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收了雕虫,便取了一个青色布囊,将二人装了,飞到容山背后。
那里却还有一处高山,悬崖峭壁,看上去极为凶险。
“哼,障眼法!”
她低声嘟哝着,伸手向前,弹指点去,像平静的水面起了涟漪,一圈圈地向外扩散,那波光过处,有山景海市蜃楼般地出现。
女子伸手虚空抓去,像有形制的绳索被拉断一样,禁制被破除,一条山道出现在面前。白石铺就,沿路开满红的白的花朵,松竹乔木,四时常青。
好一处世外桃源!
一路行来,那女子的脸色不断变换,竟是没有人阻挠么?
打开布囊,将那男子揪出来,道:“阿鸾,怎地没人?”
后者一直在嚷嚷弄疼了他,又捋着头发说:“你把人家的发型弄乱了诶!”大费在布袋口听得真切,差点晕倒!
“怪口在何处?”那女子冷冰冰的声音又传来。
“恩,在销骨池。”
“什么?”那女子大怒,“铄金销骨池!凤凰姐姐好狠的心肠!”
言罢飞纵而起,像一朵黑云飘向山后。那里却站着一人,双头并立,挡住去路。
金雕冷冷地道:“双双,你也要和本帅为难么?”
那双头人微鞠一躬,“不敢!只是陛下有命,绝不允许雕元帅靠近销骨池半步,得罪了!”
言迄双手分开,一片耀眼的光芒从她双手间迸发出来,金雕吃惊道:“你竟然学会了禁法,可以使用日月双轮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不宣而战,整个人突地越过数丈距离,一串排空黑影,向那双头人周身拍落!
那双头人倏地在原地消失,日月双轮展开,炽热的像炎炎的日光,冰寒的似冷铁的月亮,无形之间构成了冰火两重天,一瞬儿滚烫,一瞬儿阴冷,在附近形成了一种“域”,那山石铺就的地面在极热与极冷之间化开了又冻上,完全变了模样!
可怜大费就躺在那青色布袋的扎口处,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但却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真是煎熬得紧了!
那嬉皮笑脸的男子居然就站在布袋旁边,大费使劲叫他,那布袋不知是什么名堂,粗犷的吼叫飞出去就变做了蚊子哼哼,哪里会听得见?
耳边却传来一缕细细的话音,却是阿鸾传音给他,“不要乱动,把你捉来是有用滴,自然不会叫你跑了。”
大费瞪眼睛望去,他似笑非笑的眼波横过来,不禁全身打了个冷战,拜托,这位仁兄,生得如此花哨,不是有那个……那个,什么特殊的癖好吧?一念至此,更是浑身发抖,他奶奶地贼不偷偷啊,那小爷一世声名可彻底毁了,想逃跑的心思再没这么急迫!
金雕现了原形,一身羽毛稍端俱锋利如刀,阿鸾大叫一声:“小心了!”
话音甫落,那雕双翅边缘有气刃飞出,吞吐之间,说不清有几百口,对那双头人席卷而去。
那人眨眼间就变做了浑身青色的双头大鸟,苍背白纹,两双褐色大眼,紧紧盯住了金雕,双轮光环又暴涨了几倍,亮得人张不开眼睛。
眼见得两人就要玉石同焚,两败俱伤,空中却飞来又一只巨大之鸟,大费便听得阿鸾嘟哝了一声:“毕方也来了。”甚是紧张的样子,许是在对方手底下吃过亏!
那鸟由口里吐出一道红色的符,落入激战的二人上方,红光耀目,便将他们一起裹了,慢慢收拢,却是一个精美绝伦的笼子,似乎有锁灵力的作用,那两只鸟又成为人身,不过完全提不起真气,显然学泼妇打架还不是两个人的爱好,只能怒目而视。
阿鸾涎着脸打招呼,“毕方姐姐,一向穷忙,没去拜见,过得可好啊?”
那鸟落在地上,也变成人形,却是位中年妇人,端庄严肃,却没理他,提了笼子,扬长而去。
阿鸾热脸贴了回冷屁股,悻悻不已。弯腰把布囊拎起来,也向前方走去。
行了一盏茶的时间,便是处平坦的山谷,绿草如荫,前方雕梁画栋,有座巨大宫室!
大费与阿鸾一同进宫,这次他的手腕上被套了两个手镯样的东西,将灵力完全封住,一点真气也使不出,彻底成了囚徒。
走在花木葱茏的后园里,春色无边。
转过假山,一个女孩子美目流盼地等在那里,见到阿鸾嫣然一笑,“公子!”
阿鸾揽住美人纤腰,“雨燕,可想我不想?”
女孩子面皮都红了,低低道:“想。”
阿鸾哈哈大笑,“过几日我便去你处。”
女孩子又惊又喜,忙回身跑了。
两个人走到溪边,那水顺着豆蓬花架流下来,清澈无比,花架旁两个人在嬉笑打闹,用水泼来泼去,“哎呀”之声不绝于耳。
大费见是两个年轻女子,一个略大些,十分娇艳。另一个身材尚小,但姿容出众,也是个美人坯子,上蹦下跳,极是活泼。
阿鸾抓住那高个女子,“杜鹃,不去看孩子,跑来做甚啊?”
女子见是他,“你这没良心的——”眼睛早红了。
阿鸾抱住她,好言抚慰,女子面色渐渐转为温和。
大费站得远些,听见她撒娇地低语:“讨厌!”
那小女孩嘻嘻笑着,“姐夫回来啦!姐姐再也不会闹心啦!”
阿鸾握住她的小手,“你想我不想呢?”
女孩子哈哈笑着跑开,“我可不想,倒是凤凰姐姐想得很呢!”
阿鸾假作恨恨道:“这小鸽子,早晚把你逮到。”
大费真个是看得目瞪口呆,这里诸多女子,各个容颜稀世,自己在中州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多出色的女人聚集在一起。
竟然人人钟情于阿鸾,真个是纳罕之极。
待到上了小船,向水榭划去,掌舵的女子一身白衫,那双玉腿笔直修长,整个人在太阳底下亭亭玉立,举手投足都有种特别的韵味。听见阿鸾叫她仙鹤,大费想还真贴切,都有双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