来了,被折腾那么久再一个人回去么?还真有些孤苦伶仃的感觉。

医生照例做了记录,回头微笑着说ZALA先生检查做好了,腿上纱布不用再包起来了,恭喜您。之后他看见床上人幸福的点点头对他道谢,并问这会影响自己走路么?

“不会的。”医生慢慢走到床边说,“但脚上的伤还没好完全,您可千万别现在走路。”

ASURAN自己撑了起来,缓慢却熟练的“爬”到了轮椅上;他自己也不指望能现在就走路,腿没力气,他也不想再摔了。

ASURAN一走医生急忙拨通了内科的电话,原因很简单,脚没事了但心脏那边的治疗停了那么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第二天复查通知通过ORB办公室直接寄到了DEARKA邮箱里,里面强烈建议ZALA先生减少心理刺激和任何运动。

“能坐着就别站着,能躺着自然最好,当然人是不能气到的……”DEARKA一边向KIRA打着小报告,一边偏头说:“这个病简直富贵。”

结果那天下午KIRA趁着午休对ASURAN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训话,大抵是要待着别乱走,心里有东西一定要说之类的——总之再次接受淤血治疗以前不准干事情。

也好,ASURAN想。

傍晚时ASURAN依旧为对方叫了外卖,自己却将就着昨天剩的粥吃了点软软的菜叶便算了。今天整天他都在看书,YZAK写的书已经看完了,现在是看着一位史学家为自己父亲作的传记,里面很多东西自己是不知道的。

十一点时YZAK还没回来,ASURAN开始担心了,眼睛还是看着书耳朵却早竖了起来,等着那一声电梯响。等到十一点半他终于放下了书,摸出手机想给对方发条短信,又想自己这么闹他是不是会搅到他?或者这样是不是太啰嗦了?对方又不需要自己担心。

对啊,我担心他做什么?自己这样还能有力气担心别人么?

他又放下手机,去浴室放好水准备洗澡睡觉。坐在盆中却没心思集中在书上,只是想着怎么缺了点东西?结果自己泡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出来了,又摸回床上躺着,总还是觉得不塌实。

半睡半醒间ASURAN总念着那声电梯响,好像那便是安眠药,听到了便可以睡了。

YZAK今天在办公室待遇出奇的好,大家只是给他看看各地战争状况,大概说说伤亡人数便没了报告;下午去开会他往那儿一坐,听着外贸和税务的人吵得厉害,却没人转过来说,JULE部长您的意思呢?

于是坐到下午六点他对会议主持人说我要求早退,对方急忙说您好好休息,有事我们会通知您的——YZAK再次享受到了按时下班的乐趣。

出门看太阳还没落下去呢,想这下去那里?想着家里ASURAN在等着心里一阵舒服,随后又想对方现在估计在和那FAITH出门遛车吧,这一想便烦了,上车说今天回家。

回家坐着干嘛啊?他推开书房翻了些书看,想自己好久没看了今天该享受一下;看了会儿心里不塌实,跑到楼下仓库扯出他心爱的标本看起来;又看了会儿觉得这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上楼打开电视要看碟子。管家奇怪的问少爷您是不是在找东西?为什么跑上跑下的?

挥手让管家出去后坐到沙发上,YZAK想家里那家伙没事吧?

是不是该打个电话过去?还是直接回家算了?

又想起了LEAR,一阵别扭他将手机丢回床头柜,躺倒在床上开始发呆。

其实他挺想像DEARKA那样把ASURAN弄得舒舒服服的,但一站到对方面前他便不知道做什么,只能瞪着眼看着对方,最多再加句“去躺着1

他帮ASURAN换过腿上的防水纱布结果弄得人家汗都出来了,又试过给ASURAN的小腿做按摩结果DEARKA问他你在学校学的东西是不是全还回去了?那天他要喂ASURAN东西,结果勺子又歪了,便烫到了ASURAN手臂,虽然ASURAN说没事,但自己却赌气没再吃饭。

复查结果DEARKA是下午给他发过来的,他没看出个什么东西,却知道情况不是很好。本来出办公室是想要回家的,却又讨厌再碰到LEAR,现在好了,居然坐到家里来了。

YZAK很佩服ASURAN,以前这念头自己是尽量压着不让它冒出来,后来和对方处久了也便慢慢明确了自己的想法。他总能看见对方笑,慢悠悠的对谁都巴心巴肝的没点保留;自己是不能做到他那样的,谁惹到自己那便等着被骂吧!

为什么经历一切之后还能那样对身边拿国旗的孩子微笑呢?为什么还能那么温柔老实的对待身边的人?YZAK记得自己回来那天问他你还能和PETER•LORENCE握手?ASURAN说人家和你握手你就握回去啊,他在那位置上说那话也是正常的。

为什么那种温柔不会被任何东西扭曲呢?还那么一丝不变的尽心做着每件事,似乎以前便是空白般。

YZAK觉得ASURAN的善良是那么单纯,而经历一切依旧保持着这善良的他是需要勇气的;仍能一如既往的做着可能再次被抹黑的事,依然微笑着对待着可能倒戈的人,还那么牵挂着两次将他定为叛徒的故乡,被污蔑了却从没对着朋友说过一句重话,带着失落回家却总对着自己说,你没事么?

他从不迁怒其他人,他甚至从不迁怒这个世界;只是那么接受了再付出,平静的相信着某种信仰般继续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似乎这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YZAK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

不过自己却有些小小的私心,他总想有一天,ASURAN委屈了之后能跟他说说话,或者对他吼吼都没关系——他不喜欢看对方就那么闷在房间将东西哽下去之后出来问,今天你要吃什么?

突然想现在对方似乎会对那什么LEAR说话,难道还真对着那小子诉苦?

凭什么不是我?明明我先认识ASURAN的!

YZAK直到睡着前都在想那个死小子出去和ASURAN都说了什么?还那么半蹲下来靠那么近说话,ASURAN也不介意?

只是YZAK没去想为什么他要那么讨厌人家LEAR,就因为对方对ASURAN好么?那他为什么又不讨厌DEARKA呢?

早上上班时YZAK往宿舍拨了电话,本想问ASURAN怎样了,电话却没人接。

还真是天天出去啊!敢情这两人关系还挺好。

刚好DEARKA来电话问ASURAN怎么样了?YZAK恨恨的说有那个谁陪他,我懒得管。

晚上又打了个电话回家,依旧没人接;YZAK是真生气了,那样的身体玩那么晚是找死么?还有和那家伙一起哪来那么多玩儿的?这都十点了。其实YZAK知道对方比自己更会照顾ASURAN,也很放心ASURAN不会出什么事,但心情不好和那没关系。

你出去玩了那我也刚好省心,于是YZAK晚上又是回家住的,管家可惜的说您看您,回来先通知一声,夫人怕还能腾点时间回来呢。

其实ASURAN根本没和LEAR出去,他只是老实的自己坐车去了医院,拆纱布换药的时候低血糖然后休克在了医院,等到醒过来能坐起来时已经是半夜了。

医生只是说您营养缺乏还很严重呢,平时躺低点儿,别做猛的动作;ASURAN问我的脚伤还没好么?医生说那是截肢,没那么快好的。

回家一看YZAK还没回来,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还是吃了一惊;他还没想到对方是在和他赌气这一层,只是担心那么干下去是不是会鞠躬尽瘁直接死办公室里?随后想到对方那天听着自己说话连头都没抬一下,怕是真忙了——以前再怎么也会抬头吼两句,还会休息五分钟陪自己把垃圾拿到楼下去。

