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阵法!
破阵的关键在哪里呢?大费略微把各个环节想了一下,那个巨大无匹的人形!
想起面对他时那种恐怖的压力,大费咬咬牙,罢了,他奶奶地贼不偷偷,躲不过就只有拼了!
自己浑身是伤,又耗费了大量的真元,这很可能是一次自杀性袭击,大费自嘲地想着,手摸到了腰间的一个东西,他惊喜得差点喊“东来万岁”了,是蟠桃,第一次见面东来便慷慨送给他的蟠桃。
当时苏落还好生嘲笑他,说初次见面就送这么珍贵的礼物,莫不是看上哥哥你了?他要放在苏落的荷包里,她说不了,人家送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收好,没准哪天就用到了呢?
就是今天啊!
一口把桃子吞下去,大费呛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娘地,贼不偷偷啊,蟠桃咋也有核捏?
这个桃子下肚皮,大费浑身发热,丹田处的气团又大了许多,身上的伤口以不可察觉的速度复原了,像刚刚睡饱了一样,全身上下都是力气,大费瞪着眼睛,雄赳赳气昂昂地冲了上去。
那巨大的影子见到大费生硬地蹦出几个字来,“你,能看见?”
什么话,傻子才看不见。大费不屑地撇撇嘴,回头便醒悟过来,果然,眼前这位,是凶灵!他二话不说,大翅膀便扇出去。
水流狂啸着冲过去,那些水草被卷得无影无踪,但是人形未动,水滔滔地穿过他的身体泄向外面。
大费毫不气馁,手一分,便是“白驹过隙”,还记得上次对柳三禾使出这一招的情景,一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从头上飞过,然后是周围空间的扭曲。
这次是在水里,结果令他大为吃惊,那庞然大物他看到了,看得很清除,是一群面目狰狞的,三头六臂的家伙,拥挤在一辆奇怪的车子上,嘴里发出无声的狞笑,流星闪电般地从那凶灵头上越过,直接就把那凶灵扯走了,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便消失在茫茫的水雾中!
大费忽然感到眼睛一阵剧痛,忙闭目调息。
那些怨灵不敢再来骚扰他,大费沉入识海不久,便见到了那个丰润如玉的青年道人。他看了大费一眼,淡淡道:“来了”,手一展,便像个伶人一样舞起来,一招一式充满了醉拳的味道。
大费看得眼界大开,心里明白以前自己贪多嚼不烂,先学习时序与总术,冒进之下,得到的收获是歪的,这才是正宗,马上跟随练起来。
那道人曼声吟诵,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
……
忽然,大费睁开了眼睛,眼前水阵宛如迷宫歧路,他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左转,左转,再左转!幻阵变化无极,大费清楚的看到了一处水阵中封印的一块巨大的印章,在水中发出声声吼叫。其上澎湃的灵力令人垂涎,但如果取出来,则脚下必须向右拐,向右,则意味着危险。
尽管与怪口相识不过短短一小会儿,说不出个原因,但他就是相信她!
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大费拐向了左边,有穷与东来还在等她!
大费并不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一直到看到那巍峨崔嵬的两座山峰不断地愤怒碰撞着,发出瘆人的声音,大费明白,快到终点了!
两座山之间碰撞的程度非常激烈,足以把任何一个修为高深的人碾成肉酱,速度也快,大费观察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发现它们彼此对撞十二下时,有个短暂的停歇,然后是新一轮更加凶猛的撞击。
等的就是这一下!
大费推动养气的功夫,真元在全身不断地涌动,蓄势待发,十,十一,十二,冲!
他像离弦的利箭一样狂奔出去,身子尽量前探。饶是如此,那愤怒的山峰还是夹掉了他一蓬羽毛!
跟过关相比,这个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大费整个人像一块顽石,“嗵”地摔出老远,最后狠狠地砸进一个浩瀚无边的水里。
黑水!
费力地爬上岸,大费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孟都之野,我回来了!
有穷,东来,你们可一定得等着我啊!
他坐下来运功,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感觉十分奇怪。
临水照镜时他才发现,惊讶地发现——翅膀没了!
这份吃惊真的非同小可,从五岁开始翅膀出现陪着他十几年,片刻未曾离身,忽然——不见了。
一样东西,在拥有的时候还不觉得,忽然失去了还真是难过。尽管大费的翅膀给他带来了许多麻烦,被当作妖怪,没有朋友,收在背部宛如驼子,尝尽了嘲讽和冷眼,但,他还是喜欢自己的翅膀。
水里,是个风尘仆仆的英俊少年,从侧面看,腰身无比的挺拔,驼背完全消失。
想一想,大费将神鬼道书从头至尾地习练一遍,忽然顿悟,“隐秀!”他意念一动,“唰!”大翅膀在背部猛地抖开,雪白无暇。收,便隐匿无踪!
太好了,这样去龙台就很难被发现了。
到了帝都,问及时间,却是君子国历七一三年的十日,大费特煞奇怪,他离开孟都之野时是九日,没想到在荣山逗留半月,对这里而言,却只过了一天?
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这不是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