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穿越”的地点却不是当日的小山了,而是另一个大费熟悉的地方——乾味山。
这里与以前大不相同,绿草萋萋,鲜花满山。鸟语啾啾,十分好听。
大费问那个牛气无比出现的使长戟的家伙是谁?东来道:“那是云中君啊!除了他,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有穷蹙了下眉,“他以前也教过我几年功夫,只是不适合,便没有学。他是皇宫里为数不多的可以和元老院抗衡的人物!”
不知怎地,站在这鸟语花香的美景中,大费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了一丝寒意。
正待张口与他两个说一声,东来却回头对他喊道:“大费,我们到那边去一下,你等一会儿!”
耳边接到的却是有穷的传音,“有股很邪异的灵力一直跟随我们,估计在等大家分散的机会。现在我们先行回避,再诱他出来!”
那两个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地走了。
大费在后面大叫着:“他奶奶地贼不偷偷,真是重色轻友!祝你们俩春梦无边,早生贵子啊!”
装作无聊地到处转悠了一阵子,便盘膝坐下运功!
他闭着眼睛,神识全数放开,慢慢地,远处一个身影出现了。
这个人身高五尺,非常猥琐,周身却像笼罩着一层黑烟,忽隐忽现,面目看得不甚分明。
离近之后,看装束是个道士,老道士。
他桀桀地干笑几声,说不出地怄哑难听。
待得欺近大费身侧,他叫道:“把眼睛给咱吧!”就伸出手来,向大费的天灵盖拍落。
那手还未击到天灵上,掌风便将人影给催散了,化烟飞去,移火流光粉。
同时背后一股罡风攻到,那人桀桀干笑着,身体突然“嘭”地炸开,变作一团血雾,向大费扑过来。
东来的连弩已经射到,那血雾翻转几圈,又聚集成人形,身上流着血,却是受伤了。
有穷不待他反应,就三百多口剑同时轰下,粼粼剑光中那人又嘭地一下炸开,这次血雾范围更大,更浓。
三人迅捷后退,大费翅膀猛可里抖开,运气扇去,那粉色的雾气飘飘忽忽,像不着力一般,飞出去数十丈。
几个人向外退却,那血雾聚集成形,又慢腾腾地跟上。待停下来打时,他又散开。
“这是什么东西?”东来大骂,“娘的鬼鬼祟祟,打又打不着,甩又甩不掉,阴魂不散!”
大费皱眉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
那人居然一下子跪在地下,“少主,少主,我是阿福啊,血蝠王阿福!”
“少主?”“阿福?”
大费鄙夷地一笑,“撒谎还真不打草稿,刚才是谁想挖我眼睛来着?”
那人利落地噼里啪啦给了自己几十个耳光!
东来可不给他商量的机会,连弩拉成个满月就要射出!
那人嘭地炸开,又近了几十步。东来的连弩却没发射成功,被有穷抓住了。
“谁是你少主?”
“这位长翅膀的公子,刚才他翅膀抖开我感应到了。鹏鸟之翼才有这么大的威势!”
“你怎么不把真面目露出来?”
那阿福委屈地道:“小的面目就是这样的,眼睛是天盲。”
东来不屑地撇撇嘴,“那你怎么盯上大费的眼睛了?”
“小的目力看不到东西,只能靠感应,但是操纵血蝠时却看见空中有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闪着亲切的光,(东来:我呸!)便知道不是凡品。我目力有缺陷,对别人眼睛最是留意,也换了几百双,都不顶用。是以你们一走我就悄悄跟上了。”
一想居然挖了几百双眼珠了,几个人不禁后背一阵恶寒!
东来又叫,“这说不通!我们不是用正常的法子走的,你怎会跟上?”
“嘎嘎”,阿福难听地笑了一声,“我有我自己的走路法子,而血蝠不仅孟都之野里面有,外面也有,它们都是咱地耳目!”
东来霍地回身看了看大费,“你的眼睛也没什么特殊嘛!还没有穷的好看。为什么瞎子倒能看见?”
大费只好道,“师傅说我长了双鬼眼。”
“有鬼眼的人世界上也有很多!”
