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12。25更新
六 12。25更新
“叫你躲！”孙昕强硬的攥住他的手，耍无赖不放，他本可以翻腕甩脱他，可是孙昕眨着眼望他，有点委屈难言的皱眉。焦文俊心里躁动着一点奇妙的兴奋火花，却不敢离那点火星太近，怕烧着，却耐不住好奇。
他瞪着孙昕，他是想拒绝，可是心底明明是想求证啊，他骗不了自己，于是瞬间又生出勇气望定他，求证什么？求证到什么又如何？不管了。风牵着额前的一丝乱发荡来荡去，焦文俊屏住呼吸，想拂去那丝扰人的发，那人却不放他动弹，将他两手按在身侧的草地上。
夜露濡湿的草搔着手心，额前的发丝搔着眉心，两处骚动连成一线，丝丝络络的扎痒，到处都是寂寞的厮磨，他窘得不敢出气，只想举手投降。
可那人不让他动弹，得寸进尺的挪动前体，虚虚的空撑出一段距离，就不再接近，和他们之间的回形磁场暗暗较量。焦文俊终于耐不住轻喘了口气————“唔~”他敢！他竟然敢！他覆上他的唇，粗喘气声在他两太阳穴间碾来碾去，把他突突往外扑腾的心硬是逼回里面去，缩成一点灰烬，灭顶的窒息，手脚冰冷，他竟然敢！他怎么敢这么一步步设计他！
他的皮衣立领，他嘴里的三五香烟味，脚踝处的伤又被勾出来，隐隐酸麻，正前方是一盏被打碎的街灯，提醒他这和那晚多相像。也许那晚他们本不该只是拥抱，此刻只是把那天未完的事继续完成。一盏相同的街灯都能成为他沉溺自己的理由？他的眼圈有点热，这些东西都合起来算计自己。还是自己太软弱？那条灵巧的舌熨烫过自己的唇，狡猾的捕捉他的舌，他回应了他，舌苔绞缠，津液交换，发出唧唧吮吸声，他还有尴尬局促的感觉，他还有理智，他庆幸又无奈的走神，消极的溺在那种燥热发昏的气氛里。孙昕的手掌游移在他的腰际，拿捏着他细巧的肩胛，痴迷得不想放手，只想越拥越牢，尽可能的贴近。他们已经观望了太久：“你是我的猫儿。”脱口而出之后，他心里暗说“糟糕”，好象触到了什么忌讳，果然焦文俊扯嘴角笑了一下，推开孙昕，站起来走了，像什么都没发生。孙昕怔在原地。
焦文俊双手插兜，一路走走停停，东张西望，总被街上的新奇玩意吸引了视线，然后招手叫停了一辆车。
“先生去哪？”
“去一个没有演员的地方。”
兜了半个城市，窝在后座，整个城市的上空尽受眼底，一列列建筑跑向反方向，长了梦一样的脚，它们有着玻璃的脸庞，冰冷闪亮，探头扒开夜空，和每个仰望它的人互相打量，彼此亲近而陌生。
腰间的拷机一直在嘟嘟震动，他几次想把它掏出来丢出窗口。直到老老实实回家，他按灭腰际那点不折不挠的催促，拨电话回过去。
“喂，孙昕，我是焦文俊。”
“你在哪？”
“你回家了吗？”焦文俊问。
“你到家了吗？”
“你怎么还不回去？明早还有戏。”
“你要是回家了我就回去了。”
“我到家了。”
“嗯。”
漱洗完上床已经差不多三点，桌子上的拷机又嘟嘟响起。趿着拖鞋到楼梯间拨电话。
“喂，孙昕，我是焦文俊。”
那边似乎有点愕然，迟疑了片刻，说：“还没睡么？看你睡了没有？”
“刚躺下。”
“睡觉都不关机吗？”
“刚准备关机，有什么事？”
“没事。”
焦文俊有点恼： “那我回去了。”
“等等。”传来电流的滋滋杂音，那人感叹：“烟快抽完了，手边没有烟了。”
“你楼下好像有家便利店。”
“算了，抽完这根就去睡了。哎？你那边什么沙沙响？”
焦文俊望了望身侧的窗口，正对一棵木棉树，丰盈的树冠随风擦响。
“是木棉树，”他怀疑的说：“电话里能听到这个？”
听他稀罕的语气好像当了真，孙昕笑了，也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支支吾吾，拖泥带水，就像手里这个烟头，在他手里捏了半天了，他却狠不下心去抽完它，然而它自己也是会熄灭的。
最后他问：“你会记得今天晚上的事吗？”
“你会吗？”
孙昕捻灭了烟头的火星，兀自点头笑，上唇有点干燥，粘着在牙龈下不来。
他们一样。喜欢发问，不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