YZAK最近火气很大,不知道出兵的事怎么样了。

他有点讨厌军政那些人,总是跑YZAK面前说大人您看这个要不要签,或者说,您去说说吧,我们怕分量不够。他也不喜欢第一新闻台,非要YZAK在每天早上和下午做两次公共讲话,说要安抚民心。归根到底ASURAN就是不喜欢现在的议长,弄得不是打仗时期军部还那么忙,又非要裁员30%,以前爸爸再忙星期六还能回家呢。

第二天LEAR又过来了,说明天我休假就结束了,你要去哪里趁今天吧。ASURAN说那我去ORB办公室吧,于是两人去了ORB办公室,之后去了医院。LEAR看着医生为ASURAN换纱布,脚趾确实少了三根,硬生生的被从根部截掉了,看着让人难受死了。

ASURAN自己也看得难受,毕竟那脚趾自打生下来便跟了自己,突然扔了怎么都舍不得。回家时LEAR突然问他,当时你送情报时想没想过自己先跑了?当然这也是找话题,LEAR不先开口ASURAN是不会说话的。

“怕打到PLANT,想先把东西传出去再说后面。”ASURAN笑笑,其实别人问他那段时间怎么怎么了他还觉得正常,但自己晚上那么蜷在被子里一回忆,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不怕传回来的消息别人不敢信么?”

“YZAK知道的。”

LEAR哈哈的笑了出来,说你怎么知道?

ASURAN一愣,认真托着下巴想了想……

对啊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说:“这么觉得吧。”

“你和部长很熟?”

ASURAN想,这个,我们算不算熟呢?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认识很久了。”

LEAR没再说话。

ASURAN又想了想说:“如果我先跑了那你们舰队怎么办?都打到了。”

“那自己生命不重要么?”LEAR纠正着,觉得那种时候人是绝对先顾自己的。

ASURAN笑着点点头说:“我也想活的,但有个先后,得先让YZAK知道。”

LEAR笑了,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想让部长死吧?””

ASURAN没吭声,靠着椅背盯着自己的手。夕阳印着他的脸,ASURAN头发被印成紫色,散乱得吹到一边;他盯着手发了会儿呆之后,静静的笑了,眨眨眼睛身体微微往后缩了缩,随后抬头,看见LEAR正侧头看着他。

ASURAN脸又开始红,被夕阳一衬气色好了很多,他埋着头斜眼看向对方问:“怎么了?”

LEAR知道自己是提前出局了。他笑出声来,之后说没有,看你没声音,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呢,你开车看路吧。”ASURAN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说。

到了宿舍楼下LEAR将ASURAN扶出来,之后说:“明天开始上班了,那就要在FAITH队才能见到你了,养好再来。”

ASURAN急忙点头:“谢谢你了,一直很麻烦你呢,如果我能帮得到你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

“养好自己先吧1LEAR苦笑着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想都这样了还想帮我?看对方向他挥手说您开车小心,突然有点不舍得。

LEAR是真觉得ASURAN很惹人爱。这么几天过来陪他刚开始是纯粹的有好感兼自己无聊,几天下来却真觉得对方很吸引人——只是感情方面怎么那么呆?那么天天跟着YZAK•JULE后面转,也不想想自己为什么那么巴巴的围着他转么?

LEAR突然有点不服气。

“ASURAN,我走了。”他蹲下来看着对方,ASURAN急忙说,你不要那么蹲着,站起来好不好?

他慢慢张开手臂将ASURAN抱住,轻声说:“好好照顾自己。”

怀中的人“嗯”了一声,他慢慢松开手臂,见ASURAN依旧那么带点羞涩的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又叮嘱开车小心,还有手臂小心。

他上了车,从反光镜中向对方笑笑,ASURAN也对他挥挥手。

LEAR突然想,近水楼台果然是先得月啊!

YZAK今天下班脾气已经相当不好了,面前只有SHIHO他也没人能对着发作;心里挥不去的厌烦他只好扯着嗓子对司机说回宿舍!

那小子敢再不回家我饶不了他!

结果人家ASURAN乖乖的回家了,还在家门口给他上演了荡气回肠的分别戏。YZAK远远看着那两人抱在一起,分开之后还粘着不走,“哼”了一声抢先一步下车进了公寓楼。

抱什么抱?!在军官宿舍门口!这还有没有规矩!

YZAK•JULE最大的弱点……或者说是特点罢,便是不懂得某种感情——那心里再别扭,脑子里再牵挂,嘴里再唠叨,胸口再憋闷……他也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回家看见门把上的塑料袋,不用看也知道那是ASURAN为他准备的早餐;他一呆,一把扯了下来开门进屋,将袋子放到厨房里。厨房里堆着两个外卖袋,袋中东西早被ASURAN包好放进了冰箱,YZAK皱皱眉头把文件甩在茶几上,自己往沙发上一坐。

随后听到门外电梯的声音,知道ASURAN回来了。

ASURAN一开电梯看见门把上的袋子不见了,心一紧想莫非YZAK回来了?他推着操纵杆来到对方门口刚要敲门,抬手之间又停住了。

现在是不是不该闹他比较好?

YZAK听着电梯门关上了,之后外面竟没了声音,觉得奇怪走到门口“哐”的一下将门打开。门口正抬手准备敲门的ASURAN吓了一跳,看YZAK果然回来了,一下子笑开了。

“你多久回来的?”ASURAN笑着问:“那么早就能回来了?”

YZAK看对方笑得那么高兴,想说的话便被卡了起来;他盯着ASURAN看了几秒,突然觉得好失落。

就那么抱抱,也能笑成这样?

他转身一句话不说回了房间。ASURAN好不容易看到YZAK人了心情好得很,也没在意对方的冷淡,跟着他进了屋。

“你进来做什么?”YZAK问。

ASURAN笑着刚要开口,对上对方那一脸厌恶的表情笑容瞬间有点僵住;他急忙调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说:“你两天没回来了,忙么?”

“不关你事。”

ASURAN想莫非这是对方新的口头禅?怎么这几天都听他说这句话。他隐约感觉到YZAK脾气不好,想大概是忙了,仔细看了看对方见脸色也好精神也好,算是放心了。

“我不搅你了,回来就好。”他笑笑又问:“晚上你吃什么?”

YZAK没答他,背对着他声音都没有。

ASURAN真挺失落的,咬咬嘴唇低下了头,慢慢的退出了房间。他不知道YZAK怎么了,猜大概是工作累了在发脾气,却又隐约觉得不像。

出来之后他想,对方那样反应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果真是因为累到了,那便该多休息。

不去吵他吧。

只是他还是为对方叫了东西,轻轻敲门将东西放到对方厨房之后退了出来。YZAK坐在客厅里看东西,头都没往这边转一下——他知道ASURAN进来了,却不愿开口说话。

他听到ASURAN将塑料袋轻轻放到厨房,知道那是为他叫的饭;房间里挺安静的,YZAK想对方要是开口的话自己也就跟着他说吧。

但ASURAN没开口,他怕吵到YZAK,连转弯都小心得很,怕碰到东西弄出声音。

YZAK较劲不愿往那边望,只听着轮椅静静的滚出厨房,门“咯”的一声响了,然后对方慢慢将门合拢关上。

他伸腿恨恨蹬了一下茶几,重重的出了口气。

心情更坏了,YZAK抄着手坐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动了很久,最后一赌气便不愿意吃那饭——你进来一声不吭又出去了……怎么连话都没一句?以前不都说话么!