“好吧,师傅说的是冥冥之眼!”
“什么?”
这回惊讶的不仅是东来,还有有穷。
那阿福得意地说道:“我家主人便是一双冥冥之眼!不过,少主你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长好,要二十年哩!”
大费的心头刮起风暴,师傅的话又回响在耳边,“那么,你就是这世界上第二个拥有冥冥之眼的人。”
第一个是谁?
第一个是谁?
对眼前这个邋遢老道大费从心底里不信任,要不真想冲上去抓住他问:“我爹是谁?”
那阿福居然又口若悬河地说开了,“咱老主人当年可是英明神武,魔功盖世,那元老院看着威风凛凛,加上轩辕家族也没在咱主人手底下讨了好去!可惜,可惜!”
听他贬轩辕家族,东来倒大为高兴,“除了我有穷哥哥,他们真的是马尾巴串豆腐,提都不用提!”
有穷瞪她一眼,东来吐吐舌头,忙转移话题,“你主人这么厉害,可惜什么?”
那干巴老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主人英明一世,却也犯了这个错误,看中了赫连家的小姐,便急火火地把兄弟们解散了,跟那女人成亲!”言讫耷拉下脑袋,说不出地沮丧!
有穷和东来却脸色大变,“你的主人,是大鹏王!”
两个人都望向大费,目光中充满惊讶。
大费坦然地和他们对视,自己的来历自己一无所知,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师傅。
有穷注视大费半晌,伸手搭上大费的肩膀,“不管你是谁,都是有穷的兄弟!”他的目光坚定、自信而又温暖,像温馨的朝阳。
大费抓住他的手握住,两个人使劲晃了晃!
东来嘟着嘴对大费道:“如果那万年魔宗真是你爹,他可把有穷打死过,后来轩辕皇帝倾尽全族之力,才用柜格之松实把有穷救活的,法力却没剩下多少。他变作了婴儿的样子,一天天成长起来,虽然现在是十八岁,其实加上做龙的时间也有四十年了。”
回头看有穷一眼,咧嘴一笑,那嘴差点就到了耳根,“不过我已经一百多岁了,比你们都大,嗬!”
大费脑门冒汗,没听错吧?
东来笑嘻嘻地,“不过按修成人形的时间算,我还比你小点!”
他们在那说话,这边阿福不干了,“少主,您要去哪儿?小的可不可以追随在您身边?我们一起定会把孟都之野搅翻天的!我对老主人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定会好好辅佐您的!”
啰哩吧嗦地讲完,大费心想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回来后发给苏落的通灵符都石沉大海,得先到洛阳看一下才行!
东来与有穷要去寻找先祖留下的一点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怀疑可能是一部古书!当年曾祖曾经雄霸天下,有家臣六人,被遣往四方繁衍生息,东西被他们保管着。现在元老院与皇室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云中君拥兵自重,弄不好国家有变,还是先有所准备。”
大费看看那黑烟缭绕的阿福,道:“阿福,既然你认我为少主,那么现下你就做一件事,跟着这两个人,务必保护他们的安全!”
那阿福虽然有些不愿意,仍然点了点头。
大费忽然想起莫厌左,“如果遇到莫厌左,你自信能对付得了不?”
阿福桀桀桀桀难听地大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小菜一碟!当初我在云遁塔里比他还深一层。哦,越深罪恶越大!此人虽然号称‘孟都之野武学第一人’,但行事迂腐,只会明光正大地打,搞暗算偷袭他都不是我的对手!”
大费心道这人也无耻的光棍,丝毫不以为忤!
阿福扔过来一个黑糊糊的铃铛,道:“少主没事我就先告退了,他们的行踪我自会知晓。您需要属下就摇铃喊名字。现在属下去通知黄金蟹、鬼毛骢他们,还有野狗子!”
嘭地又炸开,一团血雾就在当地消散了。
大费满脑门都是汗,这都什么人啊,叫的什么名字?父亲到底是不是那魔宗?怎会有这样的一群属下?
有穷表情还是波澜不惊,东来早笑得前仰后合,嘎嘎之声不绝。
大费想,算是明白你嘴为啥那么大了!