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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岁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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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两人去板桥旅店投宿。

睡到半夜,外面一阵喧哗,有人惊叫,更有人大骂。

大费一股脑爬起来,跑到回廊上,成落落披着长袍,已经站在那里。

对面的住户站在院子里,只穿中衣,跳着脚大声叫骂,后面的房子已经倒塌了。

那老板娘哭啼啼地赔不是,“这是犯了哪路神仙了嘛!今天这个屋子倒了,明天那个房子塌了,怎么又轮到我了。栓子,栓子,你去得那么早,丢个旅店给我,现在房子也塌了,叫我可怎么活啊!”叨咕到后来,却是悲泣自己命运,也不劝客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那男客四十几岁的样子,见她如此,只好叹气道:“老板娘,你哭也不济事。这大半夜的,却叫我等去哪里?不如再给我们安排住了,明日天亮,再收拾房子不迟。”

旁边人也都劝,那老板娘方才住了口,把脸抹了抹,带人向成落落与大费所住的西厢房走过来。

将房舍安顿好,那老板娘下楼去了。刚刚的事情似乎对那男人刺激不小,胆怯地看着,有点不敢上来。

大费哈哈一笑,“兄台,不会再塌了,你放心上来吧!”话刚说完,楼便摇晃起来,大费一把拉住成落落,两人如同两只夜归的大鸟一起,翩然落在空地上,那男人兀自嘟哝着:幸亏没上去,要不早砸成肉酱了云云。

那楼房晃荡几下,终于崩塌。

成落落推大费一下,道:“我去西边。”大费已经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向东扑去。

那黑糊糊的东西见有人堵截,“倏”地钻进地下,大费运足目力,向下看去,那黑东西似乎是一团烂肉,行动时便是各个边缘的肉向前突出,宛如触手一般,飞速地前进。

看看将到成落落跟前,大费忙喊道:“成落落——”

落落指间剑出手,白色的剑气直穿入地,“嗷”一声惨叫,那黑东西跃起丈余,噗地,一股极其腥臭难闻的液体从它身体里喷出来,直奔成落落面门。

她指间剑气一转,白光舞成一个圆形,里面隐隐有千百道剑光在闪烁。那臭不可闻的液体突不破剑气,纷纷落地,尽数钻进地下。那黑东西早就趁机向外溜出,大费念头一动,门口的栓马桩无声无息迎着它逃走的方向,当头拍下!

又是“嗷”地一声,那东西“嗵”落在地上,故伎重演,向下就钻,不想那地皮硬得像铁也似,无论如何也钻不回去了。

院子里人声嘈杂,老板娘和小二们都亮了火把,连同被惊起的客人们,都过来看。

那烂肉似乎是撞晕了,躺在那里,软趴趴地,没有五官四肢,就像谁家的猪肉腐烂发臭了一般,难闻的气息不断地袭击着大家的鼻子。

见是这个东西,那老板娘只说了两个字:“妖怪!”就晕了过去。

大费强忍着厌恶注视它,问成落落,“这是什么东西?”

成落落抖开一张白帕子,罩住它,然后装进荷包里,微微一笑:“太岁!”

众人一起“啊”了一下,“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感情这玩意儿就是太岁?!”

大费看她把太岁放进了荷包里,很是奇怪。为她干什么,成落落神秘地说:“有用!”

两个人不得已只好再换一家旅店。

夜已三更,大费打了个哈欠,“阿落,睡吧!”成落落点头应允,拉门进去,却闪身进了大费的屋子。

过不多时,阂户无声,隔壁的门却悄无声息地开了,床上熟睡的人儿兀自沉在梦乡中,仍保持着熟睡的姿势向外飞去。还好此时夜已深沉,要不定会吓煞旁人。

大费和成落落紧紧跟上。

那人直向郊野而去,到一棵不知多少年的老枣树面前方才停下。

便出来一位前日所见的异族女子将人抱住,钻入地下。

大费凝目力去看,树心却有个大洞,越向下越深,看不到底。

两人便将那树掘开,成落落手里握一道符,拉了大费,遁入地底。

这大穴不知深多少,到处暗黑,真个是伸手不见五指。

大费的手触碰到成落落的小手,冰凉滑溜,禁不住轻轻握住。

又向里走了数里,腥臭之气扑鼻,眼前却有了火光。

当先那女子又出来了,端了一盘东西后又要进去。大费伸手将她制住,却没有太多的灵力,可能修炼时日不长之故。

成落落将那托盘接住,却都是吃饭的家什。就将脸一抹,即变做她的模样,返身进去。

大费在成落落的荷包里,从她腰间一荡一荡地看向外面。

却是一间石室,石桌石床,一应物事俱是石制。那石桌之上放置一人,身无寸缕,曲线玲珑。大费脸上一红,便转过头去不看。

餐具放好,那桌后之人桀桀怪笑,说不出的委琐恶心,就执刀削向女子颈部脉管。成落落低垂着头,执一个水晶醢去接那血。

一刀下去,没有出现预料当中的血花,那女子忽地睁开了眼,眦牙冲他一笑,就伸出手去,抱住了他。

这时成落落和大费同时动了。

那荷包口并未扎紧,大费跃出来,便是一式“日暮途穷”,所有的动作在这一招后都变得缓慢无比,当然这是对大费而言。

对方的感受可就糟透了,那种奇异的压力让他难受得几乎快吐血,全身有如在黏稠的液体中,每动一下都要耗净全身的真力!

看着成落落那只轻轻抬起的手掌,想去格挡,但手臂只能抬起极其微小的一点,整个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成落落的手指可一点不慢,将他全身经络接合处全部用指间剑挑开,然后好整以暇地坐下来看着他。

开始被她们抱去的女人此刻“噗”地一声现出了原形,却是一只大大的枕头。

那人生得如同地鼠,矮小,佝偻,浑身灰扑扑地,看不出颜色,臭不可闻的气息从他全身散发出来。

“雷阿鼠,你潜伏这么多年,终于按柰不住,又开始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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