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他能看见那些条子啊印章啊什么的?”SHINN试探着问。
ASURAN摇头说估计是看不到……
“那还得去看菜?你等等我明天先问问那些菜都有多少,要是一车车运过来的我可没精力在里面刨。”LEAR觉得这很不现实,比如人家要是今天进口的是豌豆你怎么办?
第二天问了后知道菜都是跟着军部的每日穿梭机送过来的,数量倒不多,但因为是新鲜蔬菜能在这中转卫星卖个好价钱所以才进口的;菜的种类其实也不多,都是些好长的植物,土豆啦萝卜啊什么的。SHINN问莫非我们要去看菜?你确定他没其他方式给出资料?比如收买个人什么的。
ASURAN想了想YZAK,又想想那里的大概状况,说好像就是蔬菜最有可能。
“哪种蔬菜?”REY问,同时看看面前军港前每日集市上天花乱坠的菜。
“……这个真不知道,他最喜欢吃西兰花就是了。”
“那里不产这个。”LEAR直接否定掉了。
“怎么样,要找?”SHINN看了看,终于英勇的问出了口。
“找1LEAR第一个开口,“不就是看菜么,我们顺便买菜!听着!以后5点下班后大家集体来这里买菜,这个集市5点刚好开6点关,抓紧时间……”
“等一下,要看什么……”SHINN打断LEAR问。
“觉得可疑的都买回去。”
结果那天SHINN买了堆番茄,ASURAN问这哪里可疑了?SHINN说我没见什么可疑的,想吃这个了就买了。
REY买了莴笋LEAR买了茄子,ASURAN自己买了土豆,同时开口说今天的晚餐还真丰盛。
那一个月四人都保持白天上班晚上上班,中间买菜加做饭的作息制度;ASURAN和LEAR半夜还继续弄条子,弄好之后陪LEAR去盖章再回来睡觉——煤是晚上十点运走,肉却是晚上才送到然后第二天早上运往JANVIER,停留时间相当短,所以LEAR经常晚上下班之后挨到凌晨还得再去一次。
折腾下来四人将菜市所有蔬菜吃了个遍,SHINN说如果那银毛想通了就在一个苦瓜上刻东西我们是不是要把那一车的苦瓜买下来?他讨厌吃苦瓜,觉得要是连续一个星期吃那玩意儿他会营养不良。
ASURAN和LEAR却要死了。LEAR支撑了一个月第一个倒下,他白天干体力活晚上睡不到五小时,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ASURAN照顾了他一阵等LEAR能再上班时自己又倒了,加上REY也没事倒两次,此起彼伏间家里愁云惨雾。只有SHINN活蹦乱跳的依旧去菜市买菜,然后认真确认一番说没东西!大吃之后蹿去打工。
ASURAN倒下那阵LEAR和REY都试着做了饭,那饭SHINN吃了之后没盐没味的连续几天下来半夜差点爬起来偷吃酱油。最后他火了自己弄了一会儿,把REY和LEAR全吃倒了之后也就不再抱怨。ASURAN倒是一直在吃,也没看他有什么不对劲。后来LEAR问他说你怎么那么厉害百毒不侵?ASURAN说你去吃吃我太太做的东西就能练就此功。
看菜折条子这事做到后来就成本能了,拿ASURAN的话来说就是抱了个希望;他还想了很多其他办法,包括怎么溜进去或怎么知道里面的消息,无奈军港查的严他们几个又是逃犯——虽然已经死了,这么过去问实在瞧不起政府的办事能力。
等到七月时希望几乎没了,加上这中转站没事居然将温度调那么高营造出酷暑的氛围,一时间肝火一旺四人遇谁都在犯冲。SHINN和REY自从那凑钱事件之后就一直有芥蒂,有事没事就翻出旧帐吵一通,当然REY恐怕也只有对着SHINN才吼;ASURAN热到最后化悲愤为力量折的纸条成了量产,那个熟练程度令LEAR相当佩服;LEAR自己热了就没精神反而不吭声,躺在那里摊成大字形散热跟死了没两样。
又过了阵天气变本加厉,于是SHINN带头一回家就脱了衣服穿着小裤衩到处跑;LEAR一见也跟着脱,到最后ASURAN和REY也开始脱,不过还是保持着下身的基本礼仪。第一次脱时SHINN看了那伤难受了,暗地里悄悄问ASURAN说还痛?ASURAN说还好要看天气。那天晚上折纸条时LEAR近看之下触目惊心问他怎么弄的?ASURAN直接说是逃跑那阵弄的;嗯?这个?这个是做心脏手术。
“怪不得SHINN看见就跑,他内疚吧。”
“我可不希望他内疚,真不想让他看的,但我热。”
又折了阵LEAR问:“……你,还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ASURAN叹了口气居然笑了,说:“……LEAR,我知道这其实是死马当活马医,你就别再说了。”
LEAR突然觉得心痛。
他几乎每隔几天就忍不住问一次对方你觉得有用么?这样可以么?真觉得能将JULE弄出来?有没有想过出不来?
他本意是想让对方别那么压力大,别那么自己跟自己拼,换过来想想却又觉得其实这样挺打击人,他也知道ASURAN现在其实还是很在意这些话的。
这压力也太大了。
那之后不久ASURAN果然病倒了,一坐直了就胸闷站起来更是头昏眼花。上班的时候他看螺丝那圈转啊转啊就倒下了,老板以为他中暑了急忙叫他在旁边坐一下——现在他是金字招牌,倒了可就没生意了。DARJO替他拿了水,他对DARJO笑笑说你午饭拿过来吃吧我们说会儿话。
他和DARJO从上次那事之后就变好了,有时他见老板不在还能将自己修的一两部车划去对方名下。DARJO开始时和他交流相当困难,这边人指手画脚比得张牙舞爪,那边一头雾水看得莫名其妙。之后两人做工总是在一起,ASURAN边做边猜对方的意思,间接学了很多哑语;到后来两人竟能完成基本交流了,比如DARJO会比画说昨天我吃了肉,ASURAN就会问他好吃么?你妈妈好么?这是基本交流,两人还不能说其他的,那太难,对ASURAN来说是一种挑战。
看着DARJO吃饭间ASURAN突然问你有没有什么梦想?DARJO想了会儿居然开始忸怩,ASURAN看得毛骨悚然问你……想要做什么?
DARJO比画了很久,ASURAN猜了很多,最后才知道人家想结婚。
DARJO鸡啄米了一分钟后比画问,你喜欢结婚?
ASURAN说我已经结过婚了。
太太在哪里?
去世了。
DARJO比着说很可怜,她在天上飞着看你——这是ASURAN自己的理解,他看对方比着飞的姿势大概是这意思。哈哈笑了阵他说是呢,或许吧。
“DARJO,你之后买菜看见上面有奇怪的东西能给我留着么?”
什么奇怪的?有虫?
“不是,就是刻啊盖啊不该是菜长的东西……你明白么?”
对方点点头。
之后DARJO果然拿来了很多蔬菜,只是ASURAN怎么都没看出那菜有什么地方不该长,只好笑着说:“要有刻的。”说着用手比了一下,“或者印的。”又比画一下,“不过谢谢了,我把钱给你吧,有空你和你妈妈来我家吃饭都好。”
对方死命摇头说他妈妈有问题,不能带出去。
生病的那段时间ASURAN没去盖章,晚上从枪支店回来后直接就睡了。SHINN吵着同LEAR去了几次,有天回来时突然问你去ASURAN家时怎么溜出来的?LEAR笑着和他说了大概,最后说那花园实在好看,那么卖了确实可惜。
SHINN问为什么卖了?
LEAR想打人,说不就是因为你么?
“啊?”
“啊?”
两人对着目瞪。LEAR说结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我还当你只是不知道金额呢。
“……你在说什么?”
“算了不说了,说了ASURAN要骂我。”
“你不说我骂你。”
“ASURAN那边比较重要。”
“凭什么?1
“人家管吃的。”
SHINN想了会儿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你在飞机上也同我说过这事,那房子怎么了?
“好好,我说,只是说了之后你别去ASURAN面前扮哭相。”
“几时做过那种事1
LEAR笑了,他有些明白为什么ASURAN那么拼命要将这孩子弄出来,他确实很招人喜欢。顿了顿他说:“ASURAN卖了自家房子把你保出来的,当然不止这个,似乎还打了无数的官司,好像还被人按在地上打之类的,总之就是折腾死他了。”
SHINN半夜霹雳之后喃喃问为什么要卖?我值那么多么?
“你值137万。”LEAR相当肯定的说,这数目他记得清楚,主要是数目太过庞大不记都不行。
“为什么折腾那么多事?”
LEAR笑着说你身份特殊啊!之后把DEARKA对他讲的那些事情重复了一遍,大概的将那一年多的事情都说了说,同时也说了那些治疗。
那晚SHINN回家对着早睡着了的ASURAN默默哭了阵,LEAR躺在床上说我叫你别在那里扮哭相,吵醒他怎么办?SHINN忍了会儿止不住又想哭,没闹醒ASURAN倒闹醒了REY;REY恨他一眼意思是你搞什么呢?之后拽着他去了客厅。
SHINN断断续续的说了个大概——其实REY都知道这些事情,他刚催醒那阵没事做,ASURAN•ZALA这几年做了什么他都查了清楚。那晚REY和SHINN破镜重圆,REY抱着SHINN让他在怀里发疯到早上五点,SHINN支吾着抽得有一阵没一阵的,REY以为他要提不上气拍他拍到天边鱼肚白。最后两人在沙发上睡着了,REY依旧搂着SHINN,两人靠得挺祥和的。早上ASURAN还没睁眼只觉左右两边都是空的吓了一跳坐起来要往外面冲,旁边LEAR一把拉住他说在外面在外面你别激动。出去之后见俩孩子动物一样搅在一起ASURAN生气的对LEAR说这两人疯了?从里面睡到客厅?
LEAR又大概将昨晚的事说了遍,最后说,你不能一直瞒他嘛。
ASURAN点点头说谢谢你说那事,走过去将两人推醒说起来了。SHINN睁眼看见ASURAN回忆一拉回来又有些难受,ASURAN抢在他之前说那事你别多想,都几年了,我觉得这辈子干得最值得的几件事中就有那件。
SHINN又要哭,被ASURAN赶去刷牙了。
那晚SHINN将LEAR赶去睡了自己闹着和ASURAN折纸条,ASURAN自己叙述了些事情,不过都是说些好玩的,还有些感受;SHINN听着不断打岔问东问西,比如审核局的那人现在下来了么?BENSON律师还能找到么?伤口痛的话你就告诉别人有伤口不好么?ASURAN都一一答了。最后两人要睡觉时ASURAN有些神往的盯着发暗的灯泡说,其实之后想起来特别感谢你,没听到你这事的话我可能还像以前那样没精神待着呢。
SHINN看着ASURAN不说话。
“CAGALIE走后我都没觉得自己是活着的,耽误了一年有天从DEARKA那里听到你的事,突然就有精神了……没那开端也就没后面一切。其实现在想起来那时自己很傻,行尸走肉那么久实在不好。”
SHINN想说他觉得ASURAN已经很坚强了——至少他这么觉得。但他没说,他怕脸上表情大些眼泪又要掉下来,停了会儿他说:“我自己才不是男人,老哭。”
同时眼泪又下来了。
“哭好,憋着不哭的人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有哭代表活着嘛,有感情才好。”ASURAN也想哭,揉了会儿眼睛替SHINN扯了几张纸过来;他从没觉得男人哭有什么不好,主要是以前有人几乎天天在他面前哭,他觉得男人哭这太正常了。
那晚睡觉时SHINN突然问ASURAN说那保释金不能讲价么?ASURAN都要睡着了迷糊着说好像不能。SHINN想想说那还真贵呢,可以给REY买多少瓶药了呢?