YZAK一生气,打开电视看了会儿,觉得看不进去,干脆拿起文件开始批。

ASURAN再进来已经是11点的事了,他是来把餐盒拿去丢掉的——YZAK一向懒,总是留着个盒子半天不扔,最后搞的房间里味道大得很,后来ASURAN便总会帮他收拾。

进来时YZAK依旧不愿意抬头,听着对方绕到厨房,然后没了声音。

ASURAN看饭还那么放着,该哪样就哪样动都没动过,气不打一处来——再怎么闹别扭饭总得吃埃

“YZAK你干嘛不吃饭?”ASURAN又绕了出来,不满的问道。

YZAK想对方终于说话了,像模像样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要说什么,居然又将头埋了回去。这一回神让YZAK觉得冷,他站起来,绕过ASURAN走到咖啡机前,热起了咖啡。

ASURAN就这么被对方绕了过去,抬头看他头都没埋一下,猜他可能心情是大大的不好——但吃饭是原则问题,这个不能妥协。

“YZAK你吃点吧。”ASURAN其实心痛大于生气,他不知道今天YZAK为什么反常得这么厉害,以为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YZAK仍不说话——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ASURAN叹了口气,想说我还不能吃呢你有这福气该多吃点,想想没说,只是又来到厨房,慢慢撑起自己一些将饭盒拉过来,去掉外面的袋子和包装,想要热一热给YZAK吃。

他还是有点委屈,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就不理他了。ASURAN微微咬着嘴唇,吃力的将盒子刨到面前,一手端着一手将盒子上的卡子取下来。

YZAK这才开始斜眼瞟他,一边瞟一边还有点心虚,怕对方看过来。他见AUSRAN一脸落寞的为他把饭盒中的鱼用盘子盛好,斜着盒子将里面的汁倒出来淋在鱼上面,然后打开微波炉将鱼放了进去。

YZAK有点难受,想自己是不是做过火了?

他看着ASURAN耷着脑袋对着炉子呆了两秒,然后退后面一点将袋子揉成一团,往厨房外移过来,似乎是要将那袋子扔进垃圾桶。

ASURAN一抬头刚好看见YZAK一脸平静的在望他,眨眨眼睛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YZAK却觉得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ASURAN那张脸看起来好委屈,还有点不解又有点担心,混在一起那么对着他,他一呆,手中刚要端起的咖啡壶被自己一碰,滑了下来。

“YZAK小心1ASURAN看着YZAK呆呆的瞪着自己,然后伸手碰落了咖啡壶,那可是滚水,被烫到怎么办!

YZAK一呆想我要小心什么?随后手上一阵近乎冰凉的疼痛——他知道糟了,自己将整壶咖啡倒在了自己手上。

同时,他听到对面巨大的一声响,抬头望去见ASURAN整个人跌倒在了轮椅外面。

YZAK本能的抬腿冲过去,手上那点痛已经彻底被忽略了,他跪上前抓住ASURAN的肩膀又吼了道:“你在干什么1

“你烫到没有?”

ASURAN只是摔了出来,他一见那咖啡要倒出来了,突然忘记了自己不能走路的事实,只是想要冲过去将YZAK推开;这个自然是不现实的,他身体离开轮椅的一瞬间,脚一软,整个人翻了下来。脚上的伤没有碰到,ASURAN只是手肘着地有点痛,尤其是洗澡跌到的那边。

YZAK将他扳正对着自己,还没开口又被对方打岔了。

“擦药啊1

说完面前的人开始要撑起来,似乎是急着要给他拿药。YZAK张张嘴还不知道要说什么,ASURAN往后转身扶住椅子扶手想要爬回轮椅上去。手上用劲中腰却被另外一双手环住了……

YZAK将他一提放到了轮椅上。ASURAN急忙扯过他的手看看,拇指和食指外加虎口被烫到了,似乎不是很严重,只是红红的。ASURAN小心的放下他的手,推着轮椅走到YZAK卧室,翻出抽屉里的药膏回来说:“把手伸出来。”

YZAK听话的伸出了手。

ASURAN看了看,想怕是要起泡了;他打开药膏抠了一小块,轻轻的为YZAK涂了上去。ASURAN一下一下的涂着,头刚好抵住YZAK的肩膀,YZAK埋头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手上凉凉的。涂完之后ASURAN又扯开防水胶布给对方贴上,看了看,将他手慢慢放了开来。

他抬头看了看YZAK,皱着眉头说:“你怎么不小心些?”

随后叹了口气,将药膏放回桌子上,之后慢慢移动轮椅从微波炉中取出热好的鱼放在客厅茶几上:“明天早上还要涂,你吃点东西吧,我不吵你了。”

YZAK看着ASURAN的背影,看对方走到门口,开门出去时又回头看看。

“YZAK最近怎么了?”

那天YZAK老实的将鱼都吃完了,将盘子丢进水槽后电话响了,里面的DEARKA一看YZAK那脸,想了想问,你在气什么?

YZAK没吭声。

“又和ASURAN吵架了?”DEARKA叹了口气扣扣脑袋。

YZAK还是没说话,脸却更臭了,眉毛拧成一堆眼睛看着一边,气鼓鼓的。

DEARKA看那表情突然笑了,之后说:“人家ASURAN对你挺好的,你别老气别人,又吼他了?”

YZAK想了想自己确实又吼了的,点点头。

DEARKA一脸无奈,看YZAK那脸知道他是在后悔了,也不好说什么;两人静了一会儿,DERAKA想了想说:“YZAK,你别老吼他,人心都是肉长的,有极限的。”

“我知道1YZAK嘟哝着。

“你吼他他要伤心的,现在又这样子……好了不说这个了。”DEARKA知趣的住了口。

随便谈了谈DEARKA见YZAK没心情说话,只好挂了电话。

为什么自己总要对着他吼呢?明明知道ASURAN不喜欢自己吼他的。

为什么要对着他发脾气呢?YZAK看了看水槽中的盘子,想自己便是没回来ASURAN也是为自己叫了吃的,也一定有在门把上挂早餐。

YZAK想了想决定过去看看。他来到ASURAN那边,里面黑黑的,对方似乎已经睡了。YZAK推开卧室门看AUSRAN果然睡着了,轮椅在一旁放着。

不知道DEARKA要是知道自己把这家伙一人丢在家里两天,会不会又骂自己呢?他走过去,看了看床上的ASURAN,似乎是睡得不怎么安稳,额头上有些汗,眼睛也紧紧闭着一点也不放松。他想起DEARKA给他说,ASURAN晚上睡觉似乎不好,不知道是伤疼还是精神不稳定,这看来是真的了。

他抬手为对方擦去汗,手接触到他额头,ASURAN轻轻喃喃了些什么;YZAK没听清楚,却真能看到对方睫毛下润润的,像是哭了般。

他慢慢摸了摸ASURAN的脸,又抚了抚头发,不知道对方正在做怎样的梦。

出去时他真的开始后悔了,想自己为什么不多陪陪他,让他这么孤零零的待着,黑黑的那么大间房子,便是白天有人陪,晚上这么坐着也会寂寞吧。

早上所有FAITH集合开会,YZAK在中间看见了LEAR,LEAR也刚好对上了他。散会后LEAR主动上前问:“他还好么?”

