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有活的没有? 莫宁与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剑影缭乱,远远只看见纠缠在一起的一团光云,根本看不清晰二人动作身形。
融紫光却眼明手利,突然叫着“快让!”,一边将牡丹从那些大酒缸旁拉开,接着便见一席白影疾速坠下,直向酒缸们撞来。
原来是慕容醉挨了赫连九一掌,仓皇跌坐到地上,撞碎了好几个大酒缸,好不容易在一只酒缸前倚住,头一抬又撞破了一个口,酒从破口处汩汩地流下来。
缸破酒溅,仿佛山洪暴发,仿佛四处逃难的孤儿。慕容醉早已泼了一身的酒,衣衫湿透,又抬头,张口猛灌自上方流下来的美酒,忽然大笑,高叫:
“好!痛快!”
便又腾空而起,至湖面与赫连九再战。
只见两团光影又再次纠缠到一起,宝剑反出凌厉的光,而不能辨析人在何处,各以何招式交锋对敌。
只有融紫光看得清清楚楚,笑道:“好慕容!灌了点酒,果然就勇猛异常!”
牡丹不甘道:“他是怎么看清的?我光看见二人在战,可不知如何为战,如此下去,好生无聊啊!”
莫宁也看得不甚清楚,只能见璧月秋波上,人影剑纷缠,久了也觉些许无聊,回头一看,那其实不关心输赢的梅花笛、碧玉箫,以及决看不懂的陈湮、陈睡,竟已席地而坐,沽酒取乐了,权当那二人与那天上明月一样,为中秋佳景而已。
陈湮、陈睡名为饮酒,实际也喝不下去。这一场决斗,关系着他二人的生死利益,但他们却无法插手,甚至连看清战情进展也不能,实在郁闷不已。
莫宁看着他二人那强颜欢笑的样子,正要冷笑,忽地在他们身后的一片桂树林里,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枝叶发出阴风策动般的窸窣,人影没入其中,险些就要无法捕捉。
莫宁刚才看慕容赫连二人相斗,看得眼花,简直要怀疑只是一时错觉。
只不过一个迟疑,莫宁再飞身入林中时,已经看不见了。但是那个飘忽的人影,那种脚不沾地的轻功,简直就是……
活见鬼!
莫宁落下地来,月色明朗,她开始仔细观察探寻四周。
那方慕容醉与赫连九。
慕容醉在半空一个回身转势,剑若惊鸿,已行至赫连九颈边,而赫连九手中长剑也到了慕容醉喉前。两人一顿,同时撤剑,旋离开去,落至水面,各向对方挥出一掌,水面顿起怒涛,以映月为中点,成一直线,如狂龙行于二人足下,二人又各自弹飞升起。
掌气破水的动静太大,不似剑气锐疾而迅静,这波涛雷鸣般的咆哮让众人都心中一惊,哪怕已开始走神的如牡丹也重将注意力投入到战势上。
此时看来是慕容醉稍占上风,他以剑佯攻,实则力凝于指,夹住了赫连九格过来的长剑,赫连九一抽不动,另一掌聚力拍于剑上,宝剑嗡鸣抖动,将赫连九二指振开,才得脱身,赫连九趁势收力,而剑已做好准备,已是当头轮劈下来……
隗建春凝神细看了许久,只在这一刻真正看清了,忙从袖中偷偷滑下涤肠小刀,这一把却没有柄,比普通的更薄更小而呈片状,夹在食中二指之间,盯准了湖面二人对战方向,就要飞掷出去。
力到半途,却被拦臂格住,又被扭腕一举,刀片再滑回袖中。定睛一看,却是莫宁,捏着他手腕低声暗嘲道:“隗大夫,赌场出千,不大好吧?”
隗建春冷冷一笑,力压莫宁,小刀再次滑出,莫宁忙伸出另一手,抢先接了,隗建春未受制那手成爪,作势来夺,莫宁已用手指夹好刀片,以攻为守,谁料隗建春手爪一抖,却抖出一片白雾,莫宁躲闪不及,已吸了些粉末入鼻。忙放开隗建春手腕,后退几步掩住口鼻,道:“隗建春,你又搞什么鬼!”
隗建春亦后退一步,冷笑道:“我搞什么鬼,你不必那么着急知道。”
莫宁皱眉,瞪视着隗建春。忽听湖面上又一声巨响,如有什么东西在湖底惊爆,众人不由移睛一看,原来慕容、赫连二人,缠斗直贯水下,周身之气引发水浪滔天。
再耐心细看时,却不见二人出水。湖波逐渐平静,慢慢消失至无迹,只留一月象漾于水中,悠然浮影。
众人屏气,静待那双人影。丹桂香气搀风渡来,在月色碧波之上,对流而走。却仍不见慕容与赫连。
观者开始焦躁,再这么下去,二人性命只怕都成忧虞,对面水榭中的尊者好像也开始沉不住气,有几人躬身叩退后向湖而来,似是要下湖探寻。
就在此时,湖中月影之处,玉轮动荡搅宁,有人先于众人看见,连忙喊停,紧接着突见水月中心,直喷发出一道水柱,高过了宫墙树影。慕容醉与赫连九扶浪而起,各擎剑而出,其势若摘星,速如闪电……
众人不由齐声惊呼。胜负,就在此一剑了!
……
没有血溅,没有气削器断,没有一剑封喉。
慕容醉与赫连九,眨眼间已落到岸边,齐齐举剑,对准的,却是同一个人的咽喉。
这个人,竟是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