“1957瓶。”
REY的声音突然冷冷的冒了出来。
ASURAN吓清醒了忙问你还没睡哪?REY说你们吵死了。
“REY你把我卖了吧。”SHINN没好气的顶了回去。
“你贬值了,现在连瓶药都值不了,不如活着当苦力。”
“……大家睡觉了。”
“REY我明天跟你说1
“大家睡觉了!!!!1
REY一直和那叫S的人有联系,他问了对方一些东西,觉得那人真是军部的,而且还应该是高层;对方自然也问了他问题,都被REY用LEAR的背景回答了。8月中旬对方突然问你们在哪里?REY不愿回答ASURAN却说你告诉他吧,这么畏首畏尾的真没办法联系外面了。LEAR说不联系外面我们也能折腾出JULE,SHINN却说那之后怎么办?总得找个地方避难,难道在这地方待着?人家见银毛跑了过来一查肯定完蛋。
商量了阵ASURAN向那S发了邮件,说我们在MARZ TREIZE。
LEAR为这事很生气,他觉得太冒险。晚上ASURAN给他做了好一会儿思想工作,说真要是陷阱我们就再逃,不试真不知道。LEAR说你逃得了么!肯定死!
ASURAN停了会儿说那就死吧,本来很早以前就该死了。
他自己也气呢,做那决定不容易,他也知道这90%是陷阱,大家这么给压力他更是难受。ASURAN知道LEAR是真为他好,但也觉得不放开手做些冒险事,那么缩着真是干不成事——孤注一掷也好破釜沉舟也好,总得主动起个头。
LEAR更气了,转过去拿了纸条自己去了军港;回来时ASURAN还坐在沙发上等他,看见他后说,我们再等一个月,如果YZAK没能给出答复我就想其他的。
一天到晚就念着那名字,LEAR扭头进了卫生间。
ASURAN愣了阵还那么坐着,等LEAR出来后说我命硬死不了的。LEAR突然爆发了,说你还真是死不了,就在那里瞎折腾自己!你是什么啊?救世主么?折腾自己到一定地步就心安理得了是吧,以为自己可以扛了是吧,你自己都那样了还折腾别人的事,能成么?不长脑子!
“我怎么了我?”ASURAN奇怪的问。
“你那身子中用么?一门心思想着他,这边的人又一门心思担心你,有点自觉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哪?”
“别为这个目标就舍弃其他一切啊,你的人生现在乱七八糟,自己先过好点再想其他不好么?”LEAR说到最后声音都软了,像在求他。
ASURAN点点头说我会注意的不会逞能,但为目标舍弃些东西这也是应该的,我会掌握好,睡了吧,你明天忙呢。
LEAR还要再说,ASURAN自己却先进屋了,忍了会儿坐在阳台上气了阵子也回去睡了——ASURAN说的对,他得睡觉,明天忙呢。
其实ASURAN并不是天天一门心思围着YZAK转,但他活着自然要找些事干,为了干那事他也就一心一意,这么看来还真有些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其实把救YZAK看成件事,便如上班出任务一般,其实ASURAN还和以前一样:工作狂。
第二天ASURAN一回家REY就给了他条消息,是那S给的,打头就说我是前部长办公室的人,希望尽快联系确定身份有紧急情报给你。ASURAN看看回忆了下说好吧,给他LEAR的身份。LEAR在那边坐着不过来,ASURAN过去对他说我们用你的身份了,这个情我知道自己还不起,只能说句谢谢。
LEAR转了身不理他,心里觉得ASURAN那么见外他难受,这么久了出生入死的,还这态度实在讽刺。
凌晨三点电脑响了,REY弹起来开了信息破了会儿只见一条小信息,上面说我是SHIHO,请您拦截一个人,这人要入境JANVIER ONZE暗杀。紧接着是一人的资料,资料之后写着彼此之间以后的联系方式和所有暗码,最后是一些步骤手续,似乎是在为LEAR寻找门路让他去斯洛伐克。
SHINN笑着说这是SHIHO呢!REY皱着眉头说这还不确定吧,LEAR找纸记录那些暗码和联系方式什么的,之后开始反追踪检查一路过来的服务器。ASURAN却开始穿衣服准备出门——他要去大军港那边看人,如果SHIHO给的那东西是真的,那人一定要在进入小军港之前被拎出来,让他进去了YZAK肯定有危险。
LEAR说军港早上才开你现在去干嘛?ASURAN说我得去看着,不去不塌实。REY看了眼ASURAN穿的衣服说你小心些——全是黑色的紧身衣裤,那根本就是要去黑人家军港的记录,哪里是去看门。
出门前ASURAN轻声对REY说,你看果然是要灭口吧,他们不会让他活着的。他是隐患,还活着就有危险,这逻辑很顺是不是?REY承认东西是这么想,等了会儿说我和你一起去,被ASURAN拦住了,说你留下和SHIHO联系,确定她身份后同她商量能不能出去。我们就算救出了YZAK也是要再逃的,到那时候总得有后路。
其实这资料很好确认,要是ASURAN去军港真遇上那人,这透露资料的人也就肯定是SHIHO——不是SHIHO也是自己人,敌人绝不会为了骗取信任而泄露这样的计划。不过ASURAN还是给了REY一条信息说你就问他部长平时喝的茶都是哪个牌子,REY点点头。
LEAR站在门口说我和你去吧,ASURAN看着对方老半天没说话,最后笑着摇头说你留着,把他们看好别出差错,我天亮之后就能出来,别担心。又想了会儿他轻轻抱住LEAR说我只是去看入境签证和记录,看那人几时进来,这不危险。
LEAR真想开口说我去你待着,却又知道这不可能;他觉得ASURAN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一向很吸引他,这会儿却有些讨厌——最难办的事他都非得自己来弄,怕其他人搞砸了似的。
“要是已经进来了怎么办?”LEAR突然问,这问题很正常但这会儿问出去确实也很打击人。
ASURAN愣了下心都快裂开了,却连思考都没有直接答:“那我追着过去小军港,一定让他不上穿梭机。”
“你疯了1
ASURAN没再理他,开门出去了。LEAR在后面抬手要砸门,捏着拳头举了阵又放下来了,转头对SHINN和REY说回信息吧,然后该上班上班。
SHINN突然问:“我们不去帮ASURAN么?”
“这事你还想人多势众?他早上会回来的,别弄得生离死别的样子,你睡觉去。”
到了早上ASURAN果然没回来,REY和SHINN正对着门坐着等,天全亮了时SHINN突然问REY别告诉我真能出事吧,被那边的LEAR吼了一句不再吭声吃了早饭上班去了;只是那天他摔了一堆盘子还端错了几道菜。LEAR上班后正在烦,突然接到头头给的许可说他以后从搬运转去装卸那边,让他现在直接过去。
管装卸,就是说他能亲自将消息放在货箱里了,听这消息后他真想马上告诉ASURAN。他觉得ASURAN不会出什么问题,那军港没出过什么事,平时若不是那每半年的对外开放日根本就没什么正事,不应该有什么严密防范,ASURAN没回家估计是直接上班去了。
挨到下班他去ASURAN工作的地方找他一问对方今天没来,老板听说ARTHUR的朋友来了,走出来不等LEAR开口直接说他是中暑了是吧?没关系休息一两天再来都是可以的。LEAR一听这话呼吸一下子停了,硬点了几下脑袋后脚彻底成了石雕再也动不了了;发呆间突然感到身后有人推他,转头一看见一黑人对着他拿了些土豆和黄瓜,塞给他之后转身就走了。
LEAR抱着堆蔬菜实在别扭又回了点神,问这是什么?
DARJO着急了,比画着说这是给ARTHUR的;LEAR啊了声眉毛皱着问您什么意思呢我不太明白?DARJO扯了张纸写道:给ARTHUR,他要的。
那字歪歪斜斜的,一看就知道字的主人没读过什么书;LEAR看了看菜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抓起黄瓜看看觉得这真就只是黄瓜,往包里一塞又拿过土豆瞧了瞧,之后脚便更不能动了,似乎是雕像上又加了些石膏,又重又沉还粘在地上动不了。
那土豆上面有些模糊的刻痕。
LEAR开始拼命移动双腿,挣扎了会儿缓过气来心脏便跳得越来越厉害,然后双腿突然就有了劲。他一转身开始往家跑,跑了阵突然又想ASURAN到哪里去了?别真出事了,他一直等的东西在这里啊!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事!
LEAR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不敢回家,怕回家见ASURAN没回来,那样他会乱想的。几乎是一瞬间他突然想要是对方真出事了,他也就真相信命运这一说法,总觉得对方等了那么久的东西,便真能这么错过了么?
他几乎是麻木着走回了家,一步一步的,脑中全是空白,怕任何思考都能将他往某件事上引,而他怕自己一想那事会受不了。
终于还是回到家门口,LEAR好笑的发现自己家门横在面前他就是不敢伸手去推。站了很久他觉得好笑,想通之后利落的摸钥匙开了门,进门对上REY的目光却还是心虚。
REY很自然,张口说今天得你做饭,他回来之后睡了。
“啥?”
“ASURAN回来之后就睡了,他三点才回来。”
LEAR觉得上天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以为他死了,而人家自己是回家偷懒翘班了。
“……妈的1
狂惊后又狂喜LEAR苦笑着发现这其实是他自己折腾自己,以ASURAN的能力来说他根本就不该担心的,结果关心则乱,还乱来闷到了自己。
他同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怕他死,真是怕极了。
他直直进屋看了看ASURAN,对方还在睡。等开饭时SHINN过去叫他起床,ASURAN坐了起来摇头说他不饿,想再躺躺。
REY本能的觉得对方有问题——ASURAN脸上连表情都没有,有点木木的还挺没精神,这其实很反常。LEAR正要等着大家都聚在一起时宣布土豆的事,见这状况觉得心烦,土豆一放走过来问,那人进来了是吧。
ASURAN点点头说已经出港了。
SHINN和REY同时定祝
ASURAN自己爬起来接着说我早上进去花了一个小时,看见那人的入境记录了就想追出来,但那时上班了一直有人我出不来,待到两点等出来时跑到小军港刚好见那人进去……我却进不去。
LEAR不说话,他知道这叙述说得简单,天知道他在军港里等着出不来时心里都想了啥,还看着那人进去……还被拦在了外面……
今天老天爷特喜欢捉弄人,他随便弄弄,下面的人便上天下地大喜大悲,LEAR突然觉得人面对命运根本就不该反抗,因为力量差距太大了。
他真佩服ASURAN还一直能等下去,被拦在外面后还能这么老实回来——要换成自己或SHINN的话估计肯定要硬拼,身份什么的也别顾了。
他要上前说什么,ASURAN却先开了口说我没事,只是之前太急了心里累,人都进去了担心也没用,YZAK会自己应付的。
SHINN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他想说YZAK怎么可能自己应付呢?却又知道这话现在无论如何是问不得的。
“我吃饭,”ASURAN突然说,“还有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真的。”
说完之后他还真吃了。
晚上LEAR放工回家后见ASURAN一人还在弄纸条,突然觉得他是不是疯了?走过去一把抓过他手上东西说不弄了睡去。ASURAN看了他会儿说我接着弄吧,比起想些有的没的我情愿做点事让自己安心。
他今天心里一直难受。早上去了军港虽说看守不严但要进去还是花了很多时间,进去之后开了电脑见那人已经入境了只等下午的穿梭机过去,心一凉要往外退时军港值班的人就回来了,一耽误之后人家上班时间到了他便出不来。他是在军港总指挥官的办公室里查的东西,听有人进来了临时躲到了档案柜里;那指挥官坐在办公室一待就到了两点,吃了午饭打了会儿牌终于开始睡午觉,ASURAN也才能抽身离开。大概销毁了办公室的摄像头记录后追出来,到了小军港ASURAN知道那人航班是两点半的,想借搬运的货车藏着进去却怎么也没机会——人家货车那时候就不动,空空荡荡的军港厅里要行动是不可能的;最后他看着那人从特殊通道进了里面,咬牙要混进去时被拦了出来。站岗的问你是什么人做什么呢?他见没希望了居然还清醒的答了一阵,最后顺利被放了出来。
窝在那该死的档案柜里他真想哭,急得汗湿透了里外所有衣服,到最后真要疯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尝到被逼疯的感觉。刚开始时镇定些他还在想办法,后来几乎绝望时他乱想了很多东西。那人睡了后他出来时手脚都因为蜷太久了不能沾地,他却压根儿没任何感觉还一步步走,只觉得整个身体都硬了虚脱了,脑子里却又想着去小军港拦截。在柜子里时他无数次想出来,想算了今天都到了这地步暴露什么的顾不上了,转念却又想到家里三人,觉得这样是一定要连累他们的,念头一冒硬是将跳出去的想法又压了下去。
彻底绝望后从小军港出来他呆着往家走,回家时他找了个巷子站在里面,让脑子彻底空白了段时间算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他告诉自己该回神了沮丧够了,理了理情绪才继续往家走。回家时他想YZAK能应付过去,虽然他知道这么想也只是让自己好过些,但不这么想好像也没必要——穷担心的话不如这么想,反正不知道他消息,自己该干什么该怎么救他都还是要做的,没任何理由放弃;既然还有事要做还要忙着救他,也就没有理由给自己找不能集中精神的事想;如此这般他想既然都这么想了,也就刻意将今天这事埋了起来。
他试着将自己换成YZAK想想自己能不能应付暗杀这事,答案似乎是可以;之后他便一直这么对自己说,说你操心他做什么,这事他还不能应付的了么?不如操心自己那份事。
于是他又开始弄纸条。
LEAR还不能全猜透他心思,见他那么忙活真觉得对方中邪了。他问ASURAN说你怎么不冲出来呢,发现就发现嘛。ASURAN说那样就暴露了,那里工作时所有摄像头都是开的,见我样子后一追就能找到你们,我没办法通知你们,这样一来大家都得被抓。
“不是说为一个目标舍弃什么很正常么!你不救他了?”