这话是挺暧昧的,听得YZAK很不舒服。当然LEAR也是有意的,昨天他回家时想那两人都是呆子,这种事靠自己领悟的话不知得到猴年马月去了。

“你不是天天陪着他么?问我做什么1YZAK顶了回去。

LEAR一愣说我没啊,就昨天而已。

这下YZAK也愣了,定了一会儿问:“他一个人?”

“我怎么知道?”LEAR好笑的说,明明你们住一起的。

“哦,”LEAR顿了顿想起什么般又说:“他之前似乎是去医院吧,只是他不要我陪。”

YZAK转身走了,早知道他一个人自己回什么家!那LEAR也是,要陪就好好陪啊,一天陪一天不陪这个不好掌握埃

那天YZAK没啥心情上班,看着手表等收工;晚上八点从行政出来刚好遇见妈妈,妈妈一见他就问你手怎么了?

“我烫到了些。”YZAK随便答道,“妈妈你去哪里?”

“我去医院,开药。”EZALIA拿起儿子手看看。

YZAK一听医院一抖,问:“怎么了?”

EZALIA伸手拍拍儿子的头说:“不要担心,拿美容药!刚好吃完了,是处方药所以要去医院。”

结果YZAK陪着妈妈去了医院,中间EZALIA问他ASURAN好些么?他不知道怎么答,干脆说,我去楼下要他的病历。

一去就遇见那天为ASURAN检查的胸外科医生,对方说ZALA先生淤血的问题要快点,那天在医院休克睡了一天,快让身子好些好继续治疗。

“睡了一整天?”YZAK这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打回去家里就是没人接电话……为什么他不说呢?

医生笑了笑说:“不用担心,淤血不会影响什么,只是断开治疗效果不好会延长时间的,所以要尽快;还有最好别让他动,怕心脏负荷不了。”

YZAK云里雾里的出来了,对妈妈说我回宿舍了周末再回家吧;EZALIA正和医生说的高兴,点头说好你将ASURAN的衣服带过来好有换的。

医生微笑着对部长点点头对EZALIA说,儿子这么英俊,怕是羡慕死很多人了。

YZAK站住等对方说完话正要走,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医生,休克是怎么引起的?

EZALIA一愣急忙问,ASURAN休克了?YZAK点点头。旁边医生说,休克是身子虚吧,注意营养啊,谁休克了?

YZAK没回答,边出门边说了句谢谢人就不在了。EZALIA却简单解释说ASURAN,嗯,就是ZALA议长的儿子身体伤到了。

回家路上接到电话,说评议会决定不出兵。YZAK说好我知道,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打给SHIHO说,我有没有假拿?

“队长您要拿就拿啊,有谁敢给您定假啊?”SHIHO奇怪的说,虽然她的队长大人从来没拿过假,连周末都在加班。

“你觉得我能拿多久?”YZAK不知道假该怎么给自己发。

SHIHO想了想说:“一个星期?”

“好,给我拿一个星期。”

YZAK回家时ASURAN刚好躺在床上打瞌睡,他晚上实在睡不好,白天能犯困的话便愿意去睡睡。YZAK进去看那边人躺着,眉毛皱在一起不知道又在做什么噩梦了,想这人怎么每次睡觉都那么痛苦?自己想睡还睡不够呢。

他轻轻坐到床边上,这才感觉房间里是那样空,黑黑的没点声音——自己是把他这样丢在家里的。房间里暗看不怎么清楚,YZAK伸手摸摸ASURAN的额头发现又是一层汗;他坐了会儿,见对方睡得不塌实,总扭动着身体,手拽紧了被单又放松,不时还有点叹息之类的声音。

他这是怎么了?

YZAK不太明白睡觉一向很沉的ASURAN怎么那么不安分,他只知道DEARKA说那是精神方面受了影响,但没听谁说这该怎么治。

“ASURAN……”YZAK看ASURAN一脸难受得开始喘气,着急的推推他想让他醒过来,ASURAN发了些声音却还是没睁眼睛。YZAK慢慢扣开他拽着被单的手握着,另外一只手伸过去又推了推他。

ASURAN半梦半醒的大概睁眼看了看,他觉得有人推他但不知道这是做梦还是现实;每次醒来他都觉得自己还是在那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关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要看天花板确定自己已经不在那鬼地方了。

他朦胧间似乎看到了YZAK的轮廓,那样修剪整齐的银发和长长的脖子——估计是在做梦,ASURAN想想,又开始睡。

YZAK看着对方已经睁眼睛了,怎么头往右边一倒换了个姿势又开始睡?只好又问:“你醒着还是在睡觉?”

问出这话自己都觉得别扭。

ASURAN听着,似乎有人问他是醒着的么?他想,我是不是该说,没有,我在睡觉呢,现在在做梦。

他只好再次睁开眼睛。睁开之后还是一片黑暗伴随着阵阵恍惚,他看着面前的人怎么都觉得是YZAK,感觉到脸上对方手的温度,脸往上面用点劲贴贴,将YZAK的手夹到脸颊和肩膀之间,又要再睡过去。

ASURAN那是低血糖不怎么容易醒,不过YZAK是不知道这些的;他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对方舒服的枕在自己手上又开始睡,竟觉得挺心痛的。

ASURAN似乎是想要人陪呢。

床上的人又斗争了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睛,花了些时间确定了这不是梦之后,喃喃的问:“YZAK?”

YZAK没说话,等着眼前的人再清醒点。ASURAN慢慢开始回忆,嗯,似乎昨天对方脾气不好,似乎昨天他有吃饭……

“手怎么样?”他想起昨天YZAK把自己烫到了。

YZAK一愣想怎么第一个想到的是这种事啊?看ASURAN还迷糊着,心里突然一阵感动。

他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是该叫吃的呢?还是应该把他扶起来?或者是让他继续睡?不过现在不是睡觉的时间埃

“怎么在睡觉?”YZAK问。

ASURAN听着天边飘来了句话,懒懒的说:“晚上不能睡,有些累。”

YZAK想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让他继续睡?他站起来想别吵他了,却发现ASURAN轻轻握着自己的手不愿放。慢慢抽出手之后他走到客厅给DEARKA拨了电话。

“他说他晚上不能睡,那个怎么办?”电话一接通他直接问,那边DEARKA一愣说,那有什么办法,等他自己好吧。

YZAK一皱眉想那怎么行?问:“什么原因?”

DEARKA叹了口气说:“YZAK,那小子心里闷着的事多着呢,要不你去问问他那段时间都遇到什么了?再闷着我这边心理干涉记录上的自杀注意可是不会消的。”

“能让他想么?”YZAK觉得这不怎么好。

“不能啊,所以只能让他那么闷着……只是再闷人会垮的,他精神不好吧。”

YZAK一撅嘴说:“我这几天没和他一起。”

DEARKA不说话了,似乎是在压气,YZAK憋着性子等了一会儿,那边终于开口了:“你让他一个人?”

