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的梅花笛,那是凤凰笛。”梅花笛道。
莫宁看向窗外,天已大亮,昨晚一路轻功点水,踏草身飞,黎明之时才赶到这该死的肃月山庄,居然还要在厅中干坐等待,等当家人起床梳洗,打扮齐整用过早点再来,真是差劲透了的待客之礼。
梅花笛趁这段时间,抓紧给莫宁讲解这支魔笛。
“我说莫大夫,莫小姐,你在听吗?”
“说吧,我听着呢。”
“它叫凤凰笛。”
“知道了,十年前曾经横行霸道了一阵,在有限的一小块地域内,人尽皆知。”莫宁道。
梅花笛咽了口唾沫,有点沉不住气,看了一眼身边的碧玉箫。
碧玉箫和善一笑,接过话茬:“这支凤凰笛说来神奇,它可以根据音律,调节杀伤力,叫人头痛便头痛,叫人猝死便猝死。”
莫宁想到了死在厨房里的水尚善,和身患怪病的水无香。
“但是它却有个很大的缺陷,或者,也可说是优点。因为它,只对服用了孔雀散的人起效,这样可避免滥杀,却也有了限制。”
莫宁冷笑了一声,轻蔑与嘲讽不言自明。
碧玉箫问:“你笑什么?”
莫宁道:“我笑这杀人的手段有够鸡婆的,既然能下毒,直接毒死也就完了,还要再吹什么笛子,等他杀完一个人,黄花菜都凉了。”
梅花笛与碧玉箫二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适时地传来几声大笑,一名白衣男子边走进厅来边说道:“好!说得好!说得痛快!”
跟在那男子身后的,正是那日来“请”莫宁的白之贺。
白衣男子进得厅来,梅花笛与碧玉箫均站了起来,莫宁犹自坐着不动。
“在下白之遥,是这肃月山庄的庄主,前日家兄去请莫姑娘,不识礼数,有些怠慢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才是。”
莫宁抬眼看他,剑眉星目,挺拔潇洒,的确非白之贺所能比。便懒懒道:“说哪里的话,要我看,令兄比阁下讨人喜欢多了,你不用这么着辩白,好像他比你差些似的。”
这一番话,说得白之遥也噎住了,只得尴尬地笑笑,招呼各人坐下。
倒是白之贺不耐烦,抢着说道:“小丫头,我不跟你多废话,你就说,白家的忙,你帮是不帮?”
莫宁倒也愿意搭理他:“什么忙?”
白之遥道:“我们想请莫姑娘帮我们配制孔雀散。”
“有方子吗?”
“没有方子。就是因为配方丢失,才让肃月山庄在家父仙逝后,一直未能配出这剂药。我们倒是有家父留下的少许成药供姑娘参考。”白之遥答道。
“为什么要找我?”
“这个么,”白之遥微微一笑,“是梅先生所荐。”
白之贺大声道:“都知道你是‘毒医’,不找你,找谁?”
莫宁道:“帮你们配药自然是可以,不过我想问一句,你们这么费事,配出了药,要用如此鸡婆的方法去杀谁?”
白之遥微笑道:“我也觉得这种方法麻烦的很,但是没办法,祖上就是这么传下来的,相较起杀人的结果,我们更注重杀人的美感。至于要杀谁,告诉你也可以。十年前,家父就是死在水如海手下,当日水如海为了躲避凤凰笛,竟不惜自己下手,毒聋了双耳,才得以取胜。十年前我们兄弟尚幼,无力为家父报仇,如今该了解了。所以你该明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用这根麻烦的笛子,来清算这桩怨仇了吧。”
莫宁皱眉道:“水如海已经聋了。”
白之遥道:“父债子偿!这笔帐,由他儿子来还!”
儿子,又是儿子,莫非水如海的确有个儿子,却又瞒着莫宁?
孔雀散的配方尚未明了,白家就忙不迭地先毒害了水尚善和水无香,难道只是用来作为他们复仇笛曲的前奏?
梅花笛与莫宁素无交情,怎么偏偏就向白家推荐了她?
莫宁的心中虽有疑问,不过这些的确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
莫宁看了看白之遥给她的药粉,白色无味。摸在手里腻滑细润,光泽柔和动人,具备白家那种多此一举的美感。却为配药的人留了多少麻烦。
看来是得好好研究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