ASURAN一听不救两字全身就开始抖,过了会儿自己将自己定了下来;他说和你们在一起怎么能说舍弃不舍弃呢,便是再让我回去做一次我还是不会提前出来的。
LEAR说你不是那么想救他么!
ASURAN心一下子暖了,突然对LEAR笑了说是我是只为了救他,但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是你们埃
LEAR见他笑觉得更气了……简直是怒火中烧!他突然说放那人进去你可能后悔一辈子!
“不会后悔。”ASURAN很坚决的说。
LEAR哈的一声跟着笑了,说你还是真有把握JULE能应付那人啊!!
ASURAN还是坚决的说:“没有把握,一点把握都没有。”
LEAR愣了,问那你还放那家伙进去?别没事为我们想!谁要你为我们想了,需要你想么?顾自己的好不好?
ASURAN急忙摇头解释说:“我就是顾自己,我舍不得你们其中任何人。”
LEAR已经快气炸了,想这就叫顾自己?!这呆子真为自己考虑一次要死么?他知道ASURAN是那么的想救JULE,一心一意每天做着,整个人生都押上去了,现在却为了家里三个说实话不相干的人……可以说是整个放弃了!
ASURAN有多想救YZAK他知道,比谁都知道;每天看着ASURAN一张张折纸条的人是他!LEAR不喜欢JULE同ASURAN一起,但既然ASURAN喜欢,他就真愿意帮他完成这事。LEAR不为什么,就是觉得看着对方那么一天天重复着同样的事,那么期待又那么担心,就想让他这心愿了了算了,别再那么折磨他。
他害怕见ASURAN失望。LEAR觉得自己可以感觉到,或者说揣摩到对方全盘皆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而他不喜欢ASURAN再受那心情的折磨。现在这呆子竟然这样就放弃了?说实话LEAR有点不能相信;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事能阻扰ASURAN救YZAK的心,没有任何事。
SHINN和REY姑且算了,自己是完全可以牺牲的!ASURAN这么做他还真有包袱了,觉得好像欠了些什么似的,似乎耽误了他救JULE是天诛地灭的。
LEAR其实很矛盾。他不愿JULE同ASURAN一起,这里面有个人原因也有些很客观的逻辑,比如他很“客观”的觉得JULE对ASURAN不够好;但他不愿ASURAN失望或……绝望,他希望帮到ASURAN而不是耽误他。
ASURAN一直看着LEAR,等了很久最后静静的开口说:“我当然希望YZAK没事,想到那人进去了我很难受……但我绝不愿意失去你们。”
“JULE重要还是我们重要?”LEAR突然问。这问题很傻但对他来说却还有回答的必要。
“缺了谁我都能活,但缺了谁我都难受,很难受,会难受一辈子。”
“不是你的弟弟们,我呢?”LEAR觉得自己已经离题万里了,不过这不重要。
“缺了LEAR我会难受一辈子。”
LEAR呆了阵回屋了,他脑子现在全是糨糊,觉得这世界实在太矛盾太混乱了。
那晚ASURAN挺平静,只是坐在阳台上待到了天亮。他确实担心,根本睡不着,不过他也不会乱想,这时候要理智些,别放任感情随意流泻出来。
必要的逃避。
第十六章•番外
从ORB访问中解放出来的YZAK特别激动,上飞机后为了这当部长以来的第一次假期规划了老半天。ASURAN自己懒得理他,拿了本书看他的,只是嗯啊哦的应付着旁边狂躁中的某人。
下飞机之后YZAK要直接去玩ASURAN说要去宾馆放东西,扭了一阵YZAK依了对方去了宾馆。宾馆是最好的一家,都是接待外宾的,里面前台的服务生埋头为两人办好手续之后笑着抬头要把房卡给YZAK,对上那宇宙出名的脸后愣住了。等YZAK转身走开后ASURAN听到背后一阵唏嘘,这才想起来对YZAK说你是不是该找个墨镜戴上?
YZAK说不用,都到地球了我还戴那东西?一月份又没太阳,人家以为我盲人。
ASURAN突然噗的一笑想一盲人推着一瘸子走在街上,这不等着出车祸么?嘴上却说雪对眼睛不好你戴着没人说你。
YZAK问你笑什么?ASURAN说没,不过还是戴上,等不是这样的场所了再摘都可以。到了房间YZAK只好翻箱子找出墨镜,戴上之后想了想又问ASURAN说你就不戴?ASURAN说我这脸安全得很,走街上绝对不会有人看的。
房间是套房,YZAK问ASURAN说你要哪间?ASURAN说我住单间的那个你住主卧室;YZAK想了想又说DEARKA不准你单独一人呢。说了之后又别扭,想自己其实已经把人家单独丢了很久了,这样是不是显得假?
ASURAN笑了笑说那可以,你跟我住那间单间吧。
结果大大的一套房两人都不住主卧室去挤单间的两个单人床,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定标准间。
YZAK给ASURAN围着裹着里外穿了四层衣服后说好了我们出门吧,结果ASURAN还没到门口就说我热了不如我们回去脱一件再出去?YZAK恨了他一眼,ASURAN便闭了嘴。再出来时前台已经有人准备好了等着看“COORDINATOR那边的少年部长”,见YZAK戴着个墨镜下来更是确定了他的身份,一时间万众瞩目众心齐向。ASURAN悄悄说你看吧我说了要戴的,YZAK却愣愣的问他们上哪里知道我的样子的?ASURAN叹气想你这脸不就天天在电视上晃么?找都不用找,关心国事的人都知道。
YZAK说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出了酒店不到一公里又看见了科隆大教堂——这是唯一一个在德国战争之后还没被摧毁的历史建筑,这样一来YZAK又想去看那个;他埋头问ASURAN说你要吃饭还是要看那教堂?ASURAN对上YZAK闪亮的双眼想你都这表情了我还能说去吃么?指指教堂说去看吧看吧。
教堂门口人山人海,YZAK推着残疾的自然有特别许可,直接从侧面残疾通道买了票进去了。ASURAN哑然想这还真方便,随后笑着对YZAK说你看有我多方便,我过段时间再好算了。YZAK没顶回来,只是小声说你快好吧,然后便没了声音。
ASURAN有些奇怪问:“嗯,我耽误你了?”
YZAK没再说话,替对方扯了扯腿上的毛毯,蹲下来看看他问:“累么?”
ASURAN摇摇头。
之后尽职的导游为ASURAN做着详细得近乎变态的解说,比如YZAK将ASURAN推到某个雕塑面前,然后ASURAN就会看上一阵——反正他看不出来这和其他雕塑有什么不一样,最多是人的动作不同穿的衣服多点少点。之后YZAK便会问说你知道这是什么么?ASURAN就摇头说不知道。YZAK就会说这是什么什么,有什么意思……之后乱七八糟,ASURAN就跟着听,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弄,好在哪里寓意是什么,听了之后移动到第二个雕塑前时也就忘了。
YZAK讲了一圈ASURAN跟着忘了一圈,出来后YZAK去买了瓶水——他说渴了,这样一来ASURAN有了时间将最后一尊雕塑的讲解也正好忘完,干干净净,一身轻松。
出来之后YZAK说你把轮椅那电动的关了吧,ASURAN听话的关了,YZAK一推才发现怎么ASURAN变重了?ASURAN等了会儿觉得速度慢也不抬头直接说你饿了吧,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YZAK教ASURAN 认菜单。ASURAN先自己猜,猜不到了就让YZAK说说意思。他爱指着个词让YZAK读,因为他觉得四五个辅音放一起都能发音的单词实在有意思,而个个单词都是这样,那能发这音的人就一定很有意思。YZAK边吃边读,读到后来教ASURAN读了会儿放弃了,说你怎么舌头没进化好么?
ASURAN一气也写了几个瑞典文单词让YZAK读,YZAK咬了会儿舌头说我吃饭呢老咬不合适,随即问这都是什么意思?ASURAN笑着说就是我怎么都不会读的意思。
YZAK逼他多吃了块嫩羊肉。
再出去时YZAK去了很多博物馆,ASURAN被推着听噪音实在觉得吵,让YZAK推他去窗口买了本书自己看起来。于是两人一个看博物馆一个看书,偏偏YZAK还不喜欢把ASURAN丢在一边自己去看,于是也就那么一直推着陪自己看。有时候真看到好东西了就刨刨对方让他抬头看看,ASURAN看看唔一声意思是看完了,便会继续埋头看书。
晚上ASURAN表示德国怎么没什么好玩的?YZAK想想说你喜欢看什么?ASURAN说我喜欢山,YZAK想了想说那去奥地利好了。ASURAN问有时间么?YZAK说可以的明天之后就走吧。
两人坐在宾馆咖啡厅里,YZAK看着对方灯光下那么瘦瘦的蜷坐在轮椅上,还是觉得难受。他喃喃了会儿终于开口问对方说那两天我没回家你都干什么呢?ASURAN一愣说我看书。YZAK问除了那个呢?ASURAN想想说没别的了,不太能睡觉所以白天没精神,有些难受。
YZAK肠子都乌了。
“你脚痛?”
“嗯,不碰到不痛,不过膝盖好多了,只贴胶布都行,弯也没问题。”
“以后走路怎么样?”
“说是没问题,不知道呢,医生说什么都很含蓄。”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不能走了都说你能,医生都这样。”
“那到底能不能?”
“不能就算了,也就是瘸点,真不能走不至于。”
YZAK肠子黑掉了。
那晚YZAK跪着为ASURAN擦身上,抹过一道道骨头时他看了阵,突然放下帕子用手摸了起来。ASURAN微微抖了一下由了他,心里突然觉得肌肤接触的感觉自己竟然都有些陌生了。其实人就喜欢肌肤之亲,挨着之后因为对方的热度才能感觉到自己的热度,因为有了贴着的东西才能知道自己的存在,那摸着的人感觉有些像镜子,好确定自己的存活和存在。
摸了会儿YZAK低声问LEAR同你出去都去哪儿了呢?ASURAN说去看过爸爸妈妈和NICOL他们,有去ORB办公室,嗯,还去了次监狱。
为什么同LEAR那么熟了?你们刚认识不是?
