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解体内阴阳,必要选一个颇灵秀之地,以天地之灵气润体内阴阳二气,逍遥原无疑是个好地方。孟春体内虽说阴阳俱有,但毕竟阴气过强,二气不均就和不了,她得找个阳气胜的人帮忙。莫言乐是七光剑神的孙子,也练七光剑,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孟春不愿离开秦仪,可此事关系自己性命,不能再担搁。无奈,孟春大清早跑到凌虚云房中,“姐姐,我有事要离开一阵子,又不敢见秦大哥,一见着他我舍不得走了,你帮我告诉他一下。”凌虚云正与陆羽热恋,脸上红扑扑的,她拍拍孟春的肩膀道:“你有什么臭芝麻烂谷子的事?”,见孟春不言,她又道:“你去吧,我告诉他。”孟春高兴地跳起来,拉着凌虚云转了圈。陆羽刚走进门来,问:“什么事,大清早就这样高兴?”“姐姐说她想你。”凌虚云刷地红了脸,狠狠地瞪了一眼孟春,陆羽盯着凌虚云傻傻地笑。
孟春走在路上,不时往后看,自己多走一步,就离秦仪远了一截。孟春这一路上,走得愁肠百结。
孟春并不知龙孤派在何处,她故意向人正处打听逍遥原的所在,从上次与秦仪闯逍遥原的情景来看,龙孤派必然阻挡任何欲闯逍遥之人。不出所料,到得逍遥原,莫言乐已站在菊花丛中了。此时正是夏日,原上却尽是些黄白的小菊花,虽比不上秋日的艳丽硕大,却也自有一番风景。“呵,夏季也有菊花。”“逍遥原上四季菊开。”莫言乐看着孟春道。“武功练得如何?”“得你指点,进步不少。”“我来是请你助我练功的。”“哦?”我们先补补这菊花阵法吧,免得有人随便出入,然后你再来助我练功。”不一会儿,只见满地菊花屋次分明,暗含杀气。
竹林旁的小楼上,莫言乐以一身纯阳炽热之气助孟春练武。孟春体内阴阳之气相遇,疼得孟春浑身骨骼欲脱,汗如雨下。上一层武功,尤其是融汇他人功力,就像蛇蜕去一层皮,疼痛是巨大的。白烟从二人身上冒出,孟春痛得更厉害了,她浑身肌肉都在不停地抖动,仿佛刀切虫咬一般。这样持续了二十余天,直到第二十九天,孟春方才将阴阳二气融为一体,一股清凉的气流流遍全身。身后的莫言乐则朝后倒下去,他用尽一身内力,实在累坏了。自此以后,孟春的武功已经改天换地。
分手之间,莫言乐道:“这么快就要走?”孟春点头:“你是我的好朋友。”莫言乐英俊的脸上罩上一层寒霜,倒更显独特有魅力了。“朋友伴人一生一世,情人伴人一时一刻。”孟春道。莫言乐勉强地点了点头,强笑着送孟春离去。
这一个月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各正义门派相继进行血拼。而在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后,丐帮一方明显地处于劣势。而更糟的是,在这危急关心,聂清率领三阳宫背叛丐帮,投靠了点苍派。丐帮这方,个个义愤填膺,痛心疾首。孟春虽顾忌身份,不愿出现在这场争斗中,可心内还是可惜错过了看这场大战的真实场景。
孟春刚进城,远远地见凌虚云满脸泪水地从丐帮跑了出来。孟春迎上去,不料凌虚云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往前跑了。孟春只得跟着,她跑了一路,竟冲进了尼姑庵,孟春正要冲进去,见后边跟来了陆羽。“你把我姐姐怎么了?”孟春厉声喝道。陆羽一脸悲怆,躲开孟春往里赶进去。孟春岂肯饶他,二人就在庵前打了起来。打了十几个回合,孟春心内一惊,道:“不好。”放开陆羽,追进了庵内。一位师太正欲剪去凌虚云满头如丝的秀发,孟春一掌击开师太,抱住凌虚云道:“姐姐,你怎么了?你告诉我,我给你出气,你别想不开。”凌虚云摇摇头道:“我意已决,你走吧。”孟春知她性子刚硬,不易改变,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陆羽早已站在旁边了,他呼道:“虚云,你不能这样。我求你别这样,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凌虚云失神地望了望无暇子道:“陆大哥,你我今生无缘,我只能来生再报你对我情意了。”孟春如坠迷雾,看样子不是陆羽伤害了凌虚云,那又会是谁?
