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了,如果小姐不听话,就强行带回来,如果她要逃跑,左腿先跑打断左腿,右腿先跑打断右腿。
蜜丫逃跑的路上,心里忐忑不安,夫人也许不会打断自己亲生女儿的腿,可她的腿就难说了。
小心翼翼的请示肖大小姐:“小姐,咱们往那边走啊。”
肖虹宁兴高采烈的一挥马鞭:“回家!”
“啊,我们不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了?”思路明显跟不上了。
“所以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准备回家的,为什么要被人家押解回家?”
“明白了!”
“我就想看看,能不能不被何叔被发现。”
两个人白天蛰伏,晚上走隐蔽的水路,终于在老何他们找到俩人之前,回到了江南。
晚上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偷偷的翻过东墙进了后花园,弯弯曲曲迂回了半天,按照多次经验总结出来的安全路径,终于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肖虹宁的彩楼,溜回了房间。
房间里面没有人,静悄悄的。但是收拾得十分整洁,桌子上摆着看了一半的书,还有上次的残棋,芬芳的鲜花在一角悄悄的怒放,所有的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静静的等待主人的归来。
肖虹宁和蜜丫终于回来了,开心得不得了,两个人钻到床底,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
早上被进来洒扫的几个小丫环给吵醒了。小丫环们兴奋得一边打扫一边叽叽喳喳的议论园子里的新鲜事,被床下支起的四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茉莉,那个公子帅还是不帅呢?”
“我远远的看过,长得很黑,一点也不斯文,很一般!”
“什么啊,我听说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能看到人心里面去,怎么不会帅?”
“我只见过他的几个随从,都爱理不理人的。”
“嘘——都说是来向小姐求亲的,老爷夫人都同意了。”
“啊,不会吧,小姐还没有见过……”
“肯定同意了,都留他住下了,以前你见过谁住下了?”
“叫咱们夫人师叔呢,搞不好是指腹为婚!”
“难怪,肯定是这样子。”
——永远不要低估下人的八卦能力。
等打扫的丫头们出去了,蜜丫在床底下咕咕咕的笑个没完。
肖虹宁气急败坏,逼着自己回家,原来是这么回事!哼,难道我嫁不出去了,要你们私下里给我订亲?还是一个连丫鬟们的审美水平都看不出帅的黑小子?
“蜜丫,”她恶狠狠的掐那个幸灾乐祸的小丫头:“爹和娘太过分了!”
蜜丫扭来扭去的躲闪:“不一定,也许你的小女婿挺不错的,哈哈!”再叫你忽悠我给那个罗小虎,报应来的真快。
“我一定要把他,赶~走!”肖虹宁握紧粉拳,银牙紧咬。
两个人偷偷的溜进厨房偷吃了早饭,顺便偷听了“那个人”住在西院。
“今天,就让我们血洗西院吧。”肖虹宁夸张地说。
肖虹宁和蜜丫在湖水中曲折潜行,要从肖家的花园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对方的西园,这是最好的捷径了,因为步行的话,要经过人来人往的正堂。幸好两个人最近对水路很熟,驾轻就熟的蜿蜒——
肖甫没有想到,自己特意安排的曲折路线,妨碍的不是祁溟,而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祁溟一个人坐在湖边的柳树下发呆,住进来有七八天了,可是肖虹宁竟然还没有回家。
他的确是为了抢先一步到达肖家而加速赶路,早几天到达,可是算算肖虹宁怎么磨蹭五天前也该到了。(没有料到某些人昼伏夜出,路线曲折……)
在肖家住的百无聊赖,只有师叔过来和自己切磋一次武艺,不过倒是被狠狠的震撼了一下。他对自己的武功修为很自负,父亲也肯定地说过,如今江湖上能是自己对手的人很少了。
本来没有怎么重视,沈星虽然是师叔,父亲也大讲特讲其天赋过人,可是在他的心里,对于女人总是轻视的一些的,(谁让他爹弄那么多的花瓶在身边?)父亲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师叔样样都好,说话难免有水分。
没有想到输得如此狼狈,看起来娇滴滴的师叔下手真狠呐!祁溟抚着自己隐隐作疼得肋骨想。
他们这一派的武功路数轻快狠决,师叔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以快速把对方打倒,完全失去战斗能力,尽可能节省己方体力为目的。
谈笑间几次把他打倒,住手了还问:“我和你爹,现在哪个武功更强一点。”
说实在的,他现在觉得真说不好,唔,怎么说呢,他爹也许力气更大,内力更加浑厚,但是这个女人,不走寻常路,她的战斗力没有办法量化。
如果让他选择,对手宁可是他爹也不要是这个恐怖的师叔,只不过试试自己的武功而已,用得着一次次的招呼他身上最柔弱敏感的软肋么,疼得站不稳又想跳起来,还不会造成严重的内伤,尊严全无。
对这样的女人,还念念不忘,一心一意的想要占有,品味真独特,看平时父亲宠爱的姬妾们都是温柔妩媚的正常人啊。
也不知道这样的母亲培养出来的女儿,怎么会看起来那么甜蜜无害呢?
(在人家那里屡次吃鳖都没有觉醒,大小姐伪装水平,堪比沈园的竹节虫)
祁溟倒是奇怪,江湖上从没有见过肖虹宁真正和人动过手,肖家的大小姐武功到底如何?难以想象这样的母亲,不会教导出一个绝世高手来,连那个小丫头,也不俗呢。
很期待和她的再次重逢,祁溟微微笑了,在这开满美丽鲜花的地方,和肖大小姐切磋武功,想象她翩然而至,两个人交手时,风中飘飞的衣角发丝, 晕红的脸,嗔怒的表情……就是假装输给她也无妨。
其实和他爹的品味还是很象的。
夏日的江南,天气炎热,蝉声阵阵,但是湖面上的微风吹拂过来,湿润润的空气里面带点淡淡的水草腥气,混合着阳光蒸腾出来的花草树木的芳香,还是令人感觉很怡然。
他闲闲的拉扯垂下来的嫩柳,目光扫过湖面,湖中生长着一片片的荷花,荷花骨朵刚露尖尖角,荷叶却已经旺盛的铺陈开来,风中摇曳……咦,怎么还有两个一边摇曳,一边迂回的移动中……仿佛是朝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