“我认识LEAR的弟弟,他似乎也是从弟弟的照片上看到了我。”
“嗯,你说过。”
“LEAR的弟弟特别有意思,是非常自信而爽朗的人,他来时听SHINN叫我队长就说让SHINN别叫了,说这样之间关系不好……之后和ORB打我难受时他问我,那你想和谁打?说我这样犹豫会死的。”
YZAK笑了,他觉得那人说话是对的,听着是挺舒服。
“……那之后他阵亡了,是GAIA……”ASURAN声音低了很多:“就在我面前,还有KIRA。”
“KIRA?”
“嗯,GAIA是冲着KIRA去的,而KIRA毁掉了HEINE的武器,这样,嗯,HEINE又挡住了GAIA……哎呀好混乱,不说了。”
“KIRA,恨他么?”YZAK笑着问。
“嗯,后来见面为这个吵了起来。我还是觉得那样把敌我都毁了武器,嗯,不太好,因为没了武器其实很危险的,还没被毁的人可以攻击你。”
YZAK听得好笑,觉得ASURAN在叙述这样的事实时也那么一字一句老实讲,其实没有武器很危险这样的事他不用讲得那么严肃老实。
“他怎么说?”YZAK问。
“他说打起来不对。然后,嗯,之后再见面时我问他为什么不带CAGALIE回去,他说,因为CAGALIE在哭。”ASURAN一脸老实的任YZAK扶着他靠在沙发上,又说:“然后我就觉得CAGALIE就算在哭也是应该回ORB去,然后,那个……在哭也不应该就出来打。”
YZAK真想笑,但对着一脸委屈的ASURAN又不好笑,只能抖。
YZAK不喜欢KIRA也不讨厌,既然ASURAN同他那么亲,自己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况且对方单看人实在也没什么不好。他自己第一次大战之后便没和KIRA有接触,再通话时都是围绕ASURAN的,谈完ASURAN的事就挂电话,没任何私人聊天内容。
他真不理解为什么ASURAN对着KIRA就那么呆,而KIRA对着ASURAN就转型,似乎两人在一起就都不是平常的两人了。于是他问,你和KIRA之间真是什么矛盾都能化解么?
ASURAN想想问:“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么?”
YZAK想这也就是答案了。
“FREEDOM很强。”YZAK虽然不服气,不过还是陈述了事实。
“不过KIRA很善良,总哭。”ASURAN笑了,对着YZAK他也不为KIRA保什么面子。只是YZAK不知道很善良和总哭有什么直接联系。于是他问:“哭?为什么?”——简直不能将FREEDOM同一个“爱哭”的男孩联系起来。
“不知道,小时候就哭,长大了也哭。”ASURAN认真的说:“或许是好心肠呢。”
YZAK觉得这绝不是好心肠能解释的,不过算了,那人哭和自己没关系,想了想他问:“LEAR的弟弟叫HEINE?“
ASURAN点点头说嗯。
“是德国人?”
“哎?不是呢,是美国人吧,LEAR说过的。”ASURAN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YZAK的手,蹭着蹭着YZAK也开始回蹭。
“HEINE是德国名字呢,是个抒情诗人。”
“哦?不知道,我认识的HEINE不是诗人,他喜欢品酒。”
YZAK决定不和ASURAN说这些,根本说不通,人家HEINE都死了不知多少年了。
“现在睡觉安稳么?”
“嗯,就是睡得很多,都变懒了。”
“那睡吧。”
“多说会儿话吧,之前你都忙,一直就想和你说话。”
YZAK肠子黑得出墨了。
“睡了。”
ASURAN扁了扁嘴说:“唔……那睡吧。”
YZAK看了对方一眼见那表情之后又说:“那就再说会儿。”
“没关系,你累了睡吧。”
明明就是怕你累了!YZAK别扭了阵突然说:“说。”
“……说什么呢,还是睡吧。”
“……那睡吧。”
“真睡?”
“……那说什么!!!你到底睡还是不睡?!哎呀你怎么这么麻烦!!1
“……睡吧。”
“真睡?1
“………YZAK我们这样今天晚上不用睡了。”
“那就说到天亮。”
“睡吧睡吧。”
“那睡!!1
“真的睡了。”
YZAK甩了个枕头过去。
第二天转了些商店之后YZAK带着ASURAN去喝啤酒。ASURAN瞪着眼看着对方喝了几扎之后面不改色,悄悄问你不觉得胀?YZAK回头说怎么会呢,我姑父喝十几扎呢。
ASURAN要昏了。
不过YZAK最终还是醉了。他同周围的人一起喝,喝了会儿听着对方说了些现在执政党的笑话和丑事,喝着喝着也就过量了很多。ASURAN自己在旁边看着也不拦他,他觉得YZAK这么疯疯其实挺好。YZAK说去上厕所ASURAN便一人坐在酒吧角落看里面的乌烟瘴气,其实这酒吧挺安静也有情调,旧旧的,啤酒都新鲜的很,闻着那酒味夹着些烟草和皮革味,挺有意思。等了很久YZAK还没回来ASURAN觉得担心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你在哪里呢?他觉得对方要这么久了还没能出来那无论什么理由都是该去看看的。
YZAK迷糊的说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ASURAN很后悔让那死人喝这么多酒,急忙问你周围是什么呢?YZAK说周围是楼梯和栏杆。对于这没一点特殊性的形容ASURAN表示他无从下手,最后还是忍不住了绕到后面在防火楼梯边找到了YZAK,对方一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ASURAN觉得他只是造型摆的好其实压根儿没想东西。
ASURAN将轮椅调到自动后牵着YZAK回家,一路上YZAK一直在说对不起,不知道他对谁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句话的ASURAN竟觉得心痛——他不知道YZAK为什么事能难受成这样。进了酒店回了房间后YZAK拉着自己滚到床上还一直念他的对不起。
ASURAN突然想这是不是对自己说呢?
于是他推推YZAK说,你别光说这个,说说其他的。
这下YZAK滔滔不绝到了早上,而ASURAN也于凌晨五点过时流下了眼泪。
下午三点时YZAK先醒,看看表说我们怎么睡到这时候?另一张床上的ASURAN迷糊着说昨天聊天晚了些。
YZAK哦了声跑去洗澡了。
ASURAN还闭着眼睛,不过嘴抿了起来。
去奥地利时YZAK为ASURAN找了山上的酒店,那晚下大雨,雨中夹着雪。半夜ASURAN被雷声吵醒了见YZAK撑在窗边看东西急忙说你关了窗看吧,冷。
YZAK回头见ASURAN醒了走过去话也不说将对方抱起来又走回阳台,ASURAN知道他是让自己看东西呢,也不说话靠着看。
窗外雷电交加的,白昼黑夜转换着,一阵闪电便将漆黑的世界弄成了黑白的,树的阴影递进着交错着黑白分明,很干练。空荡的枝桠上早没了树叶,树枝干冷的指向天空,或交错着印在闪电临时托出的背景上,盘根纠结出一张网。漆黑的某个深沉的地方在闪电下突然显出一堆轮廓,然后在一瞬间内又打回一片连绵的夜色。
YZAK看着,脸上很平静,默默的不说话。ASURAN微微笑了让他将自己放在窗框上;YZAK愣着将他放下然后扯着自己的睡衣为他披上,想了想觉得似乎对方还是会冷,又将手臂抱紧了点。
他问:“YZAK喜欢么?”
他没回答。
雷鸣间两人沉默,互相汲取着温度抚摩着彼此的双手。震耳欲聋的雷鸣之间YZAK突然说我们COORDINATOR竟然在知道之前就先失去了。
ASURAN看了看眼前的景色,喃喃着说道也许这样好些,知道之后失去会惋惜。
YZAK没动,过了会儿说:“是么。”
两人看了一个多小时,YZAK抱着ASURAN回到了床上。ASURAN靠在YZAK肩上说,看够了?
YZAK点点头说没看够,不过今天够了。顿了会儿他又说,太美了,我们永远无法看见的东西,只有地球才有的东西,在地球上很幸福。
ASURAN说是呢,我们移到天上同时也失去了很多,我见过沙漠见过大海,见过雪山还见过沼泽,如果在PLANT我便见不到了。
YZAK点头说我很不甘心。
ASURAN笑着继续说,我见过很多小村庄,贫困线以下的,还有部落。有些后来就消失了或和其他大城市合并了,然后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在PLANT也是看不见的。我在山顶看过日出,在海边前年新年时也看过,不去那地方那样的景色就看不见。
YZAK问你都什么时候看的?ASURAN说我和CAGALIE访问时看的。
ASURAN又说,很多地方说其他语言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在PLANT看不见;我看过好多动物,野生的,PLANT也看不见;有一次我看牦牛生孩子,后来又看熊猫生孩子,都是真的,没有基因药物或食品,熊猫牦牛都不是基因的。然后它们生的时候很痛苦,后来熊猫妈妈和孩子都死了,因为熊猫的生殖能力很差,那个我想在PLANT也不会见到,我们是体外受精的。
“熊猫在PLANT有么?”YZAK突然问。
“嗯,在中央动物园有,我和LACUS去过一次。”
“为什么生殖差?”
“似乎是进化问题,还有□□也懒,总之就是差,我不懂。”
“你去过西藏?”
“嗯,会睡不着觉,去的第一天就会;然后天低,牦牛都有很长的毛,还有一种很凶的狗,可以咬狼的。”
YZAK点点头说:“他们宗教很有意思,要拜去大庙子,很远很远用很久的时间,然后他们的和尚会记得前辈子自己是什么。”
“嗯!我还见过回民们一个月天亮的时候都不吃东西,然后晚上吃很多,白天就光拜五次。”ASURAN笑着又说了些宗教方面的东西。
YZAK点头说是,年末他们就会这样。说着渐渐起劲时突然停下来,等了会儿又说:“PLANT因为各种人都住在一起自己的习惯就慢慢没有了,现在就一代移民还会有,后面的就少了,这些习惯都没人搭理。”
ASURAN看了看对方,摸摸他头发说:“或许爸爸说的对,我们同自然人是分开的呢。”
YZAK却说不会,生命都是连着的,别说人类了。
“但是真的有很多地方不一样。”ASURAN无奈的说,“在ORB住着我深有体会,比如他们会问我是不是怎么都不生病?或者我做的东西他们说我做好了是应该的,就这样。”
YZAK笑了,说:“那不是不一样,是缺乏沟通和彼此理解。”
ASURAN想了会儿说:“但再这么一直下去就真变成不一样了吧?”
YZAK问:“地球上的人对你父亲是什么看法?”
ASURAN笑笑说:“不怎么好,不过倒是觉得COORDINATOR和NATURAL确实不一样就是了。”
YZAK说平时他们不回避你么?问的时候心里特闷。
ASURAN倒淡些,说我会走开的,比如停战日国庆时我就自己去海边,因为那时候到处都吵,到处都说战争和要塞,我就老想爸爸。后来下午的时候就自己去海边了,那里清净……不过情人节就要过的,因为CAGALIE要过。
YZAK说你真听那些人说话的话就是自己折磨自己。
ASURAN说对啊所以我走开了。
再睡前YZAK问:“你在ORB时好么?”