“我以为LEAR要陪他,结果他没让LEAR陪。”YZAK现在也在自我厌恶,当时回家时没觉得后悔,现在回来一看那小子那么一人躺在床上,死在那里都没人知道,他难受了。

“YZAK……”DEARKA加重了些语气,事情都发生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很危险的,自杀注意啊,还有他自己也不方便,你……”DERKA想这小子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自杀注意?那就是说哪天ASURAN一想通了就去自杀了,纯粹念头问题。

“啰嗦1YZAK低声顶了一句,有气无力的。

“你让他回ORB住两个星期好了,丢两天不管,要KIRA知道了我看他要冲过去。”DEARKA想了想又说:“我现在忙,你…他有好好吃东西么?”

“我怎么知道。”YZAK想我都没陪他。

DEARKA想自己当时为什么不为ASURAN请个医护再走呢?把他丢给YZAK,不死都弄死了。

“YZAK,你别再吼他了。先让他吃东西吧,可以吃菜叶和软点的肉了。”

挂了电话YZAK翻出外卖单想要叫外卖,看了半天不知道点什么,最后大概点了些中国餐馆的粥。回到卧室里面的人还那么躺着,他再次坐下去,慢慢开口说:“ASURAN起来吃东西。”

ASURAN被他刚才那么一搅和其实已经醒了,迷糊间听着YZAK似乎在外面打电话,想他怎么回来了?不发脾气了?

“嗯……”ASURAN半睁开眼睛对着YZAK看看,问:“现在几点了?”

“十点过。”YZAK想要将ASURAN扶起来,却不知道手应该怎么伸到身体后面去,试了试还是说:“我开灯了。”

ASURAN点点头自己开始坐了起来。YZAK过去将灯拉开,刺眼的灯光让ASURAN很难受,他慢慢撑起自己,清醒了点问:“手呢?”

“没事。”YZAK随口答道。

ASURAN点点头。

“叫了外卖,你吃。”

ASURAN又点点头,眼睛还没全睁开。

“出兵怎么样?”ASURAN问,他想YZAK昨天那么大火气便是因为这个罢。

“不出了。”

ASURAN笑笑,懒洋洋的,说,不出好,你累了该休息。

YZAK看到ASURAN手肘上乌了一大片,以为看错了,走过去又看看,随后将他的手臂整个抬了起来。

其实那摔伤本不严重,只是ASURAN现在瘦,血小板又少了些,那乌青自然就比较恐怖些。他还没明白对方为什么拿着自己手臂看,半仰起脑袋看了看YZAK,这一仰又想往后倒。

睡不着也醒不过来,这感觉会让人崩溃的。

“怎么了?”YZAK看了看那确实是青的。

ASURAN想想,似乎是洗澡摔的,随口说:“洗澡出来摔了。”说完又要开始往后倒。

YZAK看他那么随意,自己可随意不起来——他想撞墙。

跑那么远回家睡,自己当时是不是疯了?YZAK突然有些后怕的虚脱感,他想要是那一摔真摔出个什么事……他又抬起对方手臂看看,慢慢坐了下来,将ASURAN抱住了。

怀中的人很单薄,靠在YZAK怀里YZAK却感觉不到重量;ASURAN这么一靠觉得舒服,自己找了肩膀一个位置将头靠上去便不动了。

YZAK手上加了些力气,抬手开始笨拙的抚摸对方长长的头发;ASURAN似乎是被感染了般,也慢慢抬起手臂抱住了YZAK,只是那抱没什么力气;抱了一会儿他便再抬不起手臂,想了想将手臂收回来,收到自己胸口间搁着,整个人缩进了YZAK的怀里。

YZAK移开点自己身体,蜷了些身子看着对方的脸问:“手痛么?”

ASURAN摇头。

“那脚呢?”

ASURAN又摇摇头。

“饿?”

ASURAN感觉了一下,点点头。

YZAK小心的移开ASURAN,站起来后伸出手臂穿过对方的后腰和大腿将他抱了起来往客厅走去。放到沙发上后他问:“你冷?”

ASURAN没啥动静,他想想脱下自己军服外套给他披上,外套中的ASURAN像被裹起来般,小小的缩在里面。

客厅里有点冷,ASURAN被凉到了完全清醒过来,这才抬头问:“你吃饭了?”

YZAK不怎么高兴,他不喜欢ASURAN问什么都是在问他——为什么不想想自己?

“已经叫了。”

ASURAN点点头又说:“前几天忙?不出兵了好好休息。”

YZAK也不敢说我前几天其实不忙,僵了会儿没吭声。ASURAN侧头看着,觉得YZAK脾气好多了,松了口气说:“回来就好。”

门铃响了,YZAK站起来下楼拿东西。ASURAN一人静下来想到自己的梦突然笑了。梦了些什么具体记不清了,但醒来后总觉得厌恶自己做的一切,总能恨恨的否定那些回忆一番。

ASURAN知道这样做不怎么好,毕竟没有过去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没经历过也不能有资本去厌恶以前,但要他真那么坐下来,坦然面对这每一个细节,他还没那么强。

他想从过去总结点什么出来,却总遇到些自己不愿面对的东西,一想到就阻扰自己思维,他不得不停下来。其实他知道自己还是怕,用否定逃避这些事情,但他也知道这道关总得过,那么一直心烦着不能睡觉是会死人的。

ASURAN觉得自己差不多到极限了,不找个方法跨过去他真的会疯。

YZAK出门之后说实话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他本来以为ASURAN会不理他,虽然这确实是他自己的错他活该。在电梯里时他想为什么昨天自己心情那么差?非要硬着不理对方,还搞得ASURAN摔了一下。今天进门时是下定决心要道歉的,但一进去对方又睡着了。

他一直想向ASURAN说对不起,这话他不说饭都吃不下去。在战舰里时想说被ASURAN那死样子一抵没出口,回来之后自己又在闹别扭,结果拖了将近一个月。他想说ASURAN当时没去救你对不起,又想说前两天没回家对不起,突然又想是不是先该说昨天晚上没理你对不起?

怎么那么多对不起,搞得自己似乎欠他很多。

更要命的是某人总那么笑着,也没点脾气;YZAK希望ASURAN说点什么骂点什么,对方却似乎从没怪罪过他,好像自己本就不该去救他,没陪他也是应该的。

YZAK想被ASURAN需要,他想帮他做点什么,对方那么背着他把所有东西一吞,他看着心紧。

“我喂你。”

“我自己可以。”

“喂1

“你先把你自己的吃完再说。”ASURAN让步了,笑着指指对方面前的烤牛肉。

YZAK埋头开始吃,速度相当可观。ASURAN看着笑了,他喜欢和YZAK一起,可以说很多话,即便只是看着对方他也觉得高兴。看着看着ASURAN突然开口说:“YZAK,我突然变得不愿一人待着了呢。”

YZAK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吃——这是打掩护的。其实YZAK是难受了,他早知道ASURAN不愿一人待着,而且自己知道还硬是将他一人扔了两天。

ASURAN看着YZAK吃觉得香,想了想说:“我也要吃你的。”

“啊?”YZAK一抬头,想了想,找了牛肉中间最软的地方切了很小一块用叉子递过去说:“这个吃多了不消化。”

ASURAN满意的看着对方非常适合的将叉子的角度调整到最佳位置,张口咬下了叉上那一小块牛肉——以前某人拿叉子是直着给你送过来的,不知道是在喂东西还是在插人。

YZAK心也没绷那么紧了,他看得出ASURAN很高兴,也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回来了。

他果然想要自己回来。

心中又高兴又后悔,两种感觉混在一起那滋味别有一番风味;YZAK看着ASURAN问,好吃?

