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大惊,忙向外拉动白练,那短剑已经到了。一斩之下,没想到丝绦竟没有断开,夕颜手动,那蓝芒又急射出去。
彭黍麦嘴里用力吐出口气,像水波一样,堪堪挡在身前,数点蓝芒一个不少,全掉在地上。台下甘渊众人一片大哗,这是本门绝技,却被人象模象样地使出来打自己人,登时都忿忿不平!
彭黍麦不理不踩,手下发力,袭击那金球。这丝绦乃是东海冰蚕所吐,极其坚韧,他知道不可破,便对准小球发力。气剑陡地长愈丈八,青气迸发,划过金球,球身出现了裂痕,登时云烟尽散,整个擂台清晰无比。
白悠远站起来,哈哈大笑,“夕颜,你已经输了,还不快谢过彭师兄手下留情?”
夕颜极不情愿地说了句“多谢师兄”,就跳下台去。甘渊众人看着那少年,心想好生奇怪,掌门师兄的独门绝技“波吹息”他居然会用,尽管现下结成的水波尚小,但修为已经是不可小觑。
小凤秋几个人好生劝慰夕颜,她还是哭得眼泪汪汪的。小凤秋说:“好妹妹,你看我不也是败了么?大家切磋,胜败又有什么打紧了?”夕颜哇哇大叫,“你是让他,大家都知道他好面子,实际打不过你。我就不同了,让不让都是输……”
那柳三禾立在人群里,听了这话,目光如刀,削向几个人,然后哼一声,转身便走!
“糟了”,小凤秋看柳三禾的背影,“夕颜,你最能惹是非了,那柳三禾心胸比针尖还小,何苦得罪他?罢了,罢了,先回去。”
大费看那柳三禾的背影,仍然是那么一袭华美的白袍,生得也好俊的模样,怎地就这般没有心怀,睚眦必报?
第四天早晨,大费又发出一道通灵符,这次有了回应。他欢喜得一颗心似要跳出来,跟师傅师娘告辞就要上路。
白草儿竟不知又从哪里钻了出来,嚷嚷着要跟大费一道走,大费正眼也没瞧她,寻个僻静处,双翅一抖,就直上云霄!
高空云气飘渺,地上的景物迅捷缩小直到不见,大费正开心脱离开了那白草儿,旁边有人脆生生地打招呼,“嗨,大费哥哥!”
这声音让大费的所有兴奋都飞到天外!他恼火地回头时,白草儿骑在一条通体雪白的小龙身上,笑眯眯地瞧着他。那白色的鳞片,碧色的角,正是前日在豢龙山谷救下来的阿冰!
大费心中欢喜,忙飞到冰龙身边,上下地打量它,小龙对大费极是亲热,不停地凑到他身边来,用硕大的脑袋去蹭大费。
白草儿哈哈大笑,“不是我要跟着你的,实在是阿冰想你了呢!”
大费不再啰嗦,加紧前进,冰龙的脚程也是了得,步步紧跟,竟没有落下。
云雾渐浓,对面的云朵里有红光发出。大费没来由地有些不安,他向上飞了数丈,收敛住气息,又传音给白草儿,两人一龙隐在浓云后头。
过了不久,那下面一个身量极其魁伟、浑身喷射火焰的老者驱赶六条黑龙拉的华盖铜车隆隆地驶过去。
大费何等眼力,那老者一头鲜红怒发尽都迸射出火光来,双目如铜铃,不怒自威!全身上下迸发的杀气让人身心颤栗。老者过去很远了,压力才消失。
大费刚长出了一口气,就见旁边小龙摇摇欲坠,几欲昏厥。他抢上前去,运足气力托住阿冰,盘旋着艰难地下落。
等终于落到地面,大费几乎累得晕厥过去,他瘫倒在地,手足像软泥样动弹不得。
阿冰浑身发抖,那白色的鳞片外一层水,白草儿拭了一下,吃惊地叫道:“天哪!阿冰出汗呢!”
大费无力地笑了一下,用手拍拍阿冰的脊背,“又不是朱泙漫,怕个啥嘛?好了,凶神过去了!”
说到这里,大费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他奶奶地贼不偷偷啊,那老头不会是朱泙漫的师傅支离益吧?除了他,谁还能把龙给吓成这样!”
白草儿失声尖叫,“我得回去看看,我是偷着跑出来玩的,会不会,会不会是……”腿一软,坐在地上,“爹爹,外公……”声音已经哽咽了。
大费不忍心看她那个样子,柔声道:“他去的方向是厌火国,未必来得及去豢龙山谷,你可以先给外公通个气!”
白草儿脸变得通红,“这个,我的真气不足,发不了那个,通灵符。”说到后来,声如蚊蚋。
大费苦笑一下,发出道符,过不多久,回复便到了,谷里人已经有所准备,知道白草儿是去找大费,大家很放心,云云。
大费听得恼火,这误会越闹越大,他浑身不舒服地听着对方好象已经把他当作白草儿未来夫婿的语气说话,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我有事情要办,白姑娘,咱们就此别过!”
不待她回答,大费早已甩开翅膀,下一瞬间,人已在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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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大费飞了两个时辰,终于赶到了味道江湖。
却没有苏落的身影,整个馆静悄悄的,没有人走动。大费进到里面,才在书室中遇见一位小童,却不是原来负责打扫的苏完,很生的面孔。
大费定睛看去,那小童后身长大,显然是尾部刚刚退化,妖!
大费又看两眼,人皮下面是布满鳞片的黑冷躯体,大概是爬行之类的怪。那小童笑嘻嘻地迎出来道:“请问尊驾是来拜谒苏先生故居的吗?”大费点头道:“是!”卒不及防地出手,一把拧住他脖颈,切在他脉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