ASURAN说:“挺好。“
YZAK哼了一声。
ASURAN就说:“不怎么好。”
YZAK翻了个身扯了下被子。
ASURAN只好说:“挺别扭的,夹在中间。”
不过他也说,我回不来,这边通缉我。
YZAK又难受了。
“不过我喜欢地球,特别漂亮;我特别喜欢山,绿的那种,还有瀑布……”ASURAN睡前喃喃着说,声音渐小,似乎睡着了。
第二天YZAK陪对方在山里转了一天,他们真的找到了瀑布,虽然几乎要断流了。ASURAN说他喜欢冬天的山,树枝特别好看,冷冽干净;树枝上的鸟窝也很明显,那个看起来很好玩。ASURAN还说他喜欢雪鸟,黑白相间在雪里站着真的看不出来,但是一叫就认出来了。
YZAK真想多陪他待几天,无奈这已是休假的最后一天。
要走时ASURAN让YZAK抱他坐在雪地上玩了会儿雪,最后对YZAK说我们以后去瑞典看看吧,那边雪更厚,而且再往北面走走能看见极光;还可以看见北极熊,都是野的,很好看;运气好坐船还能看见鲸。
YZAK答应了。
ASURAN笑着让对方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回程飞机上YZAK对ASURAN说,你快好起来我们就去瑞典丹麦挪威芬兰和冰岛,你不好起来我就自己去了。
ASURAN急忙表示自己会好起来。
第十七章
五月开始JANVIER ONZE上的气候控制装置似乎也比较识趣了些,温度高了点终于有了初春的感觉。YZAK每天没事依旧看他的书,晚上出去遛遛狗再自己锻炼一下,算着周末了就跑去看看妈妈,母子俩靠一起瞎扯一阵他再晒月亮回家。那两只狗逐渐长大了,自己会逮耗子会刨树根;YZAK晚上爱磨练它们一下,比如叫它们拣扔出去的东西回来,或者命令它们咬人,无奈土狗悟性毕竟不能和家里纯种CITTA比,YZAK便是拿出面包当奖品那俩狗也没能真叼回那根木棒,尽拣些烂东西回来。后来YZAK也不骂了,他得承认物种差异性,闹了阵子也就当是扔东西让狗锻炼锻炼,自己也跟着练练。ANDREW有时会出来和YZAK一起看他逗狗,只是无论如何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倒挂在树枝上做仰卧起坐,要不就拉着树枝又扯又吊的,莫非他白天还没折腾够么?
YZAK想将自己练壮些,壮不了健康点也好;他同ANDREW一起想过很多要怎么出去,ANDREW终于找到人和他一起做梦了也说的有声有色;只是他们不愿同其他人搅和,另外两个一个疯子一个呆子,说的东西没有任何实用性。比如JACK有天说我们藏牛车后面那稻草里混出去好不好?ANDREW说人家那稻草要是焚烧的那就真直接焚尸了。六月里一天JACK又同YZAK打了一架,起因是在四人聚会中YZAK总否定对方意见最后终于搞毛了JACK;被打趴在地后JACK也开始练习打架,YZAK有时高兴了陪他玩玩,多数时间还是一人闷着看书。
外面的ASURAN逻辑上想着他总得吃肉做饭穿衣服,偏偏里面的YZAK就是不做衣服不做饭,肉是有吃,不过数量很少,况且他也不用摸生肉。等他看见那煤里的字已是七月中旬的事了。
那煤名字还叫煤其实已经是再生的了,整个材料是合成的,当然用途上还是拿来烧的。YZAK有天路过MARK家见对方正在弄煤走过去拿起那煤看了看——他比较好奇这东西,因为自己家从没用过,或者说全首都地区没这号能源。那次对煤的瞻仰并没有让部长大人洞察其中之玄机,又拖了个把星期MARK过来学字弄到一半写了个符号问这读什么呢?YZAK一看那象形符号问你确定这是文字?MARK点头说我见纸上写这东西,很长一段时间了。
YZAK拿起来看看一个圈加着些点说这估计是古代的东西,说了扔在一边。半夜他起来喝水瞟到那纸恍惚中觉得这东西怎么看着眼熟呢?愣了会儿突然想这么转一下再看有点像自己军队的联络符,随即笑自己怎么连这鬼画符似的东西都能想那儿去呢?这一联想就扯得远了,那晚他把军部由下至上想了一遍发现有些细节自己都记不大清楚了,心里一阵难受。
第二天MARK过来见那纸还在问你看懂了?YZAK说没呢你在哪里看的?MARK说煤里经常有,大概一个星期两三次呢。
YZAK怎么听都觉得这话蹊跷,问煤上还印这符号?
MARK说没印,是在纸上的。YZAK哈的一笑问煤上还包纸?
“是煤孔里的,我那天打碎一个。”MARK说的随意,“估计是编号什么的,煤从外面运,按量配给每个区。”
YZAK背一冷说你家还有煤么?MARK说有,你要去看么?YZAK想想说你给我搬来。
人家老实巴交的给他搬了过来。
他拿着煤看了会儿对着光朝孔里一瞅,随即甩手将煤摔了。MARK急忙说你别全摔我家还用呢。YZAK没理他,站着过了会儿蹲下去将地上的一截纸条拣了起来。
YZAK站着不动。
MARK也只好跟着不动,僵了会儿问:“你弄明白什么意思了?”
YZAK突然迅速拿起其他的煤全摔了,MARK欲哭无泪的傻站着,瞪眼看着YZAK将地上又一截纸条拣了起来,展开看了会儿脸上表情变得异常诡异。他一共摔了十块煤,地上躺着两张纸。
“这东西是从外面进来的?”YZAK突然开了口,MARK一惊说是。
“……今天你不读书了我有事。”
“哦。”MARK抱着堆煤渣子不情愿的走了,出门时回头问,“那纸怎么了?”
“别告诉任何人。”YZAK恶狠狠的说。
那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他反复看着那纸条,前后正反都翻了个遍。YZAK自然不知道这东西是给自己的,但这符号什么意思他知道,代表什么他也知道。第二天红着眼撑过上班之后他挨家挨户向别人要了煤,伸手指掏着煤孔挨个检查了一遍,果然又拣出七张纸条,内容都一样,就是确认存活。
那晚他跑去同妈妈商量了阵,说这是不是外面过来的联系呢?EZALIA想了会儿觉得不太现实,但也不好打击儿子,只好说或许是呢,但这方法也太冒险了些,一般人看不到吧。
“我觉得是,因为我昨晚想了想,要我在外面,我也会找能送进来的东西当联系方式的,除非他们直接认识军港的人。”
EZALIA想了会儿第二天自己也去刨了煤,果然找出了两张纸条。晚上YZAK又过来了,EZALIA一见儿子就拿出那纸条说我也开始这么觉得了。
两人沉默了很久后YZAK说:“我也要找方法联系出去。”
EZALIA说这危险呢,还有你怎么联系呢?
“一样的方式。”
“这煤不送出去的。”
“送什么出去在什么上面留东西。”YZAK坚决的说。
回去之后第二天傍晚他拉着ANDREW问我们哪些东西送出去呢?ANDREWS说就农作物,还有针织品。YZAK大概问了下农作物都有哪些之后回家想了三小时,半夜出来遛狗时集合了其他三人。
他开门见山的说你们想出去么?
众人点头想这你不早知道了么?
他说那你们帮我刻土豆吧。
众人表示这个玩笑太冷了,不如我们回家睡觉吧明天还做工呢。
YZAK抬手露出那纸说这可能是外面过来的联系,有人接应我们就能出去,愿意还是不愿意你们自己想。其实他也是在赌命呢,要这三人中有一人走漏了消息那就完了——其实YZAK同ASURAN想的有些像,比如不冒险光等万无一失那不如干脆等死。
ANDREW沉吟很久后说你把这东西讲一个大概好么?MARK立刻点头附和,只有JACK一扭头要出去说这是什么点子谁信!被MARK抓着又坐了回来。
YZAK自己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整理了一下半真半假的讲了。假的那半边儿都是虚构情节,不过他也没夸大什么东西;那样自己会觉得是在诱拐人家,好像在求他们帮忙似的,这是很没面子的,况且没他们自己真要出去也不是不行——他还是被自己那一定能出去的念头束缚着,虽然有时冷静下来想想他也知道这大前提是那么的没来由。
天知道这该叫自信还是自负,是不放弃梦想还是不承认现实。
MARK听了一半便表示他愿意刻东西,ANDREW听了后想了很久才跟着答应,JACK却还是自己冲出去了——他觉得那方法可笑至极而两个哥们儿对他的无端信任更是荒谬至极,他还是愿意自己从卫星军港溜出去——JACK根本不相信外面会有人真来接应那小老头,人家凭什么呢?
YZAK教了剩下的两人一个符号:请求联系。
用的格式是ZAFT军方通用代码。
MARK说:“这字简单,以后我学这个算了。”
YZAK嘿了一声没再说话。
这里的土豆也是每天运往外面的,对于小市场需求的MARS TREIZE来说,与其从MARS中转站进口蔬菜不如直接从对应卫星要原材料。ANDREW家大人是村长,每天傍晚负责将蔬菜收来点好装上车,等着第二天早上十点左右来人将它收走,交换来一些肉和生活用品。ANDREW每天就等爷爷整理好蔬菜后拉着YZAK同MARK一起钻到屋后货车上拣土豆下来刻。
那雕刻艺术是从七月底开始的,才过了两个星期外面LEAR便拿到了土豆——这看起来似乎是老天开眼实际上也有些必然性。比如那边菜市上的菜肯定就是从这卫星上来的,而14个区中出产土豆的也就十个,YZAK他们能将自己这边的一车土豆全刻完,这么算下来也就是10%的几率,一想还是相当高的。
刻土豆不比盖章,那东西无聊之外还得小心手,YZAK刻了一个星期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有病呢,这方法都想的出;ANDREW和MARK边刻边同YZAK扯些杂事,这样下来气氛又好些,说说闹闹也就过去了。三人在一起说的最多的便是关于外面的事,YZAK给他们讲了很多东西,像哪个国家怎么样怎么样了,哪个民族又怎么了,奇怪的风俗和节日啊各地的笑话碍…说的人是纯粹无聊,听的人却很是有心,YZAK这么一说对他们的刻字是有如神助——对外面一憧憬了连MARK刻得都快了些,YZAK也算是侧面鼓舞了军心。
八月中的一天YZAK刻好了土豆觉得热跑去后面打水洗澡,回来的时候遇见了JACK,他看了看对方没说话走了。那天晚上熟睡之间YZAK梦到些东西,似乎是爸爸还是妈妈在对他说什么,惊醒之后他琢磨着自己梦见爸爸这意味着什么?迷糊躺着间突然听到手臂边狗开始唔唔低吠。
他急忙按住两只狗仔细听了听,细微的沙石响和一道黑影让他几乎立起了身。等了会儿外面又恢复了平静,YZAK想自己大概刻字眼花了,撑起来坐了会儿居然拉开门出去了。
他看着天上的月亮想有这闲心做个月亮挂着不如将那沙子再控制一下,烦躁间浑浑噩噩的向村口走去,那里有水源也有几棵树,他一向喜欢在那里坐着看书或发呆。
狗似乎要跟着出来,被YZAK挥挥手留在了屋内。一路过去时他觉得心里不塌实,坐在树下整理了下头脑,这才发现这个星期自己都在琢磨着出逃的事,真是头昏脑涨得离谱。他知道越是要出逃就越不能一心只想这事,看得太重想的太多绝对影响正常思考和判断;拍着脸让自己别那么浮躁之后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放松,整理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后他突然听到了树后的沙沙声。
他想这应该是JACK或MARK,那俩小子爱在这里开会,还专选晚上好搞得神秘些。YZAK抿嘴一笑探出头去,一颗子弹擦着他脸过去了,带过几缕发丝飘落在地。
身体比思维快了很多,YZAK往树后一缩躲开了之后过来的几发子弹;他勾着树上去之后看了看四周没见人,缩下来时又听到了子弹打中树干的声音。
他没觉得害怕,相反,他觉得热血沸腾心潮澎湃,骨子里就是军人他怎么压抑身体还是跟着本能走的。YZAK反手折了段树枝靠在树干后等着那人现身,正想以子弹来推测对方位置时耳中突然飘进一段段对话;他微微探头看见MARK和JACK果然向这边走来准备开小会,一阵晕眩想跳出去对他们说这么晚了回家睡觉去!无奈这一跳出去自己估计也就成了靶子,只好憋着听声音一步步过来。
那杀手也将自己的气息藏的很好,见有外人来了怕夜长梦多慢慢向这边走来;MARK已经走到了树前,发现那里的YZAK奇怪的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与此同时YZAK跃过去将MARK扑倒在地,同时打了几个滚躲到了树的另一面——幸好这树够粗,要不然今天大家集体完蛋。
YZAK暗骂他娘的连其他人也不放过!MARK滚了一身灰有些呆,JACK却咆哮出来说你发神经啊你!他比MARK后看见YZAK,只觉得和MARK说话间似乎就扑出来一只狗般将人家拉了过去,简直乱七八糟。
YZAK骂了句可恶后从JACK后腰的空档中看见了那杀手,往后一打挺翻了起来使劲将JACK一拽到地后朝那人冲了过去。他冲得极快又绕着蛇行,那人急忙瞄准他开了几枪,之后却被他扔来的树枝打掉了枪。YZAK跃去将那人按在地上后被对方一脚踢中肚子飞了开来,飞开的一瞬间他也伸手抓住了那人衣服顺势一扯,两人一起滚倒在路边。
那人摸刀朝YZAK刺去,YZAK偏头闪过,左手同时伸出也要抢对方的刀,却被那人不要命的抬头一撞敲到了脑门;他一手肘立着撞上那人胸口,同时也被对方一脚踹到了大腿内侧。YZAK暗想好险之后再次用力撞向那人胸口,同时左手撑地弹了起来膝盖直接顶上了那人肚子;对方吃痛反应慢了一秒种,再回神时YZAK已经跳了起来开始抬腿猛踹他的肚子。那人七荤八素间抱住YZAK站着的腿要将他拉倒,YZAK人一歪倒了下来胸口正对上那人竖着的刀,吸了口气后收回本想撑地的手反向抓住对方手腕向后使劲对折过去,扭断的同时自己也沉闷的摔在了地上。
YZAK忍痛回脚踩上对方的手,死命踹了几脚令对方松了手;之后他一边抬手朝对方鼻梁骨打了一阵,等他头昏得有些不能控制自己时伸腿过去将刀踢开,自己右手撑地借力一跳过去将刀握在了手里。
“谁让你来的?”YZAK冷冷的问。
对方在这方面还是清醒的,自然是什么都不说,突然往怀里一摸。
YZAK跪下一刀插上他的手掌将他定住后,再问了一次谁让你来的?同时一手肘顶上他胸口,随即伸手摸了他的枪。
那人还是不说话,YZAK给了他鼻梁几拳后觉得没用开始摸他身上的身份证明,摸了半天除了几块弹匣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准备最后开口问一次,一个声音却比他先出来了……
“你……这个人是谁?”
