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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有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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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皇上的宴席开了,这是个与民同乐的日子,大家悉数进入皇宫,可以四下里参观。

大费和阿轰到这里便分开了,儿童有他们自己的席位。

大费坐到一排流水席的后面,仔细观察。皇宫不像他想的那么奢华:朝圣楼前,点缀着万千灿烂的星辰,大殿的墙壁是紫色的玉拼接而成的,四面摆放着金色的雕像。大殿中央是水瓶形的喷泉,水珠不断地溅落下来,池子里布满了圆润的珍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却没有人觊觎。看去随意安放的器物都十分古老、经典,这里的东西与房子一样,名贵而不张扬。

大殿的高台上,有千年不卸的名花;台阶的白玉柱边,有万载常青的瑞草。

饭菜一道道地上来,这里食物似乎都变作了工艺品,弄得极为精美。人们并不动筷子,端坐在那里,忽然纷纷站起来,却是皇上到了。

大费见那轩辕皇帝珠冠玉带,面容慈祥,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心想,这人念力好强。身后的便都是皇族的子弟了,确实风神秀逸,出类拔萃。

大费以为可以吃了,却有各方代表讲话。君子国礼仪之邦,最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大费直听得肚子咕咕叫,他下午可走了不少路来,却不好先吃,便看向皇上身后的那些人。

一个男子年纪甚轻,皮肤白得好似玉石,深邃的眼睛,相貌极为英俊,坐在人群里分外抢眼,无数大姑娘小媳妇都在打量他,有的还交头接耳分析一下。

他似乎心不在焉,正无聊地四处张望,嘴角带着懒洋洋的微笑。大费一见又忍不住乐了,那人正是轩辕有穷!

忽然听见“嘎巴”一声,相信许多人都听见了,一些人的头向后转去。

一个女郎旁若无人地在大吃特吃,显然是她不小心咬到什么发出了声音,事实上,只要你一注意就发现她咀嚼的声音还真是不小,吃得甚为香甜。

赫然就是冬来!

旁边的人见有无数道目光朝向这里而来,早羞得面红耳赤,尽量坐得离冬来远些。

大费差点就哈哈大笑了,这个二妹真是妙啊!抬头却见有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了冬来看,眼神意味深长,十分复杂。

大费知道这个时候二人还处于懵懂时期,不,应该说有穷处于糊涂阶段。也不管他,伸手开始吃,确实比外面驿馆味道还要好些。

讲话的人被这嘎吱嘎吱吃东西的声音影响了,终于匆匆结束了演说。

大费边吃边想笑,二妹似乎本来就出名,这下子想不被人记住都不成了。

吃饱了,大费随参观的人群四处看看,女红大赛呼声最高的便是那云青青了,据说还有好事的诗人做了诗歌来捧她的场,什么“云青青兮欲雨,水耽耽兮生烟”,传诵京华,看来这个太子妃是当定了!

宫廷,似乎从来都是勾心斗角最严重的地方,连这神仙羡慕的君子国也不例外!

这样一想,良辰美景都变得毫无生气,大费跃到一处宫殿的顶上,躺下来看着天上的星星。

上天对这个地方的偏爱是肯定的,星星月亮和别处的都很不同,什么地方不同说不上来,也许是更明亮更澄澈吧?夜风吹过,忽然听到檐下有人在讲话。

大费不是个有偷窥欲望的人,但那个沙哑甜润的声音他印象很深刻,却是冬来。大费忍不住探头出来,看了一下。

其中一个红衫的女郎自然是冬来无疑,另一个,却是位陌生的女子,宫装长袖,眉目如画,美丽绝伦。

听她们的话,这位当是那云青青无疑了。

冬来似乎知道他在看,微微一笑。

对那女子道:“关于以前的事,有穷已经全都忘记了,我又干吗跟你提起?如果你心中有疑问,为什么不自己去寻找答案?”说完便翩然走开。

那女子注视着东来的背影,轻轻做了个手势,几道人影烟也似地跟上了。她转身也离开,大费正要跟上去,一个人慢吞吞地走过来,居然就是有穷,他叹口气,却对大费招招手,“尊驾请下来吧!”

大费当下跳下楼来,心想还是这家伙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我!

有穷负手而立,凭栏看着无边的夜空。

“这里气闷得很,我一待在王宫里便觉得气闷!你知道吗?我马上成亲了,可是我一点都不快乐,虽然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大费听他像是问自己,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青年转回身来,“我是轩辕有穷!尊驾是哪里人?你绝非我君子国人。”

大费大吃一惊,心想这时候有穷还不认识自己,一着恼把自己杀了可亏大了。又想我额头可没有凿字,你怎么看出来的?死不承认便罢了。

有穷已经把手向旁边伸出,“请先生借一步说话!”

大费跟他东拐西拐,进入了这重重叠叠楼宇的内部。最后进了一所小屋子坐定,满室鲜花,有几个软绵绵的垫子放在地毯上。

“这里是出恭之所,说话应该比较安全。”

大费在垫子上刚坐下就听见这么一句,真是吓一跳,厕所都这么考究,简直不能想象。

“我要知道,你是如何来到我国的,请详细点讲,不要有顾忌或者试图隐瞒!”有穷点漆般的眼睛紧紧盯住大费。

大费忽然生起一股怒气,他奶奶地贼不偷偷,你是谁啊?这么咄咄逼人地讲话,倔强脾气上来,扭过头去不搭理他。

轩辕有穷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这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所以我恳求您知无不言!”

大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抬头看到他骄傲的脸上是无比诚挚的表情,这种神态让人感动。同时感到他身上真气的充沛完全不在自己之下,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刀剑的峰刃一般,闪闪发亮,他想起轩辕皇帝,也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传说中皇族的人会读心术,可以感知人们的思想,大费这下相信了,他明白在有穷的面前撒谎是很难的。

“你失去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而又要面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婚姻。你不愿意,所以你在未来一个时间把我派回来,解决现在遇到的问题。”

大费没底气地讲完,自己都觉得荒诞!

有穷笑一下,“我派你回来的?我并不认识你!”

“是的,可是后来就认识了!”

“在未来我派你回来?那个时候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而你才出现?你是怎么回到现在的呢?”

看有穷满脸的怀疑,大费叹口气,“就说让人难以置信了——当然是用轩辕剑,我进了一个空间,全是光点,我飞了一阵子,就回来了!”

轩辕有穷脸色一变,“你知道轩辕剑?”滔天的杀气登时把不大的房间全都笼罩上了,没想到有穷的威势如此惊人。

“他奶奶地贼不偷偷!”大费按百年流光的方位滑出去,强缓过气来。

有穷道:“这都如此吃力,那轩辕剑的白光你怎么承受得了?”

大费摆摆手道:“莫乱讲,那光黄呼呼的,剑也没啥希奇,只是剑鞘上的阵法却有很大的古怪!”

有穷伸出手来拉住他,压力一瞬间便消散无形,“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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