突听庵前吵闹,两个冠带青袍的老者走进来,对凌虚云抱拳道:“凌姑娘受委屈了,我们陈氏兄弟特来为为两个劣子陪礼。劣子放荡,玷辱了姑娘,都怪我们教导无方,如今要怎样惩罚我们兄弟二人都行,千万不要出家为尼。若是姑娘实在想不开,两个劣子任姑娘选一位,他要是不娶姑娘,我们就剥了他的皮。”孟春一听玷辱二字,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二人正是李所见李所闻兄弟,他二人武功颇高,凭着双环剑打遍天下。他们的儿子李狼李虎,武功也不错,在江湖中做尽坏事,却掩盖得天衣无缝,让正义之人找不出两人的证据。此次丐帮一边诸派受损严重,双环威龙派凭着强大的势力,打败了点苍派放多门派,可以算作丐帮一方的大功臣。现在丐帮局局败退的情况下,只有它还撑起了丐帮这边的一片天。
“我杀了你们!”陆羽喝道,却被凌虚云一把拉住,“让他们走吧。”凌虚云从没救过陆羽什么,陆羽只得任由二人走出去。孟春大骂:“陆羽,你这个孬种,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干嘛不杀了他们,你打不过他们有我帮你,你干嘛不杀他们?!”陆羽怔怔地与凌虚云对望着,那种痛苦的神态让人看得心碎,孟春住口了。
恰见凌虚云的丫环海棠追来,孟春将她拉到庵外林中,问她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海棠哭着叙述着。原来凌虚云同与李狼李虎点苍派辛左,凌虚云不慎受了重伤,回程途中,李狼李虎就对凌虚云起了贼心。凌虚云哪里是他俩的对手,又深受重伤,事后能逃出一条命来已是万幸。海棠又道:“小姐原想立即死了的,后来却想到还有几句贴心话没告诉无暇子,才含耻活着回来了。”孟春道:“骆邀平,秦大哥他们都说什么了。”海棠哭道:“没等他们说话,小姐就说不怪李狼李虎,一切就跟没发生过,就跑到这里来了。小姐知道金环威龙派现在红火得很,若是得罪了它,他们投靠了点苍派,还会害死更多侠义之士的性命,所以才忍气吞声的。”孟春恶狠狠地道:“双环威龙派在哪儿?”“向南去走三十里就到了。。。你干什么?”孟春摆手,示意她不要讲话。海棠已会意,她小声道:“小心。”
星月皎洁,孟春的人影落到了双环威龙派内。她挨窗找去,只听得一人道:“二位老主人怎么还不回来?”“在那边给那个美人儿陪罪呢。”“长得真不赖,怪不得二位少主忍不住了,我告诉你,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呢,啧啧啧,真是天地间一个尤物,我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告诉你。。。。”话刚出口,他的肚皮上长出剑尖,另一人刚张开喉咙,人头落地。孟春走到另一个窗口,听得里面也净谈论着凌虚云,而且言语更加恶俗,凌虚云清清白白一个人,怎容人如此污蔑?孟春如法炮制,不声不响地杀了屋里的人。然后再挨窗听过,竟然全都如此,似乎人人都对此事津津乐道,这就是正道中人?!孟春索性大开杀戒,双环威龙派武功不弱,不一会儿,四处的头都点亮了,处人围着孟春一阵厮打杀。墙外夜色清凉,墙内却只听得人死时的惨叫声。他们武功虽高,怎比得上孟春?地上很快尸体堆积如山。这些弟子吓坏了,个个向外逃窜,然而孟春最看不上逃跑之人,她最先杀的也就是这些人。
武功高的人依次出场,然而他们不过时间支撑得久些,还是全都让孟春一剑了结。半到半夜,双环龙威派快无人的时候,李狼李虎气急败坏,二人同时扑向孟春。斗来斗去,果见那从剑法精妙,如象横中的双马,处处连环,杀力无限。孟春并不忙着杀他二人,只是变着法儿引诱二人出招,打了近两个时辰,二人招式已用完,孟春不仅看出了他的剑式,对他们的内力循行也一目了然。孟春的剑法变幻无穷,身体转动奇妙,不过十余招,剑已刺进二人胸膛。