YZAK一愣才想起MARK和JACK还在那里,可恶了几句之后想这种时候怎么不早跑了?还在这看热闹么?
就这一愣的时间里地上被压着的人突然不顾痛连刀拔出自己手掌翻了起来,同时扯出手腕上的钢线缠住了YZAK的脖子;几乎是同时,YZAK反手用枪抵上了对方口腔弯曲手指开了枪。
冷清的一声“咻”之后一切停止了,YZAK利索的抬手扯下脖子上的钢线将枪别到了腰带上,回头对上了MARK惊恐的脸和JACK的牛眼。
他看了几秒扁了下嘴站起来看看那人尸体又伸手摸了下对方带的东西,一无所获之后他拖着那人按进水里揣了些土和沙子将他盖上。人工秧田的水比平常要深,YZAK却还是怕有人看见,于是转头问JACK说我借借你家铲子可以么?
JACK从没见过这样的打架,更没见过杀人和被杀,整个人都木了;YZAK喂了几声见他没声音骂了句这样你还想出去哪?别想!
JACK回神了。他跑回家拿了铲子,自己还扛了一把,过来走到那块水田边开始挖坑。YZAK站着自己也愣了,想怎么我随便骂几句这人就听话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两人闷着将尸体埋得很深,YZAK铲了些沙土过来将地上的血盖住,之后推推站在那里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个动作的死人MARK说:“喂!回家了1
MARK吓得眼泪也出来了鼻涕也过了河,YZAK想着对方毕竟是平民见这场面是该这样,轻轻骂了一声后说回家吧,忘了它,然后拉着对方衣服将他拽回到他家门口塞了进去。JACK还跟着自己,YZAK看了他一眼说你要问什么到我房里问,这里还是不安全。
JACK今天听话得让YZAK想吐——他还真乖乖的跟着对方回了房,狗见主人回来了唔唔叫了几声,对着JACK看了看,又躺了下来。
JACK突然抬头问:“外面都能这么随便杀人么?”话中带着无奈和一丝沉重,似乎一辈子期盼着的一件事突然打碎了般。
YZAK一愣说:“没,那是暗杀我的吧,外面绝对不能随便杀人。”他有些佩服这小伙子,见了那场面还能动,脑子还能流利思考,这是很多士兵都做不到的。YZAK想对方毕竟还是吓着了,思考一阵对他说:“这不是平常事,外面没这样杀人。”
“我看得出那人要杀你,你做了什么?”
YZAK想我做了什么这太长了不好说;我做了什么招惹他们了这又很麻烦怕你听不懂;而我做错了什么招人杀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我真没觉得我做错什么;想了会儿他直接说:“我的工作妨碍了他们。”
“就因为这个要杀?”
“我的工作上就能杀,其他的就不能。”这是YZAK给出的答复,他觉得要把这事说清楚的话这个星期都不用做事了。
“你做什么的?”
“我当兵的。”
当兵就有杀人的权利,也会被不认识的人杀,YZAK觉得这回答很完美。
“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输了。”
JACK点点头,虽然YZAK真不觉得他明白了。
YZAK突然觉得这小伙子其实也不怎么讨厌,顿了会儿对他说:“外面似乎真有接应,我不知道是谁,但那符号是军方的符号,我能懂什么意思。”
“……出去是对的么?”JACK突然问,这对他是不小的打击,他一直是那么的憧憬外面,却刚刚亲眼目睹了一次弱肉强食。
“对不对出去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天雕刻工艺人中又多了JACK。
那晚YZAK没睡,他觉得一定还会有人来暗杀,这样一想还有些高兴,于是他觉得自己疯了。他早猜到自己会被干掉,拖到现在算是好的了;不过他毕竟担心妈妈,第二天晚上一等天黑几乎是跑着过去的,EZALIA听儿子问你没事么?一愣之下说我还能怎么?挺好的埃
YZAK四周看了看,对妈妈交代了一堆东西,最后被EZALIA拉住道:“你出了什么事,快说。”
YZAK想瞒过去,被妈妈盯了会儿还是招了。
EZALIA等儿子走后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常
那之后连续一个星期YZAK都很抓紧时间做工,提早放工后去ANDREW家“整理”土豆,等着刻完他那部分后再跑去妈妈那边待到早上。他总是趴在妈妈房里的书桌上睡,EZALIA心痛了叫儿子同她挤一张床,无奈床实在太小YZAK怕吵到妈妈,只是说我就睡桌子别管我,就是不愿过去。
这样坚持了一个月EZALIA那边真没什么动静,唯一改变的是YZAK跑步的速度——至少比以前缩短了1/3的时间。
当然土豆和煤的联系方式也已经走上了正轨。
放走暗杀人那天晚上LEAR同ASURAN争了一阵一头睡到天亮——他已经彻底将土豆那事忘了!早上起来后SHINN见厨房有个土豆随手将它扔进了水槽里,土豆刚一接触到水槽底部就见风一样的LEAR冲了进来将其托住,一脸愤慨的恨着SHINN说你做什么呢!!!
SHINN想我不就扔土豆么?怎么了莫非那是黄金土豆?
阳台上ASURAN站了一夜刚进来,REY指指厨房说那两人又开始了——SHINN爱同LEAR闹着玩,REY和ASURAN一向挺愿意看热闹的。ASURAN啊了一声进去问你们怎么了?不让开我怎么做早饭?
LEAR一转身将土豆捧在了他面前,ASURAN急忙退后拉开距离,定眼看去觉得那是颗土豆,看了很久后问:“这……是土豆吧?”
SHINN点头说是是是那是土豆。
LEAR一愣急忙将土豆拿回来自己看看,发现方向转错了,转了一下重新举到ASURAN面前说你看看。ASURAN一晚上没睡觉,虚火上升之际无奈的说怎么了?你早餐就吃土豆么?你要吃自己去烤我来不及。
LEAR只好举着那刻痕在他眼前晃晃说你仔细看看看看!喂!!!醒了醒了!
ASURAN这才开始仔细,一仔细自然也就看见了那印记,一见那印记自然就无法呼吸,结果一闭气头一昏差点向后倒去,被REY一把抓祝
LEAR急忙将他拉过来,同时觉得自己这样似乎过火了些。
SHINN抢过土豆看了会儿脸上笑意逐渐散开,最后突然欢呼道天啊!!!这方法都能成?我一直以为绝对没希望了!!!
“你现在说实话了?”LEAR也跟着笑了起来,同时对ASURAN说,“你激动也别昏过去1
ASURAN现在不昏了,但又开始没表情,过了会儿开口问:“你觉得这是他弄的么?”
REY抄着手说这不一定,里面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军人,而且偏偏还撞上ZAFT格式的印章,要是其他两个还能更确定一点。
“ZAFT格式,嗯,是煤上面,那以后我们就光塞纸条吧。”ASURAN觉得就算这不是YZAK,也说明里面有人回应了,这是好事。不过这事实在太顺了,他想了会儿又问:“大家觉不觉得这是诱饵什么的呢?比如人家发现了我们这东西,然后故意引诱我们顺藤摸瓜什么的。”
REY说有可能,SHINN和LEAR却说这时候别说扫兴话!先高兴了再想后面,找个理由高兴不容易!
ASURAN笑笑说那是,嗯,我们今天晚上开始刻什么呢?
LEAR想了会儿说:“人家要求‘请求联系’,那我们就确定联系方法吧,你说以后用什么……”
LEAR突然见ASURAN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
他只好停住刚才的话,顿了会儿问:“怎么了?不舒服?”
“要是昨天那……嗯,这个不是他,那个……”ASURAN脸上还笑着,眼睛却看向了其他地方。
SHINN同REY本来正瞎闹,听了这话突然都静了下来;SHINN说:“如果明天联系还在继续,那就说明银毛没事。”
“可能最开始看见记号的就是其他人,这个确定方法没有道理。”REY冷静的指了出来,却被旁边的LEAR幽怨的瞪了一眼。
ASURAN微笑着对LEAR摆摆手,说:“……没关系!还继续弄!之后去菜市就买土豆,真要是聪明人是不会随便改变联系方法的,就算是其他人,嗯,也等确定了再说。”
“好,今天吃土豆大餐。”LEAR笑着将ASURAN揽住,“对了向你同事好好道谢,这是他发现之后给我的,我昨天去那里找你时他给的。”
“DARJO?!真的?”ASURAN一下子笑得很开,这让LEAR很满意。
“嗯,去吧去吧,吃饭了。”
结果大家一起迟到,剩下一片残汤剩羹让REY收拾了一上午。那之后S发回了确认消息;昨天REY提的问题是“部长最讨厌吃什么?最喜欢喝的是什么?”,S今天的回答是西芹和JONASON’S那店的生啤,REY笑了。
这人真是SHIHO,只有她才经常参加YZAK的家庭聚餐,YZAK的习惯确实很少人知道。
他发回邮件说请告诉我们JULE的具体情况,这次SHIHO回答特别快,下午四点便有了答复。说部长大人目前在JANVIER ONZE 十四号区担任农机维修,今天早上有他的出工记录确认,感谢你们对暗杀者的阻止。
邮件同时说对EZALIA•JULE的一审结果下来了,确定了CLYNE政府对EZALIA•JULE的处置构成了二级政治迫害罪,只是对方似乎还在往上告,所以结果还不确定。
REY满意的将邮件删除了,同时反追踪回去将所有服务器清理得干干净净。
ASURAN知道这消息应该会高兴吧。
ASURAN自己没空惆怅那么多,他那天对着DARJO又抱又闹,弄得对方很不好意思。ASURAN表示无论如何要对方有空来自己家吃饭,DARJO红着脸答应了——他没想到自己那个土豆能引起对方这么大的反应,那土豆怎么了?不就是土豆么?