ASURAN点点头。

“有家德国馆子,比这个做的好,你好了可以去,”YZAK别扭的看向一边,又说:“我喂你吃饭……”

“YZAK……我晚上总睡不着。”ASURAN打断了YZAK的话,突然喃喃般开了口。

YZAK有点吃惊,虽然这事他早知道了,但对方主动说出来却是稀奇事;他看着ASURAN,对方有点欲说还休般将自己蜷在一起,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都想什么?”YZAK想将他的话带出来。

“很多,以前的……就是要想,停都停不下来…还很乱。”ASURAN缩紧了些,手轻轻为自己的小腿做着按摩,眼睛却出神的斜盯着窗外。

YZAK放下刀叉走到ASURAN身边坐下,突然将对方头按来靠在自己肩膀上,也学着他那么盯着窗外说:“ASURAN……那个,那一个月,他们都怎么你了…嗯…”

ASURAN近乎弹起来般将头转过去看着YZAK,对方没有看他,就那么往外看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却将他搂紧了些。那是YZAK关心人的表情,那么撅着嘴眼睛不敢看你,然后说话不怎么连贯也找不到重点。

“YZAK,你愿意听我说么?”

ASURAN突然觉得这似乎就是某种契机,或者机会——他一直在等待着的什么东西;他想说点什么,什么都好,感受想法经历不满什么都好……

ASURAN是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的——他没来由的认为YZAK会答应他的要求,他想让对方了解自己。

YZAK全身一震。

他终于愿意说了?

对着自己?

他知道ASURAN从不愿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那似乎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他埋头望向ASURAN,ASURAN也正忐忑的看着他——他还是别扭的,不安的,猜疑的……YZAK看着,他想给ASURAN一些肯定……

他抱住了他,然后将他拉到自己怀里靠着,手臂慢慢扶起他的后背,将他细细的腿抬起放在了自己腿上。

心中最后的一层玻璃化了。

ASURAN说得很慢,断断续续的带着些沙哑和哽咽,中途无数次停下来好久好久,于是房间里便只有呼吸声和YZAK手摩挲着对方头发的沙沙声。到后来ASURAN的话渐渐流利了些,只是声音依旧很小,平静的叙述着。

他不愿意放过任何细节,似乎是逼着自己去面对去理解;他迫切的寻找着合适的词汇来描述自己的心情,生怕YZAK不能明白自己的感受;他无数次闭上眼睛想不行了说不下去了,却又在YZAK平缓的抚摩下开了口。

面对是残酷的,但有人分享总会好些。

ASURAN•ZALA,你要停在这里,那也只是说明你就只能到这份儿上了。

以前自己好几次想开口对对方说些什么,却总怕对方担心难受——当然自己也怕对着对方说到一半说不下去,或者说完之后第二天觉得别扭……现在呢?现在什么感觉都没了,只是想让对方知道而已。

他说对方对他说,你要吃么?你要吃就说啊;他又说那人翘着腿斜眼看着他说,你求我啊;他还说,很多人在骂他,身边很多很多人,他甚至重复出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汇和嘲笑。

他说自己在ORB是怎么过的,说了YURA也说了自己是怎么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身份;他还说了和父亲最后一次争吵,说了LACUS•CLYNE,说了妈妈走后第二天他在房间听到父亲的痛哭,说了自己和KIRA再次见面时的惊讶,说和KIRA分别时两人约好在PLANT见,说了每天回家后等着妈妈回家,等着等着睡着了,于是妈妈便会将自己抱回房间……

没有任何顺序,全部那么跳着说,想到什么说什么。

都不是美好的东西,自己也没那么大气能轻易的释怀,事情就是过了淡了,疤还是在那里的。

YZAK心里很闷,觉得心里压得不能出气,头发涨脚发软嘴中哽着东西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奇怪的是自己总能清楚的明白每件事的背景,便是AUSRAN从和KIRA分手突然跳到CALALIE死了,他也觉得这很有逻辑很清楚。

两人的思维是那么一致。

“他说,你求我碍…我真的翻下了床跪了下去……我说,我饿了,可以给我点东西吃么……”

YZAK再也忍不住了,抱紧了怀中颤抖得厉害的人,死死将他抱在胸前。那样死要面子假正经的ASURAN居然会跪下去……

ASURAN加大了声音居然埋在YZAK怀中继续说着:“我要吃东西,我要走路,不出去的话他们会打到你的……你还有那么多事没做,不能死在这里……不想你死……”

“我不会死的…不会死的……”YZAK重复着,不断重复着肯定着,他知道ASURAN身边的亲人都死了,他是真怕“死”这个字。

自己一人活了下来,带着回忆再活下去,很重。

两人都哭了,YZAK用自己的脸靠着ASURAN的脸,ASURAN恍惚间不知道那些潮湿的触感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他能感到YZAK磨蹭着自己的脸,能感到对方抱着自己,手扯着自己的睡衣;于是他也那么蹭蹭,更加紧的蜷在YZAK怀里,像要把自己缩进去搬,让这胸膛和手臂把自己和外面的一切隔开。

结果那碗粥毕竟是没吃成,YZAK抱着ASURAN进了房间——ASURAN哭累了睡着了。

自然,只要是和ASURAN一起睡,某人就会迟到。

过去不是用来后悔的,是用来面对的。

醒来时旁边ASURAN还在睡,那一夜ASURAN睡得相当安稳,几乎没怎么动;透过玻璃的一丝阳光照在卧室里,YZAK看对方难得的抚平了眉毛间的褶皱,笑了。

他摸到床头的电话打给SHIHO,SHIHO说大人给您安排了四天假。YZAK一问是多久,SHIHO看了看说有个国事访问,那之后就是假。

“哪里的?”YZAK问,想为什么那该死的访问要选在现在?

“有两个,英国和ORB,一个您去一个外交部长去,您的意见是……”

“ORB。”YZAK简单的说,想都不用想。

这边ASURAN迷糊间听到YZAK又在打电话了,睁开眼问,你醒了?

“我后天去ORB,一起吧。”他想到ASURAN之前有说让自己陪他去……还真巧。

ASURAN一脸不相信的看着YZAK,脸上高兴的表情越来越明显,问:“真的?”