孟春抄小路向尼姑庵跑去。就在她离开不久,李所见李所闻带着几个人赶了回来,只可惜留在他们面前的是黑暗的废墟,爱徒的尸体,弟子的血液。孟春赶到尼姑庵,那里的师太道凌虚云被个叫骆帮主和秦什么的给劝了回去,孟春一身的血吓得那师太胆战心惊。孟春留意了,她跳进河里洗了个澡,再换件包袱里的衣服,然后体体面面地进了丐帮。正堂内灯火通明,骆邀平陆羽秦仪都显得心情沉重,李光天还是骂骂咧咧的。秦仪一见孟春,笑逐颜开,走过来抓住她的手道:“春妹,你都干什么去了?”言辞甚急,责怪担心思念之意溢于言表。“练武功去了。”“练武功,练什么武功?”孟春正欲回答,突听白涛涛劝凌虚云道:“还不就那点事,跟谁还不是一样,何况女人比女人又高贵多少呢?”言辞间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孟春“啪”地反身一掌,打得白涛涛一个趔趄。“谁能跟我姐姐比?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是天上地下美艳绝俗的抱月仙子。你跟她比,你配吗?”秦仪抓住孟春,把她拉进了她的房屋里。
孟春只道要挨训,没想到秦仪只说:“不能这么刻薄!”然后紧紧搂住了她,“你这个小女子跑到哪里去了?我很想你!”孟春闭目不言,温暖地躲在他的怀中。窗外月色多好啊,只可惜天快亮了。秦仪就这样将孟春搂到了天亮。
二人正在缠绵温情之时,突听正堂吵吵嚷嚷,一个丐帮弟子敲开孟春的门,道:“秦大侠,李氏二老回来了。大事不好了,有人杀尽了双环威龙派所有弟子。”秦仪急急奔了过去,孟春也慢慢地走了出去。李氏二老一个在正堂哭天抢地,“我们一心助正,没想到居然得到这个报应,骆帮主你可要助我们查出真凶。”另一个道:“找出她来,我们将她碎尸万断。”骆邀平道:“这不可能,双环威龙派武功不弱,怎会被一个人所杀?”“可是的确是一个人。而且跟凌姑娘有关系,你想怎么她一出事,双环威龙派一夜间就被杀得片甲不留了?”陆羽挺身道:“怎么,你认为是我干的?我倒是想这么干,可是虚云阻止了我。况且,我没那武功,能一夜间杀尽所有的人,也没那么毒的心,我要杀人只找李狼李虎兄弟。”“我没有说你,阿明,你说说,杀弟兄们的是什么人?”阿明乘孟春不注意唯一逃生的人。“是个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凌虚云身边海棠颤抖得厉害。李所见道:“海棠,你知道是谁,说出来!”海棠努力摇着头:“不,我不知道。”“哼,你不知道,那你害怕什么?”
“不必逼她了,双环威龙派的那些畜牲是我杀的。”冷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孟春慢慢地走进屋内。阿明张大嘴巴,半天才说出来:“就。。。就。。。是。。。是。。。她!”李所闻道:“骆邀平,秦仪,你们笑里藏刀,竟让这个女人杀了我全派人马。”孟春冷冷地道:“我并不属于丐帮一方,这场大战我丝毫不关心,可是如果有谁敢伤害凌虚云,我就让他身首异地!”凌虚云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该感动于孟春对她的深情,还是该责怪她心狠手辣。秦仪心中也是矛盾重重,身上一阵寒一阵热也说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