ASURAN不愿想暗杀的事,他还那么觉得,觉得对方会没事。晚上他一回家LEAR同SHINN就站在屋里对他笑,除了笑却不说话;REY等了会儿觉得这两人有病自己将那邮件内容对ASURAN说了,ASURAN一听脚一软全身脱力。
那晚他又睡不着,只好跑去阳台晒月亮,一边折纸条一边同LEAR乱侃;LEAR难得见他那么高兴也就听他到处说。那天晚上看电视时刚好演到ORB,于是LEAR便听他说KIRA,从四岁开始说到十八岁,还要再说时LEAR拍拍他说快睡了,我去塞纸条你别去了,最近都没休息。
“我去吧,LEAR一人不太好。”
“去睡吧,嗯,希望看见纸条的真是他……一定是的。”
“我明天同你去。”
“嗯,晚安。”
LEAR为了这出逃计划可算是将自己的工作利用得淋漓尽致,除了晚上塞纸条的便利之外,他还向上面主动申请了下机的装卸——他还是觉得人要亲自过去JANVIER比较好,光这么联络是不能救人的。对此ASURAN不太赞成,论私心他知道有人过去绝对比较好,但那样做LEAR太危险,而且那工作累人,他怕LEAR撑不祝
那天下午卸下来货之后LEAR悄悄将14号编号的那车货拖到自己身边,开始“负责”这区货物的装卸。弄到土豆时他清楚的看到土豆上的记号,四周看看后他揣了个回家,同时知道那人应该就是YZAK。
“……除非那地方还有其他军人而且还同YZAK不熟,要不这真是YZAK。”那天晚上LEAR将土豆拿给大家瞻仰之后很肯定的下了总结。
ASURAN头已经不发昏了,他只觉得最近怎么大家运气这么好?这都有点不安了……
REY说:“我们不能再留记号,应该留消息,留记号根本说不清楚。”
“嗯?!在所有煤里塞纸条还好,要让银毛在所有土豆上刻字那就要出人命了1这是SHINN对此建议的看法。
“说起来每天有多少土豆?”REY不理SHINN只对LEAR说话。
LEAR想了想说:“一筐,百来个吧,是要刻一阵子。”
“他们哪里来那么多土豆?”ASURAN终于清醒了开始参与讨论。
SHINN一愣说:“应该有储存吧,还有温棚,这自然不是每天都能收。”
ASURAN哦了一声,他真不知道土豆是怎么长的,他只知道土豆拿来能怎么吃。
LEAR问:“怎么不拿过来储存呢?要每天运。”
“要干燥的仓库专门储存的,一般地方土豆会发芽啊!农民家里才有那种地方吧,你们怎么什么都不懂?”
其他三人均不说话,他们真不知道这些知识,连土豆怎么种都没见过。
SHINN还在滔滔不绝说土豆的培植土要沙土比较好云云,被REY打断道:“DEARKA•ELTHMAN。”
ASURAN同LEAR一起抬头看那边电视,果然上面DEARKA站着,正宣布什么东西——音量被关了。LEAR急忙将声音调出来,里面DEARKA正说着EZALIA•JULE一案的情况。
胜诉。
ASURAN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使了使劲。整个声明发表之后记者似乎追到了ELTHMAN府邸,DEARKA正抱着儿子出来,其中一位记者上前问话,DEARKA本来很不耐烦,看见镜头后却是一愣,之后对儿子说,朝镜头挥挥手吧。
那孩子照着做了,同时对着爸爸笑。
那是个金色卷发的男孩,皮肤微黑,ASURAN觉得他像天使。
他急忙埋头遮住眼睛。
LEAR同ASURAN真开始向煤孔里塞消息,这风险自然很大——塞记号真被抓住了人家也不会想那么多,毕竟所有记号都一样,塞消息的话可是条条可当呈堂证物。LEAR再也没让ASURAN同他一起去过军港,ASURAN觉得别扭但同LEAR一说这事他就生气,ASURAN只好放弃。
LEAR觉得ASURAN不该在任何有摄像头的地方露脸,这里面道理很简单。
他也觉得这样塞纸条被抓到只是早晚的事,那样的话能少牵连一人也是好的。
每天LEAR同ASURAN负责联系里面,REY负责联系外面,SHINN负责全家的开销——LEAR和ASURAN的工资全砸在了药上面。SHINN几乎是在拼命,打工时间越来越晚,经常是深夜回家睡觉之后早上弹起来又走了;ASURAN为此难受了好些时候,LEAR劝他说小孩要真让你捧着他会难受,况且他年轻吃点苦也好。
现在JANVIER里送出来的消息依旧是记号,ASURAN他们也就配合些尽量将消息弄成简单的疑问句,都是以“是”或“否”能回答的。ASURAN同LEAR都觉得对方要出来一定要藏在什么东西里,出来之后由这边人接应将那东西直接领出来,他们将这消息发给对方后得到的答案是“是”。
这样联系了一阵里面的情况ASURAN了解了个大概,比如看守的人多少,换班的时间是多久,你们有几个人之类的。SHINN见那天的回答是四人奇怪的问怎么银毛还有跟班?ASURAN摇头说不知道呢,不过这个应该是他吧。
SHINN想了想说:“要不你写个消息直接问他你是谁好了。”
ASURAN白了SHINN一眼,LEAR却说是该确认一下,REY摇头说如果这不是YZAK的话麻烦就大了,这会牵连到里面的YZAK。
犹豫了阵那天的消息是:你是YZAK•JULE么?
对于这条消息ASURAN和REY持坚决反对态度,无奈LEAR坚持说这是对他的肯定;我们能通过其他途径知道这是他,但他每天回着条消息却连这是不是给自己的都不确定。
SHINN对此不屑一顾,说:“不可能吧?!觉得不是给自己的还能回得那么热心?1
ASURAN想了想答应了。他也觉得要自己接到这消息的话,是肯定要回的,但也肯定不确定这是给自己的,那滋味肯定很难受。
给出消息后那天ASURAN等LEAR回家时居然坐不住了,SHINN回家见对方在厨房转圈说要真不是的话你会不会疯?
“不会,换个方式重新联系,或者找这个人联系YZAK,毕竟他得求我们将他带出来。”
SHINN吐了下舌头进屋吵REY去了,他是觉得这样弄了半天如果人找错了的话,换自己肯定瘫痪了,这ASURAN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LEAR进屋时ASURAN从厨房露出半个脑袋将他瞪着,他本来想装严肃点吓吓对方的,一见那表情直接泄了气,好笑的说:“你在瞎担心什么呢?”
说着将土豆扔给了ASURAN。
是。
REY适时现身,说:“或许这是冒充的,为了能出来。”
SHINN和LEAR将他赶回了房间。
11月28日,EZALIA•JULE通过政治庇护被释放出境,前往庇护国ORB。
有很多记者过来了,还有些军部和外交部的人;ORB方面是外交部副部长SARTIN•□□ITH亲自在大军港迎接JULE夫人。夫人出来后会作为证人向国际法庭提出上诉要求恢复PLANT的公民选举制和对高压政府不合理政策的废除,如果上诉成功的话EZALIA•JULE将会被恢复政治权利并特许入境首都地区。
这是1030事变后一年零一个月之后的事。
夫人出来时精神不怎么好,却是一直笑着的;她穿着一身蓝衣蓝裤,头发柔顺的披落在肩膀上。PLANT军部在公证署监视下签署了转交书,并同ORB签署了同意庇护的文件;当权政府签署了对政治犯EZALIA•JULE的转交书。一切程序完结之后PLANT军方退场,ORB外交部发言人在现场简单回答了记者问题后上前向EZALIA深深的鞠了一躬说:“我代表首长KIRA•YAMATO及ORB人民欢迎您,您是一位值得我们所有人尊敬的领袖。”
EZALIA微微颔首笑了笑,同对方握了手。之后ORB一行前往大军港并于当日启程前往ORB首都。
整个过程ASURAN能看见的其实不多,也就出来时那十多分钟的转交。他站得很远——按理说这种场合他是万万不能出现的。看着母亲微笑着同□□ITH先生握手之后逐渐远去,ASURAN微微笑了笑,等着后面出来的LEAR一起回了家。
LEAR说夫人看起来还好,ASURAN笑着说是呢,□□ITH先生很和气,处理事情却很有一套,他来办事一向都是很有把握的。
ASURAN知道这肯定是KIRA安排的,他抬头看看天,真想知道对方现在怎样了——以前再怎么忙也是最多两天就一个电话,这么一年不见实在不舒服。1030事变后KIRA有三个月没有公众露面,再次出来后便开始宣布同PLANT暂时停止一切外交活动。ASURAN很赞成他的做法,毕竟和IAN政府一起能做的事确实不多,政府干涉那么重,真不知道进出口还有什么意义。当然ASURAN也很心痛,那外交关系是自己一手弄起来的,就这么完了怎么想都觉得可惜。
他曾对KIRA说过,说如果PLANT一出事,ORB必须马上关闭国门开始减少对外摩擦,并建议KIRA小心瑞典政府,毕竟当时打仗时出了摩擦;这些东西KIRA真的都一一做了,向国际法庭的上诉书也是他做的第一陈述人和担保。
他很想联系KIRA,想告诉对方自己没死,不过这不可能。
他只知道,KIRA一定很伤心。
那之后不久,LEAR终于在十二月中旬时成功申请到了下机卸载的工作。其实那工作本就没人愿意做,又累又跑得远,耽误了的话还回不了家,得在那鸟不拉屎的卫星上待一天。LEAR同JANVIER里面联系之后对方答应尽量找人出来会合,只是这机会实在难找,LEAR只好每天白天坐着穿梭机去看半沙化风景晚上回来,回来途中没事将土豆拣出来看看,顺便搞点人情关系做点人事工作。
土豆和煤的交流依然持续着,虽然历史上所有的拯救计划都是联系着一直等机会,但这等待也真是弄疯了ASURAN和LEAR。每天煤上都会写些最近的消息和EZALIA的状况,而那边依旧是以是或否回答这一切。那天SHINN突然问要不以后真出不来你们两人就这样交流好了,我看你们挺习惯的嘛。
ASURAN呆了一阵突然唔了一声说是呢,不过我都没见他说过什么,光是“是”或“否”。
“你说JULE现在以为谁在跟他说话呢?”
“他哪能知道1
SHINN突然说:“那就一定要把他救出来,然后告诉他,你看,其实你一直都是同ASURAN在说话哩,有没有觉得有心灵感应?”
ASURAN笑了。
YZAK自己也在烦这问题,他真想知道这是谁那么巴巴的同自己联系,本能上觉得是SHIHO不过又觉得SHIHO的话估计没那么自由;他猜可能是DEARKA找的人不过这感觉又不对;回头将自己熟的人都想了个遍又觉得自己那帮人多半都软禁了还能等着他们来救么?
自己不知道倒还好,那天MARK和JACK同时问这人是谁呢?怎么愿意帮我们出去呢?YZAK除了顶句“人家是帮我不是帮‘我们’”之外真不能说什么,他也想人家为什么就愿意冒那么大风险联系呢?同自己什么关系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呢?