YZAK点头说:“我走了。”

之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昨晚的对话,ASURAN闭上眼睛静了一会儿,却突然感到YZAK抱住他说:“晚上回来我陪你去医院。”

他睁开了眼睛。

去ORB的飞机上YZAK和身旁外交部及军部的人商量着,那边ASURAN是私人性质的出访,没他什么事,落得清闲在看传记。谈话持续了六个小时,最后外交部秘书长过来请求和摄政王“单独谈谈”,ASURAN只好放下书公式性的和对方握手开始交谈。

YZAK其实挺兴奋的,他还没去地球度过假,只是听ASURAN形容过;机舱熄灯后YZAK问ASURAN,现在海边可以游泳么?ASURAN抬手敲了他一下说一月份游泳?你游吧我在旁边看着。

“会下雪?”

“嗯,当然,德国也会下的,你要去看么?”ASURAN自己都困了,听着旁边人声音兴奋得很,觉得YZAK现在像孩子。

“来得及?”

“很快的。”

“那去吧。”

“嗯。”

下飞机时YZAK走前门,出去是红地毯,鲜花和ORB军部总司令官;ASURAN走后门,出去是自己家的管家和KIRA妈妈。两人在飞机上向本国外交部的人告别,祝对方和谈成功之后,一前一后的下了飞机。

“YZAK,晚上见吧,你是住我家的。”ASURAN看对方还跟着自己往后面走,急忙笑着要将他赶下飞机:“军部总司令官人很好,你不要吼。”

YZAK只好从前面下去了。ASURAN看着他先下去,自己才笑着对管家说,好久不见。

管家先上来了,他知道ZALA先生要人推,却还真没想到少爷怎么突然就那么憔悴了;看了一会儿问:“您身体怎样?”

“谢谢关心,我没事。”

ASURAN被推下另外的扶梯,远远看见那边人山人海的——YZAK在ORB很有名,军事建交之后ORB民众对这位曾不止一次帮助自己国家的大战英雄相当有好感,当然长相也是原因之一。

他看到了扶梯下面的KIRA妈妈,对方吃惊的看着自己,不等轮椅被推下来便跑了过来。ASURAN看着对方的表情,自己心里倒是难受了。

“怎么瘦成这样?今天在家吃吧,你想吃什么?”KIRA妈妈心痛的看着以前活蹦乱跳的孩子就这么被轮椅推了下来,着急得不知该怎么办,随即想到似乎ASURAN不怎么能吃东西,又问:“都可以吃什么?”

“软的都可以吃了,只是吃的不多。”ASURAN急忙挥手说,“我回来了,伯母好么?上次攻击没事吧。”

上空一阵鸟叫。

再熟悉不过的鸟叫。

ASURAN头也没抬,只是慢慢抬起右臂伸到半空中;青色的鸟稳稳的停在了他手上。

那是ORB相当著名的一只鸟,其闻名程度和那粉红色的HELLO差不多——首长夫妇总是带着这东西出行,久了之后简直快成外交礼仪般的东西了,不带大家都不习惯。

鸟儿叫了,熟悉的叫声。

记者们纷纷侧头,那鸟平时是不乱飞的,总是停在首长大人肩上,偶尔在天空绕一圈,落脚的地方却是没换过。

YZAK正在接受鲜花,看着这一幕,会心的笑了笑;他和KIRA握了手,看对方神不守舍的,干脆说:“今天不是没你事么?回家去1

KIRA一笑,说不急这一会儿,今天一天我都是没工作的。

YZAK觉得这不公平,本来这三天自己也是拿假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KIRA便向YZAK告了辞,朝着仍在那边静静等着他的蓝发少年走了过去。ORB外交部的人让在场记者都关闭了摄影器材,所有人都那么看着首长大人朝着那边,一步步慢慢的走着。

蓝头发,不说也知道是谁。

轮椅上的少年轻轻举着鸟儿,微笑着看着一步步过来的KIRA;对方靠了过来,伸出了手臂。

ASURAN也伸出了手臂,虽然现在另外一只还不怎么能抬。

抱在一起时少年肩上的鸟儿飞了起来,清脆的啼叫划过天空。画面整个静止了,在场的人都没有喧哗;两人抱着,持续了很久,那样融洽而和谐,似乎便那么不分开也是应该的。

YZAK承认这是非常感人的再会。

当天晚上YZAK被邀请参加了YAMATO家的私人聚餐,一半的菜果然都是软软的,大多是清淡的日本菜和中国菜。他是第一次和ELTHMANNNN太太见面,MILI笑着对他说,多谢您照顾我先生。

“他照顾我?1DEARKA惊叫,“随便找个人都能证明应该反过来,ASURAN1

“啊?”ASURAN和KIRA今天粘了一天,现在两人自己缩在桌子边上说着什么,突然被这么一叫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KIRA站了起来,将ASURAN推到DEARKA和YZAK中间;ASURAN对着MILI说:“你在说什么?”

MILI突然弯腰凑着他耳朵说:“等一会儿给你看些东西,都是CALALIE藏在我这里的。”

ASURAN笑着点点头。

MILI和CAGALIE很好,DEARKA夫妇本就住在首长府隔壁,两个女孩也相当谈得来。之后KIRA对YZAK说ASURAN拜托我给你要的东西,你现在要么?YZAK急忙点头说嗯。

那都是些ORB文化博物馆的藏书,YZAK想看ASURAN便托KIRA将他借了出来,平时那都是不让的。

“ASURAN似乎好些了……我是说精神。”MILI悄悄对DEARKA说。DEARKA笑笑,他也这么觉得。

结果那堆“CAGALIE藏的东西”是一大堆照片。MILI平时喜欢摄影,也非常的专业——只不过镜头当然都是抓拍的;其中有很多AUSRAN的,还有ASURAN和CALAIE或KIRA的合照。

ASURAN笑着接过那一大堆照片,他知道以前大家不愿意给自己照片怕他伤心,但想想还是不对又问:“为什么CAGALIE要藏在你那里?”

“你自己看嘛1MILI笑着说。

ASURAN开始看,越到后来越紧张,整个脸都红了。

“你什么时候拍的啊!!!1

照片大部分是CAGALIE和ASURAN的合照,也有ASURAN单独的——CAGALIE单独的她自己早拿去相册里夹着了;照片里面的两人确实很亲密,要按平常人来说那没什么,但这方面害羞的ASURAN却别扭了;CAGALIE怕ASURAN将照片藏起来,不愿意给他看,只是放在MILI那里说婚后再拿过来。

KIRA倒觉得这都是很正常的照片,说ASURAN你大可将它们都摆出来;ASURAN看看自己房间里面已经有两张结婚照了说这绝对不能再摆了。

晚上KIRA留下来和ASURAN睡,LACUS笑着说ASURAN一回来KIRA便不要我了。ASURAN急忙说KIRA那你还是回去,对了YZAK在做什么?

YZAK在房间角落如痴如醉的看着年鉴本和图片,连倒时差都忘了。

早上ASURAN先起来,原因是外面下雪了,那个该死的雨水报警器又开始响;ASURAN看看想CAGALIE啊,你就这么折腾我——虽然那东西是我自己造的。

KIRA和他姐姐一样,睁开眼睛看看又开始睡。ASURAN自己爬到轮椅上推着出去了,三楼客厅里YZAK也刚起来,他还在倒时差,醒得早。

“你在看什么?”ASURAN问。

YZAK没答他,他正在看雪,那么大的雪他没见过。ASURAN问,你没看过么?