最后他想到了SHINN。
就那小子平时和自己熟些也没见他处死或软禁,但这答案实在搞笑——YZAK可不承认那毛躁小子能做出这些事来,他最多去冲个锋什么的,脑力活绝对不能干——要这联系人真是他YZAK估计自己要另外找人事,这样还安全些。
MARK和ANDREW对这联系人充满了感恩,将他幻想得三头六臂神勇非凡;每天他们都会按照YZAK的指示刻上是或否的符号,JACK也刻,但除了刻字以外还问些外面的事情要他“详细描述”,于是YZAK便会一边教MARK认字一边同他聊些趣事。
直到有一天煤里的消息从符号变成了字,YZAK才真开始注意筹备出逃计划;字是打印的,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字的内容多是些问句,YZAK便用符号挨着答了。到后来能问的都问了,对方大概也无聊了居然直接问你是YZAK•JULE么?那纸条最开始是MARK看见的,呆了几秒冲去找YZAK说这是你名字么?你的姓是这个吧。
YZAK说我是姓JULE,随后拿过纸条看看,思考了一小时后说回答“是”。
他也想,如果对方其实不是要找他的话,这一回答也就直接否定了以后的一切计划;不过既然名字都给出来了,这么想似乎不太通。他也想这是不是圈套呢?如果是圈套自己大不了把命赔了,但其他三人怎么办?人家可不应该受牵连。
等着第二天消息过来,YZAK并没看见关于名字的任何问题,消息不再是问句,只是简短的叙述着最近发生的消息,一天一条。
他将这事告诉了妈妈,EZALIA听着儿子直接就将名字给出去了差点骂他,最后更是叮嘱了一堆东西。YZAK要走时EZALIA突然说儿子,你一个人的话多寂寞啊,妈或许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当兵。
YZAK扁嘴说我没后悔过,妈妈你也别担心我。
“我今天……收到,嗯,外出令了。”
YZAK一愣,等了会儿突然一把将妈妈抱住,颤抖着问真的么?真的么?太好了太好了,妈妈你快出去,一定要出去……你一定要出去……
EZALIA觉得自己最近哭得特别多,都快赶上20年前丈夫刚去世那阵了。她其实不怎么愿意走,把儿子丢在这里以后母子相见就难了——YZAK是战争发起人,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出去的,他只能在这里待着。
对一个母亲来说,没了儿子是什么感觉?
YZAK问具体时间是多久?
“下个星期二。”EZALIA说的平静,看着儿子过了很久终于虚脱般坐在了床上。
“嗯,快了,很好,DEARKA干的好1YZAK还在高兴,那天回家前兴高采烈的同妈妈道了晚安。
回家路上他才反应过来这算不算是自己和母亲的最后一个星期?如果自己不能出去的话……
难受了。
那一个星期他连刻土豆都没心思,刻得跟鬼画的一样弄完一扔就往妈妈那边跑。ANDREW问他你每天晚上都是去哪里呢?YZAK决定不瞒他,开口说我是去看我母亲。
“你妈妈在这里?”MARK惊讶的问。
YZAK点点头说:“快被释放了。”
JACK头也不抬说:“这里不可能被释放的。”
“特殊原因。”
等着妈妈要走的前一晚,YZAK看着母亲将她用过的东西都给了自己,拿了以后心真的开始一阵阵紧,他这才觉得看不见母亲的恐惧感是那么真实。EZALIA同他说了很多东西,包括逃跑和他以后的生活;她希望儿子小心些,说逃跑的话出去之后DEARKA或许还能想办法你就先别急……
“不想折腾他了……”YZAK轻轻的说。DEARKA对自己有多好为自己做了多少事YZAK最清楚,人家还有自己的生活还有太太和孩子,不为事业为你YZAK•JULE做那么多,人家不觉得有事自己都觉得别扭。
他对妈妈说:“我会努力逃出去,生也好死也好,我想出去,不想在这里……我……现在,觉得活着和死了,都好。”
EZALIA挺直了背。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妈你别担心我。出去之后别立刻回PLANT,也别从政,先休息一段时间……嗯,要是结婚的话,最好,不过我可能不在那里。”
他将妈妈扶住亲亲吻了吻妈妈的脸,又说:“我……那天突然觉得,就算死了,也能看见他,同他一起,所以,活着和死,都还好,我真没怕的东西了……妈,你就想我怎么都好就是了。”
EZALIA一想到ASURAN眼泪又下来了,那孩子自己想一次哭一次,那么乖巧可爱的孩子……
为什么都是孩子们出事了!自己的儿子,ARMATIF家的儿子,ZALA家的儿子……
有那么一瞬间EZALIA觉得自己不能走,怎么能丢下儿子自己走呢?
“……出去时对DEARKA说,替我去他墓上看看,我自己去不了。”
说到后来YZAK自己也哭得离谱,断断续续的念着些东西,都是让母亲安心放心之类的话。天快亮时YZAK必须要走了,在门口EZALIA突然摸着儿子的脸说:“你四岁时对我说,你要代替爸爸保护妈妈,我当时特别骄傲……”她抹掉儿子眼旁的泪水又说:“儿子,我一直一直都为你骄傲,不是因为你的事业你的战绩,真的就是因为你,真的,和你爸爸很像……爸爸也一定都知道的,他都看着……他好喜欢你,每天都抱着,说你特别……”
结果两人一耽误天就亮了。
那天一大清早公路上有个男人边哭边跑,最后几乎是狂奔般仰天大口的呼吸着。YZAK那天没上工,连东西都吃不下,他算着妈妈离开的时间,想着现在应该到哪里哪里了,回头觉得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半夜去看妈妈了,那么开门看见自己以后突然笑开的脸……就那一个动作,一直在他脑子里转……
他难受得蜷在床上抱着那堆头发死命忍泪水,狗儿过来蹭蹭他,他靠着狗感觉着它身上的温度,觉得充实了些,喃喃着睡了。
晚上YZAK迷糊间听到了响声,以为又是什么暗杀,一跃而起后发现是JACK,人家拿着段面包靠在门口看了他一眼说:“就剩这个,你拿去。”
其实JACK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那么可怜巴巴的YZAK:抱着狗脸上一道道泪痕,嘴扁着,连一向翘起的眼角也耷了下来。
“……谢了。”YZAK接过面包指指床,“今天消息说什么?”
“我拿过来了。”
YZAK接过来看看,是说有人会去JANVIER ONZE搬货,可以找人出来接触么?
YZAK将这话读给了JACK听,JACK问:“JANVIER ONZE是什么东西?”
“……你们住的地方叫JANVIER ONZE。”YZAK今天有气无力,要不早将对方踢出门了。
“我们住的地方叫KURLTIN,怎么成了那么麻烦的名字?”
“KURLTIN?”YZAK也奇怪了。
“嗯,以前这里损害严重有位科学家过来提出过什么措施,后来那设备让整个卫星不至于毁掉,似乎是防沙尘还是什么的,那人叫KURLTIN,后来这里就叫KURLTIN了。”
YZAK想这还真是代代流传的故事埃他甩甩头问,你们能找到在港口的人么?那边有人会过来。
JACK很自信的说:“我去问问他们……我自己不认识,但那港口的人似乎都认识我,因为他们抓过我。”
YZAK琢磨这人怎么做事到这份儿上了还挺得意的?
等其他二人来了之后商量一阵ANDREW说自己可以去运土豆,然后要送出去,这样就可以见了。
YZAK今天还真是经历了鞭子和糖的连续考验。
等YZAK给出了确定接触的消息时,LEAR自己开始紧张了,毕竟这一见面很多事都要摊牌,而第一次出事的话之后一切也就完了。LEAR一紧张连带的ASURAN也开始紧张,最后REY也开始啰嗦了,净找些鸡蛋里挑骨头的事说LEAR哪个地方还没准备好之类的,两人为此还赌气了半天。LEAR讨厌REY没事就要挑东西,而且你挑就挑为什么还要打击人家ASURAN呢?每次那呆子刚笑开一点,REY一句话就像盆水,哗一下……
ASURAN就又蔫了。
四人中就SHINN没多管事,他工作忙回家不愿动脑子,只是嚷嚷说REY我无聊你快去给我黑点电影下来看!
要接触的前一个礼拜两边就将地址和时间约好了。LEAR去了之后会故意耽搁时间然后留一夜,然后第二天中午两人在装卸的地方见,下午LEAR便会跟着回航的穿梭机回来。这事说着容易其实很难,为了这事两边起码安排了一个月,多是商量在哪里见和相互确定对方的方法。
LEAR穿的是全黑的衣服,这个是工作服没办法改,他说为了区分我就别个白色的别针在胸口袋子上好了;那边答应见面时穿全蓝然后黑鞋子。SHINN说蓝衣服黑鞋子这太普遍了你能让他们换么?LEAR说没办法,似乎那也是他们的工作服颜色,就鞋子能有点不同……
这下好,见面成了比眼力,LEAR需要找黑鞋子这还好,人家要找白色别针就实在很难为人;对此LEAR很无辜的说我不能穿得奇怪引人注目对不对?REY点头说是。
那天LEAR上工前ASURAN和SHINN都翘了班来送他,连万年不出门的REY都来了,LEAR一时间觉得这像永别,顿觉悲壮。
SHINN也觉得好笑,说你真有面子,看我们都来了。
LEAR看看ASURAN说:“走了,我这是去工作呢你怎么觉得我一去不回了?”
ASURAN急忙摇手说:“没有,嗯,但要小心。”
其实他还是怕的,接触什么的其实不危险,危险的是如果这东西一开始就是陷阱的话,那LEAR也就等于上钩了。头天晚上他反复想了无数次这个月甚至于这整个通信以来的所有细节,实在没挑出什么漏洞来,最后却还是对LEAR说不能接触就回来,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一定一定。
YZAK这边也在紧张,他也拉着ANDREW反复叮嘱了一箩筐事情,之后想这要是陷阱的话估计是要一网打尽的——他不觉得ANDREW会那么坚贞打死他也不说,估计是招了之后集体落网。
结果那晚YZAK左拥右抱他的狗,ASURAN左拥右抱他的弟弟们,两人都没合眼到了天亮。
早上ANDREW要去运货时这边三人也全过来了,不过气氛是完全不同的。JACK和MARK脸上简直看不出来一丝担心……恐怕连YZAK的担心都超过他们!那两人激动死了,并有些没能去成的嫉妒洋溢在脸上;ANDREW上车时这边喜气洋洋一片欢腾,似乎今天过后他们都能出去了发达了,气得YZAK到最后都笑了。
ANDREW自己也有些激动,不过出发前YZAK专门向他交代了很多事,除了程序上的问题外还告诉他要冷静要小心,这是危险事不是喜事,有什么先回来不接触都可以,看见情况不对就打死别承认任何事。
走到军港后他开始找白别针,对别针这一东西YZAK还专门给他拿铁丝做了个大概好让他知道别针具体都可以长什么样——其实YZAK是想让对方换个确定物的,但土豆和煤的联系实在不方便,要改一次就是两天的时间或者更久,想想还是算了。
LEAR一早就起来了,上货要到下午才开始,他无聊之间走出房间四处溜达。其实他觉得有些好笑,比如ASURAN天天琢磨着怎么到这地方来将他男人弄出去,自己现在就站在这儿却一点激动的感觉都没有。面前的景色实在不敢恭维,那天卫星冷热系统有问题,导致风沙相当大,飞沙走石间LEAR第一次觉得JULE果然不能在这地方待着,他真觉得这卫星在十年之内绝对会寸草不生。
扬尘中马车姗姗来迟,LEAR以前都是在军港里干装卸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看见马车时以为对方在演电影——他长这么大除了公园的观光马车坐过几回以外,还从没见过人真将马车当交通工具。等着三辆马车都过来之后LEAR定眼一看发现里面有50%的人都是蓝衣黑鞋,一扭头准备回去房里再睡一觉。
想着ASURAN那张可怜巴巴的脸他打消念头靠在约定地点继续等,想姑且我还是唯一一个带白别针的人,真要有人来接触那他总该认得出我。
ANDREW下车之后装模做样的将甜菜土豆和南瓜搬下来交给那边勤务的人,等着人都开始忙了后借着上厕所的空档往约好的地方跑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