“以前有在哪个卫星滑过雪,不过没见过下。”YZAK出神的盯着外面园子,感慨的说:“太漂亮了。”

“化雪的时候很冷的。”ASURAN笑了笑:“下去看吧,我去穿衣服。”

“YZAK,你不要踩到旁边的脏雪。”ASURAN看YZAK在园子里用腿踢雪玩得高兴,笑着又说:“还有有冰的地方会摔倒。”

“啰嗦1YZAK还笑着,突然问:“海边呢?”

“我等一会儿要过去,你开了会过来吧,很漂亮……不过不能游泳的。”

CAGALIE的墓在海边,ASURAN今天想过去看看;YZAK今天上午还是有行程不能那么早去,不过昨天和谈很成功,似乎军事伙伴之后经济和文化双边关系也快谈下来了。

下午四个保镖陪着ASURAN来到CAGALIE的墓,墓不大,也没铺那么多大理石什么的,旁边种了很多松树和百合,现在是冬天,只有几株腊梅开着。

塑像上的CAGALIE穿着她的小背心笑着坐在一截树桩上双手在前面撑着,头发随风飘着,和周围景色很配。墓前有很多鲜花,人们愿意来这里摆摆花种种树什么的,前段时间逝世周年纪念也有些关系。

ASURAN让保镖们都不用过来,他不觉得在这里还能有什么袭击。一人推着轮椅来到太太墓前,墓上除了CAGALIE•ZALA一个名字外没什么东西,只是写夫ATHRUN•ZALA,弟KIRA•YAMATO和弟媳LACUS•YAMATO深切缅怀。

他看着,有好多话想说却也不知道先从哪个说起,只是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老婆怕是又要骂了,什么ASURAN你再不多吃我就让你早餐配着辣椒吃之类的话,连KIRA听了都说ASURAN你还是再多吃几口吧。

ORB很好,KIRA和LACUS也很好,自己也活着回来了,他想CAGALIE应该很安心。

他抬手一下一下摸着墓碑,微微笑着。现在是下午两点,旁边来往的人们不是很多,有些主妇带着孩子出来在沿海公园散步,便会来这里坐坐。ASURAN便会微微移动轮椅让其他人放上束鲜花,或听着母亲们对女儿说,这里的是我们的公主,如何如何,都做了些什么……

CAGALIE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对了哪些错了哪些,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她不是代表智慧或正义,而是理念,一种向着什么东西一直坚持下去的信念。

他没有买花,其实CAGALIE不是太喜欢花;实在要说CAGALIE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玩意儿,什么改装了的机器狗或者反窃听用的效果器之类的,再来是十字镖啊哑铃啊飞盘啊和运动连起来的东西——那些东西放在这里就怪了些,还是算了。

一对妇女带着孩子散步过来,其中一个对孩子说你去把花放过去,要有礼貌;孩子跳着过来了,看见ASURAN对他笑笑,ASURAN也对她笑笑,然后让开些位置让女孩将花放了上去。另一个孩子过来了,也学着将花放上去,歪着头看看墓碑上的名字问妈妈,为什么不是CAGALIE•YURA•ATH……啊了一会儿没啊出来,似乎是不记得了。

ASURAN笑了笑,退到墓碑侧面继续对着墓碑发呆。墓碑面前的广场人渐渐多了,下班时间快到了,来往的人很多。ASURAN看了看,很有些人会过来看看墓碑,也有人来放上花或说些话之类的,孩子们围着墓碑打闹,CAGALIE一点也不寂寞。

刚刚的女孩子和那发不出名字的男孩又过来了,和其他孩子闹了一阵又看看ASURAN,大概想怎么都一个多小时了人还没动?孩子们的母亲过来说我们回家了,那男孩牵着妈妈的手不经意间说:“妈妈,那个哥哥一直在那里。”

其中一位母亲笑着说这里漂亮大家都愿意多坐坐啊,另一位却又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般慢慢转身扯扯自己的女伴。

两位母亲似乎都想到了什么——当然这主要是因为那张“母子”照太出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蓝头发和绿眼睛。

有两人这么行注目礼,人都会停下来看看的。和周围环境这么一联系也就很容易想到些东西。好几个人停下来开始打量这位青年——或者说是少年。

不过没人觉得那真就是ASURAN•ZALA,那人不会坐轮椅过来,再怎么是大战中很厉害的人物,和眼前又瘦又小的小残废是完全不能联系起来的。

这顶多也只是个漂亮的男孩而已。

旁边有人议论了几句,说大概是谁仗着那蓝头发绿眼睛的形容过来装样子;ASURAN自己在发呆,和CALALIE在心里说着什么,风吹着有点冷,他将风衣的领子立了起来,拉了拉下半身盖着的毯子。

等YZAK过来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自己车上保镖下去看见另外那辆车的保镖都靠在车上休息,想这当差还真轻松。YZAK的保镖问,ZALA小少爷在哪里?

“ZALA先生说要一人静静,已经在那边四个多小时了。”大家都是保镖,说话是很放松的。

YZAK一听想这么大的风坐那里四个多小时他有病么?走过去看那呆子还真就那么坐在那里,身边人来来往往孩子们围着转,他却动也没动一下——似乎他不属于这广场,倒和那雕塑一般是本就静止的东西。

他没直接过去,怕这么带着堆保镖打扰到ASURAN,走到他侧面YZAK停住了。

他看了看ASURAN,微笑着在想着什么,眼里挺寂寞的样子,眉毛微微向上斜着,几丝无奈几丝恬静又夹着些宠溺;他抬头看看雕塑,果然是副假小子样,这位公主还真出格。

他看ASURAN鼻子有点红,知道他冷了,走上前轻声喊:“ASURAN。”

AUSRAN一打岔急忙回头看是YZAK,笑着说:“你来了?要去看海么?”随后对保镖轻轻点了点头打了招呼;他有些好笑,觉得带这么多保镖在海边散步实在别扭。

YZAK看看墓前的花问:“你带的?”

“不,其他人供的,”ASURAN笑了笑低了些声音说。

“她喜欢什么?”YZAK走过来推动轮椅准备往海边走,找了点话题让他别那么静。

“嗯……辣椒咖喱饭?”ASURAN笑着答道。

YZAK又回头看看,站直对着墓碑敬了一礼,身后的保镖看见了也跟着敬礼。旁边行人有些吃惊,他们虽不全知道YZAK的长相,但那银头发能说明对方是COORDINATOR。

ASURAN笑了笑,轻轻俯身上前吻上了墓碑,脸贴着墓碑他轻声说:“我以后多回来看你,还有,我现在很好,想你。”

脸还那么贴着,ASURAN突然不舍得走,几次想起身却就是没能起来,手扶着墓碑慢慢扣紧又放松。

两年了。

明明那么活生生的人,比谁都活泼好动的她,就那么安静的离开了两年了。

ASURAN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虽然只是无声的让眼泪滑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来了,几乎可以说是一瞬间。YZAK身后的保镖真觉得这一幕感人,有些动容的想是该上去将小少爷拉下来么?让他那样他身体是受不了的。

部长大人比保镖们快了一步走上去,轻轻拍了拍ASURAN的肩膀,AUSRAN慢慢松了手,抬手捏了捏自己两眼之间捻走泪水。他从包中摸出个小小的铃铛放在墓碑前,浅黄色的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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